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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已至此,此行便是势在必得,若成,他从此便不再是泯然无能的庶皇子,在身为储君的兄长和聪慧得宠的幼弟之间活得透不过气来。

    二皇子带了几个侍从,轻骑疾行,于暮色时分去了骊山行宫。

    结局是差点连面都没见着就回来了。

    倒不是因为延平帝特别不待见这个儿子,是他近来迷上了道家的养生之术,二皇子去得不太巧,正碰上他打坐呢,求道需诚心,延平帝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连雪灾的折子都没递进去,二皇子的一番诚心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本来贾任出面将二皇子安抚一番,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二皇子对百姓的一片诚心没能剖白于延平帝面前也是他自己气运不佳,不料二皇子是个轴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直接在山门前跪候求见。

    太子从来不会和许莲说这些事,许莲获取八卦的途径基本是从春桃馒头的口中,当听到跪候求见的时候实在忍不住问了句:“那昨个骊山是下雪了还是下雨了?”

    春桃一愣,不明白主子这又是想到哪去了:“好像都没有。骊山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界,这时候也寒不到哪去不会下雪,不然陛下也不会选了那处修行宫。”

    这不科学啊,这种时候老天爷不给个面子来点大雨大雪或者雨夹雪的来衬托人物内心世界的悲苦外加为后续情节的悲剧性发展做铺垫,都对不起演员的辛勤付出。

    忽略天气,许莲关心了下正题,得知二皇子真的在山门外冰凉的地上跪了一整夜,她也是倒吸了口凉气:“这孩子等年纪大了犯起老寒腿的毛病了就知道年轻时冲动的代价有多大了。”

    春桃:...重点真的是老寒腿吗?

    不过跪也不是白跪的,一般来说这种不见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凭的就是延平帝出于父子亲情的那点心疼或者对仁君之名的那点惋惜,对于二皇子,明显是出于后者,只是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身体倍棒跪了一夜也没倒下的二皇子在翌日清晨终于得见天颜,还将被道德绑架本该动怒的延平帝的顺毛摸得很高兴,被延平帝赞有仁者之风,当即下旨封了他个郡王,赐号仁。

    同时下令,赈灾之事交由太子全权处理。

    所谓仁者之风,依许莲看,不如说是忍者神龟更为合适。

    不光是膝盖,人也够能忍的,当初三皇子啥都没做,一封就封了个亲王,这二皇子快成年了才不高不低的封了个郡王,还半句没提过封地的事,而且要没这出估计连郡王都是没影的事,人比人真的是要气死人,换作是她,呕也要呕死了,也就她这个小叔子,做戏做全套,在老菜梆子开口封他的时候还得表现出一副天上掉馅饼,天恩真特么浩荡的样子,也是难为他了。

    这一跪换来了爵位倒在其次,重点还在于后面的那道旨意:太子全权处理。

    说得倒是轻巧,他自己怎么不来处理?

    个老菜梆子,和二皇子一唱一和的,一个仁君,一个贤臣,上下嘴皮一碰,名声揽了去,责任倒推了个干净,是要太子怎么个全权处理法,要是处理的好就是延平帝决策得当,有识人之明,要是处理不好,就是太子庸碌无能,难当大任。

    特么的怎么好赖话都全让他一个人给说了?

    春桃眼见许莲听完想了一会就变得气鼓鼓,有些明白原因却不敢劝,许莲顺了气,又捕捉到另一个重点:“老...陛下开始修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从须元道长出现后。”

    须元道长道法精深,颇得延平帝器重,听说还有意封他为国师,只是近来天灾*,不好行封赏之事便搁下了。

    许莲一下就不气了,皇帝修道,尤其是信了术士服丹修道,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如今添的这点堵权就当黎明前的黑暗了。

    只不知这个须元道长的出现是偶然呢,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临近冬至,许莲惊觉快过年了,这还是她在宫里过得第一个年,从前在侯府,过年最开心的是老爷子大手一挥给的丰厚红包和各种味道的饺子,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在正院,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声响,自山自水两个小萝卜头绕着李氏和老爷子笑闹着追逐,小短腿加上厚厚的冬衣,跑起来就像两个会动的大红团子。

    光想想许莲就觉得饿,吵吵着晚膳要吃饺子。原本宫里要准备年宴,各宫的小膳房都是要调人过去,吃食上比起平日反要不足,但今年延平帝守在行宫一心向道,半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原本宴请百官的年宴估计要变成皇后宴请后宫众嫔妃撑撑年景,人手不紧凑,也还由得许莲折腾,于是晚膳时许莲如愿吃上了饺子。

    猪肉,豆腐,虾仁,三鲜分了煎炸煮三种作法,许莲每样来了一两个,吃得很满足,太子回来见到,破天荒的表示了嫌弃,命膳房立时重做一桌送上来。

    对于某人不吃饺子这种美味的表现,许莲表示了深深的嫌弃。

    太子也没和她说原因,只在各吃各的的时候给了许莲一个“你会后悔的”的眼神,弄得许莲云里雾里。

    等到年关几日许莲吃饺子吃到吐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太子那一瞥的深意,这时候她就算想要掐着他的脖子化身咆哮帝质问他多说一句是会死啊也找不到人,罪魁祸首已经去了太庙与她相隔甚远。

    原本再过半月就是年关,在宫里跨年是个大事,各种祀礼大小不一,都得按着成例将章程走全,往年是延平帝出面,于除夕夜,奉先殿祭过,后半夜再赶至太庙行祀。

    今年可倒好,不光是年宴,就是祭礼,延平帝都一副担子要交给年轻人了,他还是好好修道吧的样子,把所有麻烦事都交给了太子,许莲眼瞧着太子从原来闲到养花遛鸟堪比老年生活的状态一下跳跃到上厕所都要排时间表,也是怪心疼他的。

    当然她最心疼的还是自己,从小年夜开始皇后就开了宫宴,十分具有年味的饺子宴,连开了三天,要做足宫中歌舞升平福气祥和的表象她完全可以理解,但吃的咱能换一茬吗,再好吃的东西连续吃也受不了啊,何况是味道不怎样的。

    宴会上的东西本来就是看着好看,吃进嘴里也就那样,加上天冷,食盒提过来吃食都变温了,她大着肚子,什么东西都得等宫人先尝,确认没问题再进她的肚子,简直是食不知味。

    更可怕的是,过年还要讨个吉利,就是往饺子里包铜钱,看谁能吃着,这事也是个风向标,往年都是三皇子碗里一吃一个准,今年延平帝不在,皇后主的宴会,没随淑妃去骊山行宫的三皇子,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加上许莲有孕,为讨皇后欢心,本该在他碗里的铜钱饺子全到了许莲这里。

    吃个饺子还得吐核的许莲很幽怨,搞的跟自动出币机一样,每吐一个,就会有不知道名字的妃嫔对着说吉祥话,无非是小皇孙生来贵重招福纳乐之类的,许莲听来也没什么别的感觉,总认为说得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另一个占着皇孙名义的别人孩子,倒是皇后,听到这些的时候,端庄得体却少有笑意的脸上才会露出一点真正欢愉的神情。

    年节里还有一个插曲,柔嫔和尚宫居的人起了冲突,惹恼了皇后,被皇后斥责搅扰是非不知安分,罚了禁足两月静思己过,原本皇后治理后宫,小惩嫔妃算不得什么大事,偏偏是在年节最该高举轻放的时候,又恰逢二皇子刚得封仁郡王,这罚就显得有些不讲情面了。

    仁郡王在宫中籍籍无闻了十数年,好不容易在得了延平帝的赏识大有一展身手的意思,母妃就被皇后下了面子,就好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其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而柔嫔不得宠,宫中都是看人下菜碟,冬衣炭火都有所不足,往年皇后会出面为柔嫔做主,今年却以此为由落下罪名,可见所谓规矩道理也不过就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情。

    劳神劳胃又不知所谓的年总算是过去了,太子也从太庙回来,又过上了连轴转忙成狗堪比卓别林的无停歇生活,终于在一次晚归把许莲吵醒,迷迷糊糊中神智还不清醒的许莲忍无可忍地问了一句:“我就不明白了,在那个位子都这么忙的话,都哪来的工夫折腾那后宫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