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我爱的人 > 52、方举&蒋禾花(上)

52、方举&蒋禾花(上)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方举再次见到蒋禾花,是在周险和许棠的婚礼上。

    她穿着条粉红色的长裙,站在许棠身侧,俨然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周围吵吵嚷嚷,方举跟在周险身旁,给把门的蒋禾花塞红包。门开了一线,蒋禾花捏了捏他递进来的红包,扬了扬下巴,“就这么点,也想把我们许棠姐接走?”

    方举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红包递进去,“够不够?”

    蒋禾花不说话。

    方举继续掏,掏一封看一看蒋禾花的脸色,掏到最后,他口袋空了,笑嘻嘻说:“还是不够?要不我再给你打个欠条?”

    蒋禾花看着手里厚厚一扎红包,实在不好意思继续为难,“呸”了一声,低声说:“你抢的我三百块钱还没还呢。”

    婚宴结束之后,长辈亲戚各自散了,方举开了个大包厢,年轻人续摊接着玩。许棠怀孕不能劳累,便说要先回去休息。蒋禾花本打算跟着许棠一起回去,但被人拉住了,只好留下来。周险陪许棠回去,临走前许棠特意叮嘱方举要照顾好蒋禾花。

    新郎新娘走了以后,大家越发肆无忌惮,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方举都招呼好之后,见蒋禾花正坐在一个角落里低头划拉着手机。

    他扬了扬嘴角,走过去抽出张凳子在她身旁坐下,低头看她:“怎么不跟他们玩?”

    蒋禾花掀了掀眼皮,“不好玩。”

    方举笑了笑,“这都不好玩,那你平时玩些什么?”

    蒋禾花仍是没抬头看他,继续划拉着手机屏幕,“你管不着。”

    方举有些讪讪,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到别处去了。

    一时包厢里灯光乱晃,音乐轰鸣,笑声骂声混作一团,嘈杂的声响一阵阵冲击着耳膜。

    有个男的喝得嗨了,握着麦克风跳到荧幕前面唱歌,扯开嗓子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女声部分他掐着嗓子试了试,假声也唱不上去,便高声问:“来来,谁跟我合唱?”

    大家各玩各的,没人理他,他环视一周,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蒋禾花,立即摇摇晃晃上前将蒋禾花一把搀住,笑嘻嘻说:“妹儿,来陪我唱首歌。”

    蒋禾花吓了一跳,伸手去掰男人箍在她手臂上的大掌,“你干什么!”

    “来嘛,陪我唱首歌,我请你喝酒!”男人不由分手拉着她往前走。蒋禾花一路挣扎,“你放开我!”

    男人将另一只麦克风塞进蒋禾花手里,伸手将她腰一揽,“来来来,唱两句,让哥哥我听听好不好听!”

    蒋禾花使劲去掰圈在腰上的手,然而那人孔武有力,蒋禾花的挣扎简直如同蚍蜉撼树。男人看她急得脸都红了,哈哈大笑,手臂收得更紧,“妹儿,你有没有男朋友?”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便看见一个啤酒瓶子正朝着这边飞过来,男人吓了一跳,立即往旁边一躲。啤酒瓶子在脚边炸开,酒水和碎片瞬间溅了一地。

    男人正要破口大骂,抬头看见扔瓶子的人了,立即噤了声,喏喏道:“方总。”

    方举沉着脸,皮鞋踏着一地的玻璃碴子过来了,目光朝着男人手臂扫了一眼,“还不放开!她是嫂子的妹妹,是你能碰的?灌了两口马尿就不知道是谁了!”

    男人立即松了手,哈腰连声向蒋禾花道歉。

    蒋禾花紧抿着嘴,蹙眉看了男人一眼,将自己的提包拎过来,转身朝包厢外走去。

    方举赶紧跟上前去,“你回去?”

    蒋禾花没说话,加快了脚步。

    方举上前两步将她手臂一抓,“问你话呢,是不是回去?我送你?”

    蒋禾花这才转过头来,在方举身上扫了一眼,“不用。”

    “我送送你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蒋禾花将他手一把甩开,眉心蹙拢,几分嫌恶,大步朝外走,“我不要你送。”

    方举愣了一下,目光微微一沉,收回手插进衣袋,跟上前去。

    蒋禾花走到了楼下,方举仍是没有折返,她不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方举:“你跟着我干什么!”

    方举笑了一声,“我答应了嫂子要好好照顾你。”

    “我不用你照顾!”蒋禾花仍是神情厌弃,脚步匆匆往前走,也不再管身后是不是还跟着一个人。

    两道影子被昏黄的路灯光拉得很长,路过沉寂的街道和渡河桥。桥上早已没人摆摊,桥下流水却始终潺潺。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路,终于到了蒋禾花家门口。方举停了脚步,在黑暗中笑了一声,“当年抢你钱也是逼不得已,这事儿我跟你道歉。”

    蒋禾花本在拿钥匙开门,听见方举说的话了,动作稍稍顿了顿。

    “跟着我和险哥的,都是些粗人,刚刚的事你别介意。”方举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好了,你早点休息,走了!”

    说罢,一转身便又走回黑暗之中。蒋禾花站在门口,看着他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这才掏出钥匙继续开门。

    ——

    许棠的婚礼,蒋禾花是请假回来参加的。她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学校了。

    清明时候,学校社团里有事,蒋禾花没腾出时间来回家,蒋妈妈打电话说给她做了点菜,让人帮忙带去学校了。

    清明假期结束之后,照常上课。这天中午下了课,蒋禾花接到逃课在宿舍睡觉的室友打来的电话,“下课没有?”

    蒋禾花一手掌着手机,一手将书收进包里,“下了,收东西呢,怎么了?”

    “宿舍楼底下停了辆大奔,在等你呢,说有东西给你,”室友嘿嘿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认识开大奔的人了?”

    蒋禾花莫名其妙,“我不认识啊。”

    她收拾好东西匆匆往宿舍走去,走到楼下便看见树荫底下停了辆奔驰。她不由加快脚步走到车窗外,刚要说话,看见驾驶座上的人了,立时噎了一下,惊讶道:“方举?”

    方举笑了笑,将副驾驶上的布袋子提起来递给蒋禾花,“你妈妈让我带给你的。”

    蒋禾花接过,往里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方举,说了声“谢谢”。

    方举摆了摆手,问她:“你们学校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餐馆?”

    从渡河镇到市里,开车要将近六个小时。蒋禾花想他千里迢迢过来,也不吃饭,先给她送东西过来,心情有些复杂,想了想,便说:“我请你吃中饭吧。”

    蒋禾花零花钱都是自己做兼职赚来的,平日花得极为节省,夸了海口说要请客,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身上带的钱够不够。

    所幸校外的小吃一条街总体而言比较平价,方举转了一圈,挑了家店面整洁的粉丝馆进去了。

    方举要了碗清汤粉,蒋禾花点了抄手。等着端上来的间隙,蒋禾花问方举:“你一个人来的?”

    方举笑着点了点头,“阿姨还没松口让嫂子过来,险哥在打持久战。”

    “我听许棠姐说你们在枝川有个酒店,许棠姐不来,谁在打理?”

    方举笑说:“没人管,都快倒闭了。所以我就临危受命过来了。”

    蒋禾花“哦”了一声,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辆大奔是你的?”

    方举笑了笑,“我不像险哥,钱得攒着准备成家立业。我就随自己高兴,买了辆车。”

    很快东西端上来了,两人默默吃着东西,再没说话。吃完之后,蒋禾花付了账,方举又开车将她送回宿舍楼下。

    下车时,方举叫住她:“留个电话吧,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枝川。我端午也会回鹿山,你要是回去,可以坐我的车。”

    蒋禾花本想拒绝,但方举千里迢迢给她带东西,没招她没惹她,着实挑不出半分错处,想了想,还是与他交换了号码。

    虽然留了电话,但蒋禾花打定了主意决不主动打给方举。

    五一的时候,蒋奶奶去世了。

    蒋奶奶这些年一直在生病,靠吃药打针吊着,过年的时候精神好了一些,甚至都能下地走路了。但撑过了许棠的婚礼,病情又开始恶化。蒋父带着去县里的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医生说要么动手术,要么只能靠吃药继续维持,但做手术意义也不大,癌细胞已经扩散。

    蒋奶奶自己不同意做手术,做了几次化疗,就回家休息。家里也知道这一年是撑不过去了,开始早早地做打算。

    蒋禾花接到电话是在凌晨四点,她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下楼。宿舍门还没开,宿管阿姨被吵醒,正要打算骂她几句,见她正扑簌扑簌掉眼泪,吓了一跳。

    时间太早,天还没亮,校车自然尚未开始运营。从宿舍走去门口要半个小时,而最近一班回鹿山的火车,也要等到七点。

    蒋禾花蹲在路边嚎啕大哭,陡然想到之前存下的方举的电话,便试着拨了过去。

    方举还在睡梦中,接起电话时声音迷迷糊糊,听见蒋禾花在哭,顿时一个激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禾花抽抽搭搭讲了事情经过,方举让她在原地等着。

    二十分钟后,两束灯光划破黑夜,方举车停在蒋禾花跟前,“赶紧上来吧!”

    蒋禾花也不废话,抹了一把眼泪,提上袋子,飞快上了车。

    “你别着急,险哥和嫂子都还在镇上呢。”

    蒋禾花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垂头默默哽咽。

    车很快驶去市里,上了高速。从枝川回鹿山的高速限时八十公里,开了一阵,方举忽将车停在一旁,抽出两张名片,将前后车牌中数字一挡,再回到车里,时速飚上一百二。

    导航仪不断提醒着“您已超速”,蒋禾花看向方举,“你慢点开,不要紧。”

    “没事,”方举摇了摇头,“凌晨车少,我有分寸。”

    六小时的车程四小时就到了,尚没到十点,蒋禾花家门口搭起了长棚,灵堂已安置妥当。

    渡河镇的规矩,停灵三天,清晨下葬。

    蒋奶奶生前曾表明要葬回山里,和蒋爷爷挨在一起。

    下葬之后,送灵车队返回渡河镇,吃完中饭,各自散了。蒋家少了一人,彼此都有些惶惑,收拾干净屋子,一时安静下来,各自回去休息。

    傍晚时分,蒋禾花醒来,失魂落魄地下床,进奶奶生前住的屋子静坐了许久。天光渐暗,她兜里手机陡然响起,是方举打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市里?”

    蒋禾花抹了抹眼睛,“哦,明天早上。”

    “那好,你明天吃过饭了,来险哥家里找我。”

    蒋禾花愣了一下,“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方举笑了一声,“怎么会,肯定得等你。”

    早饭吃得晚,吃完已近十点。蒋禾花到周险家时,方举正坐在院子里,跟许杨聊天。

    方举见她来了,立即起身,冲她一笑,“早饭吃了?”

    蒋禾花点了点头。

    “许杨也要回学校,坐我的车一起走吧。”

    回去不着急,方举老老实实开着。许杨坐副驾驶上,一路和方举闲聊。蒋禾花听入几句,似乎在讲什么庭审,她不知个中缘由,听得云里雾里。

    却见方举沉着脸色,冷声说道:“吴队长给我透了个底,县里打算彻底办这个案子,郑叔这回死刑肯定跑不了……总算是替我哥报仇了。”

    蒋禾花顿时一愣,她未曾想到,方举也有这样严肃的时候。

    下午四点半,到达枝川市,方举要请两人吃饭,许杨摇头,“我社团有事,昨天就在催了,不能耽误,方哥你和禾花去吃吧,”又强调,“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学校。”

    方举笑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车先去了许杨的学校,出校门时,方举问蒋禾花,“你想吃什么?”

    “都行。”

    “哎,就怕你们说‘随便’,‘都行’……去周府海棠吃行吗?险哥和嫂子的店,你还一次都没去过吧?”

    蒋禾花点头。

    方举怕她觉得吵,开了间包厢,点好菜,吩咐服务员直接加塞,不到十五分钟,四道菜便上齐了。

    蒋禾花没吃中饭,加之这几天一直昼夜颠倒,此刻放松下来,顿觉前胸贴后背,便不顾形象狼吞虎咽。

    她喝了一勺汤,一抬眼,忽见方举正在看她,“看什么?”

    方举笑了笑,“能吃进饭,看来是不要紧了。”

    蒋禾花正要顶一句“你懂什么”,方举却接着说,“我哥死的时候,我妈差点成了废人,整一个星期滴米未进。“

    蒋禾花忽觉心口一闷。

    “本想宽慰你两句,不过你是个坚强的姑娘,”方举笑说,“恐怕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废话。”

    蒋禾花垂头沉默,片刻后,低声说:“方举,谢谢你……那,那三百块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

    方举顿时笑出声,“说好了?那今后可别再提起这茬。”

    蒋禾花点头。

    吃完之后,方举将她没吃饭的半盘春卷打包,“拎回去当宵夜吧。”

    “不吃宵夜,长胖。”然而蒋禾花还是接过了打包盒。

    “你都瘦成竹竿了,还怕什么长胖,”方举笑着瞥她一眼,“多吃点,女生胖点好看,健康。”

    方举蒋禾花送回宿舍楼下,“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蒋禾花点了点头,脚步顿了顿,转身上楼了。屁股刚坐下,室友后脚回来,笑嘻嘻说:“老实交代,你跟那个开大奔的人什么干系,上回找你的也是他吧?”

    “哪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我邻居姐姐的老公的朋友。”

    “谁信!我瞟了一眼,长得还挺帅啊,你难道就没一点意思?”

    蒋禾花翻了个白眼,将打包盒塞进室友手里,成功用夜宵堵住了她的嘴。

    六月底许棠临盆,而蒋禾花也恰好考完试,便又跟着方举一起回去。经过上回,蒋禾花对方举不再抵触,接触下来,发现他有时候虽有些热情过头,但总体是个十分豪爽有趣的人。

    在家陪了许棠几天,蒋禾花开始寻思学许棠,晚上摆个摊挣点儿零花。她家庭条件不好,脑子不如许棠灵光,成绩只是中等偏上,拿奖学金有些难度,只能自己打工挣钱,减轻家里负担。

    方举知道了这事儿,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车队去收购蔬菜水果,不用干体力活,只帮忙点数记录,登记入库,两个月下来,能挣足一年的学费。

    蒋禾花自然求之不得。

    一整个暑假,她跟着车队一村一村地跑,晒出一身麦色皮肤。开学前,方举见到她时吓了一跳,十分自责,“早知道就让你去县里坐办公室,晒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

    蒋禾花却是摇头,“没事,你能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兼职,我十分感激。”

    方举挠了挠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笑了笑。

    为了表达歉意,方举往工资里多塞了两千块钱。

    当然蒋禾花不知道,只觉得这两个月真是值。

    再开学便是大二,功课繁多,蒋禾花又是学的小语种,平日里空闲时间便不如其他文科专业多,加之周末还要做兼职,连轴转之下疲劳过度,没能抵抗住流感的侵袭,生病了。

    她没立即就医,拖了两周,仍不见好,反而咳嗽不止高烧不退,去医院一检查,恶化成了肺炎。

    入院治疗的时候,接到了方举的电话,询问她十一假期回不回家。

    蒋禾花猛咳一阵,声音烧得沙哑,“不回去了,我还要打三天针。”

    方举一愣,“你生病了?”

    “嗯,肺炎,正在校医院打针。”

    半小时后,方举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保温桶。那保温桶是粉红色的,上面印着些乱七八糟的花纹。

    “让厨房熬了点鸡汤,你还没吃饭吧?”

    蒋禾花摇头。

    方举盛了一碗出来,稍稍凉了一会儿,递入她手中,“听许杨说校医院都不靠谱,我看你还是转去正规三甲医院吧。”

    “肺炎而已,社区医院都能治。”

    方举笑了笑,也不勉强。结果没想到一语成谶,第二天,蒋禾花又发起烧来,烧到了四十度,已有些神志不清。

    室友吓得六神无主,想将她送去医院,又背不动,只好使劲搡着蒋禾花,“你那姐姐老公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你有他电话吗?”

    问了好几遍,蒋禾花总算吐出一个名字,“方,方举……”

    室友赶紧翻她电话本,找出方举的号码拨过去。

    没过多久,方举就驱车赶到。室友到楼下跟舍管打了声招呼,领着方举上楼。方举伸手在蒋禾花额头上探了探,烫得吓人,不敢耽搁,二话不说就背了起来。

    蒋禾花烧得糊涂,只觉整个天地都在晃荡,似要悬倒倾覆。迷迷糊糊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生病的时候,父亲也曾这样背过她。只是后来弟弟出生,便再也没了这份殊荣。

    清醒过来时,身上的烧已经退了。先是看到了悬挂着的塑料软管,偏过头,一个挺拔的身影正背对她站在窗前。

    蒋禾花愣了一下,忽想起来方才打针时,自己抱着方举的手臂,一径哭喊着“爸,我不打针,我怕疼”,顿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羞愤不已,打算闭眼接着装睡,方举似有感应,恰巧转过头来,正正对上她的目光,冲她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

    方举走过来,“你饿不饿?”

    蒋禾花摇头。

    “总得吃一点,要不我给点一份皮蛋瘦肉粥?”方举看着她,笑容灿烂得晃眼。

    蒋禾花看着他——事实上,她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正眼看他——忽发现其实这人正如室友所说,长得还不赖。她和其他女生一样,喜欢的明星都是梁朝伟、吴彦祖那一挂的,忧郁深情,一眼看去便似有无限的故事。

    然而现实生活中,真正适合相处的,兴许就是方举这一类人。热情,开朗,从不斤斤计较。

    “好,”蒋禾花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心里在想,恐怕今后,还得继续麻烦他,谁让他当初抢了自己三百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