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穿越之七侠五义 > 第90章 赴沙海丁二忍气吞声施援手白五恩重义长〔上〕

第90章 赴沙海丁二忍气吞声施援手白五恩重义长〔上〕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木叶山位于上京永州,是契丹人的龙兴之所,也是历朝历代契丹汗的埋骨之地。相传他们的始祖奇首可汗骑着白马,沿土河溯流而上,于潢水交汇之处邂逅了御牛而行的可敦神女,二圣一见倾心,结为夫妇,就此在山前定居,开枝散叶,繁衍至今。自太/祖建国,耶律皇室便在山中修建了始祖庙,逐年供奉祭祀,地位尊崇,更胜从前。

    只不过这样一座神山,想要临近,却非易事。盖因其西北两面环水,东接海金群山,仅余一侧南端入口,还是有“八百里瀚海”之称的绵延沙地。

    到了永州,风沙干热已非南京一带可比。算起来,潘盼他们一行四人,倒仅有烈儿是土生土长的,余下几个皆出自水泽丰厚之地,逢上这晴热少雨的天气,不免有些难熬。

    日暮时分,火烧云上来了,层层叠叠涌动着,渐渐将半个天幕浸染得血红一片。白玉堂端详天际,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这地头恁是古怪。出关半月有余,竟未落过一个雨点子。”

    双侠正专心驾车,听他如此一说,笑着从前辕扯下只水囊,塞到他手里:“沙洲之地,数月不见雨水也是常事。喝些罢,你倒是别把自个儿渴坏了。”

    白玉堂攥在掌中轻掂两记,回首望望车厢帷帘,复又将水袋递还于他,轻声道:“算了,还是留给她们。”

    潘盼眼睛瞧不着,耳力却是大好,依稀听见外头谦让饮水,忙出声道:“有劳白大哥惦念,烈儿先前已喝饱了牛乳,我并不觉着口渴。”

    双侠皱眉:“既然你们都不渴,”说着便一手持缰,一手提了水囊,用牙齿拔去木塞,仰脖连灌几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你……你好生赖皮!”白五见他如此,赶紧伸手去夺,“倒是给我留点儿!”

    丁兆蕙爽朗一笑:“请你喝偏是拿乔,这当会又要来抢。”

    这小半袋饮水,与干乏了的锦毛鼠而言,不输琼浆玉露,他小口抿着,斜睨双侠道:“我抢也是不愿与你生分。”

    潘盼坐在车厢内,听到他二人孩子气的对答,端是忍俊不禁。

    约莫又行了多半个时辰,总算逢到座小镇,想是毗邻沙地的缘故,街面上冷清得很,稀稀落落竟见不着几盏亮灯,与那析津府的夜色繁华相比,可谓天渊之别。

    镇上仅有一间连家店,住宿打尖兼带置换马匹。主家是一对年长的契丹夫妇,待客甚是妥帖周到。

    众人皆感肚腹饥渴,坐下要了不少热浆吃食。未有多会,老掌柜便悉数端了上来,并颇有几分自责道:“婆子手脚粗慢,让各位久等了。”

    丁兆蕙敬他年迈,亟忙拱手施礼:“老丈言重。”

    契丹老者瞧双侠生得好相貌,又尊礼数,心中极为待见,笑呵呵道:“看你们的打扮,是从南地过来的罢?这大热天,跑永州来可是遭罪。”

    “嗯。”丁兆蕙颔首,顺口问道,“老丈,可否打听个买卖?”

    老掌柜爽快应声:“你说。”

    双侠斟酌言道:“吾等欲往木叶山寻访一位故人,这镇子上可能寻着合适的向导?”

    “使不得!使不得!”老掌柜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道,“客官有所不知,永州有句俗语,叫做‘六月沙海绝命天’,眼下正是流沙肆虐的时令,没有向导肯出来接活儿的。奉劝你们还是过两月再作打算,省得有去无还。”

    老人语气郑重,丁兆蕙琢磨着应是所言不虚:“这……”他锁紧眉头,一时也无有对策。

    白玉堂旁观双侠与老人聊过数句之后,面上便隐有愁容,捺不住用木勺去敲他的碗沿,提醒道:“汤凉了。想甚么这般入神?”

    潘盼闻见,也有些疑惑,小心翼翼问道:“丁家……二哥,方才那位老人家,语气煞为激动,是……说些甚么来着?”

    丁兆蕙不便相瞒,据实告之道:“掌柜说夏日流沙极是险恶,想要穿越‘八百里瀚海’前往木叶山,恐怕……凶多吉少。”

    白五年少气盛,“哼”了一声道:“总不见得打道回府罢?”

    流沙是大自然设计的最巧妙机关……潘盼霍然想起一句老赵在动物世界里的旁白,接着一头骆驼被黄沙吞没的场景开始在脑海中回放……这就要遇上了么……她周身一抖,不禁打了个寒噤。

    “你……”双侠瞧她神色有异,转首向白玉堂道,“这里早晚温差甚大。五弟,取件衣服与她和孩子披上。”

    潘盼顾不上称谢,出言劝阻道:“二位哥哥,老人家说得不错,沙地确是硬闯不得。此去木叶山,还须从长计议。”

    白玉堂懊恼地捶了记掌:“这得耗到何时才能动身?”

    双侠凝思不语,三人一时僵坐着无话。

    彼时,老掌柜又从后堂引了两名身形魁梧的辽人前来。一个约莫五旬年纪,一个像是三十出头,虽说年岁悬殊,长得竟十分相像,皆是高颧凹目、髡发黄须,着一袭乌色的窄袖袍子,脚蹬皮靴,腰系弯刀。

    这一老一少大喇喇在邻桌入座,两双利目端量着双侠一行。

    白玉堂正待斥他们无礼,老掌柜近前,指着那名年长的辽人对丁兆蕙道:“客官,这位便是驼队的萧头领,他们父子沙海行走多年,这会儿正好赶着去木叶山送趟急货,你们不如一阵搭伴同行,好过四处去找向导。”

    要知沙漠穿梭,驼队规模愈大,行进愈是稳当。双侠未曾料想事态转圜竟如此之快,不由大喜过望,先谢过老掌柜牵线,继而朝萧氏父子抱拳道:“萧头领,我们也有要事须赶往木叶山,还请行个方便捎带一程。”

    萧姓老者不置可否,蓦然指向怀抱孩子的潘盼问道:“女人与孩子也去?”

    双侠点了点头,答道:“我妹子一家是都要去的。”

    那老头领背转过身,跟他儿子比划了几下手势,再回首直截了当道:“按道上惯例,散客跟队是一人二两金,女人小孩麻烦,还得多加些。你们四人,就算十两罢。”

    十两金等同于百两纹银,放在丁二、白五这样的富户眼里,原本不值一提。奈何他二人行得匆忙,随身并未捎带许多银两,合上出关前周济过若干逃荒百姓,如今身在辽境,家中纵有金山银山,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双侠倏而忆起昔日与潘盼相处,常听其念叨“人是英雄钱是胆”,“一文逼死英雄汉”之类的话儿,素来被他视作歪理邪说,不想此刻,竟深有同感。

    白玉堂在一旁觑着丁二神色,见他先是欣喜,继而寥落,便着急知晓掌柜领来的辽人究竟是何来路,当即问道:“你与他们倒又说些甚么?”

    丁兆蕙释疑道:“他父子二人干的是驼队营生,眼下也要往木叶山去。倘能与其结伴同行,对我等而言,是再适合不过。”

    潘盼听了,暗自感慨天无绝人之路,忙不迭欢喜道:“那敢情好。”

    锦毛鼠更是高兴道:“那还等甚么?咱们何时动身?”

    丁兆蕙端肘苦笑:“路子虽好,费用却有些着难。”

    白氏一族乃金华巨富,这五爷更是从未为银钱操过心的主,正喝水的时候,冷不丁双侠冒出这样一句回话,不由得喷了半口,又呛了半口。“吭吭,”白五咳得俊面泛红,“你不是在说笑罢?!”

    双侠支额,把脸别向一侧,朝掌柜询道:“老丈,我那马车赊你这边抵些银子可好?”

    “成。”老掌柜应允,“四马一车,折给你二十两便是。”

    “多谢老丈。”丁兆蕙回脸再看白玉堂,已是面色如常,“哪有心思与你说笑。路费须得黄金十两,这会功夫,咱们未必能凑齐。”

    潘盼倒抽一口凉气:十两金,百两银,现抢也来不及吖……

    “哼!现银虽是不多,”白玉堂眉间蓄了不屑,信手自腰间扯下块玉佩,拍在桌子上道,“这枚岫玉再不济,也能值上三十两金罢?”

    双侠早些年曾随叔父出入辽境,做过一些买卖,熟谙契丹人交易的习惯,通常是以物换物,少有折算金银,似玉帛珠犀这些名贵之物,并不见得放在眼里。他拈起穿绳,将玉佩缓缓示向萧氏父子,探询口气道:“萧头领,俗谚有云——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块玉是我妹丈的贴身爱物,价值不菲,用来抵些路费,二位觉着成么?”

    萧姓老者与他那哑巴儿子对视一眼,轻慢之色溢于言表:“你们汉人的说法,与我们契丹人何干?再上乘的玉器,落在老夫眼中,不过好看些的石头罢了!”

    丁兆蕙碰了满鼻子灰,却也不好发作,更不便将萧老汉的话儿直递于白玉堂听,只得强捺心气,将玉佩掷还锦毛鼠,当作无事一般道:“驼队不收抵当之物,你我还需凑些金银作数。”

    白玉堂气鼓鼓去翻褡裢,抠出几粒金珠并五六张金叶子,合上双侠的三十余两银子,再与折掉的马车一起,按黄金计,统共八两有余。

    “还短上二两!”白五反手提刀,一脸嫌恶地将桌上的散金碎银,悉数扫至双侠面前,忿忿道,“你且低声下气与他们同行,我独自上路便是!”

    丁二本就受够了夹板气,这晌又逢上白五出言挤兑,免不了着恼,冷哼一声道:“五弟光明磊落之人,倘若觉得劣兄行事不周,直说无妨,又何必拐弯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