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体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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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胡星所说，姚若虎上场的时候，全场的观众冲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嘘声和叫骂声。那声浪自上而下，如同天柱倾斜银河倒灌，又如同泰山崩塌乱石横飞。在那种数千观众的的强烈怒火下，姚若虎显得那么渺小。
乔语坐在看台上都紧张地瑟瑟发抖。和周围东湖高中的支持者们比起来，自己就像是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
“喂喂……”她小声对身旁的苏月博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是凤阳高中来的，会不会直接把我分而食之了？”
感受到乔语语气中的紧张，苏月博淡然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乔语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那一个刹那，乔语忽然觉得，身边这个少年沉稳而可靠，像极了一位于千军万马中飘然而至的侠客，白衣飘飘风度翩翩就要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后，苏月博开口说道：“听说东湖高中的食堂的回锅肉不错，我一会儿还想混进去吃午餐，所以你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乔语觉得自己心中为苏月博勾勒的形象“卡擦”一声崩裂了。
姚若虎觉得腿微微有些发抖。即便是他再是做好准备下定决心，以一个普通16岁高中生的胆量，也很难和这样庞大的人浪与反对声抗衡。 可是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惧，面朝着全场观众，四指紧缩，食指伸出，缓缓举起，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
就像他上半场做的那样。
全场的叫骂声更加响亮了，可是他努力在脸上挤出微笑。
就像是自寻死路一般，他将自己首先逼入了背水一战的境地。退无可退，非生既死。
一个人对抗千军万马是什么感觉？像是斯巴达300勇士驻守在温泉关，面对十万波斯大军。有多少惊心动魄，就有多少悲壮迤逦。
可就在这个时候，金小渝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学着他的动作，金小渝也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发声——
“嘘——”
接着上来的是马良和程观月。四个人做着同样的动作，这场景看上去着实滑稽。可观众们没有发笑。他们一边发出更大的嘲讽声和叫骂声，一边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凭什么有勇气挑战数千的观众！
姚若虎的心中猛的一热。
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突然觉得四周压抑的黑暗被突然驱散。他从来都不是单独一人，他身边有队友并肩作战。
徐小松坐在场下，看着他们四人，喃喃地说道：“真是爽快啊……这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
只有唐傲站在一边，双手捂住耳朵，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你们再这么‘嘘’下去，我就要去厕所尿尿了。”
“咚！”马良一个爆栗敲了过去：“说什么丧气话！”
“明明就是大实话。”唐傲委屈地跑开了。
“嘟嘟嘟嘟！”裁判鸣哨，“你们再不上场，我给你们一人一个技术犯规！”
“好了好了！”马良一挥手，“兄弟们，出发了！”
比赛继续进行，由东湖高中发球。胡珂接球之后，身子微微沉下，看着防守自己的姚若虎，冷笑：“怎么了，你们的教练这么希望你被罚下去吗？”
姚若虎闭口不言。上场之前他便决定了，无论胡珂怎么说话，他都要置若罔闻。不需要言语上过多的攻击，只需要用球场上的实际行动来给对方还以颜色。
胡珂的身子静止在原地，可一个眨眼间，他忽然就动了！
他的右脚向前猛地跨出一步，同时手中的球放下，身体瞬间弹出半米，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可是姚若虎早有准备，卡住了自己左边的位置，和胡珂的身子正面相迎，挡住了胡珂前进的路线。
“防住了吗！”乔语惊呼。
胡珂的身体稍稍一顿，篮球重重地击地，同时左手控住球，向左前方一送。与此同时，胡珂的右脚迈向左边，整个身子再度加速，立刻完成变向，从另一侧冲了出去！
姚若虎丝毫没有慌乱，一个滑步便跟了上去。他并没有贴死对方，而是放开了对方通往底线的路径，却牢牢堵死了胡珂去往篮下的线路。
胡珂加速，姚若虎也跟着加速。胡珂左手运球，右脚大步跨出，篮球落地，再弹起。就在篮球回到左手的瞬间，胡珂突然停步了！
几乎是在停步的同时，胡珂腰上发力，身体旱地拔葱一般原地跃起，左手护球，右手托住篮球底部，将球投了出去！
这个急停跳投来得太过突然，姚若虎正在全力向着侧后方后退，重心完全后移，根本收不住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珂毫无阻碍的将球投了出去！
“他的防守策略是正确的！”柳源源站在胡星身边，低声说道，“让胡珂走左侧，让胡珂在不擅长的左边区域跳投。这次防守，应该是成功的……”
话音未落，只听“刷”的一声，篮球空心入网，比分变成了63：73。
胡星：“……”
柳源源：“……打脸不要这么迅速……”
“告诉我。”胡珂看着姚若虎，“将你换上场的意义是什么？”
姚若虎不回答，头微微一低，直接向前场跑去。
“靠！”胡珂低声骂了句，赶快追了上去。
和这种球队比赛，真心不爽啊……
每一次进球过后，不是应该冷眼旁观对手的沮丧，振臂高呼接受观众的膜拜和队友的庆祝吗？每一个进球都包含着全队一次次的跑动、传球、切入、挡拆和投篮，进球之后不就应该让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回防吗？可是跟凤阳高中比赛，以上所说统统不存在，你和队友击掌，回过头来对方已经进球并且开始回防——
喂，你们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胡珂紧紧跟在姚若虎的后面。姚若虎已经跑到了自己擅长的攻击位置，可是这一次，球并没有过来。
他们俩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时回过头来——
是吴成！吴成死死贴住了程观月，没有让他迅速带球前进，也没有让他讲球传出来！
程观月控制着篮球，一边防止被吴成抢断，一边不断调整方向，缓缓向前场推进。他感觉，吴成对他防守的压力明显加大了。在前面的比赛中，对方明显对自己怀有某种畏惧，以至于行动瞻前顾后踟蹰犹豫。可是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贴上了自己，用更加强壮的身体挤压着自己前进的空间。
如果是在10分钟以前，面对脚步并不快的吴成，程观月一个加速或许就穿越了他。可是现在不行，明明空当就在眼前，可是他的脚根本迈不出去。他只能勉强控住球，转身，半转身，小变向……
破绽！在吴成眼中，原本控球运球天衣无缝的程观月，竟然漏出了那么多破绽！
吴成原以为是对方的诱敌之计。可是当他看到程观月再一次运球较高且身体未能护住篮球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将球断了下来！
正面抢断！整场比赛第一次，程观月运球被对面控卫正面抢断！
吴成拿到球的时候还有点不可思议，瞥了呆在原地的程观月一眼，然后将球传到了身处前场的大前锋沈阔手里。
凤阳高中的球员们正在奋力前冲准备快攻，这一下突生变化，他们的后方一片空虚，只有负责底线发球的唐傲还站在后场。
沈阔在三分线接到传球，唐傲冷静地站在内线，没有盲目扩出去。不过沈阔似乎也没有打算与唐傲硬碰硬，稍作停留之后，直接选择了三分投篮！
唐傲不由愣了愣——
大前锋投三分？这确实是非常少见。所谓术业有专攻，内线球员注重篮下肉搏，专心致志提升自己的力量、对抗、篮板与篮下脚步能力，只有极少数的球员会有意识地练习远投。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马良，初中时代还会去投投三分球的他，自从在高中校队顶上大前锋位置之后，几乎就没有再在三分线外出手过。
篮球从空中坠如篮筐之中，在篮框内涮了两圈，竟然弹了出来！
“运气不错……”乔语松了一口气。
唐傲轻松拿下篮板，想也不想，把球传给程观月。
程观月刚接球，吴成就贴了上来。
“教练说的对。”他说道，“你再也无法为所欲为了！”
果然如胡星所说，姚若虎上场的时候，全场的观众冲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嘘声和叫骂声。那声浪自上而下，如同天柱倾斜银河倒灌，又如同泰山崩塌乱石横飞。在那种数千观众的的强烈怒火下，姚若虎显得那么渺小。
乔语坐在看台上都紧张地瑟瑟发抖。和周围东湖高中的支持者们比起来，自己就像是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
“喂喂……”她小声对身旁的苏月博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是凤阳高中来的，会不会直接把我分而食之了？”
感受到乔语语气中的紧张，苏月博淡然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乔语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那一个刹那，乔语忽然觉得，身边这个少年沉稳而可靠，像极了一位于千军万马中飘然而至的侠客，白衣飘飘风度翩翩就要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后，苏月博开口说道：“听说东湖高中的食堂的回锅肉不错，我一会儿还想混进去吃午餐，所以你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乔语觉得自己心中为苏月博勾勒的形象“卡擦”一声崩裂了。
姚若虎觉得腿微微有些发抖。即便是他再是做好准备下定决心，以一个普通16岁高中生的胆量，也很难和这样庞大的人浪与反对声抗衡。 可是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惧，面朝着全场观众，四指紧缩，食指伸出，缓缓举起，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
就像他上半场做的那样。
全场的叫骂声更加响亮了，可是他努力在脸上挤出微笑。
就像是自寻死路一般，他将自己首先逼入了背水一战的境地。退无可退，非生既死。
一个人对抗千军万马是什么感觉？像是斯巴达300勇士驻守在温泉关，面对十万波斯大军。有多少惊心动魄，就有多少悲壮迤逦。
可就在这个时候，金小渝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学着他的动作，金小渝也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发声——
“嘘——”
接着上来的是马良和程观月。四个人做着同样的动作，这场景看上去着实滑稽。可观众们没有发笑。他们一边发出更大的嘲讽声和叫骂声，一边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凭什么有勇气挑战数千的观众！
姚若虎的心中猛的一热。
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突然觉得四周压抑的黑暗被突然驱散。他从来都不是单独一人，他身边有队友并肩作战。
徐小松坐在场下，看着他们四人，喃喃地说道：“真是爽快啊……这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
只有唐傲站在一边，双手捂住耳朵，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你们再这么‘嘘’下去，我就要去厕所尿尿了。”
“咚！”马良一个爆栗敲了过去：“说什么丧气话！”
“明明就是大实话。”唐傲委屈地跑开了。
“嘟嘟嘟嘟！”裁判鸣哨，“你们再不上场，我给你们一人一个技术犯规！”
“好了好了！”马良一挥手，“兄弟们，出发了！”
比赛继续进行，由东湖高中发球。胡珂接球之后，身子微微沉下，看着防守自己的姚若虎，冷笑：“怎么了，你们的教练这么希望你被罚下去吗？”
姚若虎闭口不言。上场之前他便决定了，无论胡珂怎么说话，他都要置若罔闻。不需要言语上过多的攻击，只需要用球场上的实际行动来给对方还以颜色。
胡珂的身子静止在原地，可一个眨眼间，他忽然就动了！
他的右脚向前猛地跨出一步，同时手中的球放下，身体瞬间弹出半米，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可是姚若虎早有准备，卡住了自己左边的位置，和胡珂的身子正面相迎，挡住了胡珂前进的路线。
“防住了吗！”乔语惊呼。
胡珂的身体稍稍一顿，篮球重重地击地，同时左手控住球，向左前方一送。与此同时，胡珂的右脚迈向左边，整个身子再度加速，立刻完成变向，从另一侧冲了出去！
姚若虎丝毫没有慌乱，一个滑步便跟了上去。他并没有贴死对方，而是放开了对方通往底线的路径，却牢牢堵死了胡珂去往篮下的线路。
胡珂加速，姚若虎也跟着加速。胡珂左手运球，右脚大步跨出，篮球落地，再弹起。就在篮球回到左手的瞬间，胡珂突然停步了！
几乎是在停步的同时，胡珂腰上发力，身体旱地拔葱一般原地跃起，左手护球，右手托住篮球底部，将球投了出去！
这个急停跳投来得太过突然，姚若虎正在全力向着侧后方后退，重心完全后移，根本收不住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珂毫无阻碍的将球投了出去！
“他的防守策略是正确的！”柳源源站在胡星身边，低声说道，“让胡珂走左侧，让胡珂在不擅长的左边区域跳投。这次防守，应该是成功的……”
话音未落，只听“刷”的一声，篮球空心入网，比分变成了63：73。
胡星：“……”
柳源源：“……打脸不要这么迅速……”
“告诉我。”胡珂看着姚若虎，“将你换上场的意义是什么？”
姚若虎不回答，头微微一低，直接向前场跑去。
“靠！”胡珂低声骂了句，赶快追了上去。
和这种球队比赛，真心不爽啊……
每一次进球过后，不是应该冷眼旁观对手的沮丧，振臂高呼接受观众的膜拜和队友的庆祝吗？每一个进球都包含着全队一次次的跑动、传球、切入、挡拆和投篮，进球之后不就应该让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回防吗？可是跟凤阳高中比赛，以上所说统统不存在，你和队友击掌，回过头来对方已经进球并且开始回防——
喂，你们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胡珂紧紧跟在姚若虎的后面。姚若虎已经跑到了自己擅长的攻击位置，可是这一次，球并没有过来。
他们俩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时回过头来——
是吴成！吴成死死贴住了程观月，没有让他迅速带球前进，也没有让他讲球传出来！
程观月控制着篮球，一边防止被吴成抢断，一边不断调整方向，缓缓向前场推进。他感觉，吴成对他防守的压力明显加大了。在前面的比赛中，对方明显对自己怀有某种畏惧，以至于行动瞻前顾后踟蹰犹豫。可是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贴上了自己，用更加强壮的身体挤压着自己前进的空间。
如果是在10分钟以前，面对脚步并不快的吴成，程观月一个加速或许就穿越了他。可是现在不行，明明空当就在眼前，可是他的脚根本迈不出去。他只能勉强控住球，转身，半转身，小变向……
破绽！在吴成眼中，原本控球运球天衣无缝的程观月，竟然漏出了那么多破绽！
吴成原以为是对方的诱敌之计。可是当他看到程观月再一次运球较高且身体未能护住篮球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将球断了下来！
正面抢断！整场比赛第一次，程观月运球被对面控卫正面抢断！
吴成拿到球的时候还有点不可思议，瞥了呆在原地的程观月一眼，然后将球传到了身处前场的大前锋沈阔手里。
凤阳高中的球员们正在奋力前冲准备快攻，这一下突生变化，他们的后方一片空虚，只有负责底线发球的唐傲还站在后场。
沈阔在三分线接到传球，唐傲冷静地站在内线，没有盲目扩出去。不过沈阔似乎也没有打算与唐傲硬碰硬，稍作停留之后，直接选择了三分投篮！
唐傲不由愣了愣——
大前锋投三分？这确实是非常少见。所谓术业有专攻，内线球员注重篮下肉搏，专心致志提升自己的力量、对抗、篮板与篮下脚步能力，只有极少数的球员会有意识地练习远投。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马良，初中时代还会去投投三分球的他，自从在高中校队顶上大前锋位置之后，几乎就没有再在三分线外出手过。
篮球从空中坠如篮筐之中，在篮框内涮了两圈，竟然弹了出来！
“运气不错……”乔语松了一口气。
唐傲轻松拿下篮板，想也不想，把球传给程观月。
程观月刚接球，吴成就贴了上来。
“教练说的对。”他说道，“你再也无法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