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凶神 > 第2章 等待(二)

第2章 等待(二)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热门推荐:、 、 、 、 、 、 、

    虽然吃了药,但第二天李荧蓝还是早早就醒了,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便梳洗下楼。

    李元洲也已经坐在了餐桌边,老人精神很好,刚打完了一套拳,脸不改色气不喘,让佣人给李荧蓝盛粥。

    “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元洲问年逾不惑的谢阿姨。

    阿姨拿着勺子回答:“天亮之前吧,”把碗给了李荧蓝后又说,“小筠回来好像有点发烧,我给她煮了解酒茶。”

    “嗯,那我晚点去公司,一会儿再让医生过来一趟吧。”

    李荧蓝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言不发,直到他吃完起身,李元洲才道:“去看看你妈妈,她病了。”

    李荧蓝顿了下,点点头。不过他还是先回了房,找了套衣服换上,又给助理打了两个电话,这才慢悠悠地去了李小筠的房间。

    屋里很暗,厚厚的窗帘遮着满室的光亮,空气中能闻得出飘散着的清洁剂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刺鼻的酒味。

    李荧蓝走过去,停在了离床三步远的地方,床上的人还在沉睡,被子堆成一团,只暴露出了几撮头发,乱得还真跟这狗窝般的环境很匹配。

    没一会儿床褥微微动了动,一声嘤咛发出,然后是含糊地差遣。

    “唔……我口渴,谢姨给我倒杯水……”

    李荧蓝一动不动,惹得李小筠又喊了两声,在依旧得不到回答的前提下,她忍不住骂了人。听着那些不怎么文明的内容,李荧蓝直接返身离开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来了,正在客厅里和李元洲说着话,李荧蓝从他们身边无声地绕出了门,外头他的助理万河已经等着了。

    李荧蓝只跟他说了句“昨天开去酒店的车还在那里”,便在后排闭上了眼。

    万河只颔首什么也没多问,然后发动汽车一路行驶到了光耀文化所在的大楼附近。这儿地处u市中心商圈,周围高楼林立热闹繁华,早晚时段更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一个不察就会堵那儿好半天都不动。

    这个情况以往也常遇见,所以万河只耐心地等着车阵慢慢朝前挪,期间他注意到李荧蓝一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万河也朝那儿瞥了一眼,贴心地给他解释道:“左前方西广场要造两个购物中心,前两天开始动工的,就在公司隔壁,所以潘哥提前就跟我说把你的休息室调到楼上里间了,那里很安静。”

    话说出去却没得到回应,万河又道:“这两个地皮都是空泰投资的,走奢侈品风,形象倒是和我们比较符合,潘哥说已经试着在谈了。”项目是大了点,不过就潘鸣驹的人脉加上李荧蓝和王宜欢这么多年的铁关系,空泰那边答应的可能性很大,拿不下主代言,至少混到些周边也是很好的。

    “而且今年我们的路线就是……荧蓝!!!!!”

    万河本来认真地说着,忽然从后视镜里发现到李荧蓝做了个起身的动作,万河顿了下才意识到他似乎是要开车门跨出去,车子还在缓慢地行进中,一旁就是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万河自然大惊,本能反应就是猛然转身将后座的李荧蓝给拽了回来,车门开了一半,外头正好有几辆要左转的车,那流风擦着李荧蓝的脑袋就过去了,喇叭几乎震聋了他的耳膜。

    “你想干什么?!”万河惊魂未定,立时牢牢地锁了车门。

    李荧蓝摔在椅背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他指着西广场:“我刚好像看……”话说一半,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又闭上了嘴。

    万河见他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没睡好?”

    李荧蓝没说话,片刻他扯好被万河拽皱了的衣服,端坐身姿,脸上的表情已恢复如初:“抱歉,我一时晃神以为到了,下次会注意的,开车吧。”

    万河跟了李荧蓝三年,从他刚签约光耀文化就在他身边了,算是半个经纪人,也是助理,说是为了照顾日常,但李荧蓝为人谨慎安分,自己就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从不仗着身份特殊颐指气使,为人处世也一点不像个刚出道的新人,从来让万河很放心。

    但是他到底还只是个学生,混迹在这样的圈子里难免会有压力,而且万河还记得潘鸣驹总是关照自己要多注意李荧蓝的身体状况,虽然万河觉得他似乎很健康,但潘哥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就还是要多上心。

    万河一边思索着一边又重新上了路。

    等到了公司,两人一道上楼。光耀文化只占这一栋大楼的3、4、5三层,规模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了,毕竟只是个成立才几年的新公司而已,李荧蓝算是比较早的一批签约的艺人,公司资源不是很丰富,但这不会影响他的发展,毕竟他可是潘鸣驹亲自带的明星之一。

    潘鸣驹今天也来了,要和李荧蓝谈谈下个季度的重要通告,然而才接近他办公室外的走廊就听着里头传出的咆哮声,周围员工纷纷走避,方圆十米都无人敢接近。

    于是万河示意李荧蓝先在外面等等,他冒死敲了门身先士卒。

    李荧蓝便靠在转角一樽近两米的巨型青花瓷瓶后待着,没多时就听着有脚步声也往这里走来,还伴随着叽叽喳喳地笑闹,可是一到达怒火范围内,那步伐嬉笑自然全停了。

    “这动静……潘哥来了?”一女声a压着嗓子问。

    “听这气势除了他还能有谁……”身边的女声b回。

    a:“哦,是了,又到四月了,还是为了李荧蓝……”

    b:“嘘,轻点,不为他难道为你啊,人家可是老板的亲戚,要不然就潘哥这种身份都多少年没有带过新人了,优田的事儿都不够他操心的呢。”

    a:“啧啧,投胎真是个技术活儿,我也知道羡慕不来,但我们这种小角色抱着点希望总是好的吧,要不然也没必要跳到光耀来了,说不定潘哥哪天就发现我们新的闪光点愿意接手了呢。”

    b被她逗笑了:“什么闪光点?脸啊?要说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脸了,你看,外面楼下那民工说不定捯饬捯饬都比人偶像要帅。”

    “胡说什……哎,还真挺帅的啊!”a不知看到什么,嗓门都提了起来,“侧脸和夏峻桐是不是很像?鼻子还比他更高,搞笑呢吧,民工都能和明星抢饭吃了。”

    b催促:“快快快,拿张手机拍下来发网上去,微博肯定要疯转了,正好涨涨粉。”

    a却犹豫:“我不干,人还当炒作呢,公司一会儿削你,要拍你拍。”

    b:“那算了……真是可惜,不过离得比较远,指不定近看就很锉也说不定,还一身汗臭。”

    a同意:“所以说男人的脸永远是其次,名、利、权才是做主的老大,要不然长得再帅有屁用,只能到路上搬砖卖苦力……”

    b也同意:“年纪轻轻干这行,不是脑子蠢就是学历低,说不定还坐过牢杀过人……”

    两人说到兴起正要哈哈大笑,又想起门那头的领导,忙憋着气迅速遁走了。

    待到身边又恢复了安静,李荧蓝这才从花瓶后走了出来,他第一时间就跑到窗边去看,的确如万河所说,光耀的楼边紧挨着就是两个新起的建筑工地,隔了一条小街望过去很是一目了然。李荧蓝在可视范围内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圈,终于在一片才刚搭起的脚手架边角看见了一道高挑的背影。可是不待李荧蓝细察,那人却已经一矮身钻进了内道消失了行踪。

    万河开了门连喊了好几声李荧蓝才转过头来。

    “怎么了?潘哥请你进去呢。”

    李荧蓝顿了下,又转头往外面看了看,这才缓缓迈动脚步。

    潘鸣驹坐在桌后打电话,见着李荧蓝让他坐下,又说了两句才挂了。

    “阿河说你不舒服?”

    “没有,”李荧蓝摇头,想是怕潘鸣驹不信,又补了句,“挺好的。”

    潘鸣驹打量了他一圈,说:“之前运动品牌的人打来电话说对拍摄的效果很满意,如果可以想签个长约,说不定还能和几个一线有合作的机会,我替你答应了。”

    李荧蓝颔首。

    “还有最近有几部电视剧可以去试个镜看看,虽然戏份不多,不过都是小说改的,人气不错,如果能把握住了会多很多发展。”

    潘鸣驹在那儿说着,李荧蓝则一一点头,交谈的氛围很平和,应该说和之前这屋里的火药味相比,平和得几乎有些过分了,特别是放在潘鸣驹这样的暴脾气身上,不过作为老牌观众的万河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把新工作布置好后,潘鸣驹让李荧蓝出去了,顺便看看他的新休息室有哪儿不满意要改的,一会儿可以反应过来。

    等李荧蓝离开后,万河却忍不住了:“潘哥,那部剧当初明明说好是男配的。”怎么忽然就变成戏份不多了呢?

    潘鸣驹摸出根烟点上:“男配角色重了点,荧蓝不行。”

    万河委婉道:“偶像剧大家的演技都不过尔尔,新人还是以锻炼为主,只要有机会,一切都可以磨练……”

    潘鸣驹没说话。

    万河继续游说:“我知道荧蓝比较排斥和人近距离的接触,但是他已经不小了,异性同性这一关都要过,一次不行两次、十次、一百次,总能克服的,他只是害羞而已……”按理说这些话轮不到他开口,可是万河是真有些急了,明星的时间从来耽误不起,虽说他知道潘鸣驹不比他操心得少。

    “荧蓝……身体不好。”潘鸣驹直接打断道。

    万河听着这句更是不懂了,李荧蓝明明看着很好,昨天拍摄的时候能跑能跳,吊威亚后空翻全没问题,他平时也不是没在运动,为什么每次谈到这个问题都会得到如此的回答……

    “他需要休息。”潘鸣驹再次强调了一遍,并且直视着万河的眼睛。

    万河闭了嘴,他明白了,这不是潘鸣驹的意思,是大老板。

    一离开办公室,万河却还是憋不住悄悄啐了一口:“又要人红,又怕他吃苦,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

    而那一边,李荧蓝去了休息室却没休息,他拿上帽子和墨镜又坐电梯下了楼,出门前,还去前台翻了两本杂志带上,直接朝西广场而去。

    外面的日头火辣辣地,李荧蓝脚下飞走,没多时t恤就湿了一背,可他完全没减速的意思,直到进了在建的购物广场中央。

    周围尘土飞扬,两旁机器轰鸣,他就像一支纯白的冰激凌不小心掉进了还滋滋燃着的炭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