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都很着急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张伟抬起头看着大家:“是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年头生个病还不正常,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没事,就是个扁桃体发炎,好了。”

    丫丫抓过张伟的手,看着手上扎针的伤孔,眼泪又哗哗掉下来:“哥,你生病怎么也不告诉我?”

    张伟安慰地拍拍丫丫的手:“乖,丫丫,哥这不好好地了,没事了,活蹦乱跳,别哭了……”

    然后大家又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作为陈瑶的好朋友和下属,大家都很着急。

    “陈姐的家里人会不会知道陈姐的去向?”王炎说。

    “不知道,陈姐的妹妹今天还打电话到公司来找,说她手机关机,她妈妈找不到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都急坏了,”徐君说:“我没敢说陈姐出走的事情,就说出差了,暂时搪塞一下。”

    陈瑶离家,连家里人都没有说一下,难道就不怕她家里人着急?这不符合陈瑶做事情的准则,除非是陈瑶的心情极度败坏,没有心情和家里人交代,才会这样。或者,陈瑶并不打算出走多长时间,只是出去散散心,所以才没有告知家里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来看,陈瑶家里和公司都等不起。

    张伟看着手里的纸条,想着刚才大家的话,琢磨了一会,对大家说:“我看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公司、家里老人都等不起,得马上启动所有关系,打探她的消息。我看这样,陈瑶不在家,大家一定不要乱,公司一定要维持正常运转,该工作的工作,该学习的学习,该生活的生活,王炎和丫丫明天去一趟陈瑶家里,安抚一下她妈妈,就说陈瑶出差还没回来,手机摔坏了,暂时打不通。我再想想办法,寻找一下她的消息,如果知道她在哪里,就是天边,也得把她找到,把她找回来。”

    然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张伟安排丫丫去休息,自己去了陈瑶的房间。

    这是张伟第一次进陈瑶的闺房,房间布置得很雅致,一张大床,两张单人布艺沙发,一张写字台,看来是陈瑶晚上用手提上网的地方,只不过这会桌面上空空的,只有一个笔筒、一个台灯,还有一个台历。

    陈瑶是带着手提电脑走的。

    张伟在房间里转悠,边四处查看,希望能发现有关陈瑶去向的蛛丝马迹。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张伟颓力地坐在陈瑶的写字台前,托着腮帮,信手翻阅桌上的记事台历本。

    记事本上几乎每一天都用粗铅笔记着各种事项,大多是和业务有关的,也有的是朋友和公司职员的红白喜事、生日等等,还有的是陈瑶的即兴心得或者心情陈述。

    张伟翻阅到3月14日这一天的时候,上面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3月14日这一天的台历上,潦草地用铅笔写着这么一句话:爱不会是一种罪过,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既如此,去也!

    前面的一句话好理解,感情遭受挫折,心灰意冷,无限悲凉,抒发感觉而已,倒是后面一句“去也”引起了张伟的关注。

    “去也”是什么意思?到哪里去?去到哪里?张伟凝神思考。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透,于是上楼休息。

    上楼之后,看见那间佛堂,张伟心中一动,推门进去,打开灯,四周查看。

    陈瑶离家之前在这里坐了一夜,或许这里会有一些什么信息。

    张伟注意到佛龛上放着一张纸,忙过去拿过来看,上面只写了五个字:普陀,云台居。

    普陀,无疑是普陀山了。云台居是干嘛的?什么玩意?别墅?酒店?住宅小区?

    张伟拿着这张纸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点击百度搜索,没有查到。又点击普陀山,在关于普陀山如海的资料里面扒拉,眼都用花了,找了2个多小时,半夜时分,终于找到了云台居,原来是位于普陀山小西天的一座尼姑庵。

    张伟一阵眩晕,陈瑶写这个干嘛?难道是要去普陀山出家?

    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地大老板不当,出的哪门子家?张伟心里一阵紧张,不过,又想想陈瑶临走之前的留言,或者是去清净心情,并非一定要出家。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便是信佛,何必一定要剃度出家呢?张伟对此不以为然,他感觉陈瑶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陈瑶是自己的好朋友,朋友有难,自当伸手帮助。

    张伟决定去一趟普陀山,去找陈瑶,去试一试,看陈瑶是不是在那里。毕竟,这是目前唯一能找得到的线索了。

    张伟心里突然有些兴奋,感觉自己像个侦探,从蛛丝马迹着手,竟然能分析道陈瑶的去处。

    要是陈瑶突然发现自己从天而降,一定会大吃一惊,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找到这里的。

    张伟决定明天就走,找到陈瑶,一定要把陈瑶带回来。

    第二天早上张伟很早就起床了,去厨房做好早餐,然后叫丫丫起床。

    丫丫跟自己来南方,自己这个哥哥一直没尽到什么责任,基本没大管,倒是陈瑶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丫丫百般呵护体贴。

    陈瑶一离开,丫丫也变得懂事多了,一叫就起,不像以前那样,喊3遍还没有动静。

    起床后,丫丫主动帮张伟去厨房端饭端菜,收拾东西,显得很像个大人。

    早餐的时候,张伟告诉丫丫:“哥今天出去找你陈姐,你在家好好学习工作,不要胡思乱想,今天记得和王炎去看看陈瑶的妈妈。”

    丫丫一听来了精神:“哥,你知道陈姐的去向了?”

    张伟摇摇头,他不想给丫丫说陈瑶可能去尼姑庵的事情:“不好确定,我去找找看,不要多问了。”

    丫丫点点头,突然又起身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陈姐车没开去,你要不要开车去找陈姐?”

    张伟摆摆手:“主人不在家,人家的车怎么能随便开,把钥匙放好。”

    张伟知道,普陀山乃弹丸之地,就是开车去也不方便,停车都是个问题。

    张伟对丫丫说:“我去找陈瑶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他们,等我找到会通知你们的。”

    丫丫连连点头答应:“哥,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张伟:“嗯,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就找王炎或者徐君好了,没事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学外语,另外,你也大了,要学会坚强,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在国内,在家里,都还有人照顾,要是去了德国,谁来照顾你?只有自己来照料自己。”

    丫丫歪着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去了德国也有人照料我啊,哈尔森啊。”

    “胡说,他得来回跑,主要的精力要放在中国这边,哪里会有时间照顾你,你必须要学会自立自理自强,不然,以后找婆家都没人要。”张伟既疼爱又教训的口吻。

    “知道了,没人要就跟着你,还有爹娘,不找了。”丫丫做了个鬼脸。

    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丫丫感觉心里很踏实,心情也好多了。

    这几日,哈尔森王炎和徐君没有少过来陪自己,可是,总归不如自己的哥哥让自己心里感到扎实。况且,丫丫不喜欢哈尔森和王炎一起过来陪自己,每当看到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亲热的样子,丫丫心里就会突然跟到很难受,很羡慕,很嫉妒,还很失落。

    丫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想控制住自己不要这么想,但是办不到,她感觉自己这样想是一种罪过,心里很有负疚感和罪恶感,感觉自己不是个好人。为此夜深人静的时候,丫丫没少抹过眼泪。

    倒是徐君,每次来的时候,都给丫丫带好吃的东西,给丫丫做南方特色的晚饭,很合丫丫的口味。饭后陪丫丫看电视,给丫丫讲一些笑话,逗得丫丫哈哈大笑。

    丫丫感觉徐君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

    饭后,张伟先给郑总打电话请几天假,张伟也不知道这一行总共得要几天时间,不过一去一回就需要3天,再耽搁一天,干脆就请了3天假。

    请假的时候张伟心里颇有歉意,自己病假刚完,接着又请事假,有点说不过去。

    郑总倒也爽快,没具体问什么事由,立刻答应了。接着,郑总又和张伟说起了海州市场开拓的事情。

    郑总的担忧和张伟如出一辙,中天的代理可能要黄。

    郑总在电话里说,老高公司最近一团糟,业务骨干基本走光了,新客户拉不到,老客户被抢走,最近流转资金严重短缺,和龙发签订的区域代理协议,预付的代理金至今一分钱也没到帐,已经严重违反了协议的规定。

    “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等你回来后我们再详细商议,最近要密切注意中天的动向,做好三种准备,一是另外找代理,二是我们自己做,三是仍然给中天做,不过,第三种的可能性好像是不大了。”郑总电话里的声音不无忧虑。

    “郑总你当心,这个事情好处理,绝对不会影响我们在海州的市场拓展的。”张伟信心十足地对郑总说:“我们现在是时间很充裕,到时候我多弄几套预备方案,做到万无一失。”

    “嗯,那就好,回来就看你的了,放开手脚大胆干。”郑总在电话那端用鼓励的口气对张伟说。

    郑总的电话让张伟本来的担心变得更加切实,张伟脑子里开始把海州市场开拓的事情提上议事日程。

    高总,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咱们还是免不了要继续交锋。

    老高,你现在是我老婆的前夫,我靠,我继承了你的衣钵啊。张伟心里对老高一阵怒骂。

    张伟想起老高那次和何英打架的时候说过要和张小波复婚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兔崽子的婚复的怎么样了?像这等大花瓶似的男人,吸引小姑娘还可以,要是吸引成熟的女人,特别是像张小波这等受过刺激和打击的女人,估计老高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要付出艰辛的努力。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老高的动静,估计中天内部的事情够他忙乎的,但愿他和中天以及新投资的旅游度假村项目不要夭折才好。毕竟都是生意人,做生意都不容易。

    打完电话,张伟直奔兴州长途汽车站,坐上了直奔舟山的长途大巴。

    坐在东去的大巴上,张伟一会想起何英,一会想起伞人,一会又想起陈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地要去普陀山找陈瑶,是为了尽朋友的一份责任?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一种道义?还是……张伟想不下去了。

    中午12点,车到舟山。张伟又直奔沈家门渡口,坐上了去普陀山的快艇。

    坐在快艇里,看着窗外飞溅的浪花,张伟心中颇有感慨。

    3个多月前,自己和何英开车来舟山,差点就计划要来普陀山。当时自己还想要是自己能和伞人一起来这里,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没曾想,那次没有成行,现在却是自己买舟东去,一朝佛山,独行海天佛国了。

    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矗立的几座小岛,张伟心中突然倍感苍凉,大海茫茫,一叶扁舟,海角天涯,感到人如浮萍,茫然之心油然而起。这也大约就是普陀山当年建立第一座寺庙的佛子的想法吧。天之崖,海之角,知交几零落。一怀悲怆,几年离索。

    下午3点多,船到普陀山,张伟下船后顾不上欣赏普陀美丽的风景,又马不停地赶到小西山风景区,在普济寺的西面。

    来到小西山风景区,才发现这里尼姑庵很多,零落散布在丛林和山坡间。

    普陀山游客众多,一年四季,都是旺季。

    张伟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穿行,四处张望,却始终不见哪里有云台居。正焦急间,迎面走过来一位尼姑,张伟忙先前施礼,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师,请问此处可有一叫云台居的处所?”

    那位尼姑连忙还礼,低眉顺眼回答:“施主所说的云台居不就在你的后面左侧吗?”

    张伟一听,忙回头一看,果然,在自己经过的后方左侧,遮天浓密的大树之中,一座很小的庙宇坐落其中,树叶遮挡处,云台居三个字隐隐可见。

    到处找不到,原来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经过的眼前。

    张伟忙谢过尼姑,回身直奔云台居。

    庵里很静,进来游览的游人不多,院子中央的一个香炉里香烛袅袅,左边房间里传来敲打木鱼的声音。

    张伟循声过去,一位尼姑正端坐期间,静坐念经。

    看人家正在修行,张伟不敢打扰,又悄悄去了其他几间房子,趴在房间瞧瞧看,却都没有看到什么。

    张伟最后来到一间门前,往里一看,却是尼姑的宿舍,闺房。

    “请问施主有何见教?”张伟正在观看,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吓了张伟一跳。

    张伟忙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刚才在打坐的那位尼姑,40岁左右,正单手合掌询问张伟。

    张伟忙施礼:“大师,我并非随意观看众位尼姑的寝室,我是从远方过来,来这里找另一位施主的。”

    尼姑伸手施礼:“那请施主到茶室一坐,细细道来。”

    张伟跟随尼姑进了茶室,尼姑给张伟倒上茶,双手端过来。

    张伟忙弯腰接过:“谢谢大师招待,敢问大师法号尊称?”

    尼姑忙施礼:“施主客气了,贫尼法号慧空,乃此庵的主持,敢问施主到这里是要找——”

    张伟忙施礼回道:“见过慧空大师,我来这里是要找一位朋友,请问大师贵庵还有别人吗?”

    慧空回答:“敝庵总共5人,其余4人皆外出云游去了,只有贫尼独自在家留守。”

    张伟问道:“没有别的施主在这里居住?”

    慧空回答:“没有,本庵从不收留外来施主留宿。”

    张伟一听,心顿时凉了,坏了,自己错误地分析,陈瑶根本不在这里,白白走一遭。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变得沮丧。

    慧空见张伟这样,对张伟说:“施主既然来了,那就一定有来的道理,就一定有来的因果,施主不妨再去别家去看看,或许你的朋友在别的庵里。”

    张伟一听,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忙问:“敢问大师,这一带总共有多少家庵?”

    慧空回答:“小西天这一代,总共有尼姑庵六六三十六家,如果加上其他地方的尼姑庵,普陀山尼姑庵共计九九八十一家,取九九归一之意。”

    张伟一听,心更加凉了,这么多啊,谁知道在哪家呢?

    正踌躇间,慧空又说:“施主既然远道而来,就为心诚之表现,即为心诚,何畏数量多而退矣?”

    张伟忙回答:“愿闻大师指教。”

    慧空说:“施主可以先在附近庵里找寻你的朋友,贫尼也联系一下别的地方的庵,帮你打听你那位朋友的下落。”

    张伟一听非常高兴,一把抓住慧空的手:“谢谢大师,我那位朋友名字叫陈瑶,是位女施主。”

    慧空忙站立回退施礼:“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

    张伟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忙致歉:“对不起,大师,请大师多多原谅。”

    慧空低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自行去吧,请施主明日中午来这里,贫尼会告知施主寻找的结果。”

    张伟忙道谢,然后出了云台居。

    出来后,张伟出了一头汗,我靠,刚才差点被慧空大师认为是轻薄之徒,好丢人啊。

    然后,张伟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在丛林间穿行,一家一家尼姑庵找寻。

    这里的尼姑庵众多,但面积都不大,一个庵里顶多也就10间房子,最小的才5间房子。

    张伟到每个庵里都是先查看一遍,然后再找主持询问,可是,询问找寻的结果都是一个,没有叫陈瑶的女施主来过这里,都不知道陈瑶此人。

    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和逐渐稀少的游人,张伟的心越来越沉重,身体越来越疲惫,一阵孤独和悲凉又在心头涌起。

    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张伟在黄昏时分,最后走到一个尼姑庵。

    即将日落西山,庵里异常安静而落寞。张伟环顾四周沧桑而挺拔的松柏,不由想起古龙在楚留香里写的南少林,那些青灯古佛,重重院落里闪亮的青石,背后是多少孤寂漫长的寒夜。

    辛辛苦苦跑这一遭,值得吗?不知道。张伟满怀感慨,走进院子。古风盎然的窗棂,淡淡的檀香味缓缓地追踪着张伟的步伐。

    张伟耳边忽然传来喃喃的私语,顿下脚步,以为自己有了幻听,或者佛祖慈悲,发现自己有慧根,要来点化不成?张伟东张西望,没有什么神迹出现,颇为沮丧。

    闻声寻迹,好像发自厢房。张伟悄悄地将眼罩在窗棂上的青纱,里面香烟缭绕,一位女尼跪在蒲团上,面前一本经书,昏黄的夕阳映照下,是伊那异常秀丽的侧影。喃喃的颂佛声中,伊的面庞似乎都在发光,除经之外,别无他物。

    这是张伟今天看到的第一位出声诵经的女尼,其他的都是默然不语,无声静坐。这一瞬间,张伟感到了心如止水,异常的平和宁静,满心的浮躁从身上纷纷飞出,澹然化去,暮春特有的燥热转眼间变成了清凉世界。

    张伟感到脚很沉,转身在厢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休息一会。

    听着室内女尼的喃喃私语,想到陈瑶的不知去向,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却一无所获,想到自己的沦落爱情,想到伞人也是佛家的虔诚信徒而现在却从此不再相连,不觉心中一阵愁苦,一阵失落,一阵悲凉……

    良久,张伟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默无语,直到厢房的门被打开,修行的女尼站在身后。

    “敢问施主来敝庵有何见教?贫尼慧南这厢有礼。”

    这是一位30岁左右的尼姑,眉目清秀,面容俊俏,虽然是一身尼姑服装,仍掩盖不住满身的青春和娇美。

    张伟忙说明来意,并把陈瑶的相貌详细叙述了一遍。

    慧南想了想:“每天来这里进香的施主很多,要求出家的女施主也络绎不绝,不过这一带的尼姑庵都已经超出接纳能力,一般不再接受,施主刚才描述的那位陈姓女施主,从年龄和面貌以及五官特征,贫尼好像有一些印象。”

    张伟一听,浑身的疲倦一扫而光,高兴地一下子差点蹦起来,不过却没敢再拉人家的手:“太好了,大师能否告之详情。”

    慧南边回忆边说:“大约一个多星期以前,一位女施主,就是施主描述的这般容貌,面容憔悴,来到敝庵,询问出家事宜……”

    张伟心中一震,陈瑶真的要出家?

    “贫尼看这位女施主虽然面容憔悴,但充满雍容高贵之气质,看面相和言语交谈似为情所伤,看破红尘,想断了人间的烦恼,来此了却余生,”慧南继续说道:“女施主说只要这里能接纳,她会回去处理家里的善后事宜,安排好家里的生意,然后来这里专心修行……”

    “那后来呢?”张伟急问。

    “贫尼听了女施主的陈述,仔细观察了女施主的面相,婉言谢绝了女施主的请求,一是本庵接纳不了,二是看女施主的面相,女施主只是暂时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尘缘未了,六根未净,不适合出家为尼,所以婉言相劝,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慧南说完一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3年前,贫尼和那位女施主有着几乎相同的际遇,但贫尼彻底看破红尘,放弃了千万家产和世间纷扰,来此打发余生……那位女施主见无法打动贫尼,自言自语说‘怎么都不接纳我呢,怎么都这么说……然后就走了……”

    张伟一听,原来慧南大师也是尘世间为情所困,看破红尘出家的,不由颇为感慨。闻听陈瑶被拒绝出家,心中稍微宽慰,又忙问:“那她去哪里了?请大师明确告知。”

    慧南摇摇头:“这普陀佛国,每日来的善男善女数以万计,来往匆匆,贫尼也不知那位女施主去向如何。”

    张伟一听,心里颇为失望,转身欲离去。

    “不过,贫尼倒是有一信息告知,”慧南轻轻说道:“岛上的尼姑庵都容量很小,一般不收留施主居住,倒是一些大的寺庙,专门开辟有客房,男女施主可分开居住,施主可以去一些大的寺庙找找看。”

    张伟闻听:“那——那这岛上可以住人的大寺庙有几家?”

    慧南低头沉吟了一会:“大概有40余家设有客房的,施主可以去察看。”

    张伟一听,额滴神,晕死!

    张伟忙谢过慧南,转身离去。

    晚上,张伟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打算明天上午去几家大寺庙看看,然后到中午去云台居找慧空主持,看她打听的情况如何。

    与白天的热闹相比,夜晚的普陀岛分外宁静,整个佛国处于静谧和安详之中。

    虽然是初次来到这里,张伟却无心看风景,在房间里坐卧不安,心神不定。明天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这40多家寺庙要是一家家跑下来,不累死才怪。而且,陈瑶也未必就在这里住下,说不定也像云台居的尼姑一样不知去哪里云游了。

    不过,既然自己来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一定要尽心去找,只要陈瑶在这个岛上,就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带回去,除非她离开了。如果正常情况下,陈瑶别说出来一星期,就是一个月大家也不会担心的,可是,此次情况不同,一个遭受重创的女人独自外出,音讯全无,单位里、家里、亲朋好友谁不着急啊!

    张伟独自在房间里看了会电视,心情烦躁不安,总感觉有心事,总觉得有个什么事情没有做。

    想了半天,张伟的眼神落在了手提电脑上,原来症结在这里,已经习惯了晚上上网聊天了,一改变反倒不适应起来。

    张伟盯着电脑,半天没动,这老伙计从北方到南方一直跟着自己,自己随身带着手提电脑已经成为习惯了,就好像随身带手机一样。这台手提也算是自己和伞人无疾而终的爱情的见证了。

    张伟叹息一声,上chuang睡觉,可是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张伟知道为什么睡不着,心里的纠结还在缠绕。

    寂静的夜里,寂静的海岛,微风吹过,窗外传来树叶飒飒的声响。

    张伟睡不着了,翻身爬起,熟练地打开电脑,连接上宾馆里的网线,直接登录QQ。

    张伟的QQ现在设置的是自动隐身登录,无须输入密码直接登录。

    和自己预见的一样,伞人不在线,更没有留言。

    张伟不死心,又登录伞人的空间,希望在空间里能见到伞人的最新的只言片语。

    同样,结果让自己失望。

    张伟痴痴地看着屏幕,看着和伞人曾经无数次聊天的小窗口,心潮澎湃,悲从心生,怅惘不已。

    伞人现在在不在线?还是一直在线隐身?张伟心里琢磨着,突然有了一种想打字的冲动。刚抬手,心里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这样会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张伟犹豫了半天,最终没有敲击键盘。

    如果自己敲击键盘,如果伞人在线,对话窗口左上方就会显示“正在输入……”字样,伞人就会知道自己在线。

    张伟最终放弃了打算,只是盯着QQ对话窗口发呆,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丫丫来电话:“哥,家里刚才有人砸门……”

    听丫丫的声音很惊慌,张伟说:“丫丫,别慌,慢慢说,怎能回事。”

    丫丫慌里慌张地说:“今晚徐君过来的,和我一起吃晚饭,饭后,我开始学习,他看了会电视就走了,刚走一会,我在房间听到有人按门铃,我问是谁,他不说话,我就没开门,又问,半天他凶里凶气地说:开门,我找陈瑶的,叫她出来。

    “我吓坏了,说她不在家,结果那人就开始用手砸门,说陈姐一定在家,说是故意躲她的,说陈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叫我马上打开门……我后来大着担子告诉他陈姐真的不在,他要是再砸门我就打110报警,他害怕了,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伟一听,来气了,肯定是他妈的那个纠缠者,安静了几天,又到门上来闹事了。张伟压住怒火,对丫丫说:“你看到他长得什么样子了吗?”

    “没,”丫丫说:“我最近离门也有5米多,没敢靠近门边,吓死我了……”

    “别害怕,把门反锁好,有事就打110报警。”张伟对丫丫说。

    “嗯,我锁好了,他一走我就跑过去把门反锁了。”丫丫说。

    “那就好,今天你和王炎去陈瑶的妈妈家了吗?”张伟说,

    丫丫说:“去了,上午去的,陈姐家炸营了,陈姐走得时候没有告诉家里,只给公司安排了下,给我留了个纸条,别的任何人都没说,家里开始以为她出差了,都习以为常,没在意。过了几天她妈妈给她打电话不通,又打还不通,后来她妹妹也打不通,一连几天都不通,这才都急了,她妈妈和妹妹今天下午一起到公司里来了,很着急。”

    张伟一听:“那你和王炎怎么说的?下午来公司里的时候徐君怎么和她们说的?”

    “统一口径,对她妈妈说陈姐出差在外地,手机坏了,暂时联系不上,说陈姐用外地座机和公司里说过了,好不容易才把他妈妈安抚好。”丫丫心有余悸地说。

    张伟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这两天和王炎勤去看看陈瑶的妈妈。”

    丫丫:“那我明天晚上再去。”

    “别,也不能太勤,后天去,”张伟叮嘱:“去的时候不要空手。”

    “嗯,今天我和王炎就是买了老人用的滋补品去的,”丫丫有点得意:“我们早就考虑到了。”

    “不错,提出表扬,在南方,在待人接物的礼节方面不要向当地人学,要坚持北方的礼节,尊敬老人,尊重同事,说话、办事要有礼有节,注意细节,这一点,南方人都不大在乎……”张伟又开始唠叨。

    “好了,知道了,哥……”丫丫打断张伟的话:“咱是礼仪之邦出来的,为人处世的道理从小就受熏陶,你放心,保证没问题……对了,你找到陈姐了吗?你在哪里呢?”

    “还没找到,我在外地,别问那么仔细,回头再告诉你。”张伟说。

    丫丫一听急了:“怎么还没有找到啊,我想陈姐了……”

    说着,丫丫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

    唉,这个感情脆弱的丫头啊,张伟忙对丫丫说:“丫丫,哥早上怎么和你说的?又忘记了?要学会坚强,不要哭,听话,丫丫乖……哥一定会找到陈瑶,一定会把她带回去的。”

    “嗯……”丫丫停止了抽噎:“哥,我相信你,你快点回来啊。”

    安抚好丫丫,张伟颓然地看着电脑屏幕,在这个汪洋中的小岛上,自己似一页飘零的树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无助的感觉,涌起对伞人无尽的思念。

    伞人难道就再也不上线了?难道就再也不登陆QQ了?

    还是伞人有另外的工作QQ号码,这个号码是私人聊天号码。

    张伟心里又很矛盾,自己如此这般地在这里等候伞人上线,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伞人不在线上,自己都不敢留言,甚至都不敢敲击键盘,如果伞人真的上线,自己敢和她说话吗?自己感面对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不敢。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又一次次隐身登陆QQ,面对无声的窗口和屏幕发呆呢?自己还想要得到什么?还想要去怀想什么?难道,在自己卑鄙肮脏的心灵深处,对未来还另有企图和想法?难道,自己还想在回忆中收获安慰?难道,想借回忆来安抚和欺骗自己?还是为自己找一个理由?

    张伟怔怔地趴在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张伟抬起发麻的胳膊,擦干衣服袖子上流出的口水,看看外面的天空,朝阳在升起,小鸟在歌唱,空气无比新鲜。

    自己就这样睡了一夜。

    张伟洗涮完毕,吃过早饭,退掉房间,走在海岛清晨的大道上。

    一大早,已经有不少善男信女背着黄色的化缘包在各个寺庙出没,其中不乏大鼻子蓝眼睛的老外。

    张伟看着这些熙熙攘攘的陌生的面孔,他们的内心是否都如脸上的表情显示地那样无忧无虑、专心虔诚呢?

    张伟买了一张海岛导游图,按照上面地图标志的地点,开始一个一个去寺庙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