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体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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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松两罚中一，比分63：71，。8分的差距，东湖高中占据上方，可凤阳高中依然吊着一口气，依然没有被完全甩下。
时间还剩下6分50秒，什么事情都还有可能发生
胡珂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的比赛，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此顽强。程观月在第一节和第三节发了疯似得投篮得分，姚若虎牛皮糖一般对自己百般纠缠，其他人的状态也出奇得好，就连后来替换姚若虎上场的那个10号竟然也不时突施冷箭。
这可是去年被他们轻轻松松赢下30分的球队啊。光是一想到这，胡珂就觉得与对面缠斗这么久简直是一种耻辱。更何况这场比赛他们明明在场面上占尽了优势，从第二节开始，绝大多数时间都保持着比分上的领先，可是偏偏就无法一鼓作气取得胜利。就像是一场马拉松长跑，第一名虽然保持着领先地位，可是第二名就在身后紧追不舍，他炽热的目光让第一名感到如芒在背，又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有没有什么办法，一口气解决战斗？
吴成的球传了过来，胡珂拿球之后，根本无视眼前的徐小松，三分线外直接出手！
“当！”
篮球弹了出来，落在了唐傲的手里，他拿球之后，转头寻找程观月。橙黄色的13号背影在努力向前跑，可是……是错觉吗……唐傲觉得，他的脚步竟然显得那么沉重。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后卫，徐小松，正健步如飞地冲向前场。唐傲稍微犹豫了一下，一个大甩，把球直接扔向徐小松。
“传的漂亮！”徐小松接球之后还不忘夸奖队友一句。
平心而论，在上场的这几分钟时间里，他打的非常畅快。在这种跑轰的体系之下，徐小松可以淋漓尽致地踩着油门狂奔。那些阵地战中的淤塞和阻碍全都消失了，就像是一辆跑车终于离开了弯曲狭窄的山间小道，驶上了宽敞明亮的高速公路。
“速度”是他的看家本领。在过去的两年，他从未如此释放过自己。
美中不足的是，唐傲的这个传球稍稍来得慢了一点。徐小松三步上篮时，身后同时飞起了两道黑影。
那是回追而来的胡珂和陈锐。在两个超过1米8的高个子中间，徐小松脆弱地就像是岩石缝隙中的小草。上篮的角度几乎完全被封死，而正在起三步的徐小松已经无法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将铁定是一次走步。
徐小松跳了起来，回头看到正奋力赶来的程观月。被逼无奈之下，他没有选择强行上篮，而是将球朝程观月的方向传了过去。
一只手从旁边忽然伸出，抢在程观月之前截走了球。那人没有停步，运球飞过从程观月身边穿过，冲向凤阳高中的半场。
程观月停住脚步，转身回追，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看着那个球员的背影。
是吴成！
吴成运球到了前场，双方的球员都还没有完全就位。吴成停下脚步，正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球，悠长的哨音忽然响起。
“嘟——”
现场主持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东湖高中请求暂停。”
竟然是领先的东湖高中首先用掉了第四节的第一次暂停机会。胡星遥遥地望向那边的板凳席，曹斐的眼镜镜片似乎在闪着光芒。胡星心想，他是打算做最后的部署，准备决一胜负了吗？
曹斐背着手，腆着肚子从每一个球员身前走过，最后停在了胡珂面前。
“Substitution（换人）。”他说。
胡珂看着教练，其他人也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你要把我换下去？”
“小组赛的前两场，我们都是以大比分获胜，已经确保了从小组出线。”曹斐接着说道，“说实话，这场比赛本来就无足轻重，我应该给你们更多的时间休息，才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knockout stages。（淘汰赛阶段）”
“所以，这场比赛即使是输了也无所谓，对吗？”胡珂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这场比赛打得这么艰难，到最后还不一定能赢呢。”
“我们当然会赢！”胡珂霍然起身，眼里有寒芒闪过，“教练，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们会输给这种程度的球队吧？”
“我是coach（教练），我有决定权。胡珂，如果你实在想打，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比赛最后2分钟的时候，我一定要将你换下。”
胡珂看了眼时间，比赛还剩下6分32秒：“4分半的时间，足够了，我会彻底拉开比分，让比赛进入垃圾时间，然后再下场休息的。”
“Good。”曹斐微微一笑。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了。好胜成狂偏执成性，生来就是为了夺得每一场比赛的胜利的。对他，不需要温言细语春风和睦，只需要划上一根火柴，就足以将他引爆。
“东湖高中应该很快就会派上19号了。不过他已经身背4次犯规，防守时难眠畏手畏脚。胡珂，你放心大胆，专攻他那一点，也许不用两个回合，就可以制造他第五次犯规让他被罚下去了。”
“是。”
“吴成，我要你在防守中给那个13号施加更大的压力。”
坐在一旁的王浩竖起耳朵在一旁听着——教练终于要针对程观月专门做部署了。
“他运球的时候，大胆贴上去，寻找身体接触，倚住他，想办法断球，不断干扰他，不要让他轻易传球组织进攻。”
听曹斐说话的时候，吴成满脸汗水，生怕这个美国留学回来的教练突然又说出几个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英语单词。不过，他的心里仍旧有疑问：“贴的太紧的话，如果他突破……”
“放心。”曹斐淡淡地说，一脸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突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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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休息区之前，徐小松走到程观月的身边，说道：“我应该很快就会被换下去了。”
程观月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当然知道是自己的到来挤掉了原本属于徐小松的位置，他也非常清晰地感受的到徐小松对他的敌意。刚刚徐小松主动与自己击掌大概已经是对方为了球队的利益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所以，他现在过来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程观月沉默不语，只是缓缓地往休息区走。
徐小松和他并肩行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很不甘心。”
“……”
“我不甘心我们就在这里止步，我不甘心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就是我高中生涯在篮球场上的最后几分钟……”徐小松低声说，“我和阿良是三年的搭档，我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并肩战斗到最后。可是没想到，我提前出局了。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们努力了三年，难道，竟然连一次全区的八强都进不去吗……”
“学长！”程观月咬咬牙，“我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就绝对不会辜负它……我会拼尽全力，帮助球队打败东湖高中的！”
他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总是一冲动就给别人承诺，也没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兑现承诺。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容不得他退缩。
徐小松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下场。直到最后，徐小松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
程观月一坐上长凳就觉得自己几乎要瘫倒了。他软绵绵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拿起一大杯佳得乐，也没有喝，而是直接顺着自己的头顶浇了下来。
冰凉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汗水流进嘴里，咸咸的。程观月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拿过第二杯佳得乐，猛地灌了下去。
因为喝的太急，呛到了自己，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大声咳嗽。咳嗽声引起了队友们的注意，金小渝赶忙上来，拼命捶背，一边捶一边问道：“小月月，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小渝，谢谢你……”程观月脸色苍白，也无暇理会金小渝那傻不拉几的称呼了，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你再不停手，在我被呛死之前，就已经被你直接打死了……”
金小渝讪讪地收手，过了好一会儿，程观月才缓过劲来。
胡星皱起了眉头。在暂停之前，姚若虎就已经对他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上场了。胡星看着迟迟无法缩小的分差，也有点坐不住了，决定提前将姚若虎派上去。他刚刚已经对徐小松表达了这个意思，徐小松也没有表示反对。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是不是应该改变计划，让徐小松再顶一会儿，让程观月休息一下？
这将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赌博。程观月的到来改变了整支球队，胡星不敢想象，没有他在场上，球队会打成什么样。
但是，体力耗尽的程观月又能打成什么样呢？
可是胡星目光转过，看到徐小松坐在椅子上，脱下了右脚的鞋袜。他可以清楚得看到脚踝处的肿胀。马良站在他的旁边，皱眉问道：“小松，你的伤一直没好？”
“小伤而已，不碍事。”
马良哼了声：“你可以忍着不出声，但为什么要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徐小松一愣，神情有些黯淡。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对不起，我没法再和你并肩战斗了。刚刚或许是最后几分钟了吧……”
他的确还没能适应新的战斗体系，也没有适应与程观月做队友。他对那个一年级依然抱有敌意，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实力足够占据首发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忍着脚痛在球场上极速奔跑，他问心无愧，他已经拼尽了全力。
“什么叫最后几分钟？你的锐气，你的勇气，你的朝气呢？你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那个徐小松。比赛还没结束，你觉得我们已经输定了吗？少年啊，我们是发誓要对抗全世界的男人啊！”马良激情澎湃地说道，“你就乖乖地坐在那，看着我将球队带进八强吧。”
胡星苦笑了一声，看着程观月。这种情况下，徐小松是铁定无法再上场了。如果球队再失去程观月，那就肯定无法与实力强大的东湖高中抗衡了。
程观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胡星点点头：“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坚持。”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
程观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答应过金小渝，要尽全力帮助这支球队，他不愿意再让那样炽热的眼神再度熄灭。
他答应过徐小松，绝对不辜负这个主力的位置，一定要打败东湖高中。
他不想要再重蹈覆辙，他必须要坚持下去。
他睁开了眼睛。
“教练，除非我倒在场上，否则，请绝对不要把我换下来……”
徐小松两罚中一，比分63：71，。8分的差距，东湖高中占据上方，可凤阳高中依然吊着一口气，依然没有被完全甩下。
时间还剩下6分50秒，什么事情都还有可能发生
胡珂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的比赛，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此顽强。程观月在第一节和第三节发了疯似得投篮得分，姚若虎牛皮糖一般对自己百般纠缠，其他人的状态也出奇得好，就连后来替换姚若虎上场的那个10号竟然也不时突施冷箭。
这可是去年被他们轻轻松松赢下30分的球队啊。光是一想到这，胡珂就觉得与对面缠斗这么久简直是一种耻辱。更何况这场比赛他们明明在场面上占尽了优势，从第二节开始，绝大多数时间都保持着比分上的领先，可是偏偏就无法一鼓作气取得胜利。就像是一场马拉松长跑，第一名虽然保持着领先地位，可是第二名就在身后紧追不舍，他炽热的目光让第一名感到如芒在背，又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有没有什么办法，一口气解决战斗？
吴成的球传了过来，胡珂拿球之后，根本无视眼前的徐小松，三分线外直接出手！
“当！”
篮球弹了出来，落在了唐傲的手里，他拿球之后，转头寻找程观月。橙黄色的13号背影在努力向前跑，可是……是错觉吗……唐傲觉得，他的脚步竟然显得那么沉重。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后卫，徐小松，正健步如飞地冲向前场。唐傲稍微犹豫了一下，一个大甩，把球直接扔向徐小松。
“传的漂亮！”徐小松接球之后还不忘夸奖队友一句。
平心而论，在上场的这几分钟时间里，他打的非常畅快。在这种跑轰的体系之下，徐小松可以淋漓尽致地踩着油门狂奔。那些阵地战中的淤塞和阻碍全都消失了，就像是一辆跑车终于离开了弯曲狭窄的山间小道，驶上了宽敞明亮的高速公路。
“速度”是他的看家本领。在过去的两年，他从未如此释放过自己。
美中不足的是，唐傲的这个传球稍稍来得慢了一点。徐小松三步上篮时，身后同时飞起了两道黑影。
那是回追而来的胡珂和陈锐。在两个超过1米8的高个子中间，徐小松脆弱地就像是岩石缝隙中的小草。上篮的角度几乎完全被封死，而正在起三步的徐小松已经无法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将铁定是一次走步。
徐小松跳了起来，回头看到正奋力赶来的程观月。被逼无奈之下，他没有选择强行上篮，而是将球朝程观月的方向传了过去。
一只手从旁边忽然伸出，抢在程观月之前截走了球。那人没有停步，运球飞过从程观月身边穿过，冲向凤阳高中的半场。
程观月停住脚步，转身回追，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看着那个球员的背影。
是吴成！
吴成运球到了前场，双方的球员都还没有完全就位。吴成停下脚步，正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球，悠长的哨音忽然响起。
“嘟——”
现场主持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东湖高中请求暂停。”
竟然是领先的东湖高中首先用掉了第四节的第一次暂停机会。胡星遥遥地望向那边的板凳席，曹斐的眼镜镜片似乎在闪着光芒。胡星心想，他是打算做最后的部署，准备决一胜负了吗？
曹斐背着手，腆着肚子从每一个球员身前走过，最后停在了胡珂面前。
“Substitution（换人）。”他说。
胡珂看着教练，其他人也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你要把我换下去？”
“小组赛的前两场，我们都是以大比分获胜，已经确保了从小组出线。”曹斐接着说道，“说实话，这场比赛本来就无足轻重，我应该给你们更多的时间休息，才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knockout stages。（淘汰赛阶段）”
“所以，这场比赛即使是输了也无所谓，对吗？”胡珂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这场比赛打得这么艰难，到最后还不一定能赢呢。”
“我们当然会赢！”胡珂霍然起身，眼里有寒芒闪过，“教练，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们会输给这种程度的球队吧？”
“我是coach（教练），我有决定权。胡珂，如果你实在想打，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比赛最后2分钟的时候，我一定要将你换下。”
胡珂看了眼时间，比赛还剩下6分32秒：“4分半的时间，足够了，我会彻底拉开比分，让比赛进入垃圾时间，然后再下场休息的。”
“Good。”曹斐微微一笑。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了。好胜成狂偏执成性，生来就是为了夺得每一场比赛的胜利的。对他，不需要温言细语春风和睦，只需要划上一根火柴，就足以将他引爆。
“东湖高中应该很快就会派上19号了。不过他已经身背4次犯规，防守时难眠畏手畏脚。胡珂，你放心大胆，专攻他那一点，也许不用两个回合，就可以制造他第五次犯规让他被罚下去了。”
“是。”
“吴成，我要你在防守中给那个13号施加更大的压力。”
坐在一旁的王浩竖起耳朵在一旁听着——教练终于要针对程观月专门做部署了。
“他运球的时候，大胆贴上去，寻找身体接触，倚住他，想办法断球，不断干扰他，不要让他轻易传球组织进攻。”
听曹斐说话的时候，吴成满脸汗水，生怕这个美国留学回来的教练突然又说出几个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英语单词。不过，他的心里仍旧有疑问：“贴的太紧的话，如果他突破……”
“放心。”曹斐淡淡地说，一脸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突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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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休息区之前，徐小松走到程观月的身边，说道：“我应该很快就会被换下去了。”
程观月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当然知道是自己的到来挤掉了原本属于徐小松的位置，他也非常清晰地感受的到徐小松对他的敌意。刚刚徐小松主动与自己击掌大概已经是对方为了球队的利益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所以，他现在过来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程观月沉默不语，只是缓缓地往休息区走。
徐小松和他并肩行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很不甘心。”
“……”
“我不甘心我们就在这里止步，我不甘心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就是我高中生涯在篮球场上的最后几分钟……”徐小松低声说，“我和阿良是三年的搭档，我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并肩战斗到最后。可是没想到，我提前出局了。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们努力了三年，难道，竟然连一次全区的八强都进不去吗……”
“学长！”程观月咬咬牙，“我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就绝对不会辜负它……我会拼尽全力，帮助球队打败东湖高中的！”
他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总是一冲动就给别人承诺，也没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兑现承诺。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容不得他退缩。
徐小松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下场。直到最后，徐小松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
程观月一坐上长凳就觉得自己几乎要瘫倒了。他软绵绵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拿起一大杯佳得乐，也没有喝，而是直接顺着自己的头顶浇了下来。
冰凉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汗水流进嘴里，咸咸的。程观月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拿过第二杯佳得乐，猛地灌了下去。
因为喝的太急，呛到了自己，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大声咳嗽。咳嗽声引起了队友们的注意，金小渝赶忙上来，拼命捶背，一边捶一边问道：“小月月，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小渝，谢谢你……”程观月脸色苍白，也无暇理会金小渝那傻不拉几的称呼了，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你再不停手，在我被呛死之前，就已经被你直接打死了……”
金小渝讪讪地收手，过了好一会儿，程观月才缓过劲来。
胡星皱起了眉头。在暂停之前，姚若虎就已经对他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上场了。胡星看着迟迟无法缩小的分差，也有点坐不住了，决定提前将姚若虎派上去。他刚刚已经对徐小松表达了这个意思，徐小松也没有表示反对。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是不是应该改变计划，让徐小松再顶一会儿，让程观月休息一下？
这将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赌博。程观月的到来改变了整支球队，胡星不敢想象，没有他在场上，球队会打成什么样。
但是，体力耗尽的程观月又能打成什么样呢？
可是胡星目光转过，看到徐小松坐在椅子上，脱下了右脚的鞋袜。他可以清楚得看到脚踝处的肿胀。马良站在他的旁边，皱眉问道：“小松，你的伤一直没好？”
“小伤而已，不碍事。”
马良哼了声：“你可以忍着不出声，但为什么要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徐小松一愣，神情有些黯淡。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对不起，我没法再和你并肩战斗了。刚刚或许是最后几分钟了吧……”
他的确还没能适应新的战斗体系，也没有适应与程观月做队友。他对那个一年级依然抱有敌意，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实力足够占据首发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忍着脚痛在球场上极速奔跑，他问心无愧，他已经拼尽了全力。
“什么叫最后几分钟？你的锐气，你的勇气，你的朝气呢？你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那个徐小松。比赛还没结束，你觉得我们已经输定了吗？少年啊，我们是发誓要对抗全世界的男人啊！”马良激情澎湃地说道，“你就乖乖地坐在那，看着我将球队带进八强吧。”
胡星苦笑了一声，看着程观月。这种情况下，徐小松是铁定无法再上场了。如果球队再失去程观月，那就肯定无法与实力强大的东湖高中抗衡了。
程观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胡星点点头：“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坚持。”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
程观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答应过金小渝，要尽全力帮助这支球队，他不愿意再让那样炽热的眼神再度熄灭。
他答应过徐小松，绝对不辜负这个主力的位置，一定要打败东湖高中。
他不想要再重蹈覆辙，他必须要坚持下去。
他睁开了眼睛。
“教练，除非我倒在场上，否则，请绝对不要把我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