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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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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欢一怔,要说的话咽在喉中,略有些错愕地看着沈初寒。她没想到,这一次,沈初寒居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

    “阿殊,你……你同意了?”她迟疑而不确定地开口。

    沈初寒笑,低了头,温柔的眸光落在怀中的小郡主面上,“只有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忧忧的处境才能真正安全。”

    宋清欢定定望着沈初寒。

    他眉目低垂,眉眼间的冷冽退去,只剩如玉的温润。

    从前,他的逆鳞是自己,现在,他的逆鳞除了自己,还有忧忧。这样温馨的场景,是她曾经遥不可及的幻想,而如今,却真真实实地存在了眼前。

    心底感慨万千,眼底有水汽朦胧。

    尽管上次季流云给沈初寒带了叶问研制出来的药,可沈初寒体内的蛊毒终究不能压制一世,若不彻底根治,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一想到这,不免眉头紧锁,心内愈发焦灼。

    待救回季流云和叶落,她定不能再被其他事分心。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便是解了沈初寒体内的蛊毒,否则,就算他费尽心思夺得皇位,就算他费尽心思君临天下,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阿绾?”见宋清欢面露沉思之色,沈初寒将小郡主递给沉星,如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微微的凉意,“阿绾,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宋清欢摇摇头。这种时候,她不想让沈初寒分心,待无痕宫一行回来之后,她会再好好跟沈初寒摊开来谈一次。

    沈初寒凝望了她一瞬,眉眼间仍是温润的神色。他起身,“我们先出去说吧。”

    两人出了内间,在书房坐了。

    “落落和子舒那边耽误不得,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沈初寒看着对面的宋清欢,一脸沉然的口吻。

    “我明白。”宋清欢点头,“你定个时间,我这两天尽快准备好。”

    “慕白我会留下来,一则可以保护忧忧的安危,二则可以帮我监视着京中的动静。”沈初寒开口。

    宋清欢赞同地一颔首,“流月和沉星我也不带了,有她们照顾忧忧,我比较放心。”微微一顿,抬头看去,“萧濯呢?”

    “萧濯最近在铁甲卫中刚站稳根基,不宜大动。况且,他入军营早,更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对于江湖争斗,并未有多少经验,所以这次,就让他留在临都,也好与慕白之间互相有个照应。”沈初寒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短短时间,已然做出了决定。

    宋清欢自是没有异议,点头应下。

    如此,两人去无痕宫之事便这般定了下来,接下来,只要同昭帝那里说妥,很快便能出发。

    这日下了早朝,沈初寒并未回府,而是去了昭帝寝宫。

    刚换下龙袍的昭帝听人说沈初寒求见,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沉声道,“让他进来。”

    进来通报的内侍应一声是,很快退下,不多灰,沈初寒清寒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殿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洒入殿中,他逆光而站,容颜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神色。隔着一个大殿的距离,昭帝都能感到一股凝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尽管明面上对沈初寒一直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可昭帝心底,还是有对沈初寒掩藏不住的不喜和防备。从他从前还是凉国丞相时他便知道,沈初寒,从来不是池中物。

    这些日子,他表现得其实一直很让人放心。

    除了在政事上偶有与君彻争锋相对之时,其他时候,他的表现,完全让人挑不出错处。便是他派人刻意盯着他,也找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可越是这样,昭帝又越心慌,总觉得这样平静的表象下面隐藏着汹涌的暗流,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突然爆发。而那个时候,他一定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走神间,听得脚步声越近,一下一下,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他抬了头,朝沈初寒望去。

    沈初寒行到跟前,行礼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昭帝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面容沉缓地看向他,不紧不慢开口道,“殊儿这个时候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吗?”

    沈初寒点点头,“儿臣的确有一事相求,想请父皇应允。”

    昭帝撩眼望他一眼,见他眸光平静,面色无波无澜,心中掂量掂量,笑着开口道,“方才殊儿在早朝时没说,这么看来,是私事?”

    “父皇英明。”沈初寒语气凉淡地恭维一句。

    “哦?”昭帝似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说吧,何事?”

    沈初寒墨色的眸子紧紧盯在他面上,神情仍是淡淡,“父皇想必也听说了前些日子聿帝驾崩的消息。”

    听到沈初寒提到这个话题,昭帝嘴角笑容渐渐消失,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初寒,从紧闭的双唇中挤出一个“嗯”字,眸光沉沉。

    聿国内乱的消息他自然很早就得了消息,原本他还存了趁乱出兵的心,但一则凉聿两国先前是盟友关系,又结了姻亲,万一他们出兵聿国,凉国却趁虚而入入侵北境,那可就是自顾不暇了。二则,宋清欢的身份在这里,沈初寒又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根子还重,若得知自己想出兵聿国的消息,一定会百般阻挠。而他暂时,还不想与沈初寒为敌。

    权衡利弊之后,这个想法便渐渐淡了下来。却不想,今儿沈初寒会主动提起这一茬。

    他之所以会面露警惕之色,是因为他觉得,以沈初寒的立场,绝对不会提出出兵聿国一事,甚至,他还有可能请自己出兵支援。

    沈初寒将昭帝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一抹一闪而过的冷笑。

    “阿绾得知消息后,已经消沉了好些日子,儿臣看在眼底,十分心急,却又无能为力。”沈初寒语气沉缓,一字一句开了口。

    昭帝瞧着他,神情未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昨日儿臣回府之后,阿绾同我说,想回聿国见他父皇最后一面。”

    说完这话,沈初寒住了嘴,眸光幽深地看着昭帝,似乎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昭帝眼中浮上惊讶之色。

    他没有想到,沈初寒今日过来,竟是同他说这事。他更没有想到,舞阳帝姬竟然想回国见昭帝最后一面?他记得印象当中,聿帝与舞阳帝姬的父女关系,似乎只是明面上过得去。毕竟,聿帝因舞阳帝姬母妃当年离奇失踪之事,一直对舞阳帝姬不闻不问,直到几年前两人的关系才有破冰的趋势,这会子怎这般父女情深了?

    他本就对沈初寒抱着偏见,此时听他说来,自是不大相信。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抬头看向沈初寒,叹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聿国的事,朕听说之后也是震惊无比,没想到聿帝他居然……”

    一顿,心思转了转,面露关切之色,“舞阳帝姬痛失亲人,这个时候心情难免不好,你多多开导她一些。至于前往聿国之事……”他语气似有为难,“此去聿国,山高水远,路上要耗费不少时间,等舞阳帝姬回到聿国时,聿帝应该已经入土为安了,此事,还是作罢吧。”

    昭帝想不通宋清欢想去聿国的理由是什么,但沈初寒想做的事,他总觉得最终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下意识就会反对。

    沈初寒摇摇头,“父皇,阿绾心意已决,儿臣劝不动她。”

    昭帝皱了眉头。

    听沈初寒这意思?舞阳帝姬竟是非回建安不可?

    见沈初寒一脸坚持,他眼底的狐疑更甚,总觉得沈初寒在密谋着什么。抿一抿唇,自不甘心遂沈初寒的意,想了想,再次开口,“殊儿,如今四国局势都不大稳定,这一路从临都回建安,路上的危险太多了,我想,你也不会放心舞阳帝姬的安危吧。”

    他知道宋清欢素来是沈初寒的心头宝,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应该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潜意思了罢?

    却不想,沈初寒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父皇说得没错,儿臣的确不放心。但儿臣更不想阿绾伤心,所以,儿臣想陪阿绾一起回聿国吊唁,还请父皇恩准。”

    昭帝愣住。

    所以沈初寒今日来此的目的,竟是为了让自己能同意他陪宋清欢回聿国?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眉头几不可见一皱,带了试探的口吻,“殊儿,你说……你要陪舞阳帝姬一起回聿国?”

    沈初寒点头,语气沉郁,“儿臣先前娶阿绾时还是凉国丞相的身份,如今既已恢复身份,陪阿绾回一趟聿国也是应该的。聿帝虽驾崩,但聿国毕竟是阿绾的故国,如今聿国太子继位,对昭国的态度不大明朗,儿臣也好借此机会探查一番。”

    “可是……如今聿国正值内乱,你们这个时候回去,实在太危险。”

    “逆臣贼子,不足为惧。”沈初寒似乎并未将昭帝口中的叛乱放在眼里,一脸冷淡不屑的神情,“等我和阿绾到达建安时,相信聿国新帝已然处理好了聿国内乱,正是我们表达昭国诚意的好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昭帝果然被说动了几分。

    眼眸一转,又道,“但是,你现在若离开临都,朕手中的这些政事,交由谁人来分担?”

    沈初寒不疾不徐抬眸,面上是如沐春风的清润,说出来的话却带了几分冷意,“二皇兄跃跃欲试,父皇交给他不正好?而且……”

    他语气一顿,似更加冷硬,“儿臣知道,最近弹劾儿臣的人不少。儿臣虽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但亦知谣言的可怕。所以这次,就当儿臣给自己一次短暂休息的机会,也让那些觉得儿臣行事动机不纯的人放心。”

    这句话,算是堪堪说到昭帝心坎里了。

    他本身一直就对沈初寒存了忌惮之心,为了制衡君彻的野心,他不得不将一些政事交给他去处理,但同时,他又很担心沈初寒会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一直都是一种矛盾的心态。

    而此时沈初寒的请求,却给了他另一种解决问题的可能。

    如果沈初寒离开昭国朝堂一段时间,他在朝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和威信势必会减弱,对自己的威胁也会降低。但同时,因着他的皇子身份,他对君彻仍是一种制约,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一想,心思彻底活络起来。

    沈初寒眼角微微泛着冷光,看向昭帝,目光却已然诚恳,“请父皇成全!儿臣不想让阿绾一直郁郁寡欢。”

    “可是,你二人若去往建安,仪嘉怎么办?”昭帝眸光转了几转,又问。

    沈初寒眉眼弯了弯,笑容却有几分凉。

    “父皇也说了,却建安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仪嘉还太小,就不跟我们一起去了。”他知道,昭帝问出这话时,他心底已经同意了。

    果然,昭帝几不可见地松一口气,沉沉看了沈初寒几眼,“既然你坚持,那……朕也没有什么理由好阻止了。好吧,朕准了。”

    只要仪嘉还留在临都,就相当于一个再可靠不过的质子,沈初寒和宋清欢那里,一定不敢耍什么花样。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沈初寒神色又恢复淡淡,拱手一礼。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事不宜迟,就这两日了。”

    “好吧。”昭帝语气沉沉,“既如此,你便回府好好准备吧,其他事,朕会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

    再次谢过昭帝,沈初寒转身,大踏步出了昭帝的寝殿。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昭帝嘴角的笑容也隐去,容色愈发漠然。

    冷冷盯着门口盯了一会,他方回了神,抬步朝寝宫内殿走去。王喜正准备跟上,听到冷冷的话语声传来,“不用跟着了,让所有人都候在外面,没朕的吩咐,不得入内。”

    王喜躬身应是,定住了脚步。

    昭帝进了内殿,径直走到里面那排书架前,握住旁边那个落地汝窑瓷瓶一旋,书架向两旁分开,露出里头黑黝黝的洞口来。

    阳光打进来,有一束光正好射在洞口处,借着闪烁的光线一看,能看到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是一道往下的楼梯,不知通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