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心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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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拍岸，重归静寂的夜中，黄兴宗倾听着水声，刚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他再次认识了这个黑漆妖棺的凶残！
那繁华的康南城，那原本在那里生活的平民，在那妖棺眼中，就如同草芥一般，根本不在乎。
妖物，果然是和人就是两种极端对立的存在啊。
黄兴宗心中忽然燃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愤怒、悲伤、恐惧？
似乎是分开的，又似乎是融合在了一起。
船，轻轻靠向了岸边，妖棺和众人，以及他本人，都再次到达了坚实的土地之上。
而那艘大船，忽然间远离了湖岸，又直接和黑夜所融为了一体。
接着，那船分崩离析，却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般，消失在了水中。
黄兴宗看着那淡紫色半透明的光幕突然从那船附近消失了之后，眼神晃动。
不远处，大道上，一道道快马奔袭而过，似乎还有着大量的兵卒人马跑步而行。
等这些人过去了之后，妖棺让骨马拉车，带着他们二十五人一同又回到了宅院之内。
回去了之后，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着进了各自的屋中。
黑褐色的大门紧闭，宅院之中，黄兴宗推门而出，仰望暗淡的夜空，忽然长叹了口气。
妖棺这一次，闹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一些”的波澜。
火烧康南府，亏它想得出来！
本来，黄兴宗也不是没有想过火烧这点。
他也觉得，所谓的火烧，也就是将那港口所烧毁也就是了。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的是，那妖棺居然直接在城中放了连串的大火！
要知道，康南府依靠湖水而建，潮气极重，当地很多人都是用木制房屋的，而且又因为这商业极为发达，房屋又是连成了一大片。
普通的一点小火都能引起极大的损失，更不用提那可以轻易制造出巨大火墙的妖棺所弄出来的火焰爆发之后的结果了。
想必，明天一早，恐怕一个有着极为恐怖的伤亡数字的消息会传过来吧。
而且，不仅仅如此。
妖棺还把那些被它变为了干尸的三百余兵卒捕快扔到了火中，又把他们的衣服扔到了一旁。
这大概是想要毁尸灭迹，顺便若是有一件衣服被发现，也许那些官府之中的人，会将之前那三百多人失踪的事情联想到这里吧。
虽然并不完美，甚至满布瑕疵，但追查起来，不可谓不难。
谁能想到，短短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他们就从这里乘坐自造的大船，到了那几十里外的康南府放了一把大火，便快速地返回了过来？
而且，那船现在也被妖棺毁于湖中极远之位置，哪怕是查到，又能怎样？
黄兴宗又想起了那大火。
但，只需要将那小石子溅出来的池塘里的波纹掩盖，用得着做出一个向这池中投掷巨石么。
那么多的人命……
火焰，足以吞噬一切。
房子、财物、人命、曾经的繁华，都会被这场大火而燃烧殆尽。
恐怕，康南城也会因此，从一座繁华之城，变为废墟之地！
【黄兴宗，何故不去休息。】
妖棺扭曲的声音响起，黄兴宗虽然已经习惯，但他却丛中感受到了更为恐怖非人的气息。
“鄙人，有一事斗胆想询问棺王。”
黄兴宗此刻面向夜空，他并不知道那妖棺此刻在什么地方，它似乎什么时候都在，又无处不在。
“棺王，鄙人想问，为何棺王要在那康南城放下猛烈大火？明明只需要……”
【余所想做之事，还须向你询问么？！】
黄兴宗如雷轰顶：“这、这……”
【你已非当朝帝王，即便是，也无权无资格干预余之所为！】
“棺、棺王……”
【黄兴宗，余问你，你是觉得余做的过分？】
黄兴宗沉默地点了点头。
【余问你，你是觉得，康南城大火毁城，数万人会因此丧生，实在太过残忍？】
黄兴宗眼中含泪：“那、那本是……本是曾经鄙人的臣民啊！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城毁，数万人数十万人也许会丧命，流离失所，那康南城，也是鄙人曾经的心血……”
【黄兴宗，你的手上，又有多少鲜血？】
妖棺忽然间的问题，让黄兴宗愣在了原地。
【起兵抗北原，诛群雄，杀敌灭城，你曾犹豫过吗？】
【黄兴宗，你一手建立了大盟，又有多少鲜血铺就了这土地？】
黄兴宗愤怒：“我、我这都是为了天下！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杀功臣，诛其家眷，你当时下令的时候，曾想过他们的命吗？】
“他们该死！他们势大，我大盟便势微，如不斩草除根，天下又要大乱！惠文的天下又怎么来得稳？”
【你在鲜血之上建立大盟，杀功臣良将之后，这大盟就安稳了？天下就安稳了吗？】
【诸藩王蓄势要反，惠文帝天下将倾，你又是被谁所杀，落到余手中，成了这活死人的？】
【黄兴宗，你杀了这多人之意义，三十一年的努力，乃是一场空！如今看来，和余所做之事又有何分别？】
【你怜悯康南城民，就不怜悯隆兴城三百兵卒捕快的命了？他们又是因何而被杀？因你！】
黄兴宗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棺、棺王……”
【你若不带那三百兵卒来这宅院，他们还会死在这里？】
“那、那也有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放他们回去，大兵压境，余杀的人，之后又岂是万人？】
【到时，你之复仇也会成为泡影，更不论什么匡扶惠文！】
【惠文、诸藩王会倾尽全力诛杀余，而你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还幻想复仇？待那逆子，再将你杀一遍吗？】
黄兴宗额头遍布汗水，他站了起来，疯狂地摇着头。
“棺王，鄙人，鄙人依旧……”
【你若在乎人命，此刻早就死在那隆兴城的狱中，又怎么会有余去为此而做如此之事？】
【三百余人，不是你弄过来的，还是余强迫着让他们过来的？】
【万事皆由你而生，若非如此，大盟怎么会这样，而你的天下，又会这样？】
【曾有几十万人命，几百万人命在你手上，你一句话，一道诏书将他们杀了的时候，可曾想过怜悯？】
【你那逆子杀了你之时，可曾想过怜悯？】
【你之仁义，皆在你自身！】
【假仁假义，还是够了吧！】
黄兴宗忽然大叫一声，直挺挺向后倒下！
湖水拍岸，重归静寂的夜中，黄兴宗倾听着水声，刚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他再次认识了这个黑漆妖棺的凶残！
那繁华的康南城，那原本在那里生活的平民，在那妖棺眼中，就如同草芥一般，根本不在乎。
妖物，果然是和人就是两种极端对立的存在啊。
黄兴宗心中忽然燃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愤怒、悲伤、恐惧？
似乎是分开的，又似乎是融合在了一起。
船，轻轻靠向了岸边，妖棺和众人，以及他本人，都再次到达了坚实的土地之上。
而那艘大船，忽然间远离了湖岸，又直接和黑夜所融为了一体。
接着，那船分崩离析，却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般，消失在了水中。
黄兴宗看着那淡紫色半透明的光幕突然从那船附近消失了之后，眼神晃动。
不远处，大道上，一道道快马奔袭而过，似乎还有着大量的兵卒人马跑步而行。
等这些人过去了之后，妖棺让骨马拉车，带着他们二十五人一同又回到了宅院之内。
回去了之后，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着进了各自的屋中。
黑褐色的大门紧闭，宅院之中，黄兴宗推门而出，仰望暗淡的夜空，忽然长叹了口气。
妖棺这一次，闹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一些”的波澜。
火烧康南府，亏它想得出来！
本来，黄兴宗也不是没有想过火烧这点。
他也觉得，所谓的火烧，也就是将那港口所烧毁也就是了。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的是，那妖棺居然直接在城中放了连串的大火！
要知道，康南府依靠湖水而建，潮气极重，当地很多人都是用木制房屋的，而且又因为这商业极为发达，房屋又是连成了一大片。
普通的一点小火都能引起极大的损失，更不用提那可以轻易制造出巨大火墙的妖棺所弄出来的火焰爆发之后的结果了。
想必，明天一早，恐怕一个有着极为恐怖的伤亡数字的消息会传过来吧。
而且，不仅仅如此。
妖棺还把那些被它变为了干尸的三百余兵卒捕快扔到了火中，又把他们的衣服扔到了一旁。
这大概是想要毁尸灭迹，顺便若是有一件衣服被发现，也许那些官府之中的人，会将之前那三百多人失踪的事情联想到这里吧。
虽然并不完美，甚至满布瑕疵，但追查起来，不可谓不难。
谁能想到，短短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他们就从这里乘坐自造的大船，到了那几十里外的康南府放了一把大火，便快速地返回了过来？
而且，那船现在也被妖棺毁于湖中极远之位置，哪怕是查到，又能怎样？
黄兴宗又想起了那大火。
但，只需要将那小石子溅出来的池塘里的波纹掩盖，用得着做出一个向这池中投掷巨石么。
那么多的人命……
火焰，足以吞噬一切。
房子、财物、人命、曾经的繁华，都会被这场大火而燃烧殆尽。
恐怕，康南城也会因此，从一座繁华之城，变为废墟之地！
【黄兴宗，何故不去休息。】
妖棺扭曲的声音响起，黄兴宗虽然已经习惯，但他却丛中感受到了更为恐怖非人的气息。
“鄙人，有一事斗胆想询问棺王。”
黄兴宗此刻面向夜空，他并不知道那妖棺此刻在什么地方，它似乎什么时候都在，又无处不在。
“棺王，鄙人想问，为何棺王要在那康南城放下猛烈大火？明明只需要……”
【余所想做之事，还须向你询问么？！】
黄兴宗如雷轰顶：“这、这……”
【你已非当朝帝王，即便是，也无权无资格干预余之所为！】
“棺、棺王……”
【黄兴宗，余问你，你是觉得余做的过分？】
黄兴宗沉默地点了点头。
【余问你，你是觉得，康南城大火毁城，数万人会因此丧生，实在太过残忍？】
黄兴宗眼中含泪：“那、那本是……本是曾经鄙人的臣民啊！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城毁，数万人数十万人也许会丧命，流离失所，那康南城，也是鄙人曾经的心血……”
【黄兴宗，你的手上，又有多少鲜血？】
妖棺忽然间的问题，让黄兴宗愣在了原地。
【起兵抗北原，诛群雄，杀敌灭城，你曾犹豫过吗？】
【黄兴宗，你一手建立了大盟，又有多少鲜血铺就了这土地？】
黄兴宗愤怒：“我、我这都是为了天下！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杀功臣，诛其家眷，你当时下令的时候，曾想过他们的命吗？】
“他们该死！他们势大，我大盟便势微，如不斩草除根，天下又要大乱！惠文的天下又怎么来得稳？”
【你在鲜血之上建立大盟，杀功臣良将之后，这大盟就安稳了？天下就安稳了吗？】
【诸藩王蓄势要反，惠文帝天下将倾，你又是被谁所杀，落到余手中，成了这活死人的？】
【黄兴宗，你杀了这多人之意义，三十一年的努力，乃是一场空！如今看来，和余所做之事又有何分别？】
【你怜悯康南城民，就不怜悯隆兴城三百兵卒捕快的命了？他们又是因何而被杀？因你！】
黄兴宗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棺、棺王……”
【你若不带那三百兵卒来这宅院，他们还会死在这里？】
“那、那也有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放他们回去，大兵压境，余杀的人，之后又岂是万人？】
【到时，你之复仇也会成为泡影，更不论什么匡扶惠文！】
【惠文、诸藩王会倾尽全力诛杀余，而你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还幻想复仇？待那逆子，再将你杀一遍吗？】
黄兴宗额头遍布汗水，他站了起来，疯狂地摇着头。
“棺王，鄙人，鄙人依旧……”
【你若在乎人命，此刻早就死在那隆兴城的狱中，又怎么会有余去为此而做如此之事？】
【三百余人，不是你弄过来的，还是余强迫着让他们过来的？】
【万事皆由你而生，若非如此，大盟怎么会这样，而你的天下，又会这样？】
【曾有几十万人命，几百万人命在你手上，你一句话，一道诏书将他们杀了的时候，可曾想过怜悯？】
【你那逆子杀了你之时，可曾想过怜悯？】
【你之仁义，皆在你自身！】
【假仁假义，还是够了吧！】
黄兴宗忽然大叫一声，直挺挺向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