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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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黄金领主的死亡，对奥斯曼帝国的公民们来说无疑是今年最坏的消息——没有之一，然而，对少数身为黄金领主的门徒的法师来说，却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nb“……亲爱的，你哭了吗？”数丈高的法师塔下，一位女子又惊又喜地为她的丈夫拭去颊边一滴泪：“你看我一眼啊！”
&nb这位法师在恍惚了好久之后，张开双臂将他的妻子抱了个满怀，眼神放空喃喃自语道：“亲爱的……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nb“在那个梦里，我完全失去了对感情的认知与感受，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高高在上地观看着人间的喜怒哀乐，然而直到老师死去的那一刻，我才从这个不真实的、过分美好的梦境里醒过来，并发现……”
&nb“我从未如此深刻地眷恋过人世间的温暖啊。”
&nb成千上百的法师们开始逐渐从感情缺失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下塔者比比皆是，却再也无人去贪恋那危险而诱人的力量权柄了。
&nb——如果连为了保护什么而登塔的这一初衷都忘了，连感情都缺失了的话，我要力量做什么呢？
&nb黄金领主的门徒们开始恢复感情了，法师们感情流失的诅咒马上就要被破解了！人们奔走相告，口耳相传，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在数个昼夜之内就从遥远的极北荒漠便传到了奥斯曼皇城之内，却在奥菲莉亚的授意下，与青族领地完全隔绝，不予传播了。
&nb“皇帝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我们只需要看着就好。”大臣们对奥菲莉亚的这一举动议论纷纷，却最终未敢置喙半分，“铁血之王”说一不二的名声在数年内已经深入人心，即使奥菲莉亚扣下了这个堪称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还专门嘱咐说不要传到青歌耳边，那大臣们即使再纳闷再不甘，也得生生受着。
&nb奥菲莉亚下朝之后，怔怔地看着那把刻有精致繁复的荆棘纹样的长剑走了神，眼睛里便弥漫上一片淡淡的雾气，她用力眨了眨眼，将所有的心绪都敛了下去，叹气道：
&nb“青歌啊……”
&nb“这种事情，我是真不敢告诉你。”
&nb这让她怎么说，让她去告诉青歌，你有恢复感情的可能，只要你的授业恩师死去，便可以用他的生命交换回你的感情，然后继续为奥斯曼效力？先不说她和奥斯曼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就单单说授业恩师这个点……
&nb谁不知道赤焰法圣青歌，年少时师从百家，博取众长，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导师啊，难道要一个个全都拎过来砍了头？就为了让她恢复感情？诸神在上，那也太荒唐了，杀鸡焉用牛刀啊。
&nb而且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谁就能百分百担保，授业恩师的性命就能交换回法师的感情？黄金领主门徒众多，几乎可以说像他的老师戈林一样桃李满天下了，可是到头来，恢复了感情的也只有那么寥寥数百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最为关键的因素被人们忽略了！
&nb“怎样才能让她恢复感情呢……”奥菲莉亚将脸深深埋在双手里弯下腰去，从来不展现于人前的脆弱只有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nb“青歌，我不奢求你能救奥斯曼了……”
&nb“我只求你下来看看我。”
&nb她所有的坚强与自矜，所有的傲骨与智慧，在那个赤金色长发的女子离去之后，就好似烈火烹油般猛然增强了无数倍，几乎是在用拼尽全力燃烧自己的方式带着垂垂朽矣的奥斯曼一路往前冲，丝毫不敢停下休息。
&nb然而奥斯曼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能扛起国家的硬骨头，还要有人来应和她，阻止她，刚柔并济，才能调配得当，将这个国家带往更远的路上去。
&nb九丈法师白塔之上，长风浩荡呼啸而过，鎏金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华色伸出手，接住了空中那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蹁跹的纸鹤，扫了几眼便随手丢开，一任那张洒金烫花的信笺从空中飘荡而下，好久过去了也没能落地，转过身来对着还在埋首苦读的青歌笑道：
&nb“青歌，你看看我啊。”
&nb青歌当真也就十分听话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倚在栏杆旁边的华色。今天她穿了一袭素白的长裙，浑身上下什么首饰都没有，黑发及腰，眉眼带笑地倚在玉白的栏杆上的样子别提多好看了，就连青歌都微微地笑了起来，丢下手中的书本浅笑着说：
&nb“华色真好看。”
&nb“别站那么远，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nb然而华色却摇了摇头，踮着脚趴在了栏杆上，看着浮云悠悠掠过，连叹气也一起变得悠悠的了：“青歌呀……青歌亲爱的。”
&nb“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到头来，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那还是都说了吧，免得我以后……不放心。”
&nb青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说什么呢华色，快下来，栏杆那里太危险了。”
&nb华色敛着眼睛轻笑了一声，更加闲散而怠懒地倚在了栏杆上：“你别嫌我啰嗦——可是就算你觉得我多此一举，我也还是要嘱咐你的。你要多做好事，谨言慎行，好不好？要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算你是个好人，可是要是人人都说你不好，那你也百口莫辩的啊。”
&nb“强极则辱，刚过易折，你和奥菲莉亚女皇如果要联手统治奥斯曼的话，你们势必要有一个人负责退步，来扮演和稀泥的角色的……”
&nb青歌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华色突然要这么说：“你说什么呢，华色？我都说过我不会下塔的了啊。”
&nb华色温柔又伤感地凝视着青歌，眼睛里倒映了一整个天空的莹蓝与洁白，倒映了漫天的云色与长空。许久之后，她轻轻一笑，说：
&nb“青歌。”
&nb“你要记得我——”
&nb话音未落，她便就着这个踮着脚的姿势猛地将身子往后一仰一压，轻飘飘如羽毛般将自己送出了栏杆！长裙翻卷如云，姿态干脆利落，果决得毫不迟疑！
&nb长风呼啸，浮云渺渺。一袭白衣，长发披散的华色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九丈的高塔上了。
&nb青歌瞳孔瞬间紧缩，下意识就抄起龙骨法杖想将华色捞回来，却发现法杖已经不知道被华色放在了哪里，而她双手结印要发动风行术的时候，华色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了。
&nb用来布作防御法阵的风铃声开始浩大地回荡，奏起不知名的、古老的挽歌。
&nb青歌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栏杆边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反应已经慢了不止一个半拍，僵硬得不听使唤，而与此同时，那一张之前被华色扔下去的纸，飘飘扬扬着又被狂风卷了上来，不偏不倚地掠过青歌眼前，又打了个旋儿，飞远了。
&nb青歌一瞬间浑身血液倒流，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nb她的视力向来很好，自然也看清了那张信笺上，印着斯佩德千瓣玫瑰的徽章和奥斯曼帝国黑鹰蓝狮的纹样，而那一句龙飞凤舞的话语，也跟随着纹章一起变成了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青歌心里了。
&nb——法师至爱至敬之人突遇不测，或许可以唤回他们的感情……华色药剂师，你要不要试一试？
&nb从高塔之下传来几声几乎能撕破人耳膜的尖叫：
&nb“这是什么玩意儿啊？！都摔烂了，好吓人，快找人搬走！”
&nb“谁坠塔了！守门人，你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nb“是青歌法圣吗……不，不对，这个样子不像！是那位药剂师吗？”
&nb青歌怔怔地倚在墙上，竟是连下塔去确认华色生死、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墙角，呜咽了好久之后，终于嚎啕大哭了出来。
&nb声声凄厉又喑哑，如夜枭嘶鸣，杜鹃啼血，闻者无不伤心——却再也不会有人听到了。
&nb“青歌要下塔了吗？”奥菲莉亚接过加急快递来的书信，眉眼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欣喜与得意的神气：“那感情好，我去接她——”
&nb“皇帝呀。”大臣们苦苦相劝：“青歌大公、青歌法圣她……”
&nb“华色夫人为了唤回她的感情，已经从九丈法师塔一跃而下、死无全尸了，青歌法圣刚刚丧偶，您也是新孀，要不要避嫌一下，派个礼官去接她好了？”
&nb奥菲莉亚整个人都惊得几乎跳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将千瓣玫瑰的家主印章打翻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nb这位大臣还真就特别实诚地给她重复了一遍：
&nb“华色夫人坠塔自尽了……”
&nb“这不可能！”奥菲莉亚下意识地就反驳道：“华色那么喜欢青歌，怎么会……”然而说着说着，她下意识维护这俩人的话语就被什么东西给悄然截断了，最后一句话完全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便消弭在了唇畔：
&nb“我不相信，我要去接她回来。”
&nb大臣们继续苦口婆心地几乎要哭出来了：“皇帝！皇帝！奥菲莉亚女皇啊，请您三思，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在传播谣言，说是您……”
&nb“您苦恋青歌法圣多年，求而不得，才逼死了华色夫人的！”
&nb就好像九天之上直击下一道神雷，把奥菲莉亚从头到脚劈了个正着，她僵硬地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动作，沉默半晌后轻声道：
&nb“诸神在上……你们说什么胡话啊。”
&nb“单方面的、不能诉诸于口的感情，除了我本人，还有谁有资格说我苦呢。”
&nb“我喜欢青歌……而且的确喜欢了她好多年了，但是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也不屑于去做的！”
&nb大臣们还在被这个信息量过大的消息打击得呆若木鸡的时候，奥菲莉亚已经走出大殿门了。她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与洁白如絮的浮云，在被猛烈的阳光刺得双目酸疼后，才缓缓仰着头流下一滴泪来。
&nb黄金领主的死亡，对奥斯曼帝国的公民们来说无疑是今年最坏的消息——没有之一，然而，对少数身为黄金领主的门徒的法师来说，却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nb“……亲爱的，你哭了吗？”数丈高的法师塔下，一位女子又惊又喜地为她的丈夫拭去颊边一滴泪：“你看我一眼啊！”
&nb这位法师在恍惚了好久之后，张开双臂将他的妻子抱了个满怀，眼神放空喃喃自语道：“亲爱的……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nb“在那个梦里，我完全失去了对感情的认知与感受，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高高在上地观看着人间的喜怒哀乐，然而直到老师死去的那一刻，我才从这个不真实的、过分美好的梦境里醒过来，并发现……”
&nb“我从未如此深刻地眷恋过人世间的温暖啊。”
&nb成千上百的法师们开始逐渐从感情缺失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下塔者比比皆是，却再也无人去贪恋那危险而诱人的力量权柄了。
&nb——如果连为了保护什么而登塔的这一初衷都忘了，连感情都缺失了的话，我要力量做什么呢？
&nb黄金领主的门徒们开始恢复感情了，法师们感情流失的诅咒马上就要被破解了！人们奔走相告，口耳相传，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在数个昼夜之内就从遥远的极北荒漠便传到了奥斯曼皇城之内，却在奥菲莉亚的授意下，与青族领地完全隔绝，不予传播了。
&nb“皇帝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我们只需要看着就好。”大臣们对奥菲莉亚的这一举动议论纷纷，却最终未敢置喙半分，“铁血之王”说一不二的名声在数年内已经深入人心，即使奥菲莉亚扣下了这个堪称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还专门嘱咐说不要传到青歌耳边，那大臣们即使再纳闷再不甘，也得生生受着。
&nb奥菲莉亚下朝之后，怔怔地看着那把刻有精致繁复的荆棘纹样的长剑走了神，眼睛里便弥漫上一片淡淡的雾气，她用力眨了眨眼，将所有的心绪都敛了下去，叹气道：
&nb“青歌啊……”
&nb“这种事情，我是真不敢告诉你。”
&nb这让她怎么说，让她去告诉青歌，你有恢复感情的可能，只要你的授业恩师死去，便可以用他的生命交换回你的感情，然后继续为奥斯曼效力？先不说她和奥斯曼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就单单说授业恩师这个点……
&nb谁不知道赤焰法圣青歌，年少时师从百家，博取众长，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导师啊，难道要一个个全都拎过来砍了头？就为了让她恢复感情？诸神在上，那也太荒唐了，杀鸡焉用牛刀啊。
&nb而且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谁就能百分百担保，授业恩师的性命就能交换回法师的感情？黄金领主门徒众多，几乎可以说像他的老师戈林一样桃李满天下了，可是到头来，恢复了感情的也只有那么寥寥数百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最为关键的因素被人们忽略了！
&nb“怎样才能让她恢复感情呢……”奥菲莉亚将脸深深埋在双手里弯下腰去，从来不展现于人前的脆弱只有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nb“青歌，我不奢求你能救奥斯曼了……”
&nb“我只求你下来看看我。”
&nb她所有的坚强与自矜，所有的傲骨与智慧，在那个赤金色长发的女子离去之后，就好似烈火烹油般猛然增强了无数倍，几乎是在用拼尽全力燃烧自己的方式带着垂垂朽矣的奥斯曼一路往前冲，丝毫不敢停下休息。
&nb然而奥斯曼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能扛起国家的硬骨头，还要有人来应和她，阻止她，刚柔并济，才能调配得当，将这个国家带往更远的路上去。
&nb九丈法师白塔之上，长风浩荡呼啸而过，鎏金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华色伸出手，接住了空中那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蹁跹的纸鹤，扫了几眼便随手丢开，一任那张洒金烫花的信笺从空中飘荡而下，好久过去了也没能落地，转过身来对着还在埋首苦读的青歌笑道：
&nb“青歌，你看看我啊。”
&nb青歌当真也就十分听话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倚在栏杆旁边的华色。今天她穿了一袭素白的长裙，浑身上下什么首饰都没有，黑发及腰，眉眼带笑地倚在玉白的栏杆上的样子别提多好看了，就连青歌都微微地笑了起来，丢下手中的书本浅笑着说：
&nb“华色真好看。”
&nb“别站那么远，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nb然而华色却摇了摇头，踮着脚趴在了栏杆上，看着浮云悠悠掠过，连叹气也一起变得悠悠的了：“青歌呀……青歌亲爱的。”
&nb“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到头来，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那还是都说了吧，免得我以后……不放心。”
&nb青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说什么呢华色，快下来，栏杆那里太危险了。”
&nb华色敛着眼睛轻笑了一声，更加闲散而怠懒地倚在了栏杆上：“你别嫌我啰嗦——可是就算你觉得我多此一举，我也还是要嘱咐你的。你要多做好事，谨言慎行，好不好？要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算你是个好人，可是要是人人都说你不好，那你也百口莫辩的啊。”
&nb“强极则辱，刚过易折，你和奥菲莉亚女皇如果要联手统治奥斯曼的话，你们势必要有一个人负责退步，来扮演和稀泥的角色的……”
&nb青歌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华色突然要这么说：“你说什么呢，华色？我都说过我不会下塔的了啊。”
&nb华色温柔又伤感地凝视着青歌，眼睛里倒映了一整个天空的莹蓝与洁白，倒映了漫天的云色与长空。许久之后，她轻轻一笑，说：
&nb“青歌。”
&nb“你要记得我——”
&nb话音未落，她便就着这个踮着脚的姿势猛地将身子往后一仰一压，轻飘飘如羽毛般将自己送出了栏杆！长裙翻卷如云，姿态干脆利落，果决得毫不迟疑！
&nb长风呼啸，浮云渺渺。一袭白衣，长发披散的华色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九丈的高塔上了。
&nb青歌瞳孔瞬间紧缩，下意识就抄起龙骨法杖想将华色捞回来，却发现法杖已经不知道被华色放在了哪里，而她双手结印要发动风行术的时候，华色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了。
&nb用来布作防御法阵的风铃声开始浩大地回荡，奏起不知名的、古老的挽歌。
&nb青歌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栏杆边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反应已经慢了不止一个半拍，僵硬得不听使唤，而与此同时，那一张之前被华色扔下去的纸，飘飘扬扬着又被狂风卷了上来，不偏不倚地掠过青歌眼前，又打了个旋儿，飞远了。
&nb青歌一瞬间浑身血液倒流，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nb她的视力向来很好，自然也看清了那张信笺上，印着斯佩德千瓣玫瑰的徽章和奥斯曼帝国黑鹰蓝狮的纹样，而那一句龙飞凤舞的话语，也跟随着纹章一起变成了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青歌心里了。
&nb——法师至爱至敬之人突遇不测，或许可以唤回他们的感情……华色药剂师，你要不要试一试？
&nb从高塔之下传来几声几乎能撕破人耳膜的尖叫：
&nb“这是什么玩意儿啊？！都摔烂了，好吓人，快找人搬走！”
&nb“谁坠塔了！守门人，你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nb“是青歌法圣吗……不，不对，这个样子不像！是那位药剂师吗？”
&nb青歌怔怔地倚在墙上，竟是连下塔去确认华色生死、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墙角，呜咽了好久之后，终于嚎啕大哭了出来。
&nb声声凄厉又喑哑，如夜枭嘶鸣，杜鹃啼血，闻者无不伤心——却再也不会有人听到了。
&nb“青歌要下塔了吗？”奥菲莉亚接过加急快递来的书信，眉眼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欣喜与得意的神气：“那感情好，我去接她——”
&nb“皇帝呀。”大臣们苦苦相劝：“青歌大公、青歌法圣她……”
&nb“华色夫人为了唤回她的感情，已经从九丈法师塔一跃而下、死无全尸了，青歌法圣刚刚丧偶，您也是新孀，要不要避嫌一下，派个礼官去接她好了？”
&nb奥菲莉亚整个人都惊得几乎跳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将千瓣玫瑰的家主印章打翻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nb这位大臣还真就特别实诚地给她重复了一遍：
&nb“华色夫人坠塔自尽了……”
&nb“这不可能！”奥菲莉亚下意识地就反驳道：“华色那么喜欢青歌，怎么会……”然而说着说着，她下意识维护这俩人的话语就被什么东西给悄然截断了，最后一句话完全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便消弭在了唇畔：
&nb“我不相信，我要去接她回来。”
&nb大臣们继续苦口婆心地几乎要哭出来了：“皇帝！皇帝！奥菲莉亚女皇啊，请您三思，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在传播谣言，说是您……”
&nb“您苦恋青歌法圣多年，求而不得，才逼死了华色夫人的！”
&nb就好像九天之上直击下一道神雷，把奥菲莉亚从头到脚劈了个正着，她僵硬地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动作，沉默半晌后轻声道：
&nb“诸神在上……你们说什么胡话啊。”
&nb“单方面的、不能诉诸于口的感情，除了我本人，还有谁有资格说我苦呢。”
&nb“我喜欢青歌……而且的确喜欢了她好多年了，但是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也不屑于去做的！”
&nb大臣们还在被这个信息量过大的消息打击得呆若木鸡的时候，奥菲莉亚已经走出大殿门了。她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与洁白如絮的浮云，在被猛烈的阳光刺得双目酸疼后，才缓缓仰着头流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