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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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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一个晚上充足的睡眠,第二天叶梓年和叶森森的精神都好了很多,特别是吃了甜滋滋的南瓜馒头和红薯粥之后,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悲惨的经历。

    牧云戴着黑框眼镜准时出现在了集合场地,见到嘻嘻哈哈笑闹的众人,故作严肃地清清喉咙,“大家早饭吃饱了吗?”

    “吃饱了,不过要是有肉就更好了。”韩杰大概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不再闹着要回去,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爸爸旁边,脸上虽然没有多开心,但是起码也有了好脸色。

    “别急,肉肯定是有的,但是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到手了。”牧云叔叔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紧接着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抽出两个信封,一张大一点,一张小一点,“这两个信封里面分别写了今天爸爸们和孩子们的任务,你们想先看哪一张?”

    “我要看我们的!”路小胖正愁吃了没地方玩呢,一听有任务,高兴得蹦了起来,“我要跟森森一起去做任务!”

    “那我要跟妍妍妹妹在一起。”韩杰毫不示弱地站到赵清妍旁边,鄙视地看了一眼路小胖,真笨,就算叶森森长得再漂亮他也是个小男生,妍妍妹妹就不一样了,皮肤白,身上又香香的,比他们班里最好看的女生还漂亮,像个公主一样,韩杰一见面就被她迷住了。

    赵楚苦笑一声,总算是明白了作为一个女孩子爸爸的苦恼,只能不动声色地把赵清妍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如果可能,他倒是宁可自己女儿和其他男孩子分在一起做任务,总好过跟韩杰在一起。

    “好,那我们先拆开孩子们的任务。”牧云叔叔撕开小的信封,里面是一行小字,牧云大声而清晰地朗读出来,以便孩子们听清楚,“请孩子们自由组队,根据地图在山里寻找能吃的野菜,以及带有特殊标记的宝藏盒。”

    “要找宝藏吗?”杨乐天是个有着冒险精神的男孩子,平日里也最喜欢看关于冒险探险的书籍,一听到这个任务就忍不住跃跃欲试了。倒是赵清妍,虽然有些不明白,不过在抓到关键词是要自己去山里寻找东西之后,害怕得一头扎进爸爸的怀里,撒娇地抱着他的大腿,“爸爸,我不要去,你替我去嘛。”

    “没事,你到时候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就是做游戏一样的,一点也不可怕。”赵楚头疼地哄着女儿,尽量把这个任务往简单里说,生怕自家女儿又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牧云叔叔压根没去管孩子们的反应,只是乐呵呵地每个人都发了一份小地图,然后解释道,“你们跟谁要好就跟着他一起走,看到跟地图旁边列出的长得一样的野菜就可以拔下来放进小背篓里,这是你们的午餐。当然我们节目组也准备了各种猪肉鸡肉鱼肉,放在几个宝藏盒里,宝藏盒的位置并没有在地图上标出,你们只有细心寻找才能找到。”

    这一段话对五六岁的孩子们来说比较难理解,几个爸爸赶紧拿过小地图,跟自家孩子解释要干的事情,不过叶梓年就比较轻松了,因为叶森森已经充分理解牧云叔叔的话,自己开始研究地图,打算一个人去挖野菜了。

    “森森,不行,必须要小伙伴跟你一起。”叶梓年见到儿子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走,连忙阻止道,“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会有危险的。”叶森森一板一眼地跟爸爸解释道,“第一,节目组不可能让我们小孩子去很危险的地方;第二,工作人员也会一直跟着我的;第三,其他人都太麻烦了,跟他们一起会让我速度变慢的。”

    看儿子这么有理有据反驳自己,叶梓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强调道,“那也不行,这次带你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学习跟小伙伴相处,你一个人也许能干许多事情,但是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故事吗?集体的力量大,很多的事情只有靠集体的力量才能干成。”

    “对,森森,慕辰是弟弟,你就当照顾弟弟吧。”路明池觉得自己的儿子跟谁在一起都没有跟森森一起让他省心,非常干脆地就把路小胖推到叶森森旁边,拉过两人的手,强行握住,然后才笑眯眯地看向叶梓年,“好了,这下我们两个都应该放心了。”

    不,原本我想让森森跟杨乐天在一起的。叶梓年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了下去,他并不是会拒绝人的性子,甚至以前就因为这种说好听是滥好人,说难听就是软弱的性子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改不了。只要有人拜托他,他就无法拒绝别人。

    “不要,我不要跟路小胖在一起。”出乎意料,一向都没什么脾气的叶森森这次很是强硬地扭开头,甩掉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坚持地说道,“路慕辰既没有力气,也很懒,我不想跟他组成一组。”

    叶梓年听到叶森森说话的时候想要去捂住他的嘴已经晚了,只能尴尬地对同样尴尬的路大神笑笑,转而虎着脸教训叶森森,“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太没有礼貌了!”

    被爸爸训斥的叶森森显然心情并不好,穿着球鞋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土地上的小石子,眼眶有些红,但是还是嘟囔着说出自己的意见,“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才不像你们大人,总是当面说一套,背后又做一套。”

    虽然被叶森森当面打了脸,不过路明池稍微尴尬了一下也就恢复自然了,都说童言无忌,他跟一个才六岁的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而且叶森森的这一番话不正是说明他教育路慕辰的失败嘛。

    “那森森想跟谁在一起?”路明池挥手制止了叶梓年想要进一步批评儿子的举动,反而蹲下身,握住叶森森温热的小手,温和地说道,“不要路小胖的话,森森想跟谁一道呢?”

    被人平等看待的叶森森心情稍微好了点,指了指杨乐天,认真地说道,“我想跟乐天哥哥一起。”杨乐天细心又会为别人着想,比起路小胖,叶森森更喜欢稍微大一点的杨乐天。

    “呵,巧了,我也想要乐天跟森森在一起呢。”杨火大大咧咧地对着儿子做了个过去的手势,然后才嬉皮笑脸地跟路明池道歉,“对不起了,路大神,森森被我们家这个给占了,你们就跟妍妍或者韩杰一起吧。”他还真想看看路小胖对上小公主小王子是什么情形呢。

    可惜路明池也非常了解自家儿子的德行,知道他要是真跟赵清妍或者韩杰一起非得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干脆从杨乐天直接下手,直截了当地问道,“乐天,你也是大哥哥了,能帮叔叔照顾慕辰弟弟吗?”

    杨乐天心虚地想要转头看爸爸,被路明池一把握住肩膀,路大神的语气也愈发坚定,“乐天,你可以的,对吗?”

    杨乐天在这种情形下无奈地点头,刚要答应下来,被赵楚顺势插了进来,“既然大家都想要跟乐天在一起,那么干脆五个孩子走一起吧。”他可不放心把妍妍和韩杰放在一起。

    呵呵。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叶梓年表示果然教育孩子非常重要,不然养出个熊孩子了到处被嫌弃,爸爸得多心塞啊。

    既然好不容易决定了五个孩子一起走,牧云叔叔就给每个孩子背上小背篓,发了小地图,乐呵呵地送他们出发了。五个傻乎乎看着孩子背影逐渐消失的傻爸爸还没来得及伤感呢,就接到了他们的任务——打扫猪圈并喂猪。

    “我以为路小胖他们已经够悲惨了,万万没有想到我比他们还惨。”路明池拿着任务卡片很想抱着儿子先哭一哭,就算他当时为了拍电影去农村体验生活也没有这么惨过啊!

    “没事,我小的时候煮过猪食,还喂过猪,应该可以应付。”没想到,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倒是韩立阳主动开口道,“我是农村苦孩子出身,要是接下来的任务都是这种,可算便宜我了。”

    “那就一起一起。”杨火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得很,恨不得赶紧先去做起来,“就当体验生活,多好,平时还没这个机会呢。”

    不管五个爸爸心里怎么想,起码在现在的镜头里,每个人都是洋溢着笑容,互相打趣着走向了任务地点——村里的猪圈。而另一边,五个孩子在离开了爸爸们的视线之后,还没有学会装模作样的他们很快就起了矛盾。

    事情的起因其实特别简单,就是赵清妍走着走着就觉得累得慌,不想走路了,正好韩杰也不满明明他才是最大的,可是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听杨乐天的指挥,跟着赵清妍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怎么也不肯往前走。

    对着两个不肯挪步的小伙伴,富有责任感的杨乐天急得不行,他记得爸爸还有其他几个叔叔都跟他嘱咐过,要大家一起行动,不能拉下任何一个,可是距离地图上标记的地点还有很远,两个小伙伴就不肯走了,这可怎么办?

    叶森森向来是高冷的代表,在看到僵持住的两方时就自动走到旁边,表示自己懒得参与任何一方意见。他早就跟爸爸说过,一个人行动最好,多个人就多一张嘴巴,叽叽喳喳麻烦死了。

    路慕辰迟疑地在乐天哥哥和森森之间徘徊,他有点想走到叶森森身边,但是身体里与生俱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因子蠢蠢欲动,根本舍不得错开这一场好戏,尤其是还能帮到他挺喜欢的乐天哥哥。

    “赵清妍,韩杰,你们不能坐在这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的。”性子直率的杨乐天也没什么好办法能劝小伙伴,只能焦急地不停打转,“如果,如果你们很累的话,我们就休息一下,但是一会儿就要走了,不然来不及摘野菜了。”

    “对,还有宝藏盒!”小吃货路小胖心心念念记着要找到里面都是肉的宝藏盒,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说道,“去晚了就没有了!”这也是牧云叔叔吓唬他们的,说万一去晚了,就被别人挖走了。

    “那你们就先去呗。”韩杰眼珠子一转,估计说道,“你们先去挖,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赶上来,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

    “可是……”杨乐天迟疑了一下,这样算是抛弃小伙伴吗?

    “不用可是了,妍妍也想休息,对吧?”韩杰特意看向赵清妍,寻找她的支持。

    赵清妍嘴巴翘得都可以挂油瓶了,巴不得不要走了,一直在这里休息,听到韩杰的话重重地点头说道,“我要休息,不要走路。”

    “慕辰,你说呢?”杨乐天被他俩说得没有主意了,只能问身边的小弟弟,他可不敢去问叶森森,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森森弟弟比他小了一点,不过身上的气势却有些吓人。

    路慕辰是个机灵鬼,一路上本来就不喜欢指手画脚的韩杰和娇里娇气的赵清妍,这下可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了,“我觉得可以啊,韩杰哥哥这么大了,等会儿肯定能带着妍妍姐姐赶上我们的。”

    既然小伙伴里已经有三个人同意大家分开走,杨乐天虽然有些难过,但是还是决定带着两个弟弟先往前面走,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嘱咐韩杰,“你等会儿一定要沿着这条小路追上我们,我也会帮你找宝藏盒的。”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你快走吧。”韩杰才懒得理他,要不是妈妈说摄像机一直拍着他,他早就忍不住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再说他早就看过地图了,另一边还有一条小路比较近,他一会儿就带着妍妍妹妹走那条路,肯定找到的宝藏盒比杨乐天他们多,想到这里,韩杰忍不住开心地笑开了。

    死走路有什么用,他外公外婆早就教过他了,努力是只有笨蛋才会做的,像他们这种聪明人就会想出其他办法来,这叫做事半功倍。

    五个爸爸们自然不知道孩子们已经分成两个方向,分别朝不同的地方走去,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自己的麻烦。他们都给孩子煮过吃的,给孩子洗过澡,可是给猪煮吃的,洗澡、打扫房间还真是难倒了他们。

    叶梓年在分派任务的时候,主动承担了打扫猪圈的任务,比起相较而言轻松一点的煮猪食和容易在镜头上表现出彩的给猪洗澡,打扫猪圈是大家都避之不及的活计。不过叶梓年知道自己咖位小,又没有综艺感,所以主动将这个任务承担了过来。

    路明池本来想跟叶梓年一道的,但是揽下帮猪冲澡任务的韩立阳邀请他跟自己一起,路明池不好太扫他面子,只能答应了下来,这样空荡荡的猪圈里就只剩下叶梓年一个人。

    也许是导演事先关照过了,所以跟着叶梓年的摄影师拍了几个他的镜头后就直接到一边去休息了,全身上下都围得严严实实的叶梓年看着脏兮兮的猪圈,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下手。

    “你这样不行的,先要把里面的垃圾清理出来。”这是从后院里走出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像村子里的其他男人一样,穿着普通的粗布工作服,脚上套了一双解放鞋。

    “好,谢谢!”叶梓年穿的是节目组特别准备的胶鞋,拿着一个长长的大扫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进猪圈,开始清理垃圾。那个男人看了一会儿,大概对他笨拙的动作看不下去了,干脆自己进屋拿了扫把出来帮忙,一边帮,一边还指导叶梓年该重点清理哪块地方。

    “听您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叶梓年趁着两人休息的时间,好奇地问道,“本地人都不说普通话的。”

    “嗯,我是外地的,来做上门女婿。”男人倒是很爽快的性子,也对叶梓年充满了好奇,“你是叶梓年吗?我记得六七年前你很红的,我媳妇,那时候还是我女朋友呢,买了你好多光盘。”

    叶梓年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他现在如果不化妆上街都很少有人能认出他来,没想到这么偏僻的乡村倒是有个记得他的。“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刚出道,现在是在做演员。”

    “那很可惜啊,你唱歌挺好听的。”男人啧啧赞叹了两声,“你演了什么电视剧?朝廷台能收到吗?我们家里的电视剧只能看朝廷台。”

    “只是小角色,估计看到了也认不出我来的。”叶梓年摆摆手,脸皮微微发烫,他其实也没演过几个角色,被人这么问,他挺不好意思的。

    “怎么会,我们家到现在都还会唱你的歌呢。”男人大大咧咧地在叶梓年肩膀上拍了几下,随后丢下一句,“不信你等着,我去找你的光盘。”连让叶梓年反对的时间都不给。

    大概是觉得素材来了,原本在一边休息的随行摄导和摄影师纷纷又把镜头对准了叶梓年和拿着一叠光盘出来的男人,甚至摄影师还特意给这些光盘了个特写镜头。

    “看吧,这是你对吧?”大概看到镜头对准自己,男人更高兴了,非要一张一张指给他看,“你们这个组合里我觉得你长得最好看,唱得也好听,后来你退出之后我就不喜欢这个组合了。”

    “嗯。”叶梓年面对这些记载着他往日历史的东西,开始有些抗拒,但是马上就被吸引住了。他退出娱乐圈专心带叶森森之后,就把跟娱乐圈有关的东西全都封好放在了杂物室,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反而有些怀念,“原来你们都收集齐了。”

    “盗版盗版,只是做得比较好而已。”男人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这几张封面拍得好看,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跟你一起扫猪圈,可惜我媳妇去打工了,不然她肯定开心死了,对了,你给我签个名吧?”

    “现在我都不红了,她肯定有其他喜欢的明星了。”叶梓年赶紧推辞道,他都好久没给别人签名了,总觉得怪怪的。

    “签吧,毕竟你可是一代回忆啊。”把事情交给爱出风头的韩立阳,正在没事闲晃的路明池正好听见他们俩聊天,笑眯眯地踱步过来,顺手拿走了几张光盘,“小年糕,没想到你以前拍的照片那么好看,一点也不比现在拍的差啊。”

    “这是于曼给我拍的。”叶梓年轻描淡写地说道,于曼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挑剔,找他拍照的明星如过江之鲫,不过能蒙得她青眼的寥寥无几。

    “原来是于曼,那就难怪了。”路明池了然地点头,于曼在内地摄影圈的地位犹如王者,经过她拍摄后期修饰之后的图片有一种恒固的美,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过时。

    “路老师,太好了,果然您在这里,快回去吧,出事了。”就在三个人聊天的时候,一个神色焦急的工作人员匆匆赶来,急促地说道,“叶老师也在,那更好了,一起走吧。”

    “出什么事了?”路明池毫不迟疑地抓起坐在地上的叶梓年,一边跟着工作人员快步离开,一边问道。

    “说不清楚,不过您们二位别急,不是你们宝贝出事。”

    那就是其他有孩子出事了,叶梓年和路明池对视一眼,脚下的步子不由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