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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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来月便迎来了秋收时节。
今年风调雨顺, 又是一个丰收的好时候，金色的麦田一眼望不到头, 微风拂过麦穗，仿佛大海的波浪，大柳树村全村男女老幼一起出动, 成年的男人女人们收割, 小孩子们拿着小箩筐背篓的在已经收割的庄稼后面拾穗儿，大家伙快忙活完了，生产队那边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村里面那只带崽子的老母猪, 终于生猪崽子了。
这次可是真生了。
老厉害了，一口气十二个！
提起这个老母猪，平日里专门负责喂畜生的社员那简直就是打开了话匣子。
这老公猪和别的猪不一样，老母猪也和别的猪不一样, 寻常猪那肚子那么大, 吃的那么多, 那么焦躁, 早就该生猪崽子了；哪成想这老母猪嗷嗷的又撑了足足一个半月, 简直就是怀了个哪吒。
要不是他每天都过去摸摸老母猪肚子, 里面确实有猪崽子动弹，他都怀疑这老母猪是不是单纯的吃多了大了肚子, 或者肚子里面长了什么东西，好歹这老母猪给力，一口气十二个，才让他重新找回了自信。
十二头猪, 生产队猪圈里面可没这么大的地方，队长就通知大家来生产队大院抓阄，谁抓中了，谁就把猪带回去。
也不是真的就这么都给了你们家了，就是先让大家带回去养着，其实还是生产队里面的，只不过凡是替生产队养猪的，等到年底都能多分一百斤猪肉罢了，要是不想要这么多猪肉，还能折算成工分的。
养猪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小孩子们少玩一会儿多割两把猪草的事儿，谁家舍得放过这么个机会的，都聚集在生产队大院里面等着抓阄，孟菲也带着叶鱼来看热闹。
叶鱼伸着脖子看热闹。
抓阄队伍的最前面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面都是纸团子，手伸进去看的就很清楚，有点儿像她那个年代的超市里面的抽奖活动，叶鱼就觉得有点儿手痒痒了。
她穿越过来之前可是从来没有抽中过超市里面的一等奖，倒是安慰奖抽的不少，抽纸卫生纸什么的，还从来没中过第一名的大奖呢。
她就准备拉着孟菲去队伍里排队，被孟菲拽住了，叶鱼不明所以，歪着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孟菲：“妈，我们家不养猪吗？”
一百斤肉呢！
她那意思太明显，孟菲都哑然失笑，不仅叶老三不明白，她也不知道小闺女这小馋猫到底随了谁，隔三差五吃顿肉都满足不了的，恨不得天天都有肉吃，她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让叶鱼嚼着，和叶鱼分析道。
“鱼鱼，你知道养猪的味道多大吗？”
不知道。
叶鱼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每次打到了猪草都是直接交给喂猪的社员，从来没有靠近过猪圈的。
“鱼鱼知道一头猪每天要吃多少猪草吗？”
不知道。
叶鱼再次摇了摇头。
她想想自己每次打的那点儿猪草，比较自信的提出了一个她应该能做到的数字：“三背篓够吗？”
“我的鱼鱼哎，你那点儿猪草够给谁看的啊？”孟菲苦笑不得。
小闺女的那个小背篓已经比村里面其他孩子的背篓要小好一圈儿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小闺女的工分都只是其他孩子的一半儿，三背篓的猪草，那猪也就只能勉强不饿死。
小闺女一问三不知，孟菲本来也没想着喂猪，这会儿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这猪，不能喂。
否则要么家里面臭死，要么她累死，总得牺牲一个。
她想着应该找个什么理由说服小闺女，叶鱼自己先放弃了。
“养猪好像挺麻烦的，那就不养了吧。”
她就是比较馋那一百斤的肉，可孟菲这么一问，她也明白了养猪好像比她想的要麻烦太多太多，还不如去城里买猪肉来的省心呢。
孟菲苦笑不得的揉了揉小闺女的脸蛋，心里面感慨自家小闺女果然还是孩子天性，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各家都出了一个人抓阄，叶鱼在长长的队伍中看到了传根，心里挺纳闷儿的，便走过去问他：“传根哥，今天又不是周末，学校那边又不放假，你怎么回来了？”
传根哭笑不得：“我爸昨天特意去学校找了班主任，说我们家发生了事儿，我必须回来，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结果就是抓阉。”
叶鱼：……
二房这一家子真是耽误好孩子的。
“你们家不抓阉吗？”传根看着叶鱼和孟菲，心里面挺纳闷儿，就问她们两个，“你们排在我前头吧？”
孟菲笑笑：“不用，我们家不准备养猪的。”
不准备养猪啊。
传根就没在谦让，看叶鱼光瞅着那个玻璃箱子，他笑了：“鱼鱼妹妹是不是想要试试手气啊？”
叶鱼就有些不太好意思，她低下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面。
太丢人了。
这么小孩子气的想法被人看出来了。
模样可爱的紧。
传根都觉得心里面软乎乎的，他本来也没对这个抓阉有多少兴趣，看见叶鱼比较有兴趣，便索性准备让叶鱼替自己上场的，他弯腰逗叶鱼。
“想试试不？想试试就喊传根哥哥，两声。”
喊两声也不吃亏的，叶鱼就准备喊他两声，才刚张嘴呢，就听见一声“传根”，孙招娣带着叶黄花蹭蹭蹭的几下子就过来了，也不喊孟菲一声弟妹，孙招娣直接用后背把传根挡住了，孟菲也不理她，抱起叶鱼转身就走。
孙招娣用余光瞟着她，等看到孟菲真的抱着叶鱼到一边儿去了，才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传根：“儿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还和她们来往呢？她们是什么王八蛋，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听我的话呢！”
“妈！”
传根可无奈了。
“三叔三婶其实真的是挺好的人，就是这个思想，可能比较的超前……”
“什么超前，就是王八蛋，有钱有本事了都不想着帮衬兄弟一把，传根啊，你可不能被学校里面那些歪理给整傻了，也别被你三婶给忽悠了，黄花才是你亲妹妹，你有时间带着叶鱼玩儿，不如多给黄花补补课的。”
孙招娣不容分说的把黄花往传根那边一推，黄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传根给拉住了。
把黄花推到传根那边了，孙招娣就跑去看着叶和平了，叶和平那休妻另娶的心思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阵子好像对新来的那两个女知青挺有想法的，她得多看着点儿。
她现在的成分，可也不怎么好。
若是真的和叶和平离婚了，恐怕只能嫁个远远不如叶和平的了。
孙招娣走了，这边就剩下叶黄花和传根两个人了，黄花想想刚才传根竟然打算把抓阉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叶鱼，心里面就好生不舒服，看着叶鱼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便准备存心气气她，就拉了拉传根的衣角。
“哥，我想抓阉。”
传根可不太敢让她抓。
他这可不是区别对待，是真心实意替黄花考虑的。
黄花要是抓中了还好说，要是抓不中，恐怕又得被责骂一顿的，传根一点儿都希望家里面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整天闹得不可开交，他就劝黄花。
“黄花，要不，你就算了吧。”
叶黄花要是能明白他的一番好意，那就不是叶黄花了，一听传根这么说，她顿时就生气了。
凭什么刚才叶鱼想抓传根就答应，到了她这边就不行的？
传根明明是她哥，凭什么总是向着叶鱼的？
她脖子一梗，红了眼眶：“我就要抓！”
传根实在是拿她没辙，只能顺着黄花的意思来，心里面祈祷着老天爷开开眼，让他妹妹走运一次，抓中个小猪崽崽的。
看着叶黄花过去了，叶鱼就知道传根手里那个抓阉的名额是不会让她来了，就带着些遗憾的看了抓阉箱一眼，孟菲看在眼里，寻思着要不要为了小闺女吃一年的苦头，养一年的猪。
正这么想着，就见抓阄的队伍又往前走了一截，小麦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拉着叶鱼就往她家队伍那边跑：“鱼鱼，你运气好，是土地爷保佑的，你来帮我们家抓阉，抓小猪崽崽！”
叶鱼感觉她的肩头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压力倍增。
叶鱼也不敢保证她就能抓中小猪崽崽，她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儿，叶老三在外人面前使劲吹她是土地爷保佑的小崽崽，运道好，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就是个躺赢的宝宝，最大的好运也就是投胎到了三房这一家，其他半点儿都和好运这个词儿无关的。
看着小麦闪亮亮的眼睛和叶祖国一家子那期待的表情，叶鱼没什么底气的先弱了气势：“我，我也不敢保证就能抽中小猪崽崽啊……”
“鱼鱼可真是个谦虚的孩子。”叶祖国一家子都笑了起来。
叶鱼：……
抓阉有不费多少工夫，转眼间就轮到了叶祖国这边，看着面前的玻璃箱子，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叶鱼屏住呼吸，缓慢地将手伸进了箱子里，咬紧牙关，猛地从里面抓出来一个纸团。
她刚要打开来，从旁边就生出来一双手，猛地就把那个纸团抢了过去，叶鱼一惊，抬头看向来人，叶黄花抓着那个纸团飞快的向着看热闹的人群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我给你看看！”
叶鱼那个气啊！
这叶黄花八成是故意的！
她好歹也是女主，怎么就能做出来这么差劲儿的事情呢？
叶鱼迈着两条小短腿儿去追她。
毛蛋地瓜小麦也去追她。
叶黄花一边跑一边偷偷把握在左手心和右手心的两个纸团交换了一下。
她心里面可得意。
她在叶鱼前面大概六个人的位置上，抓到了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纸团，而是选择站在旁边等一会儿，看看别人再说，这纸团是生产队队长用专门的纸做的，村里面独一家，也不担心被人调换，就随便她去了。
黄花没有打开那个纸团而是选择站在一边看看的原因，关键就在叶鱼身上。
好几次陷害叶鱼不成，叶黄花自以为她看明白了。
叶鱼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啥好事儿都有叶鱼的，这次抓阉，叶鱼肯定也是能抓到小猪崽崽的，她只要等到叶鱼抓了，找个机会把两人的纸团调换一下，那抓到小猪崽崽的好事儿就落到她头上了。
她就能洗刷自己扫把星的名声了。
谁喜欢顶着这么个名声呢。
这会儿把纸团调换了，叶黄花心里面安生多了。
她也就不跑了，装作一副好没意思的样子，把原来属于自己的那个纸团扔给了毛蛋：“没意思，不逗你们了，咱们一起打开看看吧。”
毛蛋和地瓜总觉得她的目的远远不是逗他们着急这么简单的，可他们也想不到黄花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抓着那个纸团回到了叶鱼身边，和叶鱼一起秉着呼吸打开那个纸团。
叶黄花看着他们那个样儿就忍不住想笑的。
期待吧？紧张吧？
现在越紧张越期待，待会儿他们失望就多大，叶鱼这个福宝宝的名声损失就有多大，等叶鱼丢人了，她再打开自己的纸团，肯定就把自己扫把星的名声给扫干净了。
叶鱼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打开那个纸团。
周围的人都凑上去看。
人群中一下子激动了。
“了不得了不得！叶老三家的这个小闺女果然就是个福娃娃，这一出手就是个一号，可真是了不得！”
一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们家可以头一份去挑猪崽崽，可以选个最大最壮最龙旺的！剩下的，不管是二号三号四号，都只能挑叶祖国家挑剩下的！
毛蛋地瓜小麦都兴奋的吱哇乱叫，围着叶鱼乱蹦乱跳：“鱼鱼！我家要有小猪崽崽了，我家要有小猪崽崽了！过年你去我们家吃肉，吃好肉肉！”
刘红英和叶祖国也没想到小侄女竟然这么厉害，一出手就给他们抓了个一号，也都激动的直搓手，听到孩子们这么说，刘红英连忙点头：
“对，等过年时候我们家做四喜丸子，红烧肉，猪头肉，辣椒炒肉，猪肉炖白菜，猪肉酸菜饺子……你们家到我们家来好好吃几天！”
一百斤肉啊！
就这么到手了。
和做梦似的。
叶鱼也高兴。
她，她抽中大奖了？
一号？
原来这就是中大奖的滋味儿？
轻飘飘的，头重脚轻的，走路都走不稳当了。
要是有尾巴，叶鱼的尾巴这时候肯定已经翘上天了。
她高高的抬起了头来，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丝毫不加收敛，那小模样不但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还觉得挺可爱。
主要是大家也都理解。
这么大的好事儿，这么响亮的功劳，不嘚瑟才是奇了怪呢。
就只有叶黄花，那个心情真的是不亚于被人泼了一盆冰水，都傻眼了，没反应过来这是啥意思啊。
她不是偷偷的交换了两个人的纸团了吗？
难道是她交换错了，又把叶鱼的那个交换回去了？
叶黄花低头看手心里面的那个纸团。
没错啊。
叶鱼手里那个就是她一开始抽中的那个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叶鱼不是老天爷他亲闺女吗？不是一直都好运气吗？
怎么还没抽中小猪崽崽的？
那，那要是她刚才没临时犯坏心思，老老实实的打开自己的纸团了，一号是不是就是她家的了？
毛蛋和地瓜可还惦记着她刚才冲出去抢自家的纸团呢，这会儿自家是一号，都觉得扬眉吐气了，看着叶黄花还拿着自己的纸团站在那边发愣，就冲着她喊：
“黄花！你不是说要一起打开看看的吗？现在我们家都打开了，你也打开啊！”
“我……我……”叶黄花头脑子里嗡嗡的，她干巴巴的笑笑，“我就不打开了吧？我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比叶鱼妹妹厉害的。”
“那不要紧，黄花姐姐你打开看看呗。”毛蛋就上去作势要抢黄花的纸团，叶黄花赶紧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胳膊，不让毛蛋抓到自己手里的纸团，哪里想到却被传根从身后拿了去。
叶黄花急急忙忙就转身：“哥！别打开……”
晚了。
传根已经打开了。
那张纸团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和所有抓空的人一个样儿。
毛蛋地瓜顿时就笑了。
“哈哈哈啥都没有，你刚才还那么嘚瑟，哈哈哈哈哈，哦，我家要有猪崽崽喽，我家要有猪崽崽喽！”
叶黄花觉得丢脸死了。
————
这签子是叶鱼抽中的，抓小猪崽崽这种事儿自然不能落了叶鱼，毛蛋地瓜小麦一路大呼小叫，拉着叶鱼跟着生产队的社员屁股后面，跑到猪圈边挑小猪崽崽。
大柳树村不允许村民们私下养猪，要不是这头老母猪和它的公猪做事儿太出格了，养猪这种事儿还轮不到村民们，叶鱼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见小猪崽，心里面也挺期待，可刚跑到距离猪圈还有大概还有二十米的地方，叶鱼就停住了脚步。
臭啊。
真臭啊。
怎么能这么臭啊？
孟菲早就在大概还有六十米的地方站住了，看着叶鱼站在原地不动了，她觉得好一阵好笑。
她家小闺女，比她还娇嫩，肯定忍受不了猪圈里面的臭味的。
毛蛋他们没弄清楚情况，看到叶鱼突然停下了有些纳闷儿，以为她是紧张，就上去拉叶鱼：“别怕，猪不吃人。”
叶鱼：……
我是怕臭。
叶鱼问小麦：“你不觉得臭吗？”
“还行吧？”小麦说，“年底能多分一百斤的肉呢，这么点儿味道算什么，再说了，这里这么臭主要是因为养了好多畜生呢，等我们把小猪带回家，猪圈里面就只养它一个，味道就没这么大了，猪粪还能沤肥呢。”
叶鱼：……
“我就不过去了……”
“啊？”
孩子们面面相窥，大人们却忍俊不禁，小孩子不懂，刘红英和叶祖国却弄明白了，叶鱼这孩子是嫌猪圈那边味道难闻，这也难怪，这气味儿确实算不上好闻。
刘红英给叶鱼解了围。
“毛蛋，鱼鱼是怕大猪拱人，一会儿咱们家把小猪抓出来了，你抱着让鱼鱼妹妹摸摸就行了。”
“啊？那好吧。”
毛蛋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看看如花似玉的叶鱼，再想想躺在猪圈里打滚儿的老母猪，觉得是应该让叶鱼和老母猪保持一点距离的。
他们家是一号，怎么也不耽误挑选的，叶祖国一家子对着那十二只猪崽崽看了老半天，最后选中了一只猪崽崽，毛发最亮，个头最大，看着也壮有力气，也霸道护食，其他猪崽子都抢不过它，它不但嘴里面叼着，两个蹄子还要按着，别的猪崽崽要是想要和它抢奶吃，它就嗷嗷乱叫着踢它们打它们。
一家子一眼就看中了这一个。
毛蛋就下去抓猪。
别看这小猪崽子个头不算太大，才刚要断奶，力气可不小，跑的也快，和一阵黑色的小旋风似的，在这个不大的猪圈里一圈儿接一圈，把毛蛋弄得眼花缭乱，它一边跑还一边扬起猪粪，一个劲儿往毛蛋脸上糊，毛蛋根本就按不住它，嗷嗷叫着从猪圈里爬出去了。
“爸！太凶了！逮不住啊！还弄得一身猪粪！你瞅瞅！”
叶祖国就挽了挽裤腿儿。
“没出息的，连个小猪崽子都逮不利索，你看我的！”
叶祖国也下去逮这个小猪崽崽了。
也许是毛蛋把它溜欢了，这会这个小猪崽崽动作更快了，刷的就是一圈，刷的就是一圈，还会半路急转弯，在猪粪里打滚，叶祖国要是抓到它的皮了，它就猛地一使劲儿，硬是窜过去了，徒留给叶祖国一手黏糊糊的猪粪。
叶祖国：……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刘红英在一旁看着，指挥也祖国。
“哎！它上你后头去了！哎！你左边！不对，你右边……哎呀！又上你后头去了……”
叶祖国忙得是手忙脚乱的，连连直呼从来没见过这么难逮的猪。
叶祖国一家逮猪的时候，陆陆续续又过来了其他几家抽中的，看着叶祖国逮猪，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猪一看就龙旺又精神，个头也足，一窝里面就数它个头最大，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好猪，再看看窝在猪圈最里面的那是一只小的，是真看不上眼。
眼看叶祖国和这头猪杠上了，他们纷纷给猪加油助威。
“哎！猪崽子！可不能让逮住了！跑！使劲儿跑！”
“哎呀我的个天呐！这猪崽子真厉害！”
“叶祖国你行不行啊？哎呦卧草！你又逮了一手的猪屎！”
孟菲抱着叶鱼在上风口还能忍受臭味儿的地方远远的看着，问叶鱼：“还想养猪吗？”
叶鱼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养了不养了。”
又脏又臭还难逮，还是赚钱买猪肉吃来的利索。
为了逮住这头猪，叶祖国家父子三都上去了，豆苗也想上去，可叶祖国和毛蛋都嫌弃他太小了，碍手碍脚，就只能在外面看着，父子三人一起围追堵截，摔了好几个大马趴，好歹是把那头猪崽子给逮着捆上了，那猪崽子被捆着腿儿还不老实，又叫又挣扎，豆苗嫌它叫的难听，随手拿了地上的菜叶子塞它嘴里，那猪立刻不叫了，吭哧吭哧的保持着被捆住腿的姿势吃起了菜叶子。
毛蛋气乐了：“呦！就知道吃！真是个猪！”
孟菲摸了摸叶鱼的肚子：“鱼鱼也是个小猪猪。”
“哪有！”叶鱼心虚的摸了摸小肚肚，软绵绵的，“不是小猪猪，小猪猪身上臭，我身上香。”
孟菲就咯咯笑。
毛蛋抬着小猪崽子一路跑到了叶鱼面前，把小猪崽子放下来，高兴的让叶鱼摸摸猪崽子。
“鱼鱼你看！这就是我们家挑的猪崽子！你摸摸，不咬人。”
叶鱼看看这猪崽子身上的猪粪，再看看毛蛋身上脸上头发上粘着的猪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伸手的欲望。
————
抽中小猪崽子的人家高兴的和过年一样，没有抽中的人家，气氛就不那么好了。
叶和平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遍遍的指着叶黄花的鼻子骂她：“你非得抢个什么劲儿？啊？让你哥哥抽也许就抽中了呢？你上去丢这个人干啥？你还非得抢叶鱼的，人家给大哥抽中了一号，你呢？你有个屁！”
“净给我丢人现眼！”
叶黄花委屈啊。
她弱弱的抗议。
“爸，可是，可是那个一号，本来是我抽中的……”是我觉得叶鱼肯定能抽中小猪崽崽，才和她换了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叶和平更生气了。
“你说一号是你抽中的就是你抽中的啊？你有那么好心，抽中了一号然后换给别人的？行了，别狡辩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你妈是一个样的。”
叶黄花：……
一号真的是她抽中的啊！
都怪叶鱼！
叶鱼这个老天爷的亲闺女肯定是想到了她会换了两个人的纸条，才故意抽了个空白的纸条来欺负她的！
叶黄花对叶鱼恨得更加牙痒痒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黄花：哼！叶鱼肯定是老天爷亲闺女！
叶鱼：老天爷亲闺女？我？
老天爷：亲闺女？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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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来月便迎来了秋收时节。
今年风调雨顺, 又是一个丰收的好时候，金色的麦田一眼望不到头, 微风拂过麦穗，仿佛大海的波浪，大柳树村全村男女老幼一起出动, 成年的男人女人们收割, 小孩子们拿着小箩筐背篓的在已经收割的庄稼后面拾穗儿，大家伙快忙活完了，生产队那边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村里面那只带崽子的老母猪, 终于生猪崽子了。
这次可是真生了。
老厉害了，一口气十二个！
提起这个老母猪，平日里专门负责喂畜生的社员那简直就是打开了话匣子。
这老公猪和别的猪不一样，老母猪也和别的猪不一样, 寻常猪那肚子那么大, 吃的那么多, 那么焦躁, 早就该生猪崽子了；哪成想这老母猪嗷嗷的又撑了足足一个半月, 简直就是怀了个哪吒。
要不是他每天都过去摸摸老母猪肚子, 里面确实有猪崽子动弹，他都怀疑这老母猪是不是单纯的吃多了大了肚子, 或者肚子里面长了什么东西，好歹这老母猪给力，一口气十二个，才让他重新找回了自信。
十二头猪, 生产队猪圈里面可没这么大的地方，队长就通知大家来生产队大院抓阄，谁抓中了，谁就把猪带回去。
也不是真的就这么都给了你们家了，就是先让大家带回去养着，其实还是生产队里面的，只不过凡是替生产队养猪的，等到年底都能多分一百斤猪肉罢了，要是不想要这么多猪肉，还能折算成工分的。
养猪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小孩子们少玩一会儿多割两把猪草的事儿，谁家舍得放过这么个机会的，都聚集在生产队大院里面等着抓阄，孟菲也带着叶鱼来看热闹。
叶鱼伸着脖子看热闹。
抓阄队伍的最前面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面都是纸团子，手伸进去看的就很清楚，有点儿像她那个年代的超市里面的抽奖活动，叶鱼就觉得有点儿手痒痒了。
她穿越过来之前可是从来没有抽中过超市里面的一等奖，倒是安慰奖抽的不少，抽纸卫生纸什么的，还从来没中过第一名的大奖呢。
她就准备拉着孟菲去队伍里排队，被孟菲拽住了，叶鱼不明所以，歪着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孟菲：“妈，我们家不养猪吗？”
一百斤肉呢！
她那意思太明显，孟菲都哑然失笑，不仅叶老三不明白，她也不知道小闺女这小馋猫到底随了谁，隔三差五吃顿肉都满足不了的，恨不得天天都有肉吃，她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让叶鱼嚼着，和叶鱼分析道。
“鱼鱼，你知道养猪的味道多大吗？”
不知道。
叶鱼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每次打到了猪草都是直接交给喂猪的社员，从来没有靠近过猪圈的。
“鱼鱼知道一头猪每天要吃多少猪草吗？”
不知道。
叶鱼再次摇了摇头。
她想想自己每次打的那点儿猪草，比较自信的提出了一个她应该能做到的数字：“三背篓够吗？”
“我的鱼鱼哎，你那点儿猪草够给谁看的啊？”孟菲苦笑不得。
小闺女的那个小背篓已经比村里面其他孩子的背篓要小好一圈儿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小闺女的工分都只是其他孩子的一半儿，三背篓的猪草，那猪也就只能勉强不饿死。
小闺女一问三不知，孟菲本来也没想着喂猪，这会儿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这猪，不能喂。
否则要么家里面臭死，要么她累死，总得牺牲一个。
她想着应该找个什么理由说服小闺女，叶鱼自己先放弃了。
“养猪好像挺麻烦的，那就不养了吧。”
她就是比较馋那一百斤的肉，可孟菲这么一问，她也明白了养猪好像比她想的要麻烦太多太多，还不如去城里买猪肉来的省心呢。
孟菲苦笑不得的揉了揉小闺女的脸蛋，心里面感慨自家小闺女果然还是孩子天性，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各家都出了一个人抓阄，叶鱼在长长的队伍中看到了传根，心里挺纳闷儿的，便走过去问他：“传根哥，今天又不是周末，学校那边又不放假，你怎么回来了？”
传根哭笑不得：“我爸昨天特意去学校找了班主任，说我们家发生了事儿，我必须回来，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结果就是抓阉。”
叶鱼：……
二房这一家子真是耽误好孩子的。
“你们家不抓阉吗？”传根看着叶鱼和孟菲，心里面挺纳闷儿，就问她们两个，“你们排在我前头吧？”
孟菲笑笑：“不用，我们家不准备养猪的。”
不准备养猪啊。
传根就没在谦让，看叶鱼光瞅着那个玻璃箱子，他笑了：“鱼鱼妹妹是不是想要试试手气啊？”
叶鱼就有些不太好意思，她低下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面。
太丢人了。
这么小孩子气的想法被人看出来了。
模样可爱的紧。
传根都觉得心里面软乎乎的，他本来也没对这个抓阉有多少兴趣，看见叶鱼比较有兴趣，便索性准备让叶鱼替自己上场的，他弯腰逗叶鱼。
“想试试不？想试试就喊传根哥哥，两声。”
喊两声也不吃亏的，叶鱼就准备喊他两声，才刚张嘴呢，就听见一声“传根”，孙招娣带着叶黄花蹭蹭蹭的几下子就过来了，也不喊孟菲一声弟妹，孙招娣直接用后背把传根挡住了，孟菲也不理她，抱起叶鱼转身就走。
孙招娣用余光瞟着她，等看到孟菲真的抱着叶鱼到一边儿去了，才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传根：“儿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还和她们来往呢？她们是什么王八蛋，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听我的话呢！”
“妈！”
传根可无奈了。
“三叔三婶其实真的是挺好的人，就是这个思想，可能比较的超前……”
“什么超前，就是王八蛋，有钱有本事了都不想着帮衬兄弟一把，传根啊，你可不能被学校里面那些歪理给整傻了，也别被你三婶给忽悠了，黄花才是你亲妹妹，你有时间带着叶鱼玩儿，不如多给黄花补补课的。”
孙招娣不容分说的把黄花往传根那边一推，黄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传根给拉住了。
把黄花推到传根那边了，孙招娣就跑去看着叶和平了，叶和平那休妻另娶的心思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阵子好像对新来的那两个女知青挺有想法的，她得多看着点儿。
她现在的成分，可也不怎么好。
若是真的和叶和平离婚了，恐怕只能嫁个远远不如叶和平的了。
孙招娣走了，这边就剩下叶黄花和传根两个人了，黄花想想刚才传根竟然打算把抓阉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叶鱼，心里面就好生不舒服，看着叶鱼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便准备存心气气她，就拉了拉传根的衣角。
“哥，我想抓阉。”
传根可不太敢让她抓。
他这可不是区别对待，是真心实意替黄花考虑的。
黄花要是抓中了还好说，要是抓不中，恐怕又得被责骂一顿的，传根一点儿都希望家里面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整天闹得不可开交，他就劝黄花。
“黄花，要不，你就算了吧。”
叶黄花要是能明白他的一番好意，那就不是叶黄花了，一听传根这么说，她顿时就生气了。
凭什么刚才叶鱼想抓传根就答应，到了她这边就不行的？
传根明明是她哥，凭什么总是向着叶鱼的？
她脖子一梗，红了眼眶：“我就要抓！”
传根实在是拿她没辙，只能顺着黄花的意思来，心里面祈祷着老天爷开开眼，让他妹妹走运一次，抓中个小猪崽崽的。
看着叶黄花过去了，叶鱼就知道传根手里那个抓阉的名额是不会让她来了，就带着些遗憾的看了抓阉箱一眼，孟菲看在眼里，寻思着要不要为了小闺女吃一年的苦头，养一年的猪。
正这么想着，就见抓阄的队伍又往前走了一截，小麦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拉着叶鱼就往她家队伍那边跑：“鱼鱼，你运气好，是土地爷保佑的，你来帮我们家抓阉，抓小猪崽崽！”
叶鱼感觉她的肩头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压力倍增。
叶鱼也不敢保证她就能抓中小猪崽崽，她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儿，叶老三在外人面前使劲吹她是土地爷保佑的小崽崽，运道好，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就是个躺赢的宝宝，最大的好运也就是投胎到了三房这一家，其他半点儿都和好运这个词儿无关的。
看着小麦闪亮亮的眼睛和叶祖国一家子那期待的表情，叶鱼没什么底气的先弱了气势：“我，我也不敢保证就能抽中小猪崽崽啊……”
“鱼鱼可真是个谦虚的孩子。”叶祖国一家子都笑了起来。
叶鱼：……
抓阉有不费多少工夫，转眼间就轮到了叶祖国这边，看着面前的玻璃箱子，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叶鱼屏住呼吸，缓慢地将手伸进了箱子里，咬紧牙关，猛地从里面抓出来一个纸团。
她刚要打开来，从旁边就生出来一双手，猛地就把那个纸团抢了过去，叶鱼一惊，抬头看向来人，叶黄花抓着那个纸团飞快的向着看热闹的人群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我给你看看！”
叶鱼那个气啊！
这叶黄花八成是故意的！
她好歹也是女主，怎么就能做出来这么差劲儿的事情呢？
叶鱼迈着两条小短腿儿去追她。
毛蛋地瓜小麦也去追她。
叶黄花一边跑一边偷偷把握在左手心和右手心的两个纸团交换了一下。
她心里面可得意。
她在叶鱼前面大概六个人的位置上，抓到了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纸团，而是选择站在旁边等一会儿，看看别人再说，这纸团是生产队队长用专门的纸做的，村里面独一家，也不担心被人调换，就随便她去了。
黄花没有打开那个纸团而是选择站在一边看看的原因，关键就在叶鱼身上。
好几次陷害叶鱼不成，叶黄花自以为她看明白了。
叶鱼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啥好事儿都有叶鱼的，这次抓阉，叶鱼肯定也是能抓到小猪崽崽的，她只要等到叶鱼抓了，找个机会把两人的纸团调换一下，那抓到小猪崽崽的好事儿就落到她头上了。
她就能洗刷自己扫把星的名声了。
谁喜欢顶着这么个名声呢。
这会儿把纸团调换了，叶黄花心里面安生多了。
她也就不跑了，装作一副好没意思的样子，把原来属于自己的那个纸团扔给了毛蛋：“没意思，不逗你们了，咱们一起打开看看吧。”
毛蛋和地瓜总觉得她的目的远远不是逗他们着急这么简单的，可他们也想不到黄花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抓着那个纸团回到了叶鱼身边，和叶鱼一起秉着呼吸打开那个纸团。
叶黄花看着他们那个样儿就忍不住想笑的。
期待吧？紧张吧？
现在越紧张越期待，待会儿他们失望就多大，叶鱼这个福宝宝的名声损失就有多大，等叶鱼丢人了，她再打开自己的纸团，肯定就把自己扫把星的名声给扫干净了。
叶鱼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打开那个纸团。
周围的人都凑上去看。
人群中一下子激动了。
“了不得了不得！叶老三家的这个小闺女果然就是个福娃娃，这一出手就是个一号，可真是了不得！”
一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们家可以头一份去挑猪崽崽，可以选个最大最壮最龙旺的！剩下的，不管是二号三号四号，都只能挑叶祖国家挑剩下的！
毛蛋地瓜小麦都兴奋的吱哇乱叫，围着叶鱼乱蹦乱跳：“鱼鱼！我家要有小猪崽崽了，我家要有小猪崽崽了！过年你去我们家吃肉，吃好肉肉！”
刘红英和叶祖国也没想到小侄女竟然这么厉害，一出手就给他们抓了个一号，也都激动的直搓手，听到孩子们这么说，刘红英连忙点头：
“对，等过年时候我们家做四喜丸子，红烧肉，猪头肉，辣椒炒肉，猪肉炖白菜，猪肉酸菜饺子……你们家到我们家来好好吃几天！”
一百斤肉啊！
就这么到手了。
和做梦似的。
叶鱼也高兴。
她，她抽中大奖了？
一号？
原来这就是中大奖的滋味儿？
轻飘飘的，头重脚轻的，走路都走不稳当了。
要是有尾巴，叶鱼的尾巴这时候肯定已经翘上天了。
她高高的抬起了头来，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丝毫不加收敛，那小模样不但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还觉得挺可爱。
主要是大家也都理解。
这么大的好事儿，这么响亮的功劳，不嘚瑟才是奇了怪呢。
就只有叶黄花，那个心情真的是不亚于被人泼了一盆冰水，都傻眼了，没反应过来这是啥意思啊。
她不是偷偷的交换了两个人的纸团了吗？
难道是她交换错了，又把叶鱼的那个交换回去了？
叶黄花低头看手心里面的那个纸团。
没错啊。
叶鱼手里那个就是她一开始抽中的那个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叶鱼不是老天爷他亲闺女吗？不是一直都好运气吗？
怎么还没抽中小猪崽崽的？
那，那要是她刚才没临时犯坏心思，老老实实的打开自己的纸团了，一号是不是就是她家的了？
毛蛋和地瓜可还惦记着她刚才冲出去抢自家的纸团呢，这会儿自家是一号，都觉得扬眉吐气了，看着叶黄花还拿着自己的纸团站在那边发愣，就冲着她喊：
“黄花！你不是说要一起打开看看的吗？现在我们家都打开了，你也打开啊！”
“我……我……”叶黄花头脑子里嗡嗡的，她干巴巴的笑笑，“我就不打开了吧？我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比叶鱼妹妹厉害的。”
“那不要紧，黄花姐姐你打开看看呗。”毛蛋就上去作势要抢黄花的纸团，叶黄花赶紧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胳膊，不让毛蛋抓到自己手里的纸团，哪里想到却被传根从身后拿了去。
叶黄花急急忙忙就转身：“哥！别打开……”
晚了。
传根已经打开了。
那张纸团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和所有抓空的人一个样儿。
毛蛋地瓜顿时就笑了。
“哈哈哈啥都没有，你刚才还那么嘚瑟，哈哈哈哈哈，哦，我家要有猪崽崽喽，我家要有猪崽崽喽！”
叶黄花觉得丢脸死了。
————
这签子是叶鱼抽中的，抓小猪崽崽这种事儿自然不能落了叶鱼，毛蛋地瓜小麦一路大呼小叫，拉着叶鱼跟着生产队的社员屁股后面，跑到猪圈边挑小猪崽崽。
大柳树村不允许村民们私下养猪，要不是这头老母猪和它的公猪做事儿太出格了，养猪这种事儿还轮不到村民们，叶鱼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见小猪崽，心里面也挺期待，可刚跑到距离猪圈还有大概还有二十米的地方，叶鱼就停住了脚步。
臭啊。
真臭啊。
怎么能这么臭啊？
孟菲早就在大概还有六十米的地方站住了，看着叶鱼站在原地不动了，她觉得好一阵好笑。
她家小闺女，比她还娇嫩，肯定忍受不了猪圈里面的臭味的。
毛蛋他们没弄清楚情况，看到叶鱼突然停下了有些纳闷儿，以为她是紧张，就上去拉叶鱼：“别怕，猪不吃人。”
叶鱼：……
我是怕臭。
叶鱼问小麦：“你不觉得臭吗？”
“还行吧？”小麦说，“年底能多分一百斤的肉呢，这么点儿味道算什么，再说了，这里这么臭主要是因为养了好多畜生呢，等我们把小猪带回家，猪圈里面就只养它一个，味道就没这么大了，猪粪还能沤肥呢。”
叶鱼：……
“我就不过去了……”
“啊？”
孩子们面面相窥，大人们却忍俊不禁，小孩子不懂，刘红英和叶祖国却弄明白了，叶鱼这孩子是嫌猪圈那边味道难闻，这也难怪，这气味儿确实算不上好闻。
刘红英给叶鱼解了围。
“毛蛋，鱼鱼是怕大猪拱人，一会儿咱们家把小猪抓出来了，你抱着让鱼鱼妹妹摸摸就行了。”
“啊？那好吧。”
毛蛋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看看如花似玉的叶鱼，再想想躺在猪圈里打滚儿的老母猪，觉得是应该让叶鱼和老母猪保持一点距离的。
他们家是一号，怎么也不耽误挑选的，叶祖国一家子对着那十二只猪崽崽看了老半天，最后选中了一只猪崽崽，毛发最亮，个头最大，看着也壮有力气，也霸道护食，其他猪崽子都抢不过它，它不但嘴里面叼着，两个蹄子还要按着，别的猪崽崽要是想要和它抢奶吃，它就嗷嗷乱叫着踢它们打它们。
一家子一眼就看中了这一个。
毛蛋就下去抓猪。
别看这小猪崽子个头不算太大，才刚要断奶，力气可不小，跑的也快，和一阵黑色的小旋风似的，在这个不大的猪圈里一圈儿接一圈，把毛蛋弄得眼花缭乱，它一边跑还一边扬起猪粪，一个劲儿往毛蛋脸上糊，毛蛋根本就按不住它，嗷嗷叫着从猪圈里爬出去了。
“爸！太凶了！逮不住啊！还弄得一身猪粪！你瞅瞅！”
叶祖国就挽了挽裤腿儿。
“没出息的，连个小猪崽子都逮不利索，你看我的！”
叶祖国也下去逮这个小猪崽崽了。
也许是毛蛋把它溜欢了，这会这个小猪崽崽动作更快了，刷的就是一圈，刷的就是一圈，还会半路急转弯，在猪粪里打滚，叶祖国要是抓到它的皮了，它就猛地一使劲儿，硬是窜过去了，徒留给叶祖国一手黏糊糊的猪粪。
叶祖国：……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刘红英在一旁看着，指挥也祖国。
“哎！它上你后头去了！哎！你左边！不对，你右边……哎呀！又上你后头去了……”
叶祖国忙得是手忙脚乱的，连连直呼从来没见过这么难逮的猪。
叶祖国一家逮猪的时候，陆陆续续又过来了其他几家抽中的，看着叶祖国逮猪，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猪一看就龙旺又精神，个头也足，一窝里面就数它个头最大，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好猪，再看看窝在猪圈最里面的那是一只小的，是真看不上眼。
眼看叶祖国和这头猪杠上了，他们纷纷给猪加油助威。
“哎！猪崽子！可不能让逮住了！跑！使劲儿跑！”
“哎呀我的个天呐！这猪崽子真厉害！”
“叶祖国你行不行啊？哎呦卧草！你又逮了一手的猪屎！”
孟菲抱着叶鱼在上风口还能忍受臭味儿的地方远远的看着，问叶鱼：“还想养猪吗？”
叶鱼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养了不养了。”
又脏又臭还难逮，还是赚钱买猪肉吃来的利索。
为了逮住这头猪，叶祖国家父子三都上去了，豆苗也想上去，可叶祖国和毛蛋都嫌弃他太小了，碍手碍脚，就只能在外面看着，父子三人一起围追堵截，摔了好几个大马趴，好歹是把那头猪崽子给逮着捆上了，那猪崽子被捆着腿儿还不老实，又叫又挣扎，豆苗嫌它叫的难听，随手拿了地上的菜叶子塞它嘴里，那猪立刻不叫了，吭哧吭哧的保持着被捆住腿的姿势吃起了菜叶子。
毛蛋气乐了：“呦！就知道吃！真是个猪！”
孟菲摸了摸叶鱼的肚子：“鱼鱼也是个小猪猪。”
“哪有！”叶鱼心虚的摸了摸小肚肚，软绵绵的，“不是小猪猪，小猪猪身上臭，我身上香。”
孟菲就咯咯笑。
毛蛋抬着小猪崽子一路跑到了叶鱼面前，把小猪崽子放下来，高兴的让叶鱼摸摸猪崽子。
“鱼鱼你看！这就是我们家挑的猪崽子！你摸摸，不咬人。”
叶鱼看看这猪崽子身上的猪粪，再看看毛蛋身上脸上头发上粘着的猪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伸手的欲望。
————
抽中小猪崽子的人家高兴的和过年一样，没有抽中的人家，气氛就不那么好了。
叶和平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遍遍的指着叶黄花的鼻子骂她：“你非得抢个什么劲儿？啊？让你哥哥抽也许就抽中了呢？你上去丢这个人干啥？你还非得抢叶鱼的，人家给大哥抽中了一号，你呢？你有个屁！”
“净给我丢人现眼！”
叶黄花委屈啊。
她弱弱的抗议。
“爸，可是，可是那个一号，本来是我抽中的……”是我觉得叶鱼肯定能抽中小猪崽崽，才和她换了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叶和平更生气了。
“你说一号是你抽中的就是你抽中的啊？你有那么好心，抽中了一号然后换给别人的？行了，别狡辩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你妈是一个样的。”
叶黄花：……
一号真的是她抽中的啊！
都怪叶鱼！
叶鱼这个老天爷的亲闺女肯定是想到了她会换了两个人的纸条，才故意抽了个空白的纸条来欺负她的！
叶黄花对叶鱼恨得更加牙痒痒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黄花：哼！叶鱼肯定是老天爷亲闺女！
叶鱼：老天爷亲闺女？我？
老天爷：亲闺女？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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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评论区坏啦，红包明天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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