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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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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圣马锡骑士功成身退,回家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随后,40岁生得儿子,爱惜得不要不要的。

    我小心翼翼地阅读着圣马锡的记忆,尽管我自觉主魂粒的隐秘性很好,但一枚米迦大天使的魂粒,就在一旁进行监察。这就像是和小表妹在做家务的父母身后偷情,既要隐秘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还不能让大人们察觉出任何异样。

    这个米迦大天使有不少的魂粒和分身,再加上十来个暗中培养的棋子,均在瑞德曼市游荡,再加上无形穹顶上的六肢天魔,所以整个过程说起来,比那个还刺激。

    自从c分身被带走后,再加上阅读完荷都天使的相关记忆,我现在行事是越来越小心,越来越注意遮掩。我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张网,一张由权力和阶层编织而成的钢铁大网。任何试图撕开这张网的行为,都是与整个世界为敌。所以就算是报复,我也一定要缩小攻击范围,千万不能以点带面,更不能让人察觉到我有任何超出常识之外的能力。

    恶魔以行业划分势力范围,赚取利润;大天使以区域划分督查城市,监管异常,确保世界按照神族的既定轨迹运转。从眼下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恶魔就像是普通的商人或者说是帝国的民众,他们缴纳税赋,耕种、顺带照顾一下被圈养的作为资粮的人类;天使就像是警力,军队;而神,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核武器,镇国之宝,轻易是不会露面的,毕竟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捕获到一个神。

    我想要给予像我一样的小人物、草民们,一个相对公平的生存环境,这愿望本身就是在挑战整张网。没有办法,我现在也还是在入侵魔族与神族的夹缝里求生存,建立出一个小小的营地,距离我那似乎完全不现实理想,真是远得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希望。

    只能是不急不躁吧。

    反正只要我能活下去,按我这无尽的寿命来说,也还是有可能等到实现在那一天的。当然,前提是我不被这张网所沾染、同化。

    要吸取2号和小怂的教训,别搞得太冒头了,否则被众多力量一起按下来,分分钟就被人灭掉了。在实现之前,就只能是低调一点,在监察之下做比较符合常理的事吧。

    悄悄地窥探完圣马锡骑士的记忆,我更加小心,开始窥探起米迦大天使的秘密来。

    天使级以上的魂粒,气息收敛起来,可以完全与空气中浮游的残缺魂识一般无二,但那也只是对于比他们等级低的存在而言,只要等级高一些,看天使魂粒,就如同绝对黑暗的夜色中看到一枚小太阳,藏都藏不住。

    同级别之间还很好隐藏,这就像是一个富翁想人装成穷人,只需要换上穷人的衣服,擦掉嘴边的油渍,很难被其他穷人一眼认出。但要是高层官员,要在穷人中分辨出一个富翁就相当简单了,随随便便一个天眼识别,面部核对,所有的资料,所有的财产,都可以挖掘得彻彻底底,甚至说是让你在各种透视仪器下变成完全赤裸的都不足为奇,再深入一点,连你的内在器官状态都可以全部透视出来。

    从意识弦分支出去的情况上看,米迦大天使的分身并不多,加上主体和副体,总数也只有12个,还不到荷都的一半。不过,谁也说不准,这家伙有没有彻底切断意识弦联系的独立分身,毕竟到了这个级别,谁没点隐藏手段?

    我相信我的主魂粒应该是略强于六肢天魔的,但就是苦于还不太会应用,所以窥探起来,仍然小心翼翼。

    眼前的这枚米迦的16面体稍微游荡了一下,直接就溜走了,这魂粒里面没有任何记忆内容,只具备监察的功用。不得不说,这些天使的行动也是相当小心的,这可以有效防止被其他强大存在捕获魂粒后获知所有的个人信息。

    我只能追着意识弦,深入地底,穿透地狱神殿,追到金神殿,对米迦的大天使本体进行查阅。

    目前所面对的局面已越来越复杂,种种大人物令我目不暇接,何况我也不想像那些大人物一样,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势,殚精竭虑监察万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也就看看与我有关的内容即可。

    查阅了米迦的记忆后,再与荷都、依谢尔伦的内容互相佐证,整个神界的初步轮廓渐渐显现。

    抛开七元素神之间的勾心斗角,在神殿这个大平台之下的互相拆台、争权夺势,大伙儿共同的利益都是维系神族的等级护城河。如果说长生之秘是最大的护城河,区别人与神的根本,那么维系贵族统治就是更外围的护城河,要维系阶层的稳定,让尊卑有序,给平民跨越阶层赋予地狱难度。毕竟向上很难,但是向下,还有贫民、矿工、奴隶,这个是没有底的。为了生存,为了温饱就竭尽全力,自然也就没有余裕思考什么生命的意义喽。

    所以,监察人间,就是神族最为重要的日常工作。

    一旦出现可能影响护城河安全的行为、可能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个人,天使们就要负责修正,而且,还是要悄然地进行修正,不能让人类查觉到在自己的头顶,还存在神族——这么任劳任怨代替人类决定一切的至高种群。

    而我现在夺舍了的安德森,已经出现异动,有可能影响到贵族的整体声誉,所以米迦会遣魂粒过来看一下,而安德森那边自然是更不用说,已经遣魂粒进行附体观察了。

    为了确保不被发现,我早已经切断意识弦,让安德森成为了独立分身。

    当然,天使的主要职责只是监察,并不是什么都会进行直接干涉,就算是干涉,也多半都只是微调、潜意识影响,一是自恃高等神族的身份,二是为了确保不泄露神族存在的秘密,极少有直接参与,下场较量的。

    其实神族是很喜欢出现人类之间的“良性竞争”的,这就包括了大规模的战争,只要控制在神族的可承受范围之内即可。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只有大规模的冲突,才会激发人类不断进步,才会产生科技发展,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嘛。

    其实没有天使的干涉,贵族圈层的反击也不是一个公民能够承受的,不过,有了米迦的参与,倒还是给了我火中取栗的机会。

    没有监察,要是安德森先生搞出一些惊人之举来,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大的麻烦,而有了监察,很多东西米迦就会自动为我“遮掩”了,从这一方面来说,我反而还多了一个合理性的解说渠道呢。悄悄地,对米迦的监察魂粒搞点迷魂术,嘿嘿,有了一个官方解释口径,私盐就变官盐了。

    有什么办法呢?在还没有完整的了解这张网,在还没有彻底撕破这张网的情况下,特别是没办法保证撕了网而不会让现在的平民们过得更好,而不是过得更差,流离失所的前提下,我也只能遵照着游戏规则来玩啊。

    ……

    安德森的私人手机号码和办公室电话都响个不停,几乎要被打爆。而能打到这两个号码进来的,当然都非富即贵,黑粉、水军都早就被公司的技术部进行算法过滤了,而更规范一些的投诉或是正常的新闻反馈部分,则被法务部门和前台接起来打发掉。

    最先接起来的,就是来自于市议会的同僚。

    毕竟前两天才刚刚求过人家,也支付了几百万献金,交换了选票,要是过河了就拆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还要在下议院里混不是?有什么不同意见,不也得好好跟人说?

    “安德森,两天不见,玩了个大的啊?”对方叫得挺亲热的,都直接喊名,不叫姓了。

    我也打了个招呼,开门见山的聊吧。“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拿到第一手资料,手痒就发了。”

    “是吗,”对方有点不好意思,但忍了忍还是直说:“我就是帮一个朋友问问,你把这个东西删了,要什么条件?当然,也就是问问,删不删的你自己拿主意。”

    我笑笑,“怕不是只删掉那么简单吧,您这位朋友恐怕还要让我刊发更正和致歉声明吧?”

    对方也就笑了,“懂的都懂,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对方说了,要是你这边按规矩办了,事情弄完,下次的类似投票环节,我那一票肯定是你的,而且额外再给你付300个。”

    “嗬,这不少啊,加起来不少于500个了。”我稍微评估了一下,“不过,我这个新闻出去,不说新媒体那块,我的那个第9频道,收视率唰唰往上涨了4个百分点,560万观众都收看了相关报道,而且今天的晚报已经提前售罄。这500个……是不是少了点?从长远利益上来看,我这至少值2000个以上啊。”

    对方声音一变:“那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喽?”

    我又笑了笑:“别着急嘛,当然是有得谈了,为了咱们还是好同事,既然你代表过来说情,我也不能装作没听到不是,这样,我让下面的人给你再送1000个过来,你也帮我说和说和嘛,他们那边有什么条件,也尽管提,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啊,这……”对方嘿嘿一笑,“听说这两天你弄了个App,发了笔横财啊,真是财大气粗啊,你要是这样,我也就不方便再开口了,行,咱们关系不变,反正话我带到了,他们的事,我也就管不了啦。”

    打发了几个下议院的同僚,其中也不乏影响力大一些的,这钱哗哗地,短短十来分钟,就花出去上亿马克。

    事情肯定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的,只是消弭掉在下议院内部的负面影响。

    附体的米迦大天使监察魂粒嘛,给他编了一整套的m&m赚钱流程,用点迷魂术灌输过去,让他深信不疑就行。反正钱我有的是,只要来源证明合理就行。

    接下来,接到的电话是来自于瑞德曼市警局的,警局方面颁了奖章,不容诋毁,所以打过来的态度比较强硬:“议员先生,您一直在让公司的属下拖延我们的时间,到现在才接通,完全没有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您这样的报道是不负责任的,我们会向市议会议长提出申诉!”

    “没有没有,我的市局大局长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可不想竖敌太多,得罪了市警局,我公司上上下下千号员工出行就麻烦了,时不时的在路上被拦停,然后来个手枪居合,这个就让人承受不起了。“我对本市的警务工作一向都是认可和支持的嘛,你们那边可能就是一时间被小人蒙蔽了,才会出现一点点小的失误,但是这种失误不影响人们对于你们出警时间极短、及时和工作认真负责的评价嘛,我这边已经派出押款车,向贵方捐赠1亿马克,完备警务装备,后续还准备了10亿马克,专门为了完善警务人员的福利待遇,也都会陆续到位,毕竟只有大家的辛苦得到真正的认可,有丰厚的物质奖励,工作起来才更有激情不是?”

    “啊,这……那……那我和下面的人商量一下,再核实一下,这个事情呢,看来议员先生也是出于好意呢,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这件事情,我也就不再掺和,您那边自己多在意吧。”

    我听得出来,局长的那好意的提醒意味,贵族方面的压力,他们那边会顶一顶,但是接下来可能迎接的狂风暴雨,也就只能我自己承担了,他们是不会在这个上面铺设警力的。

    果然,挂上电话,没等十分钟,贵族方面的代表打过来了,进行最后通牒。

    “庞贝先生,您好,我是谁不重要,所以就不和您说我的姓名了,但我代表谁,想必您会清楚的,因为这将是关于今天下午的英雄反转新闻事件的最后一通电话。”

    “嗯,清楚的,您请说。”

    “我想最后确认一下,您是否一定要进行对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之前给您去电话的所有人,所提的所有条件,现在仍然有效。”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望着那黑厚云层外面,根本无法透出的落日余晖,“不好意思,为了我公司的收视率,为了利益,当然,也为了我自己的良知,我决定坚守一个新闻人的底限,做真实的报道。”

    “明白了。”对方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

    汽车新品发布会展厅二楼,独立卫生间内。

    两个贵族危关局的干员接起电话,简短地接受完指令之后,略带怜悯地看了一眼圣马锡骑士,“对方已经明确拒绝了,为了维护贵族的荣誉,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圣马锡颓然地坐倒,半晌没有说话。

    一个干员抬腕看了下手表,“你的遗书和一应后继应对,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你在获得贵族封号之前就明确知晓的了,现在,你是准备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们帮你?”

    圣马锡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喉头却哽咽了,“我……我,我的儿子汤米,你们将怎么安排呢?”

    那干员不耐烦地道:“这还用说吗,他当然会得到一笔钱,只要不胡来的话,平平安安地过到老是足够了,当然,他永远也只能做一个平民,绝不可能再获得贵族封号,如果不规矩,嘿嘿,你知道的,底层无下限嘛,只要他不自己往地狱里跳,也不会有人伸手去推他的。”

    另一个干员则安慰了两句:“放心上路吧,你的仇我们会帮你复的,不需要太久,那个始作俑者,就会下来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