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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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可能会遭遇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其中最为莫名其妙的就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自信绝对不会遇到任何熟人的情况下,忽然有人呼喊你的名字,并且似乎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被陌生少年喝破了身份的张扬,正面对着这样莫名其妙的窘境。他脸色忽变,异常认真地指着自己的脸向那个少年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张扬同学?你认识我?这不可能!” 少年一脸恨意地望着张扬,嘲笑道:“你果然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可惜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是不会忘记你的!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你与小鸟儿一起带给我的种种耻辱,我更忘不了你们两个当初对我冷嘲热讽时的那副嘴脸!虽然对你们两个而言,我只是你们无聊初中生活的匆匆过客;但对于无辜的我来说,对于帅得没有朋友的我来说,我全心全意迁就着你们两个想换取友谊,可最后获得的却只有伤害……” “初中生活?我跟小鸟儿?帅得没有朋友?”张扬低头沉思了一下,忽然抬头狐疑地问道:“王程?你是王程?你小子怎么比初中那会儿变得更帅了,难怪我一开始就没能认出你来!当初我跟小鸟儿确实有些事情做得比较过分,但我们也没有给你带来什么耻辱啊?再者说了,当初一起上学那会儿我们三个人应该算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吧?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还说什么迁就着我们、获得了伤害这种蛋疼的话。” “果然,你只记住了对你有利的那些事情,却忘记了对你不利的,还是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吧!刚开学不久的时候,由于我坐在了你和小鸟儿的中间,你们两个总是把纸条从我的头上抛来抛去的;后来我就跟老师说要求和你换座位,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们两个交流了,结果你们两个把我堵在了厕所里,非说要让我为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付出代价。你们俩逼着我脱下了校服裤子,我穿着小内裤哭喊着跑回教室,你们俩却得意洋洋地用一根树枝撑着我的裤子在操场上疯跑!”说起过去的往事,王程咬牙启齿地怒视张扬。 张扬无辜地摊开了双手分辩道:“你怎么就忘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呢?你忘记了在你找老师调换座位以后,我跟小鸟儿分别被老师拉出去各训了一堂课吗?要不是因为你打小报告的话,老师怎么会重点关照我们两个?至于扒你裤子那个主意肯定不是我出的啊,只有小鸟儿才会有那种低级的恶趣味,你可不能恨屋及乌!其实当初我是一心想要跟你成为朋友的,结果没想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之后没多久你就转学了,让我连跟你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一转眼这都过去六七年的时间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很在意那件事情。” “当时被羞辱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用在意了!当时狼狈逃回教室的我,听着身后你们两个猖狂的笑声,可是恨不得直接转身弄死你们两个的,幸好我的理智战胜了冲动。”王程忽然长叹一声,淡然说道:“当然你们俩对我造成的伤害还有很多,但相对于后来我转学以后所遇到的那些人渣而言,确实是要温和得多了。虽然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件事情,但却也没有怨恨你们到不可原谅的程度,尤其,在前段时间通过别的同学听说了小鸟儿惨死的消息以后,我就越发觉得少不更事时所发生龃龉也许不需要太过计较。” 张扬则顺杆爬地解释道:“其实,小鸟儿他之所以会有那样恶劣的性情也是情有可原的,换做是你身处他那种境况的话,也未必会比他好到哪里去。也正是因为我对他过于了解,所以才会在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时有所放纵,没能及时阻止他一次接一次的犯错。如果当初我们两个的行为确实对你造成了某种伤害的话,今天我可以在这里代替死了的小鸟儿一并向你道歉——抛开那些不好的回忆,咱们还是朋友吧?” 王程纠结地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脚边蹲着的那只古怪的白猫。见白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间微微地点了点头,王程才卸下心防似地拍着心口对张扬说道:“其实仔细想一下,抛开那几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外,在跟你和小鸟儿做同学的那半年已经是我初中时代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了……” “不是吧?你小子的初中生活有那么惨吗?虽然我跟小鸟儿都很讨厌你这副帅气的模样,可那些女生应该都会喜欢你啊!要我说,就是你那个时候表现得总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班级里的男生欺负!如果当初你变得像我跟小鸟儿一样,又有谁敢去欺负你?只有你去欺负别人的份儿!”张扬劝解道。 王程摇着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在刚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并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平静地活着,尽量不与他人产生什么冲突矛盾——可就是这种息事宁人的想法才让我的初中时代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直到后来的那一天,我才幡然悔悟彻底地告别了过去。” “这么说来,你小子也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在哪所大学上学啊?学的什么专业?”张扬好奇问道。 “我没有上大学,现在只是一个无业的游民而已!”见张扬一副吃惊的样子,王程解释道:“我直到初中要毕业的那一年在学校里还总是被人欺负,后来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出手反抗了,结果那几个欺负我的小子有重伤的也有残疾的,我直接被扔到了少管所里关了几年。等我被放出来以后也就熄了继续上学的心思,靠着我父母的那点儿家底反正也是吃穿不愁,所以我就整天在社会上闲晃做了个无业游民。” 见王程说得真切,张扬略有些狐疑地问道:“那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可是听送你来这里的司机师傅说了,你也是刚到这里没有几天,难道你也是跟我一样来这里挖人参孝敬爸妈的吗?” 王程冲了张扬古怪地笑笑答道:“张扬,话都已经说得这么开了,你还在和我打马虎眼?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虽然你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带,但我知道其实你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从下面的山谷里琢磨点宝贝出来吧?真没想到,你这读着大学的高材生居然也会打这样的主意!” “你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能因为你有不堪的想法就觉得我非得要跟你一样吧?话说就算你想从地下琢磨点宝贝出来,为什么非得来这荒山野岭的?难道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张扬追问道。 “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果然还是和当初一样心细如发啊!”王程难得地称赞了一句张扬,又正色说道:“小时候我老爸经常跟我说我们家是三代单传只有我一个男丁,说得次数多了我也就傻乎乎地相信了!可谁想到前不久居然会从我老家的村子里转来了一封好几年前的信,写信的人自称是我爸失踪了几十年的亲叔叔!信里说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置下什么产业,只是在小日本成立伪满洲国的那些年间积攒下一点黄白之物,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家的子孙,所以他希望我们家可以有人主动去联系他。” 张扬羡慕嫉妒恨地酸溜溜说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那你就是来这里寻找你那位亲人的咯?” 王程摇着头答道:“还有什么好找的呢,我那位爷爷辈的老头子在写信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他是希望我们这些后辈可以帮着他落叶归根,所以他才会愿意把那点生不带来死带不走的黄白之物贡献出来。可惜他那封信邮寄的地址写的是我们老家的村委会,而我们家在老家的亲属早就都死绝了,要不是过了几年机缘巧合之下那个村委会又联系到了我老爸,估计那封信还一直躺在村委会的办公桌抽屉里呢!因为这样的贻误,等我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那个老头子在写完了那封信之后不久就死掉了……” “那些东西呢?该不会不见了吧?”张扬追问道。“老头子的信里交待得很清楚,他就是害怕那些东西会便宜了外人,所以他就把东西藏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秘密地点,不拿着他画好的地图,甭管是谁到别想找到那些东西!”王程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身后的背包,又皱着眉头向张扬吐槽道:“不过这个老头子也真够古怪的,听山下的村民说他在这里给人家看坟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了,之前他为什么就不想办法去联系我们家呢?非得等到临死之前才想起了我们!”“等等,你说他给人家看坟?”张扬指着那栋孤零零的小房子问道:“你是看坟人老王头的后人?”
人这一生可能会遭遇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其中最为莫名其妙的就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自信绝对不会遇到任何熟人的情况下,忽然有人呼喊你的名字,并且似乎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被陌生少年喝破了身份的张扬,正面对着这样莫名其妙的窘境。他脸色忽变,异常认真地指着自己的脸向那个少年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张扬同学?你认识我?这不可能!” 少年一脸恨意地望着张扬,嘲笑道:“你果然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可惜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是不会忘记你的!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你与小鸟儿一起带给我的种种耻辱,我更忘不了你们两个当初对我冷嘲热讽时的那副嘴脸!虽然对你们两个而言,我只是你们无聊初中生活的匆匆过客;但对于无辜的我来说,对于帅得没有朋友的我来说,我全心全意迁就着你们两个想换取友谊,可最后获得的却只有伤害……” “初中生活?我跟小鸟儿?帅得没有朋友?”张扬低头沉思了一下,忽然抬头狐疑地问道:“王程?你是王程?你小子怎么比初中那会儿变得更帅了,难怪我一开始就没能认出你来!当初我跟小鸟儿确实有些事情做得比较过分,但我们也没有给你带来什么耻辱啊?再者说了,当初一起上学那会儿我们三个人应该算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吧?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还说什么迁就着我们、获得了伤害这种蛋疼的话。” “果然,你只记住了对你有利的那些事情,却忘记了对你不利的,还是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吧!刚开学不久的时候,由于我坐在了你和小鸟儿的中间,你们两个总是把纸条从我的头上抛来抛去的;后来我就跟老师说要求和你换座位,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们两个交流了,结果你们两个把我堵在了厕所里,非说要让我为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付出代价。你们俩逼着我脱下了校服裤子,我穿着小内裤哭喊着跑回教室,你们俩却得意洋洋地用一根树枝撑着我的裤子在操场上疯跑!”说起过去的往事,王程咬牙启齿地怒视张扬。 张扬无辜地摊开了双手分辩道:“你怎么就忘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呢?你忘记了在你找老师调换座位以后,我跟小鸟儿分别被老师拉出去各训了一堂课吗?要不是因为你打小报告的话,老师怎么会重点关照我们两个?至于扒你裤子那个主意肯定不是我出的啊,只有小鸟儿才会有那种低级的恶趣味,你可不能恨屋及乌!其实当初我是一心想要跟你成为朋友的,结果没想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之后没多久你就转学了,让我连跟你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一转眼这都过去六七年的时间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很在意那件事情。” “当时被羞辱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用在意了!当时狼狈逃回教室的我,听着身后你们两个猖狂的笑声,可是恨不得直接转身弄死你们两个的,幸好我的理智战胜了冲动。”王程忽然长叹一声,淡然说道:“当然你们俩对我造成的伤害还有很多,但相对于后来我转学以后所遇到的那些人渣而言,确实是要温和得多了。虽然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件事情,但却也没有怨恨你们到不可原谅的程度,尤其,在前段时间通过别的同学听说了小鸟儿惨死的消息以后,我就越发觉得少不更事时所发生龃龉也许不需要太过计较。” 张扬则顺杆爬地解释道:“其实,小鸟儿他之所以会有那样恶劣的性情也是情有可原的,换做是你身处他那种境况的话,也未必会比他好到哪里去。也正是因为我对他过于了解,所以才会在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时有所放纵,没能及时阻止他一次接一次的犯错。如果当初我们两个的行为确实对你造成了某种伤害的话,今天我可以在这里代替死了的小鸟儿一并向你道歉——抛开那些不好的回忆,咱们还是朋友吧?” 王程纠结地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脚边蹲着的那只古怪的白猫。见白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间微微地点了点头,王程才卸下心防似地拍着心口对张扬说道:“其实仔细想一下,抛开那几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外,在跟你和小鸟儿做同学的那半年已经是我初中时代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了……” “不是吧?你小子的初中生活有那么惨吗?虽然我跟小鸟儿都很讨厌你这副帅气的模样,可那些女生应该都会喜欢你啊!要我说,就是你那个时候表现得总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班级里的男生欺负!如果当初你变得像我跟小鸟儿一样,又有谁敢去欺负你?只有你去欺负别人的份儿!”张扬劝解道。 王程摇着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在刚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并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平静地活着,尽量不与他人产生什么冲突矛盾——可就是这种息事宁人的想法才让我的初中时代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直到后来的那一天,我才幡然悔悟彻底地告别了过去。” “这么说来,你小子也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在哪所大学上学啊?学的什么专业?”张扬好奇问道。 “我没有上大学,现在只是一个无业的游民而已!”见张扬一副吃惊的样子,王程解释道:“我直到初中要毕业的那一年在学校里还总是被人欺负,后来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出手反抗了,结果那几个欺负我的小子有重伤的也有残疾的,我直接被扔到了少管所里关了几年。等我被放出来以后也就熄了继续上学的心思,靠着我父母的那点儿家底反正也是吃穿不愁,所以我就整天在社会上闲晃做了个无业游民。” 见王程说得真切,张扬略有些狐疑地问道:“那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可是听送你来这里的司机师傅说了,你也是刚到这里没有几天,难道你也是跟我一样来这里挖人参孝敬爸妈的吗?” 王程冲了张扬古怪地笑笑答道:“张扬,话都已经说得这么开了,你还在和我打马虎眼?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虽然你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带,但我知道其实你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从下面的山谷里琢磨点宝贝出来吧?真没想到,你这读着大学的高材生居然也会打这样的主意!” “你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能因为你有不堪的想法就觉得我非得要跟你一样吧?话说就算你想从地下琢磨点宝贝出来,为什么非得来这荒山野岭的?难道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张扬追问道。 “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果然还是和当初一样心细如发啊!”王程难得地称赞了一句张扬,又正色说道:“小时候我老爸经常跟我说我们家是三代单传只有我一个男丁,说得次数多了我也就傻乎乎地相信了!可谁想到前不久居然会从我老家的村子里转来了一封好几年前的信,写信的人自称是我爸失踪了几十年的亲叔叔!信里说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置下什么产业,只是在小日本成立伪满洲国的那些年间积攒下一点黄白之物,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家的子孙,所以他希望我们家可以有人主动去联系他。” 张扬羡慕嫉妒恨地酸溜溜说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那你就是来这里寻找你那位亲人的咯?” 王程摇着头答道:“还有什么好找的呢,我那位爷爷辈的老头子在写信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他是希望我们这些后辈可以帮着他落叶归根,所以他才会愿意把那点生不带来死带不走的黄白之物贡献出来。可惜他那封信邮寄的地址写的是我们老家的村委会,而我们家在老家的亲属早就都死绝了,要不是过了几年机缘巧合之下那个村委会又联系到了我老爸,估计那封信还一直躺在村委会的办公桌抽屉里呢!因为这样的贻误,等我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那个老头子在写完了那封信之后不久就死掉了……” “那些东西呢?该不会不见了吧?”张扬追问道。“老头子的信里交待得很清楚,他就是害怕那些东西会便宜了外人,所以他就把东西藏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秘密地点,不拿着他画好的地图,甭管是谁到别想找到那些东西!”王程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身后的背包,又皱着眉头向张扬吐槽道:“不过这个老头子也真够古怪的,听山下的村民说他在这里给人家看坟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了,之前他为什么就不想办法去联系我们家呢?非得等到临死之前才想起了我们!”“等等,你说他给人家看坟?”张扬指着那栋孤零零的小房子问道:“你是看坟人老王头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