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洛桑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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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拉萨，去往林周县的大巴上。
多吉占堆说桑吉贡布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治疗，扎西顿珠正在桑吉贡布的家中持续观察。
霍启恩打算在去林芝前先看望一下桑吉贡布，另外就是重点考察一下洛桑尼玛。
因为童韵珊跟他说起了洛桑尼玛在圣保罗的一件趣事，让他对洛桑尼玛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
在圣保罗随处都可以见到巴西孩子在街头踢球，洛桑尼玛居然露出满脸不屑的样子，还用藏语低声嘟哝了几句，后来多吉占堆悄悄地翻译给童韵珊听，才知道这小伙子嫌弃这些巴西人踢球水平太低。
一个落后的林周县长大的孩子难道会是一个足球天才？带着这个疑问，霍启恩和童韵珊一起在多吉占堆的陪同下去看望桑吉贡布。
等到了洛桑尼玛的家中，扎西顿珠刚给桑吉贡布检查完，说病人刚睡着。霍启恩和童韵珊把大包小包的礼物放了下来，问道：“家里其他人呢？洛桑尼玛呢？”
“洛桑尼玛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保住了孩子，没保住大人。他们爷俩是相应为命。”扎西顿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洛桑尼玛现在应该在练功房里练功。走，我领你们过去。”
扎西顿珠所说的练功房实际上是一个简易的大菜棚。不过霍启恩、童韵珊和多吉占堆都被眼前的奇景震撼到了。
大棚的横梁上隔三差五地用长绳挂着球状物体，一只黑颈鹤在空中飞舞着，不停地抓起球状物体扯到一边再放下，直到所有的球状物体都像荡秋千一样飘荡起来，一旦有变慢下来的，又再飞过去抓起放下。而洛桑尼玛则用黑布蒙着眼睛在下方的空地上挪转腾移。
所以大家看到的便是洛桑尼玛在迅速地躲避着漫天飞舞的球，好几次都险些砸中洛桑尼玛，都被他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大家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心下感叹难怪洛桑尼玛的身手这么敏捷。
黑颈鹤机警地发现来了陌生人，便高高地飞到大棚横梁上，向洛桑尼玛发出“咕嘎，咕嘎”的示警声。
洛桑尼玛迅速摘下黑布，发现霍启恩等人，便兴奋地冲上前来，纳头便拜。
耿直的藏族小伙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站起来后主动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练功房，那只黑颈鹤是我的兄弟‘小黑’，被我们救护下来后就只是偶尔回藏北，差不多陪着我快十年了。”
等大家向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他身手敏捷的时候，洛桑尼玛不好意思起来说：“小黑只是抓的高，但是速度并不快，我躲起来比较容易，要是阿爸来，他会把那些皮球弄得眼花缭乱，每次我都有被砸中过。”
大家都觉得瞠目结舌的时候，霍启恩又问道：“洛桑尼玛，这些都是你自学的吗？”
“不是啊，阿爸会功夫，他很厉害的，从小就教我。”洛桑尼玛拿过毛巾擦了擦汗。
霍启恩更加好奇了，继续问道：“那你平时还怎么练功啊？”
“我们这的条件不行，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譬如很小的时候阿爸去巡护黑颈鹤的时候，就让我跟着马在后面跑，练我的耐力和速度；家里很多农活都是我做得，推磨、拉车什么的，练我的力量；除了你们刚才看到的，还有一种不是躲避皮球，而是将皮球击打出去，都是练反应的。”
霍启恩突然眼前一亮，“洛桑尼玛，你能不能示范一下啊？”
“当然可以。”
只见洛桑尼玛回到练功场地，对着悬挂着的皮球狠狠地击出一拳，再等皮球荡回来的时候又再次击出，就这样一连击出六个，然后或拳击、或掌击、或肘击、或脚踢，居然没有被一个皮球击中过，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
“你跟着阿爸像这样练功夫练了多少年？”
“阿爸说我四岁的时候就跟着马一起跑了，如果这样也算的话，那就快十五年了。”
“那你会踢足球吗？”霍启恩心底暗自狂喜。
“我想学，很喜欢足球，小时候阿爸带我去过西藏惠通试训，他们看我速度快，让我踢左边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因为阿爸没钱，交不起培训费。”洛桑尼玛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后来阿爸就用牛羊皮帮我织了很多像这样的皮球，让我在家里自己练。”
霍启恩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悬挂的皮球，粗糙的针线缝就的皮球里面塞满了厚实的羊毛，这不就是现实版的蹴鞠嘛，落后地区的孩子的足球梦想就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开始的，而拮据的生活条件将他们的足球梦想扼杀在摇篮中。
大家闻言都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霍启恩强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搂过洛桑尼玛的肩头，说：“林周县像你这样喜欢踢足球的孩子多不多？”
“很多。我们这是贫困地区，很多孩子都没机会上学，平时除了帮家里干农牧活以外，有大把的时间踢足球，就是我们没有足球，只能使用这样的皮球。”
“那你能给我们展示一下吗？”霍启恩心底充满期待。
“好啊，你们跟我去库房，那里有阿爸刚织好的专门给我踢足球用的皮球。”洛桑尼玛兴奋地拉起霍启恩的手向外跑去。
在洛桑尼玛所谓的库房中，霍启恩等人看到了桑吉贡布缝制的专用皮球，清一色的牦牛皮，针脚也很细，都是用牛筋穿线，里面塞得是米糠，而在库房的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皮球，估摸着超过200个，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在大家的共同注视下，洛桑尼玛开始秀颠球的技巧，只见皮球像听话的小孩一样在他的头部、双肩、双膝和双脚上跳跃着，间或又像蝴蝶穿花一样从胯下掠过，从背后绕过。
过了一分钟，足足颠了得有三百来下，洛桑尼玛开始一边颠球一边向外跑，直到跑回练功房，围着练功房转圈，说不清跑了多少圈，皮球居然没有一次落地。
要不是霍启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也担心洛桑尼玛体力透支，估计这个耿直的藏族小伙会一直颠着球跑下去。
看出端倪的霍启恩不无惋惜地又让洛桑尼玛展示一下盘带和射门，从而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洛桑尼玛的带球纯粹就是靠速度，将球踢得远远地，一顿狂追，而射门就是朝着皮球闷大脚，虽然左右脚都比较熟悉，球感非常好，但是基本功差不多都已经定型，让他踢左边锋只参与进攻，估计都很难突破对方的防守，更别提晃过后卫再射门得分了。
如果洛桑尼玛从小就得到系统科学的足球训练，这个会中国功夫的小伙子今天绝对会是个足球天才，可惜，只有如果。
回到桑吉贡布的家中，大家没去打扰还在休息的高原“神鸟”守护人。霍启恩拆开其中一份礼物，是刚刚面世的华为mate手机，送给洛桑尼玛的，并留下了大家的通讯方式。
尽管这里没有任何信号，兴奋的洛桑尼玛却很快弄明白如何使用这款智能手机，还兴致勃勃地跟大家都合了影，说等阿爸醒来后好让他认识下恩人们，有机会再当面致谢。
等坐上前往林芝的大巴，霍启恩和童韵珊心照不宣，为中国错失一个会功夫的足球天才而感到惋惜。
霍启恩不免开始吐槽中国足球的青训体系，别说这样埋没足球天才，就算上了正规的足球训练学校，被贪婪、嫉妒、伤病等种种原因所耽误的青少年又有多少个呢？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在林周县创办一个完全免费的足球培训学校，给所有想踢球的孩子敞开一扇大门，佼佼者再输送到比利弗青训学院深造，让他们没有费用的烦忧，远离名利的干扰，为踢足球而踢足球。
等大巴出了山区，信号恢复，霍启恩给苏东阳打了一个电话。
“东阳，你帮我一个忙，我想在西藏林周县办一个足球培训学校，完全免费招生。”霍启恩沉声说道。
“祖国花朵的守护人，我的霍老先生啊，你又受哪门子刺激了？”苏东阳调侃道，“林周县那个破地方，就算有生源，也没有教练或老师愿意去那里教啊？”
“那就高薪聘请，我来承担费用。”霍启恩非常坚决，“国内请不到教练或老师，我们就去国外请；就算没有专业的教练，也要请到退役的足球运动员。”
“你那点钱光买戒指都不够，还学雷feng做好事。”
“不是跟梵克雅宝都谈好价钱了嘛，我也把钱都打给你了啊，再多我可真没有了。”
“你的钱够，也不够，怎么说呢，你本来预订的黄钻缺货，来不及制作出来；后来宋君瑶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货，我瞧着比你预订的黄钻品质要高很多，所以你那些钱肯定不够支付。”苏东阳顿了顿说，“你说你这次欠了人家宋君瑶这么大一个人情，居然还怀疑人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西藏，拉萨，去往林周县的大巴上。
多吉占堆说桑吉贡布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治疗，扎西顿珠正在桑吉贡布的家中持续观察。
霍启恩打算在去林芝前先看望一下桑吉贡布，另外就是重点考察一下洛桑尼玛。
因为童韵珊跟他说起了洛桑尼玛在圣保罗的一件趣事，让他对洛桑尼玛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
在圣保罗随处都可以见到巴西孩子在街头踢球，洛桑尼玛居然露出满脸不屑的样子，还用藏语低声嘟哝了几句，后来多吉占堆悄悄地翻译给童韵珊听，才知道这小伙子嫌弃这些巴西人踢球水平太低。
一个落后的林周县长大的孩子难道会是一个足球天才？带着这个疑问，霍启恩和童韵珊一起在多吉占堆的陪同下去看望桑吉贡布。
等到了洛桑尼玛的家中，扎西顿珠刚给桑吉贡布检查完，说病人刚睡着。霍启恩和童韵珊把大包小包的礼物放了下来，问道：“家里其他人呢？洛桑尼玛呢？”
“洛桑尼玛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保住了孩子，没保住大人。他们爷俩是相应为命。”扎西顿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洛桑尼玛现在应该在练功房里练功。走，我领你们过去。”
扎西顿珠所说的练功房实际上是一个简易的大菜棚。不过霍启恩、童韵珊和多吉占堆都被眼前的奇景震撼到了。
大棚的横梁上隔三差五地用长绳挂着球状物体，一只黑颈鹤在空中飞舞着，不停地抓起球状物体扯到一边再放下，直到所有的球状物体都像荡秋千一样飘荡起来，一旦有变慢下来的，又再飞过去抓起放下。而洛桑尼玛则用黑布蒙着眼睛在下方的空地上挪转腾移。
所以大家看到的便是洛桑尼玛在迅速地躲避着漫天飞舞的球，好几次都险些砸中洛桑尼玛，都被他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大家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心下感叹难怪洛桑尼玛的身手这么敏捷。
黑颈鹤机警地发现来了陌生人，便高高地飞到大棚横梁上，向洛桑尼玛发出“咕嘎，咕嘎”的示警声。
洛桑尼玛迅速摘下黑布，发现霍启恩等人，便兴奋地冲上前来，纳头便拜。
耿直的藏族小伙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站起来后主动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练功房，那只黑颈鹤是我的兄弟‘小黑’，被我们救护下来后就只是偶尔回藏北，差不多陪着我快十年了。”
等大家向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他身手敏捷的时候，洛桑尼玛不好意思起来说：“小黑只是抓的高，但是速度并不快，我躲起来比较容易，要是阿爸来，他会把那些皮球弄得眼花缭乱，每次我都有被砸中过。”
大家都觉得瞠目结舌的时候，霍启恩又问道：“洛桑尼玛，这些都是你自学的吗？”
“不是啊，阿爸会功夫，他很厉害的，从小就教我。”洛桑尼玛拿过毛巾擦了擦汗。
霍启恩更加好奇了，继续问道：“那你平时还怎么练功啊？”
“我们这的条件不行，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譬如很小的时候阿爸去巡护黑颈鹤的时候，就让我跟着马在后面跑，练我的耐力和速度；家里很多农活都是我做得，推磨、拉车什么的，练我的力量；除了你们刚才看到的，还有一种不是躲避皮球，而是将皮球击打出去，都是练反应的。”
霍启恩突然眼前一亮，“洛桑尼玛，你能不能示范一下啊？”
“当然可以。”
只见洛桑尼玛回到练功场地，对着悬挂着的皮球狠狠地击出一拳，再等皮球荡回来的时候又再次击出，就这样一连击出六个，然后或拳击、或掌击、或肘击、或脚踢，居然没有被一个皮球击中过，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
“你跟着阿爸像这样练功夫练了多少年？”
“阿爸说我四岁的时候就跟着马一起跑了，如果这样也算的话，那就快十五年了。”
“那你会踢足球吗？”霍启恩心底暗自狂喜。
“我想学，很喜欢足球，小时候阿爸带我去过西藏惠通试训，他们看我速度快，让我踢左边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因为阿爸没钱，交不起培训费。”洛桑尼玛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后来阿爸就用牛羊皮帮我织了很多像这样的皮球，让我在家里自己练。”
霍启恩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悬挂的皮球，粗糙的针线缝就的皮球里面塞满了厚实的羊毛，这不就是现实版的蹴鞠嘛，落后地区的孩子的足球梦想就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开始的，而拮据的生活条件将他们的足球梦想扼杀在摇篮中。
大家闻言都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霍启恩强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搂过洛桑尼玛的肩头，说：“林周县像你这样喜欢踢足球的孩子多不多？”
“很多。我们这是贫困地区，很多孩子都没机会上学，平时除了帮家里干农牧活以外，有大把的时间踢足球，就是我们没有足球，只能使用这样的皮球。”
“那你能给我们展示一下吗？”霍启恩心底充满期待。
“好啊，你们跟我去库房，那里有阿爸刚织好的专门给我踢足球用的皮球。”洛桑尼玛兴奋地拉起霍启恩的手向外跑去。
在洛桑尼玛所谓的库房中，霍启恩等人看到了桑吉贡布缝制的专用皮球，清一色的牦牛皮，针脚也很细，都是用牛筋穿线，里面塞得是米糠，而在库房的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皮球，估摸着超过200个，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在大家的共同注视下，洛桑尼玛开始秀颠球的技巧，只见皮球像听话的小孩一样在他的头部、双肩、双膝和双脚上跳跃着，间或又像蝴蝶穿花一样从胯下掠过，从背后绕过。
过了一分钟，足足颠了得有三百来下，洛桑尼玛开始一边颠球一边向外跑，直到跑回练功房，围着练功房转圈，说不清跑了多少圈，皮球居然没有一次落地。
要不是霍启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也担心洛桑尼玛体力透支，估计这个耿直的藏族小伙会一直颠着球跑下去。
看出端倪的霍启恩不无惋惜地又让洛桑尼玛展示一下盘带和射门，从而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洛桑尼玛的带球纯粹就是靠速度，将球踢得远远地，一顿狂追，而射门就是朝着皮球闷大脚，虽然左右脚都比较熟悉，球感非常好，但是基本功差不多都已经定型，让他踢左边锋只参与进攻，估计都很难突破对方的防守，更别提晃过后卫再射门得分了。
如果洛桑尼玛从小就得到系统科学的足球训练，这个会中国功夫的小伙子今天绝对会是个足球天才，可惜，只有如果。
回到桑吉贡布的家中，大家没去打扰还在休息的高原“神鸟”守护人。霍启恩拆开其中一份礼物，是刚刚面世的华为mate手机，送给洛桑尼玛的，并留下了大家的通讯方式。
尽管这里没有任何信号，兴奋的洛桑尼玛却很快弄明白如何使用这款智能手机，还兴致勃勃地跟大家都合了影，说等阿爸醒来后好让他认识下恩人们，有机会再当面致谢。
等坐上前往林芝的大巴，霍启恩和童韵珊心照不宣，为中国错失一个会功夫的足球天才而感到惋惜。
霍启恩不免开始吐槽中国足球的青训体系，别说这样埋没足球天才，就算上了正规的足球训练学校，被贪婪、嫉妒、伤病等种种原因所耽误的青少年又有多少个呢？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在林周县创办一个完全免费的足球培训学校，给所有想踢球的孩子敞开一扇大门，佼佼者再输送到比利弗青训学院深造，让他们没有费用的烦忧，远离名利的干扰，为踢足球而踢足球。
等大巴出了山区，信号恢复，霍启恩给苏东阳打了一个电话。
“东阳，你帮我一个忙，我想在西藏林周县办一个足球培训学校，完全免费招生。”霍启恩沉声说道。
“祖国花朵的守护人，我的霍老先生啊，你又受哪门子刺激了？”苏东阳调侃道，“林周县那个破地方，就算有生源，也没有教练或老师愿意去那里教啊？”
“那就高薪聘请，我来承担费用。”霍启恩非常坚决，“国内请不到教练或老师，我们就去国外请；就算没有专业的教练，也要请到退役的足球运动员。”
“你那点钱光买戒指都不够，还学雷feng做好事。”
“不是跟梵克雅宝都谈好价钱了嘛，我也把钱都打给你了啊，再多我可真没有了。”
“你的钱够，也不够，怎么说呢，你本来预订的黄钻缺货，来不及制作出来；后来宋君瑶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货，我瞧着比你预订的黄钻品质要高很多，所以你那些钱肯定不够支付。”苏东阳顿了顿说，“你说你这次欠了人家宋君瑶这么大一个人情，居然还怀疑人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