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垂耳短发的眼罩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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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热风涌动，空气里充满了杂乱的气味。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凶险存在。
坏掉的，没有坏掉的。
疯狂的，还未疯狂的。
是谁在狰狞扭曲的叫嚣着——
杀掉！
都给我去死！
偏僻的体育馆后面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凹凸不平的石头小路旁的绿树因一场追逐席卷起一阵狂风，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不详的预兆。
尽头是栋废弃的老屋，古老的矮屋破败得连屋瓦都被掀起，大片茂盛的青苔爬满了摇摇欲坠的半塌房屋表面。
陈忱的身形诡异难以捉摸，知道她有意引领他去无人之地，他紧追在少女身后，却不急于出手。
反而是短发少女先行向他反袭，一个跨步跳上半塌的屋檐，随即冲到了他的左面，风吹起她的及膝校裙，凌厉攻势的长腿伴随着一阵犀利的强风狠狠朝他侧踢而去——
陈忱抬起手至头部挡住她的攻击，坚硬的骨头撞击传来一阵痛楚，他被生生踢退了好几步。
他的眸若冷电，在顷刻间伸出右手猛擒住少女的脚踝，用力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直接将她砸向破败的墙面上。
轰隆！
少女被砸到了瓦砾堆砌的墙面上，发出巨大声响。
一阵土粒伴随着滚滚烟尘在眼前弥漫，当呛人的尘土在空气之中消散开，只听见石块掉落的声音，那个少女在衰败的废墟之中摇摇欲坠地站起来。
她身上沾满了肮脏的鲜血和泥土，垂耳短发乱糟糟得四处乱翘，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没有戴眼罩的眼眸死死盯住陈忱。
“果然不是他。”
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不知道是指谁。
不过陈忱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手指微微蜷动着，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
她在他眼底只是一个可笑的存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试探他的态度，带着不明的意图。
杀掉她！
吃掉她！
赶尽杀绝，对这些残忍的怪物不需要什么怜悯之心，就算是失去人性的互食，没有退路了——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树林里风起云涌，狂风乱起，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再次冲向少女，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在他伸出拳头来势汹汹地砸向少女心脏处的同时，突然间他抬起了头颅，脸上露出惊愕神色——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少女身形一闪，迅速将他拉到她刚才的位置边，弯腰躲过朝她袭来的长腿，直接半跪于地，将他扫倒在了粗糙的石砾地上。
茉莉看见陈忱走入体育馆后，等了好久没见到他出来，觉得有异，她不安地在体育馆外面鬼鬼祟祟的朝着玻璃窗内瞅去，却没有看见他的踪迹。
当下生出了不安。
她不断地绕着体育馆查找，经过体育馆后方的水泥地时，突然听见后边的树林里传出了奇怪的响声，似乎有什么倒塌发出来的轰响。
脚步不由放慢，她偏过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隐隐约约听见那出有着古怪的动响。
抱着疑惑的念头，她踌躇地迈出了步伐，慢慢地沿着落叶遍布的石阶钻入了那个浓密又充满未知数的树林。
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渐渐地，风声渐大，蝉声高高低低地叫嚣着，她的耳里充斥着整个树林动荡的声响。
当走到尽头的废弃瓦屋，本是半塌的房屋被眼前两个交缠在一起激烈打斗的人破坏得连半塌的样貌都无法保存。
那个白衣黑裤的少年被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女扫倒在地，随即被人一把踩住了胸口。
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染红了白衣，喷溅在了枯叶腐烂的泥土上。
陈忱！
茉莉的瞳仁骤然紧紧收缩，她生生忍住了脱口欲出的尖叫，却看见陈忱突然转过脸充满了愤怒地朝她望去——！
踩踏在他胸口上的少女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起头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瞥向她。
“快跑！”陈忱朝着茉莉大吼，却被少女抬起脚狠狠一踹，只见陈忱犹如破败的木偶被人直接踹穿了房屋，破屋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将他埋在了废墟之中。
茉莉却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被吓傻了。
“呵呵，有意思。”
“你……你这个妖怪！”当看见陈忱被埋没在废墟之中，茉莉的脑子仿佛也随着塌陷的房屋，五内俱崩，尖锐的刺痛顿时刺穿她的头部——
“我要杀了你！”她颤抖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尖锐的小刀，紧紧握在手里，眼前被斑驳陆离的阳光碎影遮蔽。
那个少女歪着头用半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审视着她，唏嘘道：“居然是个人类。”
步伐轻迈，朝她走近。
茉莉拿着刀想都不想就朝她横冲直撞过去，火光电石间，废墟里传出声响，就在茉莉举起刀朝着越来越近的少女刺去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顷刻间将她抱住迅速逃离了那个范围。
她握住刀的手被浑身血迹的少年反手折去，只听见铛啷一声，尖锐的小刀掉落在了地面上。
陈忱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他凌厉地看了茉莉一眼，将她护在身后，神情凝重地面对着少女。
少女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停止住脚步站在三米开远的距离，环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们。
局势在僵持着。
看见陈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护着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死去的张小隼在黑暗的夜里狞笑着掏出挡在她身上陈忱的血肉。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心如刀割，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
少年用他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他的白衣上沾满了血污，茉莉弯下腰捡起那把刀，激动地跑到他面前，明明身体在剧烈颤抖着，两腿打着颤几乎站不稳，却依旧举着刀面对那个少女——
“不许你伤害他！”
似乎有片刻间，空气都凝固了。
陈忱怔怔地看着那个挡在他面前的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墨黑色的瞳仁剧烈晃动着，眼前小小的身子在抖动个不停，明明很害怕却又逞强的挡在他面前，企图用根本就是摆设品的小刀来面对可怕的怪物。
别傻了。
他强硬地拽住茉莉的手，将她拖到身后。
茉莉的呼吸紧凑，如何也挣脱不开那铁链般的禁锢，“你快放开我啊！阿忱你先走！之前你保护过我！这次换我保护你！”
“茉莉别闹！”
少女看着两人的互动，没有戴眼罩的单眼里载满了好奇和疑问，她歪着头反问道——
“诶，你不害怕？”
要知道他们可是……
“你知道他是个……嗯……是个只吃人的丧尸？呃不对，应该是个魔鬼野兽之类的东西吗？”少女似乎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邹了皱眉举起手比划，“离他那么近，小心被吃掉哦。”
“才不会呢！”茉莉在陈忱身后大吼，“你凭什么这么说阿忱！他才不会像你们那样丧心病狂！他不吃人！”
他从来没杀过一个人！
“他才不是妖怪，他只是生病了……”
鼻间突然泛起一阵酸楚，心痛得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茉莉红着眼竭力隐忍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对，他只是生病了。
他也不想这样子，像个死人一样活着，可是这种病没有任何药可以医治，他活得那么痛苦……
陈忱的身躯猛然一震，表情是不可掩饰的震撼，眼底满满的情绪几乎要溢出。
油蝉聒躁轰鸣地在树林里嘶叫，深绿色的树木枝叶繁茂，在那个穿着纯黑色校服的西瓜头少女的身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她微垂下睫毛，浓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乱颤，留下两片扇形的黑色阴影。
“果然啊。”少女又开始说着重复那句令人不解的话，“果然不是那个家伙……”
那以杀人取乐的病态家伙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像食物一样的存在。
她抬起眼看着前方的少年，他眼底充满了戒备，下颚绷得无比生紧，一只手护着少女，那种母鸡护着小鸡的姿态令她的杀意淡去几分。
少女笑了一声，指尖摸上盖住右眼的眼罩。
“你跟那个到处杀人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呢。”
“到处杀人？”陈忱从她的语气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刹时目光如炬，“你也在找那个到处杀人为乐的怪物？”
“怪物？形容的还真是贴切。我找他好久了……不过那家伙特别狡猾。”
自从上次交手，那变态仿佛就从世界上蒸发掉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所以她才会误将眼前的少年误认为是那个变态。
气氛倏然变得平和许多，两个怪物居然在和平地谈论起有关于第三个存在的怪物。
“它到处杀人吃人取乐，无视任何秩序，甚至还瞄上了我。”少女露出嘲讽的神色，“自作聪明的想要吃掉我，还说什么吃掉同类会使自己的能力变得更加强大，那家伙还真是让人作呕呢。”
陈忱沉默了。
其实他有预想过当那只怪物吃掉死去的张小隼时能力很有可能会像他一样提高，也猜想到那只怪物一旦尝试了这种甜头，就会将他也列入猎食范围内。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们外还有怪物的存在。
在这个城市里到底潜伏了多少怪物。
“他真的很弱小，也不知道那家伙哪里来的自信要杀死我，真是可笑。”少女拍掉身上的土屑，说起那个家伙简直就是嘲讽至极。
“还和我说起自己的杀人历史，说又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要慢慢玩……简直有病！要不是他狡猾至极溜的快，我早就杀了他。”
“他很弱？”陈忱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得很。
还以为那个躲在暗处的怪物不止生性狡猾，能力一定在于他之上，所以他才想要杀掉眼前这个少女获取更大力量。
却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很弱小。
密林的天空上方突然响起下课铃声打乱了陈忱的沉思，那个少女懊恼地抬起头看一眼体育馆方向，脸色大变暗地骂了句：“糟糕！再不回去老师就要集合点名了！”
“喂！我叫杨桑！作为相同的素食者，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哦。”临走时，少女朝着陈忱喊道，却看见茉莉从陈忱身后探出头，眼睛瞪得圆圆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由噗嗤笑出声。
“真是个怪人……”
也不知道是说茉莉呢还是说陈忱。
耳边的热风涌动，空气里充满了杂乱的气味。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凶险存在。
坏掉的，没有坏掉的。
疯狂的，还未疯狂的。
是谁在狰狞扭曲的叫嚣着——
杀掉！
都给我去死！
偏僻的体育馆后面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凹凸不平的石头小路旁的绿树因一场追逐席卷起一阵狂风，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不详的预兆。
尽头是栋废弃的老屋，古老的矮屋破败得连屋瓦都被掀起，大片茂盛的青苔爬满了摇摇欲坠的半塌房屋表面。
陈忱的身形诡异难以捉摸，知道她有意引领他去无人之地，他紧追在少女身后，却不急于出手。
反而是短发少女先行向他反袭，一个跨步跳上半塌的屋檐，随即冲到了他的左面，风吹起她的及膝校裙，凌厉攻势的长腿伴随着一阵犀利的强风狠狠朝他侧踢而去——
陈忱抬起手至头部挡住她的攻击，坚硬的骨头撞击传来一阵痛楚，他被生生踢退了好几步。
他的眸若冷电，在顷刻间伸出右手猛擒住少女的脚踝，用力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直接将她砸向破败的墙面上。
轰隆！
少女被砸到了瓦砾堆砌的墙面上，发出巨大声响。
一阵土粒伴随着滚滚烟尘在眼前弥漫，当呛人的尘土在空气之中消散开，只听见石块掉落的声音，那个少女在衰败的废墟之中摇摇欲坠地站起来。
她身上沾满了肮脏的鲜血和泥土，垂耳短发乱糟糟得四处乱翘，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没有戴眼罩的眼眸死死盯住陈忱。
“果然不是他。”
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不知道是指谁。
不过陈忱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手指微微蜷动着，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
她在他眼底只是一个可笑的存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试探他的态度，带着不明的意图。
杀掉她！
吃掉她！
赶尽杀绝，对这些残忍的怪物不需要什么怜悯之心，就算是失去人性的互食，没有退路了——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树林里风起云涌，狂风乱起，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再次冲向少女，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在他伸出拳头来势汹汹地砸向少女心脏处的同时，突然间他抬起了头颅，脸上露出惊愕神色——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少女身形一闪，迅速将他拉到她刚才的位置边，弯腰躲过朝她袭来的长腿，直接半跪于地，将他扫倒在了粗糙的石砾地上。
茉莉看见陈忱走入体育馆后，等了好久没见到他出来，觉得有异，她不安地在体育馆外面鬼鬼祟祟的朝着玻璃窗内瞅去，却没有看见他的踪迹。
当下生出了不安。
她不断地绕着体育馆查找，经过体育馆后方的水泥地时，突然听见后边的树林里传出了奇怪的响声，似乎有什么倒塌发出来的轰响。
脚步不由放慢，她偏过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隐隐约约听见那出有着古怪的动响。
抱着疑惑的念头，她踌躇地迈出了步伐，慢慢地沿着落叶遍布的石阶钻入了那个浓密又充满未知数的树林。
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渐渐地，风声渐大，蝉声高高低低地叫嚣着，她的耳里充斥着整个树林动荡的声响。
当走到尽头的废弃瓦屋，本是半塌的房屋被眼前两个交缠在一起激烈打斗的人破坏得连半塌的样貌都无法保存。
那个白衣黑裤的少年被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女扫倒在地，随即被人一把踩住了胸口。
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染红了白衣，喷溅在了枯叶腐烂的泥土上。
陈忱！
茉莉的瞳仁骤然紧紧收缩，她生生忍住了脱口欲出的尖叫，却看见陈忱突然转过脸充满了愤怒地朝她望去——！
踩踏在他胸口上的少女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起头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瞥向她。
“快跑！”陈忱朝着茉莉大吼，却被少女抬起脚狠狠一踹，只见陈忱犹如破败的木偶被人直接踹穿了房屋，破屋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将他埋在了废墟之中。
茉莉却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被吓傻了。
“呵呵，有意思。”
“你……你这个妖怪！”当看见陈忱被埋没在废墟之中，茉莉的脑子仿佛也随着塌陷的房屋，五内俱崩，尖锐的刺痛顿时刺穿她的头部——
“我要杀了你！”她颤抖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尖锐的小刀，紧紧握在手里，眼前被斑驳陆离的阳光碎影遮蔽。
那个少女歪着头用半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审视着她，唏嘘道：“居然是个人类。”
步伐轻迈，朝她走近。
茉莉拿着刀想都不想就朝她横冲直撞过去，火光电石间，废墟里传出声响，就在茉莉举起刀朝着越来越近的少女刺去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顷刻间将她抱住迅速逃离了那个范围。
她握住刀的手被浑身血迹的少年反手折去，只听见铛啷一声，尖锐的小刀掉落在了地面上。
陈忱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他凌厉地看了茉莉一眼，将她护在身后，神情凝重地面对着少女。
少女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停止住脚步站在三米开远的距离，环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们。
局势在僵持着。
看见陈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护着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死去的张小隼在黑暗的夜里狞笑着掏出挡在她身上陈忱的血肉。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心如刀割，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
少年用他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他的白衣上沾满了血污，茉莉弯下腰捡起那把刀，激动地跑到他面前，明明身体在剧烈颤抖着，两腿打着颤几乎站不稳，却依旧举着刀面对那个少女——
“不许你伤害他！”
似乎有片刻间，空气都凝固了。
陈忱怔怔地看着那个挡在他面前的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墨黑色的瞳仁剧烈晃动着，眼前小小的身子在抖动个不停，明明很害怕却又逞强的挡在他面前，企图用根本就是摆设品的小刀来面对可怕的怪物。
别傻了。
他强硬地拽住茉莉的手，将她拖到身后。
茉莉的呼吸紧凑，如何也挣脱不开那铁链般的禁锢，“你快放开我啊！阿忱你先走！之前你保护过我！这次换我保护你！”
“茉莉别闹！”
少女看着两人的互动，没有戴眼罩的单眼里载满了好奇和疑问，她歪着头反问道——
“诶，你不害怕？”
要知道他们可是……
“你知道他是个……嗯……是个只吃人的丧尸？呃不对，应该是个魔鬼野兽之类的东西吗？”少女似乎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邹了皱眉举起手比划，“离他那么近，小心被吃掉哦。”
“才不会呢！”茉莉在陈忱身后大吼，“你凭什么这么说阿忱！他才不会像你们那样丧心病狂！他不吃人！”
他从来没杀过一个人！
“他才不是妖怪，他只是生病了……”
鼻间突然泛起一阵酸楚，心痛得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茉莉红着眼竭力隐忍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对，他只是生病了。
他也不想这样子，像个死人一样活着，可是这种病没有任何药可以医治，他活得那么痛苦……
陈忱的身躯猛然一震，表情是不可掩饰的震撼，眼底满满的情绪几乎要溢出。
油蝉聒躁轰鸣地在树林里嘶叫，深绿色的树木枝叶繁茂，在那个穿着纯黑色校服的西瓜头少女的身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她微垂下睫毛，浓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乱颤，留下两片扇形的黑色阴影。
“果然啊。”少女又开始说着重复那句令人不解的话，“果然不是那个家伙……”
那以杀人取乐的病态家伙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像食物一样的存在。
她抬起眼看着前方的少年，他眼底充满了戒备，下颚绷得无比生紧，一只手护着少女，那种母鸡护着小鸡的姿态令她的杀意淡去几分。
少女笑了一声，指尖摸上盖住右眼的眼罩。
“你跟那个到处杀人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呢。”
“到处杀人？”陈忱从她的语气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刹时目光如炬，“你也在找那个到处杀人为乐的怪物？”
“怪物？形容的还真是贴切。我找他好久了……不过那家伙特别狡猾。”
自从上次交手，那变态仿佛就从世界上蒸发掉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所以她才会误将眼前的少年误认为是那个变态。
气氛倏然变得平和许多，两个怪物居然在和平地谈论起有关于第三个存在的怪物。
“它到处杀人吃人取乐，无视任何秩序，甚至还瞄上了我。”少女露出嘲讽的神色，“自作聪明的想要吃掉我，还说什么吃掉同类会使自己的能力变得更加强大，那家伙还真是让人作呕呢。”
陈忱沉默了。
其实他有预想过当那只怪物吃掉死去的张小隼时能力很有可能会像他一样提高，也猜想到那只怪物一旦尝试了这种甜头，就会将他也列入猎食范围内。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们外还有怪物的存在。
在这个城市里到底潜伏了多少怪物。
“他真的很弱小，也不知道那家伙哪里来的自信要杀死我，真是可笑。”少女拍掉身上的土屑，说起那个家伙简直就是嘲讽至极。
“还和我说起自己的杀人历史，说又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要慢慢玩……简直有病！要不是他狡猾至极溜的快，我早就杀了他。”
“他很弱？”陈忱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得很。
还以为那个躲在暗处的怪物不止生性狡猾，能力一定在于他之上，所以他才想要杀掉眼前这个少女获取更大力量。
却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很弱小。
密林的天空上方突然响起下课铃声打乱了陈忱的沉思，那个少女懊恼地抬起头看一眼体育馆方向，脸色大变暗地骂了句：“糟糕！再不回去老师就要集合点名了！”
“喂！我叫杨桑！作为相同的素食者，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哦。”临走时，少女朝着陈忱喊道，却看见茉莉从陈忱身后探出头，眼睛瞪得圆圆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由噗嗤笑出声。
“真是个怪人……”
也不知道是说茉莉呢还是说陈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