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重生成高冷师叔的小尾巴 > 第18章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十七)

第18章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十七)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楚淮舟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起势准备施传音术,唤阁主前来处理。

    他要撂挑子了,实在管不了。

    一直同他一样,静默站在旁边,以为想要看他出丑笑话的萧璟泫,忽然气场全开,震得周围静了下来。

    铿锵坚定又倔犟的声音:“我说我无异议,师侄萧璟泫听从云澜尊上安排,甘愿领罚。”

    萧璟泫如同宣誓般的话语一出,便无人再多说什么,亦无人去质疑云澜仙尊的责处是否不妥。

    叶辞净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以往犯了错,听说要受罚,萧师兄那是死不认账,想法设法的要把自己摘除干净。

    倒也不是说罚得有多重,主要是所有弟子不约而同觉得,受了罚,会很没面子,至此,在死对头面前,抬不起头来。

    今天这是吃错何药了?怎么还上赶着领罚呢?

    萧璟泫小腹下的涓涓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楚淮舟神色冷淡,垂下眼睫,隔空施了止血咒。

    干了很温柔的事儿,嗓音却清冷得没有温度,“那你们二人,便自行上戒律院去。”

    入夜之后,萧璟泫是让叶辞净扶上梦仙棺的,阮向晚是娇娇公子,让担架给抬回去的。

    叶辞净一路吐槽:“云澜尊上也罚得忒狠了,不就打了一架,哪有施鞭责,杖责也就够了。”

    单单只是听着,或许会觉得杖责比鞭责更重,毕竟一个是比巴掌还宽的板子,一个就是细长柔软的戒鞭。

    杖责便是普通的挨几棒子,鞭责可不是普通的挨几鞭子便罢了。

    鞭责,需得戒律使者往戒鞭中注入灵力,再对受罚之人进行策打鞭抽,不止是痛在身体血肉上,更是痛在骨髓、灵魂中。

    “也是我犯错在先。”萧璟泫眼睛都没抬,冷冷道:“就送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你能行吗?”叶辞净在犹豫中,对上他眸子,打了个寒颤,“行……行吧,我先下去了,有事儿你传音唤我。”

    萧璟泫扶在门框上,整理整理面中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眼泪汪汪的推门进去。

    屋内没掌灯,茶桌前却坐着一人,雪白天青衣袍在月色下,猎猎翻飞,身姿面容却比由窗泄进来的月华,还要耀眼清冷几分。

    他故作不知,抬手指风一窜,台上的烛火被忽地点燃,照亮了桌前之人的脸。

    萧璟泫愣怔惊道:“小师叔?您怎么会在这儿?”

    楚淮舟站起身,眉心微蹙,眼底常结的冰霜融了半面,有些不自在道:“我来看看……”你

    伸在他面前宽大、干燥的掌心之中,躺着一小小白白的瓷药瓶,是功效最好,还不会很痛的那一种。

    萧璟泫半垂着眼,昏暗微幽的烛光配合着软卷的睫羽,掩着眸中深处的笑意。

    楚淮舟不愿说起,他便不问为何,只管不言不语的接下罢。

    萧璟泫丝毫没有避讳之意,撑直腰板缓步走到榻边坐下,低头解开自己被血黏糊了一片的衣襟。

    一道剑伤红痕横刺于腰侧,在黑紫玄衣白皙肌肤的衬托之下,宛若红梅覆雪般亮丽刺眼。

    只是看着有些凶狠可怖,血涓涓流得很多,实则伤口并没有多深。

    他指尖蘸了些透亮的药膏出来,细细地涂抹在伤处,冰凉的触感没有带来额外的疼痛,反而安抚了那火辣辣的伤处。

    萧璟泫看着立于窗前,倔犟不肯离开,又不好意思走近来的,孤傲清冷的一袭月白身影,背对着他。

    “小师叔,能否帮师侄儿一下?后背的伤,我够不到。”

    “叶辞净呢?他没同一起回来?你为何不传音叫他上来?”

    萧璟泫开始睁眼说瞎话:“他瞌睡多,早早回房收拾去了,估计此刻已经睡下了,雷打不动,传音术叫不醒他。”

    他扭头笑,嘴角酒窝深深,语气染上撒娇,“小师叔,可否帮我上点药嘛?”

    楚淮舟这才肯转过身来,低低地应了声“嗯。”抬眸看他交错斑驳着累累鞭伤的后背,深可见白骨。

    在幽深宁静、不为人知的深夜,他一向冷着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温柔怜惜以及心疼的情绪。

    葱白细长的手指抚过之处,有点灼烧的透凉感,虽痛感不强烈,他趴在床上,还是故意用力吸了吸鼻子。

    ‘是不是痛了?’‘不痛,不痛,你别哭,我下手轻点’之类哄人的话,脸皮特薄的云澜仙尊,就不可能说的出来。

    “可在怨我罚得狠了?”楚淮舟清冷声线透着僵硬的轻柔,沾着药膏的指腹顿在半空中。

    萧璟泫从被褥中抬起,好不容易挤出几滴泪水的湿润眼睛,“我,我不曾怨恨小师叔。”

    “今日确是师侄做的不对,身负皮肉轻伤不说,还酿下如此大错,险些害了阮师弟性命,现在思来想去,亦是阵阵后怕。”

    他后怕……个屁!

    上辈子好歹也是屠尽半个人界,令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的一代魔尊,不至于让一死有余辜的人命,就吓破了胆儿。

    想想上辈子,阮向晚做的那些恶事,他就恨不得扒他人皮,饮他热血,剔他筋骨,头骨当作酒杯!

    他口鼻捂在床单中,声音闷闷的,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要多委屈便就有多可怜。

    楚淮舟的手更轻了些,偏凉夜风穿过窗隙,微幽烛光跃动了两下,橘黄的火光落在他温吞春水般的眸底。

    “你怨恨我也是应该,我此次也终归是罚得重了些。”他声音小如苍蝇,像是在别扭道歉,又像是在闷气自责。

    看着太深而难以止血的鞭策伤口,森森白骨隐逸于鲜红血肉之中,他即便只是看着,都觉得痛,不忍直蹙眉。

    萧璟泫余光无意扫过,板正直坐于床沿边人,眼睛流露出烛光盈盈的柔情,心下微动。

    他举手眯眼乖巧道:“我当真没有怨小师叔之意,我发誓,以后这种混事儿,师侄再也不犯了。”

    楚淮舟静默了许久,眼底的雪霜与疏离又凝了起来,敛下沉寂的眸子,冷冷道:“你这发誓、赌咒,我听了不下千百遍,有哪一次是作过数的?”

    萧璟泫半天才寻回声音,“这次绝对是真的!绝对是作数的,对小师叔一字一言皆是发自肺腑,源自内心。”

    他挣扎的爬起一半,双臂支起上身,绷紧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隐隐鼓起。

    两人对视片刻,楚淮舟微红着耳尖,将他按了回去:“好好躺着,还有最后一道伤口要涂药。”

    空气都安静下来,身后的人忽然低低地嗫嚅道:“且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