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 146.此情再难为(6):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忍

146.此情再难为(6):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忍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桑柔节节败退,终退无可退,他字字句句皆是她的心声,她怪他,她恼他,她也确实恨他。他深谋远虑睿智过人,将天下人玩于股掌中,他进退有度取舍有间,让她步步深陷不可自拔。此番事后,她亦不能再同上次那般原谅他,可她却做不到拔剑相指,爱恨果决。

    爱恨已相缠,又如何能绝决果断。

    她狠狠咬着唇,不想哭出来,双眼蹬得睁圆,水汽氤氲,一张瘦削的小脸上表情隐忍又痛苦,顾珩心疼难抑,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恨我就打我骂我,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忍!”

    桑柔扎在他怀里,被他牢牢桎梏住,无法挣扎,不得自由,心中所有情绪纠成一团,气怒至极,一口咬在他肩头,用尽全身力气,牙根都酸痛了,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顾珩只闷哼一声,岿然不动,唯将双臂紧了几分躏。

    待她松开牙关,顾珩觉得自己肩头位置已痛麻地失去知觉。知道她哭,是觉到肩上传来的蜇痛感。

    她泪水滚滚,淌落在他伤处。

    她哭得那样安静,蜷在他胸前,身体僵直,偶尔不小心泄露,轻颤几下,只有肩背上不停传来的泪水侵噬伤口的炙疼,告知着她此刻的伤心。

    他总知道该怎么对付她,将她逼到墙角,让她褪落所有伪装和压抑,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他强硬地让她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为他所屈。

    在爱恨之前,失去亲人的苦痛更为浓烈,但除了知道真相那晚哭过一次,她一直平静克制地过分。顾珩软硬兼施,让她再终再无法掩藏,闸口一开,怒洪疾涛般奔涌而出

    这一夜,便是这样的静默相拥,她不说原谅,他亦不求谅解。

    三军齐发,整装出征。

    出谷之前,领头的顾珩忽然停下,抬头望一旁山头,隐约可见似有一人影,白衣墨发,迎风飘扬,仿若仙灵。可再仔细一看,山头碧林繁茂,哪有什么人影。

    众人甚是迷惑。

    和煦转望向前方的顾珩,见他眼色微暗,顿滞一会儿,终还是蹬马前行。

    ****

    十一月。

    漠国,澹城。

    一夜霜落,院内的木芙蓉已凋谢得差不多,地上尽是斑驳的粉白色花瓣。

    打开门,冰凉空气一下钻入肺腑,桑柔猛地咳了出来,她扶住门房,好一会儿才停住。

    院内一个丫头在扫着地上凋花残叶,见到桑柔,微微低头,问了礼。

    桑柔点头。

    “老爷已经去上朝了?”

    “是的,天未明就去了,这个时候估摸着该回来。”

    桑柔嗯了声,走到树下,抬头看枝头所剩无几的花朵,低喃道:“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一生开落任东风……”

    “这本该是表心志高远不畏风霜之词,怎么到了你口中,听起来有几分伤落?”

    爽朗男声从院口传来,一人一身朝服,冠冕已抱到手中,看着她。鬓发灰白,浓眉正脸,神色却亲和。

    “舅舅……”

    吕忠走近,关切问道:“刚起来吗,用过早膳没有?”

    “正打算去,舅舅也陪我再去吃点?”

    “哈哈,你倒是又看出我饿了?”

    “这个时候了,再过个把时辰就到了午膳时刻,舅舅却开口就问我早膳情况,只怕是舅舅早上出门匆忙,未来得及食饭,心里惦惦不忘吧。”

    “鬼丫头,一点面子不给你舅舅留!”

    “舅娘说,舅舅在外头显足威风,在家里面子基本可以丢一旁。”

    “这婆娘,又坏我名声!看我待会儿不……”

    “不什么?”一老妇这时从院外走进来,对着桑柔笑了笑,而后挑眉看向吕忠,重复,“你方才说不什么?”

    吕忠面上一僵,尴尬道:“没……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阿柔,你年轻,耳力好,方才可听清了你舅舅说什么了?”

    桑柔走到妇人身旁,笑道:“好巧不巧,一清二楚。”

    妇人点头:“外头飨厅备好了你的早膳,你去吃,顺便与我好好说说刚才听到了什么。”

    “好嘞!”

    两人相携出门去。

    “欸……你们!”

    **

    齐国,章临。

    方从大乱平息的齐国还有些元气不足。街头店面倒是如往日般早早开门,心有余悸,然生活仍得继续。

    说起这大半年的平叛之役,真是险象环生。顾璋白先翼蓄谋多日,兵力物资远远胜于朝军。但朝军就这样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太子顾珩兵出奇招,密盟燕楚,借兵申梁,避其前锋,攻其腰背,将井然有序的白先翼军队截断分别围攻,后将白先翼困于丰山崖道,顾珩一人独挑白先翼,身重数十剑后将其手刃,叛军军心即乱

    。而另一面顾璋已兵压王都章临,眼见要成功之时,其大将叶广泽出其不意叛变,擒顾璋,携部下一举拿下叛军要将。

    前期败得一塌糊涂,后期却胜得干净利落。其间纵横手段,深谋远虑,又有几人能看得清楚。

    而与此同时,新晋廷尉名澄给齐王密呈了一份折子,列举朝中与顾璋明结暗联的臣子,出其不意之下,将他们统统围捕。

    可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战役结束后,本该领兵回朝的最大功臣顾珩却在重伤未愈之时,布置好军中要事,独自离军,去向不明,不久后归来却病重卧榻,。有传言道,顾珩回到章临不久后,又去了一趟燕国,并与燕国七王子俞晏大打出手。俞晏先前助齐国平叛,亦是出了不少力,却不知为何两国盟友竟会拳脚相向。

    其中隐由颇让人寻味。

    而与顾珩有过交往的人不难发现,往日跟着顾珩的随侍不见了踪影。因这个小随侍曾在宫中与鼎鼎有名的仲清寒仲太医闹过一些传闻,又得顾珩看重,加上模样清俊,性子逗趣机灵,名声亦不小。大家猜想,兴许是在战事中牺牲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死我活并也不足为奇。

    可,却始终不见顾珩再添置随侍。

    太子府。

    眼前窗内传来几声轻咳,顾瑜站在院中,脸上满是忧思。

    “哥哥若这样下去,再好的身子也怕被糟蹋掉。”

    “身疾亦解,心病难医。桑柔一日下落不明,他怕会一直这样下去。”和煦沉声说道,“走吧。太子那样明理的人,根本无需别人多言。你也劝了这么久了,可见他听进去过一句?”

    “可是,总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啊!身体差成这样,还日日酣饮,他这样自暴自弃,我们怎能眼睁睁干看着不管?”

    “对,我们不能不管。”和煦搂过妻子,将她往院外带,离顾珩院子有一段距离之后,才说,“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将桑柔带到他跟前!”

    “这还用得着你说!”顾瑜瞪着他。

    “是,太子都找不到的人,我们就别枉费力气了。另外有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和煦故作神秘地顿了顿,被顾瑜掐了下手臂,才龇牙咧嘴地说道,“让他忙起来。”

    顾珩皱着眉,说:“可父王说,他以病为由,推了好多朝事。他立大功,受重伤,父王亦不好勉强再做什么事情,你有什么办法?”

    “想必你也知道,漠国在先前平叛中对我们相助颇大。不久后便是漠王寿辰,王上正在想要派谁去祝寿。”

    “你说让三哥去?三哥是齐漠结盟的主导手,他去参加再合适不过。”

    “嗯。”

    “你与我说这个,是想我去给父王吹耳边风吗?”

    和煦笑,齐王心疼顾珩,人选上他自然能想到顾珩,只是如今他亦不忍再他再奔波。

    和煦虽为驸马,但先为朝臣,君臣之纲前不宜他插嘴父子之事。而顾瑜就不同,她去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合适不过。

    顾瑜眉眼弯起,说:“这事包我身上!只是,要是三哥再拒绝呢?”

    和煦说:“所以需要你出马,要一道圣旨来。王命之前,太子纵使再不愿,也得服从。”

    顾瑜笑意更深:“你不怕三哥生你的气吗?”

    和煦摇头:“我有自知之明,如今,能挑动不了半分他的情绪的人,不知在何处。他根本不会讲心思花在我等人身上。”

    顾瑜:“……”

    ***

    “夫人,表小姐,许公子求见!”

    桑柔与吕夫人饭桌上相谈正欢,下人上来禀报。

    桑柔面上笑容顿散。

    吕夫人笑:“真对许公子一点意思没有吗?我觉得他挺好的,你看,这两个月来日日往我府中跑,只为和你见一面。且不论他家世才情,单单看着心思毅力,至少他将来会对你好。”

    “舅娘,这点我不同意。不过两月前重阳灯会的匆匆一面,他就确定自己对一个人的心意,且完全不顾别人感受,任性妄为,日日来扰,单单看这点,我觉得他不可靠。”

    “哎……你不喜欢他,故而你眼里他哪里都不好。为何不尝试和他相处相处,指不定你能发现他身上让你倾心之处。”

    “对,我不喜欢他,他的好与坏我无从评定,亦无资格评定,但我至少明确自己的心意。既已明确,为何还要浪费功夫相处。”

    “阿柔,你性子不该这么硬。你是女孩子家,不是这许公子,也会是其他人,终归要找个人,照顾你。你与舅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早有意中人了?”

    桑柔正舀着粥吹凉,闻言一顿,眼中瞬即闪过一抹灰暗。

    吕夫人瞬即明白过来,便不再多问,只是说:“来者是客,你慢慢吃,我去接见一下,既然你不愿见,那我就替你打发了。”

    桑柔放下碗筷,站起身,说:“不必了,还是我亲自来好

    些。”作势就要出去。

    吕夫人唤住她:“阿柔……凡事,给别人,亦给自己,留条后路。”

    桑柔顿了顿,点头。

    桑柔到了前厅,主座上是换下朝服的吕忠,一旁落座的男子丰神如玉,烟墨色锦袍,正细细地品着茶,只是眼神漂移,一点不如他面上所显的淡定。

    桑柔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唤:“舅舅!”又面向那男子,“许公子。”

    “桑姑娘!”许昱见到来人,立即站起身来,耳根子霎时微红。

    “阿柔,你来了,那你先帮忙招待着,我有事先走。”吕公眼明心灵,立即站起身,“许公子你好生待着,如有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即可,不必拘谨!”

    “吕公客气了。”

    吕忠离去后,许昱看着桑柔,只是痴痴地笑,也不说话。

    桑柔先开口:“坐吧。舅舅说了,不必拘谨。”她在他对面落座。

    “好。”许昱坐回原位,目光始终锁在桑柔身上。

    桑柔皱皱眉,道:“许公子,你可知道,圣人曰,‘不知礼,无以立’,是何意?”

    许昱凝神想了一下,答:“导之以德,齐之以礼,人行有制,社稷得治,礼之用也。”

    桑柔点点头:“许公子心怀家国,着眼社稷,是大丈夫的胸怀。但是桑柔是小女子,不懂那些天下社稷的事。礼于我来说,就两个作用,亲、疏。”

    ****

    中间跨度比较大,有些东西没解释清楚,后面行文中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