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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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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府的两辆马车停在大院,上面装着满满的礼品。

    贺夫人娘家那边明天有大喜事,所以贺老爷要陪着夫人回去一趟,明日下午才能回来。

    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久久不见贺夫人的踪影,在马车旁等候的贺老爷也不敢大发雷霆,他只好让下人去找。

    贺府后院……

    “秦素珍,你以为贺家是慈善堂吗?每天给你的工作都做不完,你还想不想要工钱了?”身材肥胖的贺夫人,一副专横的模样:“许管家,秦素珍这个月的工钱全扣,今天的晚饭也不要给她吃。”

    偶尔不吃一两顿饭可以,但工钱全扣了是秦素珍无法接受的,她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赚钱,那是用来保命的。

    “贺夫人,贺夫人。”秦素珍央求道:“我每天都拼命的在干活,可夫人让我干的活太多了,我根本就干不完,所以……”

    “住嘴!”贺夫人怒指着满地脏衣服,训斥道:“这点活都干不完,我花钱雇你来有何用?”

    秦素珍一天要干的活,何止是洗这些下人们的衣服,简直太多太多了,只不过都比较琐碎,让人不能有很直观的感受,可所有琐碎的工作加起来,那工作量是相当惊人的,累死累活也得三个人才能忙得过来。

    急需银子的秦素珍,纵是心里明白,此刻也不敢反驳,她道:“素珍一定会把夫人交代的活全部干完的,素珍今晚也可以不吃饭,但请夫人不要扣素珍的工钱。”

    根本就不给秦素珍央求的机会,贺夫人直接威胁道:“我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别说没有体谅你们这些下人,明天我和老爷回来之前,你要将整个贺府打扫一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只要有一丁点让我不满意,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要了,哼,今晚的晚饭你就不要吃了。”

    “什么?”秦素珍呆愣在了原地,贺府太大了,她一个人如何打扫的干净。别说贺夫人明日下午就回来,就是半个月后回来,也完全打扫不干净啊。

    就连站在一旁的许管家都吃惊了,他知道贺夫人是纯心在刁难秦素珍,不为别的,只因为秦素珍比贺夫人长的要美太多。当然,平日里贺夫人也刁难其他下人,只是没有这么过分而已。

    “夫人慢走!”许管家也没有办法,他也只是一个下人。

    许管家送走了贺夫人和贺老爷,当他返回后院的时候,秦素珍已是开始拼命洗衣服,看着这个受委屈的孩子,许管家心里也不好受。

    “孩子,休息一会吧,夫人和老爷不在了,晚点,我让大家来帮你。”

    不是有许管家在,不知要遭受多少欺负,心里感激对方的秦素珍,抬起头来道:“许管家,素珍求你一件事情。”

    “你这孩子,有事就说,能帮你的尽量帮你。”

    “就是这里的事情,一定不要让我那孩子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惹出祸事来的。”秦素珍非常担心,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

    砰!砰!砰!

    后院门被敲响,许管家冲着秦素珍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唉…”

    “许老伯好,我是来见我娘的。”后门打开,出现的是楚寒的笑脸。

    “哦?这小猴子挺可爱。”许管家刚刚答应了秦素珍,此刻自然是将强笑挂在脸上:“你娘就在后院洗衣服,去吧。”

    “嗯!谢谢你许老伯!”楚寒向后院跑来:“娘,我来接你了。”

    “小寒?才几天,你怎么又来了?”秦素珍知道,儿子一定是赚银子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来的。至于赚了多少,秦素珍猜想,才五天的时间而已,运气好也就八九两超不过十两。

    “什么叫又来了?”楚寒嬉皮笑脸:“娘,你不会是不要儿子了吧?”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娘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伸出手正要轻拍儿子的脑袋,这一刻才看到了赖皮猴:“好可爱的小猴子,哪来的?”

    钝毛猴圆头圆脸,身体娇小,尤其是五官,比普通的猴子可要精致多了,毛茸茸的非常讨人喜欢。

    “娘,先不要洗了,待会儿子帮你洗。”楚寒一把抓起母亲的手,拉着就是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事情,儿子得和你慢慢说,现在咱们娘俩先去逛街买衣服。”

    “等等,小寒,不要胡闹,娘还有活没有干完,再说了,买那么多衣服也没什么用,娘出来的时候带了好几件替换呐。”

    知道娘是不想浪费银子,楚寒掏出了百两银票,开心道:“娘,咱现在有钱了,花一点点还是可以的,就算花完了,不是还有儿子给你赚呢么。”

    “一百两?”秦素珍吃惊,担心的问道:“小寒,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快让娘看看,受伤没有?”

    “走吧娘,我又没偷没抢的,哪里来的受伤,这是我光明正大赚来的。”拉着母亲走到许管家身旁时,楚寒道:“许老伯,我替我娘向你请个假,我要带着我娘出去好好吃一顿。”

    贺夫人临走时让干的活那么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闲逛,可这些事情又不能让儿子知道,秦素珍此刻是左右为难。

    知道秦素珍心中难的许管家,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说,出去吧,不要让孩子发现了,接着,许管家对着楚寒笑道:“好,带着你娘好好的逛逛,这个假许老伯准了。”

    “谢了许老伯…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秦素珍没有办法,为了避免儿子了解实情而惹出来祸事,她只好跟着儿子出去,还要装出一副在贺家生活的很好的样子。

    看着母子儿子消失的后院门口,许管家又是一声叹息:“多好的一个孩子,也不知他的父亲身在哪里?如此年少就能赚来这么多银子,他父亲知道了肯定会感到骄傲吧…”

    秦素珍陪着儿子逛来逛去,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看赖皮猴可爱,时不时还想伸手摸上一摸。

    楚寒提醒道:“娘,这赖皮猴可是一只妖,你可当心点。”

    “啊?是妖?”秦素珍被吓了一跳:“不是普通的小猴子啊?”

    二人逛来逛去,楚寒给母亲买了很多衣服,四只手都快拿不了了。

    “小姐,你看是那小子。”人群中,楚寒陪着母亲买衣服的一幕,被梦彩舞和小碗儿看到了。

    以梦彩舞的修为,刻意为之的话,自然是能听到楚寒和秦素珍在说什么。小碗儿也能听到,她嘟囔了一句:“这小子,赚点银子就瞎霍霍,一下子买那么多衣服,他娘能穿的过来么。”

    买了好多东西,实在走不动了,母子二人才来到了县城最好的酒楼。

    楚寒本来就是打算带着母亲来好好挥霍挥霍的,来了最好的酒楼,自然要在最好的房间吃,他老爹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可是经常来这里吃饭的。

    知道母亲爱吃什么,所以楚寒挨个点了个遍,满满的一桌。

    菜齐!

    看着满满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秦素珍心里暖暖的,她笑骂道:“你这孩子,又把小时候的坏毛病带出来了,那个时候,就属你最铺张浪费了。”

    一句话触动了楚寒的内心深处,记忆一瞬间回到了十几年前,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可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了。

    楚寒眼眶有些湿润,他尽量的控制自己,他不能让母亲跟着自己也难过,片刻之后,当他缓过来时,发现……

    酒楼的窗户是打开的,对面是一座老宅,比不上豪华府邸,但也算得上是大宅子了。

    老宅正门头上没有牌匾,院墙也显得比较破旧,看样子有些年头没有人打理了。

    正门前没有人,冷冷清清,正门是关闭着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

    看到这座老宅,楚寒的脑海也有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并且他发现,母亲盯着这座老宅已经看了很久很久了。

    “娘,咱们吃饭吧,娘?”

    “呃…嗯,吃饭吧。”

    一直到吃的很饱很饱后,楚寒才是开口道:“娘,这个月的五十两已经赚到了,儿子也找到了一份工作,娘你就不要在贺府工作了,赚钱的事情儿子一个人就足够了。”

    “娘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分担一些。”秦素珍忍着心中苦,面带笑容道:“再说,娘和贺府签订的是三年长约,期限不到,怎能随随便便就离去。”

    “娘…你干的活那么累那么脏,儿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娘你在贺府一定吃了不少苦。”楚寒认真道:“儿子明天就去找那贺家之主,大不了赔他们违约费就是了。”

    知道儿子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秦素珍只能换个方法,说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娘会和贺夫人说的,你既然找到了工作,那就安心的好好干,不要让人家雇主失望。”

    “嗯!”

    将母亲送了回去后,楚寒就折返了回来,他心中有着坚持,不管多难,他都不会让母亲再受苦了,贺家的工作是一定要辞掉的。

    砰!砰!砰!

    叩门声响起,楚寒站在了刚刚在酒楼窗口看到的那座老宅正门口。

    等了片刻的时间,老宅门才缓缓开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的腿脚很不利索,眼睛也有些昏花。

    看到这个缓慢打开大门的老人,楚寒心情激动无比,也充满了不可置信:“庆爷爷?庆爷爷你怎么住在这里?”

    老人端详了片刻,神情忽然有些激动:“小少爷?你是楚寒小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