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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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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幽月昏迷的那段日子里,苏钰和赵玉朔利用反间计成功的攻克了南穆国的六座城池,虞筝也攻下了南穆国的四座城池,至此,南穆国国君患得患失,朝中无可信赖之大将。

    北宣国和东虞国的军队联合对南穆国发动进攻,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南穆国的都城。

    南穆帝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皇后拿出南穆帝的遗诏,命人找回失散多年的长子,穆旌。

    南穆国举国哗然,南穆帝的七个儿子更是不服,夺位之争愈演愈烈。

    外忧内患,南穆国变得千疮百孔,风雨飘摇。

    此时,被南穆帝罢了官职的大将离歌自动请缨,去寻找皇长子穆旌,皇后给他口谕,若有人从中阻拦,则格杀勿论,务必带回皇长子。

    同时,皇后向北宣国和东虞国求和,愿臣服两国。

    北宣帝和东虞帝商议之后,撤兵,并私下达成协议,尽快让虞筝和宣芩完婚。

    宣芩沙场有功,回到京城后,被册封为太子,宣芩不受,以太子之位换取幽月,想娶幽月为妻。

    北宣帝无奈之下为了皇家颜面,让幽月跟宣芩低调完婚,赐为侧妃,禁止在公开场合露面,但,宣芩执意要娶幽月为正妻,父子俩闹翻。

    太子虽死,太子余党仍在。

    他们密信给北宣帝,说宣芩已经得到了玉玺,却未将玉玺交回,既得玉玺又得灵女,迟迟不肯接受太子之位的册封,是因为,他野心勃勃,想要夺取天下。

    虽然北宣帝深知这里面夸大的成分居多,但宣芩得到玉玺并未上报,犯了他的大忌,北宣帝下令将宣芩和幽月软禁,逼幽月说出玉玺的秘密。

    幽月抵死不从,北宣帝无奈,只好将他们继续关押。

    虞筝得知此事,央求东虞帝将联姻之日提前,前去解救宣芩。

    北宣帝答应,只要宣芩肯迎娶东虞国公主为正妃,就放过他和幽月,但是,他必须将玉玺拿出。

    宣芩誓死不娶虞筝。

    幽月请求拜见北宣帝,要跟他密谈。

    北宣帝欣然允之。

    俩人在书房里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北宣帝妥协,将宣芩放出,幽月主动放弃了自由,甘愿藏在北宣帝秘密安置的密道里,常年不见阳光。

    宣芩出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虞筝公主,而是寻找幽月,他知道,北宣帝是不会轻易放过幽月的。

    可是,他翻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幽月的踪迹。

    北宣帝无奈,只好命人将已到宫门口的虞筝公主迎回宫中,择日为太子举行仪式,尔后再让太子迎娶虞筝公主,以彰显北宣国对这次联姻的重视。

    虞筝对此没有异议,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这次来,完全是为了救宣芩,虽然宣芩被放出来了,但是,幽月一天没找到,宣芩跟北宣帝就一天不可调和。

    她决定跟宣芩谈一谈。

    入夜,已经是冬天了,天气干燥寒冷,虞筝是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严寒,穿了裘皮大衣,还是觉得冻得瑟瑟发抖。

    她拢了拢身上的貂绒披风,让小厮打着灯笼,往宣芩的寝宫走去。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从一开始的相遇,到现在即将成为他的太子妃,她等的太久太久了,她都不记得多少个不眠的日子里,她有多羡慕,多嫉妒幽月。

    是,宣芩对幽月的感情,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虽然那时候,宣芩冷冰冰的拒绝着幽月,但她就是知道,宣芩的心里待幽月是不同的。

    因为宣芩对她,除了恭敬就是恭敬,亲切的让她觉得,她离他很远,远的她想碰触都碰触不到,宣芩对她连拒绝都是不屑的。

    所以,她心甘情愿的退到了后面,看着幽月像打不死的小强那般,对宣芩死心塌地,百折不挠。

    她羡慕着,却又不屑着。

    后来,幽月落崖死了,就在她以为,她有机会了的时候,却发现,宣芩在幽月落崖的那一刻发现了自己的心,他的心里除了幽月谁都装不下了。

    她也想学幽月,可是,她终究不是。

    后来,在青翠山,她以退为进,想要博得宣芩的同情,却被幽月撞见,她才知道,原来,幽月没有死,她回来了,却失忆了,她不记得自己了。

    她努力积攒的勇气,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知道,这辈子,穷其一生,她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因为,你永远也无法拆开两个相爱的人,就像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可是,造化弄人。

    玉玺出现在了南穆国,父皇告诉她,北宣国和东虞国会联姻,只要她带兵出征,攻下南穆国的城池,不论攻下多少座,只要北宣帝看到了她的能力,她就会被安排跟宣芩联姻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她英姿勃发的踏上战马,与宣芩一起并肩作战。

    那些日子虽然残酷血腥,一想到是跟宣芩一起,她的心里也是甜的。

    听到宣芩出事,她不顾自己的矜持,快马加鞭的往这赶,就是想要救出宣芩,一听到他有危险,她就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她来本就是逼迫北宣帝放出宣芩,等她到了宫门口时,却听说,宣芩早就被放出来了,但是,他却不肯来接,她也不怨,至少,她离他又近了一步。

    为了他,她什么都甘愿的,她想。

    东宫的烛火闪烁明亮,像是漂泊在大海里的一盏灯,指引着她的方向,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快速走了几步,她终于叩响了宣芩的门。

    青衣一见虞筝,就面露难色,“公主,我们家公子他……”

    虞筝摆摆手,“我知道,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放心,若是他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青衣叹口气,打开门让虞筝进来,“姑娘不见了,公子这些日子不吃不喝不睡的,看的大家心里都难受,公主若能劝公子吃点饭也好。”

    虞筝苦笑一声,劝她心爱的人为了别的女人吃饭,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可是,她还是答应了。

    眼看着宣芩受苦,她也是不忍心的。

    慢慢走近宣芩的卧房,他正坐在书桌前,画着什么,虞筝慢慢走近,发现,宣芩已经画了一大摞的画,一颦一笑,全是幽月。

    有她生气的样子,有她大笑的样子,有她落泪的样子,有她睡着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她落崖时候的吧,每一张都能看出娇羞和心疼,每一张都倾注了宣芩全部的爱。

    看的虞筝一阵心酸。

    “大哥,是在想月儿了吗?”虞筝放好画,轻声问。

    宣芩执笔的手一顿,却没抬头,放下笔,转过身,背对着虞筝,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虞筝心底一痛,仍旧强颜欢笑,“我是来帮大哥想办法的。”

    “不必了,她失忆了不记得你,更不会希望在这个宫里见到你,你还是请回吧,至于联姻一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虞筝眼眶一酸,差点落泪,“我来,并不是为了逼你,我是真心的想要救出月儿。”

    宣芩蹙眉,“可曾想到了对策。”

    幽月是他的软肋,若是没有幽月,他怕是连话都不会再多讲几句吧?

    “皇上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走月儿,京城里,你搜遍了都没找到,但是你却忘了一个地方。”虞筝压下心底的难看和酸涩,提醒宣芩。

    “你是说……皇宫?”

    “不错,我听说,当日皇宫大血洗,底下的密道也被尽数封死,但是,封死归封死,却不是全部填实,皇上必定还会留有后招,他肯定是将月儿放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只要用心查找,定会找到。”

    宣芩心思一动,握住虞筝的手,感激的一笑,“虞筝,谢谢你,我们分头行事,无论谁先找到,都在我的宫里汇合。”

    虞筝点头,看着宣芩的手发呆,他终于肯握她的手了,虽然是为了幽月。

    查找地宫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需要将原先封住的地方全部打通,一点点的找,而且还不能动用太多的人,毕竟,这涉及到皇家的安全。

    十天之后,虞筝终于先宣芩一步找到了幽月。

    她当时伤未好就被关到了这里,虽然有御医每天送药过来,但因为终日不见阳光,地道里阴冷潮湿,不利于她身体的恢复。

    幽月一见虞筝,就没好气,“新娘子不安心待在上面成亲,跑到这里来看我笑话?”

    虞筝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我好心来救你,你却这般作践我,联姻之事,是两国之间的政治,我一个小女子,并不能左右,虽然我很乐意嫁给宣芩,但是他的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的位置,你应当知道。”

    “你终于承认你觊觎宣芩了?”幽月冷笑一声,“虽然我不太喜欢宣芩的太子身份,但是让我将他拱手让人,我是做不到的,即使是你,虞筝。”

    虞筝一怔,“你恢复记忆了?”

    “只是恢复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记不起来,但是,已经足够我对你的了解了。”

    “我一直都不想在你面前承认我喜欢宣芩,只是因为宣芩爱的是你,我对他的爱并不比你少,当年若不是你死缠烂打,宣芩又如何会对你动心?”虞筝越说越激动。

    幽月却笑了,“虞筝,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得说清楚,喜不喜欢不是用语言来说的,是看眼神,当宣芩看我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不然,我哪儿来那么大的勇气对他穷追不舍,死缠烂打?”

    “你是说……你们一见钟情?”虞筝踉跄着退后一步,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能感觉到宣芩对她有些不一般,却不知,宣芩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幽月,这对她来说无异于一记闷雷。

    “不错,就是一见钟情,只可惜……我们没有未来了。”幽月垂下眼帘,“虞筝,往后的日子,你照顾好他。”

    “你呢?你去哪?”虞筝眼眶酸涩,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输了,一败涂地,“你明知道他心里只有你一个,还强行将他退给我,你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我?”

    “虞筝,你当明白,我若嫁他,便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你也不行。”

    是啊,她也不行。

    可是,她是东虞国送来的,不能嫁给宣芩,就只能被遣送回国,到时候,就又会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需要你的施舍!”虞筝负气的擦掉眼泪。

    幽月嗤笑一声,“这怎么能算作施舍?宣芩是人,不是物什,我就算要施舍给你,也不会将他施舍给你,且不说他无论长相人品都上上乘,就说他的重情重义,就是这世间的独一份,我珍惜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施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