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徐小松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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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是42：44，东湖高中领先了两分。这是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尽管失去了主力控卫和主力大前锋，但许多观众依然能够记得去年这好似后凤阳高中孱弱的表现。这一年过去，这支原本的弱旅竟然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原本以为会一边倒的比赛，第一节因为胡珂的意外离场而发生了转折。第二节胡珂回到场上大发神威，观众们觉得比赛就向着这个调调前进了，哪知道忽然冒出来一个姚若虎，用尽所有的办法和胡珂缠斗，竟然让胡珂觉得难受无比——
胡珂过分地陷入了和姚若虎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之中。尽管他的成功率不低，但姚若虎牛皮糖一样的防守急剧地消耗着他的体力。同时，球权过分集中在了胡珂手里也导致进攻运转不畅，胡珂在每一次进攻之中都要花十多秒的时间以求摆脱姚若虎的防守为赢得投篮空间。队友呆在一旁就像是在看戏——时间一久，本来由胡珂带起来的球队气势反而低落了下去。
此时此刻，凤阳高中的更衣室里，姚若虎坐在角落里，喘着气，汗水不断地留下。他将一条毛巾搭在自己的头上，一言不发。
毫无疑问，他是全队最累的一个。可是他还不能松懈，还有整整一个半场等着他。
不过他相信，胡珂也绝不轻松。所以到最后，也就是看谁能咬牙坚持、谁忍不住先倒下而已。
教练没有安排人包夹，这是一对一的战斗，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尊严之战。
“姚若虎，你做得很漂亮，非常漂亮！”马良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上半场胡珂那家伙被你防得够呛！虽然你还是被他晃倒了一次，虽然他还是得到了全场最高的16分……”
姚若虎觉得自己一脸黑线：“队长，你真的是在表扬我吗……”
“啊，那个，确实是表扬啊！”马良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例行的中场休息更衣室演讲，“这场比赛，上半场，我们已经凭借自己表现，让他们刮目相看了！我们，狠狠地扇了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一记耳光！”
“对对，一记耳光！”金小渝非常狗腿地在一边点头附和。
“他们以为还能像去年那样轻松取胜？他们以为有胡珂就能打爆我们？不，他们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金小渝继续附和。
“特别值得表扬的是姚若虎！虽然他一次次被胡珂得分，但是他依然没有退缩，屡败屡战！”马良慷慨激昂，“弱者有怎么样？就算是弱者，也不要退缩，也要有把强者拉下马的勇气就算是被打倒了一千次，也要一千零一次站起来！就算最后被彻底打爆，也要输得漂亮！”
“输得漂亮！”金小渝振臂高呼。
“砰！”马良终于忍不住给了金小渝一个爆栗，“给我住嘴！”
“马良师兄真的让我们热血沸腾啊！”谭锐拼命地点头，热泪盈眶。
“马良师兄绝对是个厉害的演说家！”叶晨也说。
“我好像觉得更没斗志了……”姚若虎却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
“我也是……”程观月说。
“我也是。”唐傲面无表情。
马良准备享受队友们的拥戴，但等了半天，发现姚若虎、程观月、唐傲三人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座位上，披着头巾、低着头、喝着珍珠奶茶，一点也看不出热血沸腾的样子。
马良不由气结：“你们这个要死不活三人组！竞技体育，比的就是激情！激情你懂吗！”
“哦。”三个人同时回答。
马良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没救了！”
程观月转过头去，双手摊开，看着自己的掌心发愣。他的双手微微发抖，内心深处隐隐有某种恐惧在慢慢扩大。
这个时候，教练胡星推门进来，环顾了整个房间一眼，忽然问道：“徐小松呢？”
“没有看到……”马良这才发现，徐小松没有回更衣室。
胡星眉头微微一皱。这家伙，又在闹脾气了吗？
他叹了口气，决定先不管徐小松：“同学们，我要说的是，下半场，我们一定要全力争胜——因为，我们基本上没有退路了。”
“教练，你这话的意思是……”马良问道。
“我刚刚从朋友那里得到消息，我们组的另外一场比赛，锦门中学对飞晨中学的比赛，现在锦门中学领先分数已经达到了21分，而且好像还有继续上涨的势头。看上去，这会是一场屠杀了。”
“锦门中学竟然这么强！”马良吃了一惊，“这么一来……”
“没错。如果我们失败的话，就一定会被淘汰出局。而即便我们胜利了，如果不多赢几分的话，说不定在三支球队都同时两胜的情况下，说不定我们会因为净胜分的原因被挤出去。”胡星的表情异常严肃。
“可恶……林森那家伙，究竟在干什么！难不成是真的想放水给他们吧！”金小渝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的！”姚若虎忽然开口。
“什么？”
“林森不是那样的人。”姚若虎说道，“我跟林森和胡珂都对位过，我感觉到，他们俩身上有着某种相同的气质。”
“相同的气质？”
“对胜利的绝对执着。失败对他们而言，简直比死还难受——所以林森，怎么可能放水呢！”姚若虎抬起头来，看着胡星，“教练，他们现在也是中场休息吗？”
胡星看着姚若虎的眼睛，他从这双眼睛里面也看到了胜利的执着——那是姚若虎从未有过的眼神。
“不，他们现在还没到中场。”胡星说道，“省体育馆的电力设施出了点问题，直到现在还没恢复。所以他们的比赛现在还处于第二节的暂停阶段。”
“这样啊……”姚若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喂，林森，你这个混蛋……”金小渝低声说，“给我振作起来啊！别输的那么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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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另一头，一道紧锁的大门外，徐小松靠着门坐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情况会发展成这样——
这个没有他参与的阵容，不仅在上一场比赛逆转了多达19分的分差，而且还在这一场面对强敌的比赛之中打得风生水起寸步不让。
他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这支球队，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回来嘛！他们已经确立了那个来球队不到一周的程观月核心地位，自己现在回去，说不定他们还不欢迎呢！
徐小松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委屈。没想到自己崴脚受一次伤，竟然连主力位置都保不住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呢？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球队而拼命才造成的吗？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徐小松恨恨地说。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从高一进校开始，他凭借自己奇快的速度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高一那年就成为了球队的主力控球后卫。作为后场核心，球队跟随着他的脚步而运转，他也一度被认为带领凤阳高中校队实现小组赛突破的希望之星。虽然随后两年这个目标并没有实现，但是他的地位却无人可以撼动。高三之后，同届的马良成为了队长，而他成为了球队的副队长。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程观月给打破了。从原本的后场核心突然沦为了边缘人物，这样的落差，他完全无法接受。
他甚至不想和球队呆在一起，中场休息的时候一个人溜了出来。
“看吧，现在甚至没人出来找我，说不定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不见了。”他恨恨地想着，刚一抬头，一张脸映进了他的视线。
“我靠，教练，你走路没声音啊！”他吓了一大跳，身体向后面一缩。
“比赛开始了，走吧。”胡星说道，“他们马上就要出场了。”
“好……”徐小松闷闷地回答。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是42：44，东湖高中领先了两分。这是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尽管失去了主力控卫和主力大前锋，但许多观众依然能够记得去年这好似后凤阳高中孱弱的表现。这一年过去，这支原本的弱旅竟然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原本以为会一边倒的比赛，第一节因为胡珂的意外离场而发生了转折。第二节胡珂回到场上大发神威，观众们觉得比赛就向着这个调调前进了，哪知道忽然冒出来一个姚若虎，用尽所有的办法和胡珂缠斗，竟然让胡珂觉得难受无比——
胡珂过分地陷入了和姚若虎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之中。尽管他的成功率不低，但姚若虎牛皮糖一样的防守急剧地消耗着他的体力。同时，球权过分集中在了胡珂手里也导致进攻运转不畅，胡珂在每一次进攻之中都要花十多秒的时间以求摆脱姚若虎的防守为赢得投篮空间。队友呆在一旁就像是在看戏——时间一久，本来由胡珂带起来的球队气势反而低落了下去。
此时此刻，凤阳高中的更衣室里，姚若虎坐在角落里，喘着气，汗水不断地留下。他将一条毛巾搭在自己的头上，一言不发。
毫无疑问，他是全队最累的一个。可是他还不能松懈，还有整整一个半场等着他。
不过他相信，胡珂也绝不轻松。所以到最后，也就是看谁能咬牙坚持、谁忍不住先倒下而已。
教练没有安排人包夹，这是一对一的战斗，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尊严之战。
“姚若虎，你做得很漂亮，非常漂亮！”马良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上半场胡珂那家伙被你防得够呛！虽然你还是被他晃倒了一次，虽然他还是得到了全场最高的16分……”
姚若虎觉得自己一脸黑线：“队长，你真的是在表扬我吗……”
“啊，那个，确实是表扬啊！”马良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例行的中场休息更衣室演讲，“这场比赛，上半场，我们已经凭借自己表现，让他们刮目相看了！我们，狠狠地扇了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一记耳光！”
“对对，一记耳光！”金小渝非常狗腿地在一边点头附和。
“他们以为还能像去年那样轻松取胜？他们以为有胡珂就能打爆我们？不，他们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金小渝继续附和。
“特别值得表扬的是姚若虎！虽然他一次次被胡珂得分，但是他依然没有退缩，屡败屡战！”马良慷慨激昂，“弱者有怎么样？就算是弱者，也不要退缩，也要有把强者拉下马的勇气就算是被打倒了一千次，也要一千零一次站起来！就算最后被彻底打爆，也要输得漂亮！”
“输得漂亮！”金小渝振臂高呼。
“砰！”马良终于忍不住给了金小渝一个爆栗，“给我住嘴！”
“马良师兄真的让我们热血沸腾啊！”谭锐拼命地点头，热泪盈眶。
“马良师兄绝对是个厉害的演说家！”叶晨也说。
“我好像觉得更没斗志了……”姚若虎却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
“我也是……”程观月说。
“我也是。”唐傲面无表情。
马良准备享受队友们的拥戴，但等了半天，发现姚若虎、程观月、唐傲三人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座位上，披着头巾、低着头、喝着珍珠奶茶，一点也看不出热血沸腾的样子。
马良不由气结：“你们这个要死不活三人组！竞技体育，比的就是激情！激情你懂吗！”
“哦。”三个人同时回答。
马良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没救了！”
程观月转过头去，双手摊开，看着自己的掌心发愣。他的双手微微发抖，内心深处隐隐有某种恐惧在慢慢扩大。
这个时候，教练胡星推门进来，环顾了整个房间一眼，忽然问道：“徐小松呢？”
“没有看到……”马良这才发现，徐小松没有回更衣室。
胡星眉头微微一皱。这家伙，又在闹脾气了吗？
他叹了口气，决定先不管徐小松：“同学们，我要说的是，下半场，我们一定要全力争胜——因为，我们基本上没有退路了。”
“教练，你这话的意思是……”马良问道。
“我刚刚从朋友那里得到消息，我们组的另外一场比赛，锦门中学对飞晨中学的比赛，现在锦门中学领先分数已经达到了21分，而且好像还有继续上涨的势头。看上去，这会是一场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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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如果我们失败的话，就一定会被淘汰出局。而即便我们胜利了，如果不多赢几分的话，说不定在三支球队都同时两胜的情况下，说不定我们会因为净胜分的原因被挤出去。”胡星的表情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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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姚若虎忽然开口。
“什么？”
“林森不是那样的人。”姚若虎说道，“我跟林森和胡珂都对位过，我感觉到，他们俩身上有着某种相同的气质。”
“相同的气质？”
“对胜利的绝对执着。失败对他们而言，简直比死还难受——所以林森，怎么可能放水呢！”姚若虎抬起头来，看着胡星，“教练，他们现在也是中场休息吗？”
胡星看着姚若虎的眼睛，他从这双眼睛里面也看到了胜利的执着——那是姚若虎从未有过的眼神。
“不，他们现在还没到中场。”胡星说道，“省体育馆的电力设施出了点问题，直到现在还没恢复。所以他们的比赛现在还处于第二节的暂停阶段。”
“这样啊……”姚若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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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情况会发展成这样——
这个没有他参与的阵容，不仅在上一场比赛逆转了多达19分的分差，而且还在这一场面对强敌的比赛之中打得风生水起寸步不让。
他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这支球队，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回来嘛！他们已经确立了那个来球队不到一周的程观月核心地位，自己现在回去，说不定他们还不欢迎呢！
徐小松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委屈。没想到自己崴脚受一次伤，竟然连主力位置都保不住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呢？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球队而拼命才造成的吗？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徐小松恨恨地说。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从高一进校开始，他凭借自己奇快的速度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高一那年就成为了球队的主力控球后卫。作为后场核心，球队跟随着他的脚步而运转，他也一度被认为带领凤阳高中校队实现小组赛突破的希望之星。虽然随后两年这个目标并没有实现，但是他的地位却无人可以撼动。高三之后，同届的马良成为了队长，而他成为了球队的副队长。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程观月给打破了。从原本的后场核心突然沦为了边缘人物，这样的落差，他完全无法接受。
他甚至不想和球队呆在一起，中场休息的时候一个人溜了出来。
“看吧，现在甚至没人出来找我，说不定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不见了。”他恨恨地想着，刚一抬头，一张脸映进了他的视线。
“我靠，教练，你走路没声音啊！”他吓了一大跳，身体向后面一缩。
“比赛开始了，走吧。”胡星说道，“他们马上就要出场了。”
“好……”徐小松闷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