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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拾玉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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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决定吧,明公安排一下,我们要尽快上路。≥ ”说到偷偷出去玩,元灵均兴味十足,决定不容更改。

    林缜拱袖领命,转眼就瞅见放在案角的玉璜,璜呈扇面,纹饰繁复,式样是他从没见过的。“这枚璜……”他拿起来举高,对着窗外进入的光线细细欣赏,目光逐渐游离飘忽起来。

    “有何不妥之处吗?”他的表情说明一切,这枚璜是有问题的。

    “陛下是从哪里得来的玉璜?”林缜放下手,手指还摩挲着璜面。

    元灵均接过来摊在掌心,“朕没看出哪里有问题,明公看上去很惊讶。”仔细这么一瞧,好像也现了问题,凑近了再看,几乎是脱口而出,“双龙!朕倒是没有细看过。”

    玉璜的表面阴刻勾连云纹,两端分别雕成了龙形状,龙嘴处以透雕工艺,在弧拱的边缘出廓透雕勾连云纹,另有一组螭纹在弧面上,造型纹样精美无比,可见是出自技艺高的工匠之手。她的问题不在玉璜是否精致,而是傅伶仃的身上竟敢佩戴龙形玉饰。

    林缜解释道:“老臣没猜错的话,这枚玉璜并非出自国中,而是出自东吴皇室。”

    “明公这么肯定,是见过吴国的玉器了?”元灵均问道。

    “当时上皇特地让人制了所有关于吴国标记的图样,以防备吴国奸细混入境内而无所察觉,老臣也是不信的,便多看几次,玉璜的纹饰分明和图上所描画的相似,陛下没见过图样自然觉得没问题。”

    如果真是东吴皇室的玉,出现在傅伶仃身上,这说明了什么……再蠢也该明白这事和吴国皇家有牵扯。而且吴王室的姓氏正是傅氏,但愿,傅伶仃不是别有用心之人。

    林缜又垂袖问,“陛下究竟是在何处得来的?”

    元灵均把玉璜收入袖中,笑道:“朕也是无意中捡来的,并不知道主人是谁。”

    林缜一走,她想召来傅伶仃一问,想想还是作罢,只召来符飘,让他留意傅伶仃的动向。

    翌日出,傅伶仃随驾,想必失了玉璜的缘故,脸色比昨日见到的还差。元灵均看在眼里,也不说出玉璜在自己手中,任他去胡乱猜测。

    行到午时,太阳升高,地面也无比炙烤。行到一处茶寮,大家把车马停在林荫下歇脚。

    元灵均坐在茶寮里悠闲自在地饮着花茶,傅伶仃欲言又止,但脸色恢复不少。

    “伶仃。”元灵均用腰扇拍他的肩,“你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的。”

    “小人担忧家兄的病情,故而忧心。”

    他还是惧怕玉璜落入他人之手,毕竟不是寻常物。“没事,朕早让人给你准备有符节,今夜就可出城。”元灵均此话别有深意。

    夜里在驿馆落脚,傅伶仃来辞行。元灵均问道:“伶仃还会回来嚒?不会一去不返吧?”

    “小人是宫中人,岂有不返之理。小人看过家兄后立即回宫。”

    元灵均示意,九万将一枚符节递给了傅伶仃,傅伶仃谢过,匆忙返出了驿馆。

    “臣已经查明,傅郎君家中确实有一兄,但在入宫之前已经失足摔死,可见他是在说谎……陛下怀疑,却把符节给了他……”符飘迟疑着说。

    元灵均弯起双眼,“好啦,让人跟进他,随时来向朕禀明情况。”

    他要是东吴细作,玉璜一失就会万分警觉,如事情有异一定会准备遁逃,她给他符节,正是要他畅通无阻,她想看看他要见的那位家兄是何方人物。

    元灵均要引蛇出洞,也没忘记此行目的是游山玩水。这一游一不可收,游到了楚怀候的管辖地。

    楚怀候此人奸诈无比,极善逢迎谄媚,他曾一面讨好海陵王,反过来又往元灵均身边塞童男,他治理下的郡县穷困贫乏,贼匪猖狂,更是不能让陛下久作逗留,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初陛下身份遭世人怀疑,少不了楚怀候在其中推波助澜,如果让这种意图不明、心怀不轨的小人亲近陛下,不知道会生什么状况,届时一帮随臣真的要滚回老家卖咸鱼了。

    随来的大臣担忧不已,因为心里都清楚,楚怀候惯爱给人送童男童女。

    元灵均觉得无所谓,她都当上皇帝了,还要躲着楚怀候那个老匹夫,心里哪能舒坦,“既然他有心,送一二也无妨嘛。而且楚怀多秦楼,朕还没去过,见识一下也有好处。”

    几个年龄不算老的随臣顿时一脸汗水。心道:皇上可千万别想不开。

    当时的常山王和覃咲成婚后,有很长一段时候游走于市坊街衢,流连在伎馆巷里,与一些敷粉描眉的男人同居一室,俨如夫妇。男风虽盛行多时了,某些古板的大臣却言之凿凿、毫不留情面地批驳女子此举有伤风化,对跟随大王身边没有尽到劝诫之责的近臣早就心怀不满,话中时常夹棍带枪,更有甚者当面放话,“大王年幼天真就罢了,身为近臣的就应该从旁劝阻,以免误入歧途,纵容包庇是何道理?想要挟持大王号施令吗?再敢蛊惑大王,我就上书到朝廷告劾你,等着滚回老家卖咸鱼吧。”那时常山大多从臣的老家都在东海海边,有吃不完的咸鱼。

    如果陛下还想着评花问柳之事,是绝对不可行的。一个随臣斗胆劝道:“烟花风月地毕竟不堪,陛下少去为是啊。”

    元灵均撑着下巴,呵呵干笑,“朕以前去得也不少,休要大惊小怪,况且朕只和他们行过酒令,又没作别的事情,卿家是不是想歪了。”

    随臣不赞同,不厌其烦地劝阻,“臣等都知道,但臣之外的人不知道陛下在行酒令,只会趁机抹黑陛下君誉。”

    总有人喜欢对她的私事指手画脚,元灵均倍感压抑,“不必再说了,我自有分寸啊。老丞相都没说不可呢。”

    一听点了自己的名,捋着胡须的林缜看过来,一脸茫然无奈,“臣老了,耳朵不中用,什么都没听见啊。”跟了这些年,他还不了解陛下作弄人的那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