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雨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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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势如虹，豆大的雨点像子弹一样密集打在车窗和车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连成一片，车内雷蒙德和林觉却丝毫不担心车顶的篷布会被击穿，放倒座椅舒舒服服聊着天，仿佛窗外的声音是催眠曲一样，这两天也是太过紧张刺激，一放松下来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反正现在外面有数百丧尸“站岗”，可以安心休息，二人聊着聊着渐渐进入梦乡。
而另一辆车上的奥菲利亚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左腿的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如果静下心来就会感觉伤口里的血管在不停收缩膨胀，速度跟心跳是一致的，就好像脉搏一样，但平时腿上的血管跳动人是感觉不到的，此时的跳动却是如此剧烈，甚至每一下都能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奥菲利亚不得不拉着陆豪一直聊天，不分自己的散注意力她就只剩下痛苦了。
陆豪的口才确实不错，在哄小姑娘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听得奥菲利亚悠然神往，但她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越是发达的城市越不喜欢，撇了撇嘴道：“现代化程度高又能怎样？如果人不行也不过是钢铁丛林而已。”
“这你就说错了，那里的环境非常好，人也都十分友善，有事都愿意互相帮忙，而且人人自律，几乎可以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吹牛！你说的是理想国吧？”
“不是理想国，是真的！因为科技太发达了，监控措施完备所以几乎不会丢东西，那里的犯罪率从未超过百分之一，因为绝大部分人都以建设家园造福人类为荣，如今已经是末世了，人类损失超过七成，还不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就完蛋了，除非是******的家伙现在才会出来捣乱，若是人类真的都灭绝了对这些家伙又有什么好处？”
奥菲利亚点点头：“说的也对哦，劫后余生的人类终于知道相亲相爱了，再勾心斗角也没什么意思。”
“是这么回事，也可以说现在的人们都看开了，利益这东西已被摒弃，大灾难之后的人类已经大彻大悟，不会再为个人利益而伤害集体利益或者说人类共同利益。”
“什么？这可能吗？那不成了传说中的共产主义了？”奥菲利亚皱起眉头微微侧了一下身，俏脸几乎贴到陆豪的小腹上：“不对呀，我听说古代华夏有一个叫司什么的人写的《史记》上说人类是只重利益的，摒弃利益好像不符合人性吧？”
“你还知道《史记》哪，好厉害呀！人家叫司马迁，复姓司马，不是司什么，那句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确实是揭露人性的名言，但那指的是普通社会形态下的人性，现在不是末世吗，当然会有变化，而且幸存的人类城市都已不再使用过去的货币也就是钱，这世上没了钱的诱?惑自然会减少许多纷争。”
“没有钱了？那买东西怎么办？衣食住行呢？”
“用功勋值啊，现在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为城市做贡献，各行各业做什么干多少小时都是明码标价的，每人的功勋值都记录在案有据可查，只要你工作就有免费食物发放，想吃好的可以用功勋值买，衣服住房也一样，医疗、教育和许多服务设施都是免费的，从工作性质上来说科技、军事和指挥之类是赚取功勋值最多的，其次是政治、医疗、农业、建筑等等，反正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吧。”
“这么好啊，那生产效率一定是极高的。”
“当然高了，所有一切都是统筹安排，生产什么生产多少是经过严格计算和民众投票表决的，就像每个工种每小时的功勋值也是经过大家一致同意才可以施行。四大联邦之间也互通有无经常彼此援助，人类正在渐渐恢复元气积蓄力量，大灾变才过去多久，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说明人类还是很有希望的。”
奥菲利亚点点头，蹭得陆豪有些魂不守舍，“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那我能做什么？”
“你？杀丧尸吧？不过四大联邦并不主张人类勇士去杀丧尸，因为这是联邦头等大事，光靠一刀一枪的去杀是没有意义的，如果研究出了对付丧尸的武器或生化药剂那效率就高得多了。”
“我才不杀丧尸呢！你也是丧尸，我不干，我对找工作没兴趣，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吧。”
“我父亲快六十岁了，以前是律师，现在是三十五区区长，很有前途的政治家，我母亲是生物工程师，现在主攻生物制剂，我还有一个妹妹是学电子工程的，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他们人怎么样？要是我去了你们家他们会怎么对我？”奥菲利亚来了兴趣。
“呃……你要去我们家？那得先问我妻子同不同意。”
“你有妻子？你怎么可能有妻子？”奥菲利亚的脸色瞬间煞白，樱唇也失去了血色。
“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有妻子。”
“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先前也没问过呀？”
奥菲利亚有些失魂落魄，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令她慌张起来，却不想表现得过于忧伤，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不能去你家了。”
“本来你也不能去，连我自己都去不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接受丧尸跟丧尸同吃同住吗？”
“对哦，对哦！”她的心情立刻舒缓了许多，因为她从来没有把陆豪看成丧尸，也不觉得他处在人类的对立面，所以将这次回去当成了回家，实际上陆豪是有家不能回的，奥菲利亚等人还得帮他完成任务，交了二阶病原体以后她会陪他离开希望之城，雷蒙德和林觉应该留下吧。他的妻子有多爱他？有可能不嫌弃他是丧尸跟着他么？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人类与丧尸终究无法一起生活，自己却不一样，跟他分开就意味着活不过一年，而且自己喜欢跟他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要求他移情别恋，只要在一起就好，没有情情爱爱的也可以。她轻声问道：“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妻子吗？”
“可以呀，我妻子还在我丈母娘肚子里呢，也不知长得好不好看。”
“什么？你，你骗我！你没有妻子？”奥菲利亚眼圈红了，开这种玩笑有什么意思？欺负自己很好玩吗？
“废话！你什么眼神？我才二十六岁，大灾变发生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二，这些年一直是训练、战斗，哪有工夫恋爱、结婚哪？”
“这就是你的理由？”她觉得万分委屈，“你这副尊容跟六十二一样，还是被毁容以后的，我哪知道你几岁！”
“咦？挺会说话的吗，你这是嫌我难看了？”
“难看？你不要侮辱‘难看’这个词好不好？你那是恐怖加恶心行吧，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本来就不是人，你一看见我就恶心还跟着我？”
“我是为了延续生命和减肥，一举两得。”
“说得好！”陆豪喜欢她跟自己辩论的样子，是那样充满活力，显得极有灵性，“好吧，今年你多大了？”
“二十二。”
“嗯，比我妹妹大一岁，不过看你白发苍苍的样子好像很成熟啊，你是不是少报了一百多岁？”
“你才一百多岁呢！我那是银发好不好？你色盲啊？”
“我不是色盲，也不是眼盲，而是根本没有眼球。”
“对不起，我……”
“呵呵，不用对不起，我说过我的眼睛很快就会长出来，实际上我现在的视力应该是微米级的，十米之外看人的汗毛孔都清清楚楚！”
“啊？”奥菲利亚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的汗毛孔是不是很大？”
“不大呀，再大还能比我脸上的窟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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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豪的口才确实不错，在哄小姑娘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听得奥菲利亚悠然神往，但她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越是发达的城市越不喜欢，撇了撇嘴道：“现代化程度高又能怎样？如果人不行也不过是钢铁丛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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