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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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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太子残暴妃,第一百二十七章审问

    大雨倾盆,像是捅破了天,哗啦啦的向下流。爱残璨睵

    苍鹰山庄的后巷内,三具尸体躺在血雨中,雨水溅起的污泥模糊了三人的脸,不过隐约可见其中一人脸上那狰狞的蜈蚣伤疤。三具尸体旁,另有两个带刀捕快如松竹般傲然耸立的守在一旁。

    张月鹿和以墨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站在苍鹰山庄的后巷,远远看着前方三百米处的两个带刀捕快。

    “主子,据危月燕所言,这三人身上带着弯月国管使的武器,圆月弯刀。且服饰也是弯月国所出,很有可能是弯月国的使臣。”

    以墨拂了拂从斗笠上滑落滴溅在脸上的水珠,冷凝着眸子,沉声道:“如果真是弯月国的使臣,那就麻烦了。”承天与弯月两国交战,承天虽胜,却胜得惨淡。十年的战事,让承天国库消耗太大,如果在此节骨眼上,来求和的使臣被杀死在承天国内,此事处理不好,弯月国肯定会借此发难,再度发兵。而承天国为免于战事再起,也定会给弯月国一个满意的交代,而这个交代很有可能就是苍鹰山庄。

    “尸体是何人发现的?”为今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苍鹰山庄才不会牵涉到其中。

    张月鹿老实回道,“是一个樵夫。主子,如果死的真是弯月国的使臣,大理寺的人为了能尽快给皇上和弯月国使臣团一个交代,肯定会拿我们苍鹰山庄抵罪。要不要让我们的人先撤?”

    以墨沉思片刻,摇头道,“大理寺卿冯城易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此案关系重大,他不会胡乱定罪。况且……此刻撤走,不是明智之举。此事本来与我们无关,如果逃走,岂不是落实了罪名!”

    以墨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声。衙役抬着官轿匆匆而来,京兆尹坐在轿内,脸上一片急色。轿子还未停稳,他就急忙撩开帘子下来,旁边伺候的师爷忙高举着雨伞为他遮风挡雨。

    不用京兆尹沈浩开口,就有捕快引着他前往尸体旁,“大人,尸体在这边。”

    沈浩也顾不得提起官袍的衣摆,疾步走到尸体旁,见三具尸体的面目被污泥染得看不清楚,就连身上的服饰也破烂得辨不出原样,便心存侥幸的低喃道,“如此模糊,恐怕不会是弯月国的使臣。况且弯月国的使臣都住在京城靠南的客云圆,而此处位北。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弯月国的使臣又怎么会出现再次。”

    师爷也道,“大人说的是,使臣们有专门的官员陪同,不会……”还未说完,就见大人脸色猛变。

    沈浩一把推开师爷,猛然冲上前,用自己的官袍擦净其中一具尸体的面目,当见着那条狰狞可怖的蜈蚣伤疤之后,顿时面如死灰。

    “大人?”师爷不明所以的唤道。

    沈浩指着那个脸带伤疤的人,嘴唇都在打颤,“他他、他是弯月国的威远将军,本官曾在百官宴上见过。”

    听沈浩之言,师爷的脸色也是瞬变,脑子里蓦然窜出几个字:出大事了!

    沈浩都快哭了好不好,也不起身,蹲在尸体面前急吼道,“快去禀告大理寺卿冯大人!”此事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还解决不了!

    “是,大人。”

    以墨深深看了眼沈浩,“我们走。”

    两道身影在雨中化着道道残影,转掠间已经飞出了三丈,消失在连绵如墙的雨幕中。

    以墨回到雷霆王府时已是辰时,张月鹿也不避讳,亲自伺候她脱下身上湿淋淋的蓑衣与斗笠,“主子,既然此案冯大人接手,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会被拿来抵罪。不过,我们要不要早做些准备,以防万一?”说到底,张月鹿还是不相信冯城易会刚正不阿至此,天下乌鸦一般黑,做官的哪有不贪的道理,“……即便不为了邀功也要交差不是,要是最后没找出凶手,还是我们苍鹰山庄的嫌疑最大。”

    以墨接过干净的帕子,细细的擦着脸上的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对了,明日早朝冯城易定会起折子禀奏此事,弯月国的使臣不明不白的死在承天,事关重大,皇上定会将此事交给刑部与大理寺协办。”想了想,沉声道,“你去将郭霆义叫来。”

    张月鹿找了身干净的衣裙递给她,“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此事关乎苍鹰山庄的存亡,容不得张月鹿嬉笑马虎。要是平时让他去找郭霆义,肯定会酸溜溜的道‘主子,人家现在可是兵部侍郎,身边伺候的人是围了一圈又一圈,您叫属下三更半夜去找他,没有个令牌什么滴,指不定要把属下当刺客抓起来呢。

    以墨擦干了身上的水,看看时间,已是辰时三刻了,今日还要去梨园学琴,就不打算上床睡觉,本想去后山打坐等着吸收黎明那刻的精纯灵气,可一想到园子里多了个花舞,怕人多嘴杂就打消了念头,只在床上打坐练功半个时辰便罢。

    ……

    清晨,以墨一如往日的早起去饭厅用早膳,刚踏进屋子就被呈袭那大惊小怪的声音给吓着了。

    “哎哎哎!你昨晚干嘛去了?老实交代!”呈袭双目圆整,一副总算抓住你的把柄似的得意样儿。

    以墨吓了一跳,心道:难道昨晚出去被父王发现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啊,她行事这么隐蔽,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以墨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将那点犹豫疑惑压下,从容自若的道,“睡觉!”

    “咦?真的假的?”呈袭摩挲着长满扎手青胡子的下巴,围着以墨转了两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以墨眼底的那片黑青上,“一整晚都在睡觉?”

    以墨理所当然的点头,“整晚都在睡。”

    见女儿目光坚定,语气沉稳,没有丝毫撒谎的迹象,呈袭顿时困惑了,“你整晚都在睡,怎么还长熊猫眼儿啊?”

    以墨推开父王凑上来想要瞧得更仔细些的脸,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这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新妆。”越过他,走到饭桌旁坐下。端起下人早已准备好的养生粥,慢慢吃起来。

    呈袭瘪瘪嘴,嘀咕道,“新妆?切,都不知道这京城的女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喜欢这种吓人的妆容。”

    以墨喝完粥,擦着嘴,状似无意的提起,“父王,今日上早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呈袭一屁股在景阳身边坐下,自个儿动手盛了碗粥,囫囵吞枣的吃了一碗,才道,“今日早朝冯城易禀了件大事,说是那个脸上带疤的使臣被人杀了,皇上听了大怒,让大理寺彻查此事,刑部协办,左右丞相督察。其他没事的官员都散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留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左右丞相在御书房商议怎么查办此事。”

    景阳公主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忧心忡忡的叹道,“弯月国的使臣在我国被杀,此时可大可小。哎……但愿是往小的说。”

    以墨暗自点头,此事确实可大可小,大了:两国兵戎相见,小了:当一桩命案办理。

    呈袭浑不在意的随口说道,“别想往小的说了。听说那个领头的使臣萧仁和闻此噩耗,哭得都晕过去两次了!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二弟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你死了叫大哥如何向爹娘交代啊——’。”砸吧砸吧嘴,将唇上沾的粥汁也给舔得干干净净,随后有道,“知道了吧!死的可是人家的亲弟,你们说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墨猛然停了手上的动作,‘不好’两个字呼之欲出,可顾忌着有父王和娘亲在场,生生将话噎在了喉咙口!萧天霸竟是萧仁和的亲弟弟?!

    以墨本想,萧天霸不明不白的死了,弯月国的其他使臣即便是再怒,也会考虑到两国邦交的问题,不会太为难承天国,只要弯月国不以兵戎相见相逼,乾闽帝就不会向刑部与大理寺施压,那冯城易就有时间查清凶手。可死的人是萧仁和的亲弟弟,萧仁和怒极了哪还管什么交好不交好的问题。

    大理寺内。

    公堂之上的冯城易身着黛色绣鹤官服头戴纱帽,刚毅黝黑的脸庞有着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与冯城易并坐在公堂的是刑部尚书柯河舍。而堂下左右两边各设置了个锦座。

    当左相任颧禾与右相蔡庆一同踏进大理寺衙门时,冯城易与柯河舍双双起身,躬身迎道:“下官拜见两位丞相大人。”

    蔡庆虚扶着手,“两位大人免礼。”任颧禾并未开口,只是傲然的朝两人点了点头。

    待两位左右丞相在事先准备好的高位坐下,冯城易才与柯河舍相视一眼,开始审理此案。

    此案公开审理,衙门前聚集了许多百姓,其中不乏有些十分关注此案的文人士子,而负有盛名的慎之公子也在此列。

    “威——武——”

    惊堂木拍案,堂内外寂静无声。

    “带樵夫李大成——”

    李大成只是一小小樵夫,哪见过这等阵势,早已吓得腿软走不动了,还是两名衙役抬着上的公堂。

    “草草、草民李李大成,拜见青天大老爷!”

    “李大成,本官问你,昨夜在苍鹰山庄后巷的三具死尸可是你发现的?”

    “回回、回大人,正是草民。”

    “那好,将你发现死尸的经过如实讲来,如有欺瞒,以扰乱公堂之罪论处!”

    “大人,小人昨天在柏树林砍柴,因为不小心掉进了山洞,所以没有如期回家。待小人从山洞中出来已是午夜子时了,那会儿雨下得很大……小人路过苍鹰山庄的后巷时,闻着股浓浓的血腥味,好奇之下,便前去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了那三具死尸。”李大成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草民所讲句句属实,草民不敢欺瞒大人,请大人明察!”

    冯城易又道,“在你发现尸体的前后这段时间,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李大成摇头,“不曾!”

    顿时,衙门外观案的百姓一阵哗然。人群中的王敬对身边的粱耀祖道,“慎之,看来此案又是一桩无头公案。”

    不远处的小茶铺里,以墨晃了晃浮在杯中的小茶叶,近乎无声的低喃,“昨夜一场大雨将所有的线索都冲走了,如今那樵夫又没瞧见什么可疑人物,看来是真的麻烦了!”

    “小二,来壶碧螺春。”低沉性感的噪音突然在以墨身后响起。

    听着熟悉的声音,以墨蓦然回头,恰好迎上一双璀璨得恍若夜空中的星星一般耀眼的妖魅眸子!

    下意识的喊出声,“表哥。”

    太子爷噙着温润优雅的笑,走到以墨身边坐下,接过小二送来的碧螺春,给以墨添上一杯,“第一次听见墨儿你喊我表哥。”言语中的喜气毫不掩饰。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波光潋滟的眸子扫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大理寺衙门。

    以墨端着热茶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碧螺春的香气,神色淡然道,“听说那个脸带伤疤的使臣死了,有些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太子爷轻挑眉尾,并未说话。觑了眼一脸坦然的她,无声的笑了笑。以他对她的了解,但凡与她无关的事她都不会好奇。

    以墨尝了尝碧螺春,抿抿嘴唇,还不错。放下茶杯,刚一抬头,就见对面街上一辆华丽贵气的马车缓缓驶来。而马车前,骑在马上一脸悲戚外加愤怒的男子不是弯月国的使臣萧仁和还能是谁。

    公堂之上,冯城易正要命仵作当众验尸,却听衙役来报,“大人,弯月国的珊瑚公主和弯月国的使臣想要见您,说是要看着您审理此案。”

    冯城易望向高位上的两位丞相,显然是向两人请示。承天国的规矩,在公堂之上审理案件时不得有他国人物参与。

    任颧禾捋了捋青白胡须,“死者是弯月国人,又是萧使臣的亲弟弟,萧使臣要陪审,也不算乱了规矩。去请珊瑚公主和萧使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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