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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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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圈吓得全身哆嗦,连忙讨好的笑着道:“掌柜的,小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来的语气十分的严厉:“还敢有下次?”

    掌柜的名字叫苏来。

    程小圈连忙举手保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会有一下次的!求掌柜的饶恕小的一次,小的知道错了!”

    他明白,掌柜的这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他也有靠山,可是掌柜的靠山更加的厉害,那可是罗府名正言顺的夫人!而且,这醉仙楼,似乎还是夫人的嫁妆呢!当初,他的表姐丽姨娘把他弄进醉仙楼,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连老爷都出手了。最终,逼得夫人不得不答应,不过少东家却非常强势的,拒绝了让他做二掌柜的提议。

    这一年以来,若不是少东家意外受伤,卧病在床,他在醉仙楼,也没法这么牛气,这么放肆。在酒楼门口迎客的活计,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可比跑堂的跟后厨的活儿要好太多了。

    跑堂的,忙起来的时候,那可真的是忙得满头大汗,遇上脾气秉性不好的客人,还要挨骂甚至是挨打。那后厨的活儿,又脏又累,大冬天的还要用冷水洗菜洗碗。门口迎客的活儿,可就太逍遥了。高兴的时候,见到衣着华丽的有钱人,他就热情一点,多给一点笑脸。有的时候,还可以得到不少赏钱。遇上穷鬼,高兴了,他就放人进去吃饭。不高兴了,大声呵斥一番,甚至动手打几下,发泄一下心里的不快。工钱,也不比做的别的伙计少,实在是美差啊!

    苏来早就恨不得把这人给辞了,当即冷笑:“哼,这一次,就看在丽姨娘的份上,就从轻处罚。就扣你五天的工钱,罚你洗一个月的碗筷,也好让你长一长记性!对客人动手,而且还是拿那么粗的木棍,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说打人,哪怕是跟客人吵架,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允许的。眼前在这对兄妹俩,一看就是憨厚本分的人,绝对不会是恶客。对这样的客人动手,简直就是罪不可恕,要不是程小圈是丽姨娘的表弟,今天非把他开除不可!

    丽姨娘是东家的新纳的小妾,只有十六岁,比东家小了整整三十岁,比少东家都要小不少。依仗着东家的宠爱,硬是把程小圈塞到醉仙楼,压着他要让程小圈做二管事。要不是少东家坚持不同意,这个仗势欺人、不学无术的家伙,就真的成了二管事了。

    这样的人若是做了二管事,这醉仙楼的生意,肯定就要一落千丈了。即便如此,有这么一个搅屎棍做伙计,也吓跑了不少回头客。这家伙,对那些衣着不华丽的人,从来都是没有一句好话,没有半点好脸色。一来二去,好些普通客人,或者是不喜欢华丽衣服的有钱人,自然就不来了。

    反正,对面就有一家仙客来,档次一点不比醉仙楼低。只不过,这风县的醉仙楼开了十来年了,而仙客来只开了两年而已。所不同的,也就是这一点罢了。仙客来的大厨,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东家也是个经商的老手。

    再这样下去,醉仙楼恐怕就很难开下去了。

    上个月,利润已经暴跌,比去年这个时候,少了五成左右。虽然没有亏损,但是,却离亏损不远了!再不想办法,还真的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再说了,是否盈利,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罗家苦心经营了上百年的名声,那是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少东家,也绝对不会甘心罗家的名声,就这样毁在一个小妾的表弟手中!可惜的是,少东家遭人暗算,如今卧病在床,连走路都困难。不然的话,这个程小圈,还有丽姨娘,也不敢的如此的嚣张。

    在少东家好起来之前,这个酒楼,少不得要他这个做掌柜的,想法支撑住。若是有办法,能让生意再次红火起来,也算是他对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回报了一二。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敢出半点影响醉仙楼声誉的事情。而且,这个小姑娘的穿着虽然很破旧,但是眼神却很是清澈明亮,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雅端庄。一看,就不是什么真正的乡下丫头,说她是京城里世家贵族家的大小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念及此,苏掌柜连忙热情的招呼云岚:“这位姑娘,十分抱歉,快快请进。今天,我请二位吃饭,作为赔罪!”

    他的态度十分的真诚,热情,让人如沐春风。

    云岚的心里就满意了七分,这个掌柜的,值得信赖。

    “掌柜的,我和我哥不是来吃饭的,是来跟掌柜的谈一笔生意的!”

    苏掌柜很是惊讶,脸上温暖和蔼的笑容却不变:“好的呀,快快有请,请跟我去二楼叙话!”

    “好,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掌柜的信任!”云岚扯了扯大哥的衣袖,跟在了掌柜的后面,一起来到了二来的雅间。

    负责二楼待客的伙计,十分有眼色的,端了上好的茶水点心果干进来。

    一路走来,又累又渴。

    云岚也不客气,端起茶杯,痛快的喝了好几口。

    大哥木头很拘谨,连茶杯都不敢端。

    云岚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哥这是被大伯一家给欺压得狠了,这么大个人了,从小到大,也就去过两回镇上。还是挑柴去卖,卖完之后根本会没有停留,可以完全没有见过世面。

    在这么豪华的雅间,面对醉仙楼的掌柜,也难怪他那么的紧张不安了。

    “大哥,口渴了吧?喝口茶水,这是好茶,味道很不错,回味甘甜!”云岚就将大哥跟前的茶杯,塞到他的手中,对他安抚的笑笑。

    木头这才稍微自在了一点,仰头一饮而尽。

    他还真是渴了,这茶水真好喝啊!

    妹妹确实变了很多,在贵人面前,还能这么从容淡定。看来,作为他的大哥,也不能太过没用了。

    这么一想,木头就镇定了一些,也敢抬头看苏掌柜了。

    这小伙子的目光好纯净啊,看上去十分的憨厚本分,是个单纯的农家小子。

    苏掌柜的心里多了几分喜欢,作为醉仙楼的掌柜,他见多了尔虞我诈,本身自然也不是个没有算计的人。不过,内心里,对于那些心思纯净的人,他是由衷的喜欢,更愿意亲近和信任。

    “饿了吧?吃点干果和点心,不要客气啊!”苏掌柜看向兄妹俩的目光,就又亲切了许多,俨然是一个慈祥宽厚的长辈。

    “谢谢掌柜的。”云岚还真是饿了,饿的头有点发晕,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出发前喝的那一碗菜粥,早就消化掉了。就不客气的剥了几粒花生米,几口嚼烂了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茶水,肠胃这才舒服了好多。

    喝完茶水,见大哥不动,又给大哥剥了几粒,塞在大哥的手中:“大哥,吃一点吧,掌柜的是好人。”

    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苏掌柜不禁抿嘴笑了。

    云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抱歉,我还真是饿了,有点头晕呢!谢谢掌柜的。”

    苏掌柜温和的一笑:“没有关系,想吃就吃,不要太过拘束了。对了,你要跟我谈什么生意呢?”

    云岚就从背篓里取出几根竹笋,放在了桌上:“我是来卖菜谱的,我知道几个春笋做的菜肴。”

    苏掌柜眼里的喜悦黯淡了许多:“可是,姑娘啊,这竹笋不好吃啊!又苦又涩的,自家吃一两次还行,若是作为酒楼的菜肴,那肯定是不行的!”

    木头连忙接过话茬:“俺妹妹有办法去掉苦涩!”

    “当真?!”苏掌柜的眼眸又亮了一些。

    云岚点头:“是的,我有办法,我们家已经吃了好几次春笋了!我自己琢磨出了好几个菜谱,也都一一试过,确实很不错。这菜谱,掌柜的愿意买么?如果愿意的话,我今天就可以在醉仙楼做一次,掌柜的品尝过之后,再做决定!”

    苏掌柜的眼里满是喜悦,用力的点头:“愿意,只要菜好吃,那就行!价钱方面,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就亲自带兄妹二人去了后厨,吩咐大师傅,空出了一个小厨房。醉仙楼,可不止一个厨房,一共有三个。一个大厨房,两个小厨房,两个小厨房一个是点心师傅用的,一个是大厨专用的。

    大厨海叔,跟苏掌柜关系很好,也都是少东家的心腹手下。苏掌柜这样吩咐,海叔没有不悦,很爽快的就应下了。

    他相信苏掌柜和少东家,是不会因为来了新的厨师,就剥夺了他头号大厨的身份。他的厨艺很好,又够忠诚,心里没有鬼,自然无所畏惧。

    云岚掌勺,木头给她打下手。半个时辰之后,几道菜就做好了,热气腾腾的上了桌。少东家罗向北,也被苏掌柜特意请来了,同来的还有罗向北的一个来自京城的好友。

    一共有五个菜,一个汤。

    自然,每一个菜,都跟春笋有关系。

    云岚介绍:“春笋无论是凉拌、煎炒还是熬汤,均鲜嫩清香,都是非常不错的美味佳肴。立春后踩挖的笋,笋体肥大、洁白如玉、肉质鲜嫩、美味爽口、营养丰富,说是菜中之王,也不为过。常食有滋阴、益血、化痰、消食、利便、明目等功效。小儿患麻疹的时候,可喝嫩笋尖做的汤,使麻疹出透,缩短病期。另外,还是减肥者最理想的食物之一。”

    “哇,真的啊?”苏掌柜不禁赞叹出声,满心都是喜悦。果真如此的话,这春笋做出的菜肴,还可以大做文章,让生意更加的红火!

    “自然是真的了。”云岚点点头,指着其中一盘菜肴继续介绍:“这是油焖春笋,原料为春笋、葱白、盐、酱油。步骤其实很简单,1.春笋去皮洗净;2.切开切段;3.将春笋放入沸水中煮3分钟,捞出沥干;4.葱切段,葱白分开;5.热油锅,先放葱白炒出香味;6.再倒入春笋炒一会儿;7.加盐、酱油、白糖炒匀上色;8.加小半碗清水,中火煮5分钟;9.最后转大火收汁,洒上葱花炒匀就可以了。其中,前面那三个步骤,就是去除苦涩的味道了!各位,请品尝一下,看看是否合口味。”

    她十分大方的,把去除苦涩的方法,就这么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不禁十分的震惊,顿时对她下意识的,就高看了一眼:这个姑娘,不是个简单的人,日后必有不小的造化。

    云岚又一一介绍了几个菜:春笋里脊、姜葱炒春笋、辣椒炒春笋、春笋香菇汤、春笋红烧肉笋、鲫鱼春笋汤。

    这些食材,都是很常见的,普通百姓也可以吃得起。

    众人一一品尝过,都频频点头。

    “好吃,确实很是美味,一点也不比御厨做出来的那些昂贵的食物差!”这是京城里来的公子这么说。

    少东家罗向北赞不绝口:“嗯,确实很美味,当可以成为醉仙楼的招牌菜!苏伯,这几道菜谱都买下来,一道菜谱给二十两银子吧!那去掉苦涩味道的方法,额外再给五十两!”

    这个姑娘,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或许日后她还可以琢磨出更多新的菜谱出来。对她好一点,真诚一点,十分有必要。

    而且,他对她的印象,十分不错:聪慧伶俐,不失善良,又有那么一点可怜,让他忍不住想要对她好一点。

    苏掌柜满脸灿烂喜悦的笑容:“是!”

    云岚的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一下就挣了一百九十两的银子!

    有了这第一桶金,日后发家致富的路,就好走多了!手头有银钱,就算去了婆家,心里也不用发慌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木头依然心神恍惚,恍然如梦。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