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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一入江湖岁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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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宋玉致陪寇仲四人来到码头处,一艘小型风帆正张帆恭候。

    一路走来,几人没说过半句话。谁也没想过岭南之行,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在他们心里,更坏的打算也有。

    寇仲叹道:“此地一别,不知是否尚能与致致有再见之日。假若我无法令李小子同意,让出岭南这一块地界。只怕阀主亦不会让你嫁我;即使真的得到李小子的同意,但目前当家做主的仍是李渊。无轮如何计算,我仍是输多赢少的劣局。

    宋玉致平静地道:“战争这种事情,岂有让步之说?哎……爹是明知不可为而为。李阀的声势与日俱增,天下大势基本已成定局。这种局势连我等女儿家都知晓,爹怎会不知。想要李阀割让土地,简直是痴人做梦。“

    寇仲目光投在滔滔河水上,摇头叹息道:“阀主这么做也是为了宋家的未来着想,其实这样也好。”

    “好?哪里好了?”宋玉致惊道:“莫非你不想娶我?”

    寇仲低沉而又无奈的声音传入她耳内,缓缓道:“自然想……不要看我爱嘻嘻哈哈的,一副薄皮无赖的样子,但我对致致的爱却是此生不渝的。昨夜经黄大哥劝说,我算是想明白了。我给的起的,宋阀都有。我不能送你爹一个天下做聘礼,那我起码要送宋阀一个岭南。你爹给的条件,反而是给了我一个最好下聘礼的机会。固然这样看起来像是将你当做交换条件。但真正的原因,却都是为了宋阀,为了你我的将来!”

    在宋玉致印象中,从第一次见到寇仲起。即便再危难之时,仍旧嘻嘻哈哈,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寇仲以这种状态对他诉说情话。就连她,都不禁怦然心动。

    瞧着他与黄逸三人登上小帆,那轩昂不可一世的雄伟背影,宋玉致的视野模糊起来。再分不清哪一片是泪光,哪一片是水光。她想把他唤回自己的身旁,但声音到达咽喉处,化作硬咽。

    “此刻一别,还有再相见的一天吗?”寇仲想着,却是连头也不敢回。若是谈判失败,寇仲非常清楚,自己四人,可能很难活着回来。毕竟,他们现在需要谈判的是李渊。

    几人如何也想不到,这才刚离开扬州这伤心地没多久,转眼却又回来了。

    “我们先去找李……李靖吧!”徐子陵说道。

    虽然,几人见过红拂女,更因贞嫂的原因,已经放下对李靖的仇恨。但,也正因为如此,寇仲跟徐子陵回头想想,自己两人之前,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感情这种问题,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又怎么可能强制他们在一起呢?

    就好像寇仲,明明很喜欢李秀宁。但也不能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就去怨恨她吧!

    “我们真要跟他们一起去长安么?”詹晓敏问道。

    寇仲点点头:“我们这次是去谈判,必须要表明诚意。”

    以几人现在的武功,想要摸入长安皇宫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办不到。但是,那样的话只怕谈判就更难了。

    “还是约出来吧!有些事情,人多不好讲。我相信李靖的为人,约出来直接讲明来意,会少掉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那红拂女,她好像对你们挺有敌意的!”黄逸说道。

    “大哥说的不错。那我去吧!”徐子陵说道。

    黄逸、寇仲还有詹晓敏三人来到扬州武馆。这里虽然被荒废,但小丫头居住了一段时间却是打扫的很干净。

    上次离开之时,黄逸原本想带着小丫头一起离开。毕竟,自己对执事跟老幂那种做事不择手段的风格实在看不惯。但后来想想,跟着自己等人只怕会更危险。所以到了最后,还是算了!

    “看来小丫头已经离开了!”黄逸敲了敲小丫头的房门,却没有回应。推门而入后,才发现原本属于小丫头的东西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大哥,我想回破庙看看!”寇仲说道。

    “一起去吧!反正小陵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哎……”黄逸心中感叹。若是可以再有一次选择,不知道寇仲跟徐子陵会不会宁愿不走这条路?

    几人出了扬州武馆,从门口右转,数丈,再左转过桥。

    “这……这怎么回事?”寇仲张大着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关帝庙’。

    此时,关帝庙早已成为废墟。比扬州武馆烧毁的房子还要破碎,早已整个塌翻下来。

    “啊!我想起了!”黄逸一拍额头道:“在你们离开扬州后的三四个月,杜伏威就跑来这关帝庙了。至于怎么塌的,我就不清楚了!应该不是杜伏威,因为当时,他也被埋在里面。”

    “额!”寇仲一愣,这才记起来,自己两人曾欺骗杜伏威,长生诀就藏在这关帝庙内。而庙里,其实他们早就设计了机关。原本是为了用来对付言老大的,没想到,用在了他身上。

    “哎!”寇仲叹了一口气,失落道:“想不到,我跟小陵真正的‘家’都没了。

    黄逸自然知道他的感受。就好像,自己每次回到翠山村见到那么老土屋的时候。那种心情,实在不知如何言表。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黄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首诗。有些伤感的念道。

    或许应时、应景!此刻这三位难兄难弟,若是有的选择。他们宁愿从未踏足江湖。

    几人出道数年,大战小战无数次。从在江湖中作三两人间的争雄斗胜,再到成立‘少帅军’千军万马决胜沙场之上。可是,到头来,还是全部落得一场空。

    很早以前,寇仲与徐子陵常常自卑自怜,总觉得上天极其不公平。两人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市井无赖的‘言老大’学了一些坑蒙拐骗的技术。功夫又不够,即便被打个半死,也无人关心,无人会问及。

    后来,有了贞嫂。有了傅君婥,有了方素素。有了《长生诀》

    然而,两人才刚开始觉得日子变好了。对自己好的人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离自己而去。

    即便如今功夫已经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年轻一辈中再难有敌手。却又如何开心的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