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灵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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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如重墨，静若深渊。
袁满三人站在无名山村村口，拥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并没有因陌生访客的到来亮起热情好客的灯。
头灯里有虫蛾在飞，草木间有蟋蟀在叫，没有风，柏树威严森然，破落老旧的砖瓦房隐没其间，像一颗颗巨大的树瘤。
现在是凌晨两点，活人全都相拥而眠，某些昼伏夜出的动物开始精神亢奋，包括鬼。
至少袁满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地方不对劲，兴许有鬼。
欧诺同样这么认为，当探测器将他引到这个四面环山的荒野老村村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撤，甚至连车门都不敢开，最后还是辜辜一脚把他踹下车。
从宜居老城驱车往东北方向走，下绕城高速，走省道转县道进乡道，再走二十多分钟的泥土路，三人总共花了三个多小时跨越几十公里才追上初夜的脚步，而初夜却不知为何把他们引到了这个鬼地方。
“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路边没有农田和菜园。”袁满试图找出第六感不对劲的具体信息点，“这个村子可能没有人住。”
“不是吧……会不会有野兽？”欧诺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他一害怕就容易出汗。
“可能有野狗。”袁满猜测。
“野狗？咬人么？该死，出门的时候居然忘了带狂犬疫苗！”
“胆小鬼！”来的路上辜辜重新组装了无人机，并且装配了红外探头和热传感器，正在做最后调试，“野狗不仅咬人，还吃人呢！不过放心，野狗们暂时还吃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待会儿你要趴在车顶，给我们当眼睛，我们的jeep高有一米八，野狗是跳不上去的。”辜辜把无人机控制面板交到欧诺手里，显示屏虽裂了一条大缝，但并不影响使用。
“好好……嗯？”欧诺乐颠颠接下控制面板，忽然又一颤，听出了他万万不想听到的事实，“姐，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留在车里？我我我……”
“别废话！想想你的实习分数。”辜辜回身把一根手电筒递给袁满，“你，跟紧我，别丢了。”
袁满接下电筒点头，本来他和欧诺一样有点怕，但辜辜的语气分明是在告诉他遇到任何情况他都有大腿可抱，躺过去就完事了。
“调试耳机。”辜辜对欧诺说。
欧诺抚了一下耳朵，“清楚。但是姐，我一个人还是好——”
辜辜竖手打断，让欧诺把那个“怕”字吞下肚，“遇到麻烦，打电话给珊珊。”
“那个男人婆能帮我什么？而且她在云岭……”欧诺从小就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不，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辜辜翻出拒绝的白眼，欧诺立马悻悻退下，然后看着她俩慢慢融入夜色。
“男人婆……男人婆……就知道男人婆……干妈让你保护我，又不是男人婆……”欧诺嘴里碎碎念，一屁股坐上引擎盖，开始放飞无人机。
……
“你拿的是什么？”袁满瞄向辜辜手里的探测器问，试图找点话题来打破两人之间愈发尴尬的沉默。
三更半夜，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性感女郎，跑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山林老村，去找一条不知道在哪儿的猴子，而且还可能是条外星猴，袁满只觉得这剧情有点跳脱他的基本人设。
换做往常，这个点他正在仓库东南角的小床上愉快地打呼噜，初夜会窝在他脚边，一边守护他，一边防贼和老鼠。
可是现在，他大老远跑来这个恐怖瘆人的小村子，要去找他最爱的初夜，跟要进墓找古董的盗墓贼似的。
“灵体探测器。灵体的生物磁场场能与普通人不一样，不同灵体之间也有许多差别，珊珊已经帮我定位好了初夜的场能圈，我们按照标记找就对了。哦，珊珊就是欧诺嘴里的男人婆，是我们的最强后援，她和欧诺上幼儿园就在一起了，双方父母还煞有介事地订了娃娃亲，哪知道长大之后都变了，吵吵闹闹了十几年。”
“青梅竹马？”袁满听着新奇。
“算是吧。只不过梅子是酸的，马还没长大，是头小马驹。”
“喂，”欧诺从耳机里听到了他俩的谈话，“辜辜姐，咱找猴就找猴，没必要揭人伤疤吧？现在又不是什么八卦大会……”
“什么伤疤？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你浑身上下能找出一个优点出来吗？我就不明白了，你有啥好的，珊珊为什么还那么喜欢你？更可气的是你还对人家爱理不理！”
“我都跟她说了一万遍了，我不喜欢男人婆，我喜欢的是萝莉，温柔可爱的萝莉。”
“你如果指的是豆豆，那我劝你赶紧打住。我们允许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绝不允许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的亲姐啊，我有那么不堪么？你要这么说我就去自闭了。”
“随便，你自宫都行。”
“豆豆又是谁啊？”袁满插入他俩的对话。
“‘系灵人’项目的发起人兼投资人，相当于我们的老板，也是你的有缘人，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有缘人？”袁满听不明白，“什么有缘人？哪方面的有缘人？”
“嗯哼？你是想现在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给你介绍姑娘，还是抓紧时间一起去找初夜？”辜辜停下脚。
“找初夜。”袁满不带含糊。
“记住，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且神奇，你只是井底的一只小青蛙。后面我会给你详细解释‘系灵人’项目，并且会说服你参与进来，这个项目对你，对我们，对整个灵族，甚至对整个地球都意义非凡。”
“别别别，”袁满觉得沾上他们这些人准会倒霉，“我真不是外星人，初夜也不是外星猴，我不想加入你们的什么项目，每天能和初夜一起看店送货我就知足了，抵抗外族拯救世界这种事你还是去找复仇者联盟吧，我只想睡个安稳觉。”
“等等。”
“你真不用浪费体力劝我。”走在前面的袁满连连摆手，无感两个字深刻在后脑，“我不信我生在什么奇幻小说或者科幻世界里。我只是个普通人，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已经把我吓得心脏过载，我真受不了更大的刺激了。”
“但是……刺激的事情来了。”辜辜睁大眼睛看着探测器。
这时候，原本只有一个红点闪动的探测界面突然红光一闪，出现一大片红点！
目测不少于三十个！
“Oh no！”耳机里传来欧诺的惊呼。
夜，浓如重墨，静若深渊。
袁满三人站在无名山村村口，拥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并没有因陌生访客的到来亮起热情好客的灯。
头灯里有虫蛾在飞，草木间有蟋蟀在叫，没有风，柏树威严森然，破落老旧的砖瓦房隐没其间，像一颗颗巨大的树瘤。
现在是凌晨两点，活人全都相拥而眠，某些昼伏夜出的动物开始精神亢奋，包括鬼。
至少袁满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地方不对劲，兴许有鬼。
欧诺同样这么认为，当探测器将他引到这个四面环山的荒野老村村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撤，甚至连车门都不敢开，最后还是辜辜一脚把他踹下车。
从宜居老城驱车往东北方向走，下绕城高速，走省道转县道进乡道，再走二十多分钟的泥土路，三人总共花了三个多小时跨越几十公里才追上初夜的脚步，而初夜却不知为何把他们引到了这个鬼地方。
“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路边没有农田和菜园。”袁满试图找出第六感不对劲的具体信息点，“这个村子可能没有人住。”
“不是吧……会不会有野兽？”欧诺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他一害怕就容易出汗。
“可能有野狗。”袁满猜测。
“野狗？咬人么？该死，出门的时候居然忘了带狂犬疫苗！”
“胆小鬼！”来的路上辜辜重新组装了无人机，并且装配了红外探头和热传感器，正在做最后调试，“野狗不仅咬人，还吃人呢！不过放心，野狗们暂时还吃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待会儿你要趴在车顶，给我们当眼睛，我们的jeep高有一米八，野狗是跳不上去的。”辜辜把无人机控制面板交到欧诺手里，显示屏虽裂了一条大缝，但并不影响使用。
“好好……嗯？”欧诺乐颠颠接下控制面板，忽然又一颤，听出了他万万不想听到的事实，“姐，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留在车里？我我我……”
“别废话！想想你的实习分数。”辜辜回身把一根手电筒递给袁满，“你，跟紧我，别丢了。”
袁满接下电筒点头，本来他和欧诺一样有点怕，但辜辜的语气分明是在告诉他遇到任何情况他都有大腿可抱，躺过去就完事了。
“调试耳机。”辜辜对欧诺说。
欧诺抚了一下耳朵，“清楚。但是姐，我一个人还是好——”
辜辜竖手打断，让欧诺把那个“怕”字吞下肚，“遇到麻烦，打电话给珊珊。”
“那个男人婆能帮我什么？而且她在云岭……”欧诺从小就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不，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辜辜翻出拒绝的白眼，欧诺立马悻悻退下，然后看着她俩慢慢融入夜色。
“男人婆……男人婆……就知道男人婆……干妈让你保护我，又不是男人婆……”欧诺嘴里碎碎念，一屁股坐上引擎盖，开始放飞无人机。
……
“你拿的是什么？”袁满瞄向辜辜手里的探测器问，试图找点话题来打破两人之间愈发尴尬的沉默。
三更半夜，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性感女郎，跑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山林老村，去找一条不知道在哪儿的猴子，而且还可能是条外星猴，袁满只觉得这剧情有点跳脱他的基本人设。
换做往常，这个点他正在仓库东南角的小床上愉快地打呼噜，初夜会窝在他脚边，一边守护他，一边防贼和老鼠。
可是现在，他大老远跑来这个恐怖瘆人的小村子，要去找他最爱的初夜，跟要进墓找古董的盗墓贼似的。
“灵体探测器。灵体的生物磁场场能与普通人不一样，不同灵体之间也有许多差别，珊珊已经帮我定位好了初夜的场能圈，我们按照标记找就对了。哦，珊珊就是欧诺嘴里的男人婆，是我们的最强后援，她和欧诺上幼儿园就在一起了，双方父母还煞有介事地订了娃娃亲，哪知道长大之后都变了，吵吵闹闹了十几年。”
“青梅竹马？”袁满听着新奇。
“算是吧。只不过梅子是酸的，马还没长大，是头小马驹。”
“喂，”欧诺从耳机里听到了他俩的谈话，“辜辜姐，咱找猴就找猴，没必要揭人伤疤吧？现在又不是什么八卦大会……”
“什么伤疤？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你浑身上下能找出一个优点出来吗？我就不明白了，你有啥好的，珊珊为什么还那么喜欢你？更可气的是你还对人家爱理不理！”
“我都跟她说了一万遍了，我不喜欢男人婆，我喜欢的是萝莉，温柔可爱的萝莉。”
“你如果指的是豆豆，那我劝你赶紧打住。我们允许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绝不允许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的亲姐啊，我有那么不堪么？你要这么说我就去自闭了。”
“随便，你自宫都行。”
“豆豆又是谁啊？”袁满插入他俩的对话。
“‘系灵人’项目的发起人兼投资人，相当于我们的老板，也是你的有缘人，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有缘人？”袁满听不明白，“什么有缘人？哪方面的有缘人？”
“嗯哼？你是想现在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给你介绍姑娘，还是抓紧时间一起去找初夜？”辜辜停下脚。
“找初夜。”袁满不带含糊。
“记住，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且神奇，你只是井底的一只小青蛙。后面我会给你详细解释‘系灵人’项目，并且会说服你参与进来，这个项目对你，对我们，对整个灵族，甚至对整个地球都意义非凡。”
“别别别，”袁满觉得沾上他们这些人准会倒霉，“我真不是外星人，初夜也不是外星猴，我不想加入你们的什么项目，每天能和初夜一起看店送货我就知足了，抵抗外族拯救世界这种事你还是去找复仇者联盟吧，我只想睡个安稳觉。”
“等等。”
“你真不用浪费体力劝我。”走在前面的袁满连连摆手，无感两个字深刻在后脑，“我不信我生在什么奇幻小说或者科幻世界里。我只是个普通人，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已经把我吓得心脏过载，我真受不了更大的刺激了。”
“但是……刺激的事情来了。”辜辜睁大眼睛看着探测器。
这时候，原本只有一个红点闪动的探测界面突然红光一闪，出现一大片红点！
目测不少于三十个！
“Oh no！”耳机里传来欧诺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