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淘汰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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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早上7点半，马良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告别父母出门，坐上213路公交车，直达省体育馆。
耳机里，单曲循环着他最爱的那首歌。
信乐团的《海阔天空》。
“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勇敢地活……”
体育馆外有一个小型的篮球场。马良下车后，看到了球场上一个人练习的徐小松。
只见他双手持球，站在三分线外，双腿微屈，身体先是向左边一倾，与此同时篮球拍下，右脚跨出，从右边运球杀入。运球两部之后，他双脚忽然站住，停球起跳，完成了一次急停跳投。篮球“刷”地落入网窝。
“不错。”马良走了过去，“这是你半个月来的训练成果？”
“没错。”徐小松抹了一把汗，“教练说，我不能埋着头只顾往禁区里闯，所以我就练了练自己的急停跳投。”
马良点点头。他看着体育馆，早晨的阳光投射在上面，反射着淡金色的光芒。
“真不容易。”他忽然自嘲似得一笑，“两年了，我们才终于第一次打进了淘汰赛阶段。”
“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徐小松冷冷地说，“我们的目标就是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这一点从未变过。为此，我甚至可以让出主力的位置。”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加入……”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徐小松打断了马良的话，“可是，我们总不能老让一年级的抢风头。这样下去，会被笑话的。”
“是的，我们也要努力了。”马良捏了捏手指，“小松，你还记得，赛程表么。那个人的球队，在上半区呢。”
“所以我们就要杀入决赛，和他们碰面，再打败他们。”徐小松冷笑，“你该不会忘了他曾经给我们的评价吧。他说他从未见过我们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说以我们的实力，永远没有进入冠军球队的资格。”
马良的眼神微微一沉。
他当然不会忘记。
他和徐小松从初中开始便是最好的朋友。初三那年，当他和徐小松向某只高中校队的主教练毛遂自荐时，却得到这样近乎刻薄的评价。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之中。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才张开翅膀，风却变沉默，习惯伤痛能不能算收获？”
所以他们发誓，一定要带领一支球队，打败对方，冲出西部赛区，拿到全国大赛冠军。不为别的，就为了争一口气——就是要告诉这个世界上那些曾经冷漠刻薄的、看轻他们的人，他们可以做到。
这两年多以来的所有的努力，便是为此。
每天起床，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冠军。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目标就像是被刻进岩石里的铭文，而他们每日都将那铭文刻得更深。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目标成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信念，推动着他们更加愈发努力训练。
“庆幸的是我，一直没有回头。终于发现，真的是有绿洲。每把汗流了，生命变得厚重，走出沮丧才看见新宇宙。”
那首歌一直在单曲循环，从未停歇。
不过，副作用是，同时也让他们的中二病加深了……
球馆里传来欢呼声。马良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教练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走吧。”
由于他们的比赛十点半才开始，所以现在，他们只能在看台上先欣赏一下骏驰中学与新城十中的对决。
西部赛区的篮球实力整体孱弱，即便是胡珂率领的东湖高中，也只是连续两次折戟全国大赛8强。而骏驰中学去年以黑马的身份，出乎意料地夺取了全国大赛的冠军，一下子便声名大振，并且成为了西部赛区最受欢迎的球队之一。作为卫冕冠军，他们在小组赛中三战全胜，场均能赢下对手20分，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可谓是气势如虹。从现场观众上来看，绝大多数应该都是骏驰中学的拥戴者。一旦骏驰中学这么得分，篮球馆里便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喝彩声。
马良和徐小松找到了队友们所在的位置。一坐下，他们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从教练到队员，都神情凝重地看着场内的比赛，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马良问道。
“总感觉周围的人随时会扑上来吃掉我们。”谭锐怯生生地说。
马良这才发现，周围的观众看他们的眼光，确实是不太友好。他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这一定是那个帖子惹的祸。
太招摇，太张扬，太不知天高地厚，总会引发人们的反感的。世人偏爱的总是平和中庸，自谦有节。何况是在“小猫论坛”这个极具影响力的平台上发的帖子，它的副作用可谓是呈几何倍数被放大。
“等一会儿，估计全场观众都会希望我们输球吧。”叶晨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怕什么！我早就料到这个局面了。就是要和全世界为敌，然后告诉他们，他们错了！”马良反而意气风发起来。
只见他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十中加油！”
没错，他就要这样，在满场都支持骏驰中学时，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支持起新城十中来。
反正已经是恶人了，那索性就做到底吧。骏驰中学是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角，任谁也无法抢走他们的光芒，那自己索性去做被人憎恶却又害怕着的反派角色。
我偏偏就不要随波逐流。
马良在周围观众诧异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谭锐已经脸色苍白，就差瘫倒在座位上了。
程观月并没有理会身边发生的事情。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师兄，你们坐在哪边的呢……
“咦！是他！”身边的乔语忽然低声说道。
程观月的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球场内。此时，骏驰中学正在执行换人。现场的大喇叭传来主持人的声音：“骏驰中学请求换人。7号苏月博，替下10号范龙。”
苏月博理了理带在左手上的护腕，信步走进场内。
“这是谁啊？”“好像从未见过他出场呢！”“听说是个高一新生？”
这是苏月博第一次在高中级别的比赛出场，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有意无意地侧过头，朝乔语所在的方向撇了一眼。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记分牌上。
第一节还剩下两分钟，骏驰中学15：：12领先3分。
并不像是小组赛那样摧枯拉朽——新城十中，这个对手，比想象中更加顽强。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高中联赛，我来了！
终场哨响后，观众们并没有为比赛结果感到吃惊。
比分是68：48，20分的分差。骏驰中学从第二节开始发力，一路狂奔，把对手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但是让观众们吃惊的，是那个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新人。
7号，苏月博。
27分，4个助攻。十中的防线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他予取予夺，进退自如，摧枯拉朽，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打蒙了对手。
“这家伙……”白一帆喃喃地说，“余飞俊，这家伙，才是你竞争最佳新人的最大对手！”
这一次，苏月博并没有望向看台，他的目光仿佛落入虚空之中——
“最佳新人？不，我现在的目标，是成为西部赛区NO。1的得分后卫。”他轻轻抚摸左手上的护腕，“胡珂，准备好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他居然这么强啊。”乔语也惊呆了。这个安静犹如闲云野鹤的少年，在球场上闲庭信步便取下了这么高的分数，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骏驰中学居然得到了这么一块宝贝。”胡星喃喃地说，“卫冕果然是势在必得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对决了。”余飞俊看着同属得分后卫的苏月博，握着拳头。
“教练，别光顾着看别人了，我们的比赛马上开始了。”马良在一边提醒。
胡星点点头，起身招呼队员：“走了，下去热身了！”
“走吧，去把胜利带回来！”马良粗声粗气地大叫一声，又引来了周围观众的不满。
“等着吧！”有人冲他们喊，“白一帆会把你们虐得渣都不剩下的！”
金小渝、马良同时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剐了对方一眼。
“你……你们要干什么！”被两个接近1米9的大汉这么一瞪，那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面一缩。
“不干什么。”金小渝淡淡地说，“只是想让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我们是怎么赢得这场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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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单曲循环着他最爱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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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勇敢地活……”
体育馆外有一个小型的篮球场。马良下车后，看到了球场上一个人练习的徐小松。
只见他双手持球，站在三分线外，双腿微屈，身体先是向左边一倾，与此同时篮球拍下，右脚跨出，从右边运球杀入。运球两部之后，他双脚忽然站住，停球起跳，完成了一次急停跳投。篮球“刷”地落入网窝。
“不错。”马良走了过去，“这是你半个月来的训练成果？”
“没错。”徐小松抹了一把汗，“教练说，我不能埋着头只顾往禁区里闯，所以我就练了练自己的急停跳投。”
马良点点头。他看着体育馆，早晨的阳光投射在上面，反射着淡金色的光芒。
“真不容易。”他忽然自嘲似得一笑，“两年了，我们才终于第一次打进了淘汰赛阶段。”
“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徐小松冷冷地说，“我们的目标就是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这一点从未变过。为此，我甚至可以让出主力的位置。”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加入……”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徐小松打断了马良的话，“可是，我们总不能老让一年级的抢风头。这样下去，会被笑话的。”
“是的，我们也要努力了。”马良捏了捏手指，“小松，你还记得，赛程表么。那个人的球队，在上半区呢。”
“所以我们就要杀入决赛，和他们碰面，再打败他们。”徐小松冷笑，“你该不会忘了他曾经给我们的评价吧。他说他从未见过我们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说以我们的实力，永远没有进入冠军球队的资格。”
马良的眼神微微一沉。
他当然不会忘记。
他和徐小松从初中开始便是最好的朋友。初三那年，当他和徐小松向某只高中校队的主教练毛遂自荐时，却得到这样近乎刻薄的评价。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之中。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才张开翅膀，风却变沉默，习惯伤痛能不能算收获？”
所以他们发誓，一定要带领一支球队，打败对方，冲出西部赛区，拿到全国大赛冠军。不为别的，就为了争一口气——就是要告诉这个世界上那些曾经冷漠刻薄的、看轻他们的人，他们可以做到。
这两年多以来的所有的努力，便是为此。
每天起床，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冠军。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目标就像是被刻进岩石里的铭文，而他们每日都将那铭文刻得更深。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目标成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信念，推动着他们更加愈发努力训练。
“庆幸的是我，一直没有回头。终于发现，真的是有绿洲。每把汗流了，生命变得厚重，走出沮丧才看见新宇宙。”
那首歌一直在单曲循环，从未停歇。
不过，副作用是，同时也让他们的中二病加深了……
球馆里传来欢呼声。马良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教练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走吧。”
由于他们的比赛十点半才开始，所以现在，他们只能在看台上先欣赏一下骏驰中学与新城十中的对决。
西部赛区的篮球实力整体孱弱，即便是胡珂率领的东湖高中，也只是连续两次折戟全国大赛8强。而骏驰中学去年以黑马的身份，出乎意料地夺取了全国大赛的冠军，一下子便声名大振，并且成为了西部赛区最受欢迎的球队之一。作为卫冕冠军，他们在小组赛中三战全胜，场均能赢下对手20分，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可谓是气势如虹。从现场观众上来看，绝大多数应该都是骏驰中学的拥戴者。一旦骏驰中学这么得分，篮球馆里便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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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马良问道。
“总感觉周围的人随时会扑上来吃掉我们。”谭锐怯生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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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高中联赛，我来了！
终场哨响后，观众们并没有为比赛结果感到吃惊。
比分是68：48，20分的分差。骏驰中学从第二节开始发力，一路狂奔，把对手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但是让观众们吃惊的，是那个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新人。
7号，苏月博。
27分，4个助攻。十中的防线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他予取予夺，进退自如，摧枯拉朽，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打蒙了对手。
“这家伙……”白一帆喃喃地说，“余飞俊，这家伙，才是你竞争最佳新人的最大对手！”
这一次，苏月博并没有望向看台，他的目光仿佛落入虚空之中——
“最佳新人？不，我现在的目标，是成为西部赛区NO。1的得分后卫。”他轻轻抚摸左手上的护腕，“胡珂，准备好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他居然这么强啊。”乔语也惊呆了。这个安静犹如闲云野鹤的少年，在球场上闲庭信步便取下了这么高的分数，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骏驰中学居然得到了这么一块宝贝。”胡星喃喃地说，“卫冕果然是势在必得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对决了。”余飞俊看着同属得分后卫的苏月博，握着拳头。
“教练，别光顾着看别人了，我们的比赛马上开始了。”马良在一边提醒。
胡星点点头，起身招呼队员：“走了，下去热身了！”
“走吧，去把胜利带回来！”马良粗声粗气地大叫一声，又引来了周围观众的不满。
“等着吧！”有人冲他们喊，“白一帆会把你们虐得渣都不剩下的！”
金小渝、马良同时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剐了对方一眼。
“你……你们要干什么！”被两个接近1米9的大汉这么一瞪，那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面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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