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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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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阳光被阻挡在图书馆的宿舍外,没有光线的室内里,荆明呆滞地看着行李包。

    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除了枕头旁边的小铜人。

    这个小铜人是入校之初带他来到学校的“那个男人”给他的礼物,除了那一次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人给他送的礼物了。

    他把小铜人放进了自己的军用背包里,对于幻想中的父亲送的礼物珍视地放到了书包的暗格里。然后准备搜刮一下桌面上的还有没什么遗漏。

    “叮叮!”一个金属的声音。

    看来好像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

    他蹲下身子用手探寻着,忽然间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金属片。拿出来一看,是小铜人身上掉下来的。

    金属片的正面是正常的形态,但是反面却在幽暗的房间中发出蓝光。

    “什么啊?”这是荆明把它放到了眼睛前端详,难道是某种夜光属性的金属吗?他睁开研究把这个金属片仔细研究了一会,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可以提供发光的机关。

    只不过是会发夜光的普通的金属片而已。虽说如此,还是先把它藏好吧,说不定哪时候用得上。

    荆明把背包的上扣解开,把金属片放到了书包里的暗格保存起来。

    “咚——咚——”

    门外的广播的钟声响起,是时候该出发了。

    荆明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关上了沉重的木门。

    上千的毕业生拥挤到集合操场的空地上,穿上了校方配发的毕业军服。这种服装更接近军事战斗人员的衣服而非平时的礼服。成片的穿着战斗服的学生看起来像新兵入伍的架势。

    人群在交头接耳,低语声却非常不易察觉,也许这也是平时教官训练有素的缘故。

    荆明看见老校长兜着蹒跚的步子走上了演讲台;这个看起来接近七十多岁的老人拄着一个茶色的拐杖,看起来体力有点不支的样子,他手抖的样子也许是患了骨质疏松症,如果别人不知道他是校长,一定后再背后嘲笑他滑稽的动作。

    “今天!”老校长顿了顿,他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山脉里传来,声音透过麦克风充斥着整个毕业会场。

    “你们毕业了。但,这只是个开始,你们,你们还要通过重重试炼,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所有人,都会参加这次试炼……”

    每次毕业会上校长对于试炼的内容是什么,在多年毕业典礼上从来没有提到过。都是些老调调的照着演讲稿念,荆明无趣地看着周围的同学,却发现他们被这股热烈的气氛感染了,有的人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酒来了,拿好,你的,拿好!”

    队列中,几十名士兵穿插入场,这是毕业仪式中的又一仪式——成人仪式。大家必须齐喝了一声,将酒喝了下去。然后把喝完的酒杯抛向空中致意。

    “最后,大家喝完这杯成年酒,无悔六年青春!”

    校长沙哑的喉咙里低沉地喊了一句。

    “无悔六年青春!”

    所有毕业生高喊着附和喊道。

    酒入口之后,荆明突然感到眩晕,果然成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嘟嘟!嘟嘟!”

    军用卡车已经停放好,鸣笛声响起来。所有的学生被士兵们们引导到卡车后面,进行分组上车。

    “装甲分论大学的来这里!”

    “三零狙击大学的来这里!”

    士兵们吆喝着。

    “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了?”

    荆明听见旁边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对着一个男生兴奋的说道。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六年没有出过校门,荆明心中涌起一阵期待感,原来毕业的那种无力的,受挫的感觉被取代了。

    拥挤的毕业生们被士兵们引导疏散,先一部又一部的卡车过来载走了一批批人。

    挥手,拥抱,流泪,哭喊这就是历年的毕业会吗?以前荆明觉得自己在教室里看着这群笨蛋时,并不感觉有什么难过之处,现在却有点动摇了。

    荆明的脑海里晃过了魏雪琪调皮的笑脸。

    “喂!你哪的?”一个带头盔的士兵拍着荆明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路。

    “装甲分论大学的。”

    用手指着一台鸣笛的卡车,后面陆续有人上去了。

    六年的中学生活结束了。

    荆明正准备上车,忽然听见后面传来黎坚的声音。

    “一路顺风,阿明!”

    “一路顺风!二流子!”

    黎坚挥着手,荆明回过头在人海中只能看见半张脸,他和荆明对视了一眼后,转身朝着机场的方向去了。

    毕业生的人流越来越稀疏,荆明扫射了一下人海,无奈的走向了卡车。

    “明哥哥!”

    魏雪琪不知道什么跳出来。

    明哥哥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称呼,想起来真是怀念。

    “你个捣蛋鬼!”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哦,给你。”

    “什么东西。”

    荆明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号码和地址。

    “东奥市中银大厦?”

    “到这里后直接问那里的人就可以找到我。”

    魏雪琪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吧。”

    荆明把纸条放进了口袋里,转身准备登上车。

    “完啦?”

    “怎么?”

    “给个个,什什么毕业式的拥抱也是可以的哦。”

    “不了。”

    “哼!哼!哼!”

    正当魏雪琪拉下脸皮,耍赖似的用手打荆明的背。

    她的力气不大,为什么却觉得很痛。

    “再见了,雪琪。”

    荆明忍不住抱住了魏雪琪,感受到她心脏“噗噗”地狂跳。

    直到荆明松开手,才发现她像呆子一样,整个人傻掉了。

    “走了。”

    荆明低下头和魏雪琪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再看一眼,却没有勇气去看。

    荆明登上了卡车的后座,发现所有乘员们都注视着他,尴尬之下,他找了个靠里边离驾驶室比较近的位置的坐了下来。

    “再见了!雪琪!好温柔呀!”车内的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金发女生捂口笑着说,她看起来像是亚联西线加盟国那边的人。

    “那个,没什么的,那只是毕业……”

    荆明挥舞着双手想解释。

    “知道我们要去哪个军事大学吗?装甲分论大学,在那里的人,可不是像你这样在读书期间就跟女生谈恋爱的人可以待的。”一个健壮的男生严肃地在斜对面注视着他,不过他面前颇宽,所以人看起来有点傻。

    “抱歉。”

    还是息事宁人比较好,荆明服气地点了点头。

    “啊呀!别那么严肃嘛!谈恋爱也是人事的大事。话说以后大家又是同一所新大学的同学了,彼此成为好朋友吧!靠门边的一个男生走过来,“对了,我叫戴安强,你叫什么名字?”向荆明伸出了手。他身高和荆明差不多,不过皮肤略显得黑了点,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连成了一条线。

    “我叫荆明。”

    “很高兴认识你,明哥!大家也自我介绍一下嘛!反正离开学校到市区起码还要十多个小时呢!”

    “我呢,叫莲怜。本来我是打算坐飞机走的,不过还不想那么快结束中学的生活,姑且来体验一下毕业车队的生活吧!”刚才嘲笑荆明的双马尾的金发女生接过话头,荆明觉得从上车之后她的眼睛的余光一直打量着自己,难道是错觉吗?

    “我叫高飞,想去当装甲陆战兵,最好是火控手。”高飞敦厚的脸上挤出了笑容,说实话他不笑还比较好看。

    “你是说最新装甲坦克AC-13吗?”戴安强插了一句。

    “对,就是那个。”

    “帅呆了!”

    戴安强引导着氛围,这个家伙看起来很会活跃气氛,所谓人情场的熟手也许指的就是这种人。

    荆明旁边的一个短发女生低着头,按照顺序该到她了。

    “到你啦,小妹妹!”

    “我,啊我呀!我不是!我……”

    短发女孩很紧张,她的鹅蛋脸上显得肉嘟嘟的,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布绒玩具。

    “慢点慢点,不急,大家都在听你说。”戴安强微笑着。

    “那个,我是馨香,大家以后多多指教。”

    “哦?看起来就很香呢!”

    戴安强一脸坏笑似的靠近了她。

    “你这是性骚扰!”坐在馨香旁边一个个子长挺高的女生站了起来,头比戴安强还高出一截,她狠狠瞪了戴安强一眼。

    “哈哈,我开个玩笑,姐姐你怎么称呼啊!”戴安强马上收起笑容,眼神也变得像忠诚的猎犬般。

    好个演员。荆明心里暗暗嘀咕道。

    “我叫千美,装甲分论的维修系的,听好了,像你这种调戏女生的变态我见一个打一个!”

    “好!又一个维修巨匠要诞生了,大家鼓掌!”

    戴安强不为千美的怒骂所动,他嬉笑着鼓起掌来,所有人望着他,荆明觉得这样的气氛有点尴尬。

    现在只剩下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没有说话,这个人用军帽盖着自己的眼睛,身子挺瘦弱的样子,看来并没有打算加入这场同学之间的友好谈话中。

    “那个同学,最后到你了,要不你也来介绍下自己吗?”戴安强走过去准备推一下他,但是被后面的高飞拉住了。

    “算了吧,人家不愿意你就别勉强了,况且他好像睡着了。”

    “如果是那样,先就以后再认识吧!哦哦!好像要开车了。”

    卡车的引擎开始响了,发动机轮轴的震动传到车内,荆明看了一眼对面的男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