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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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清风决》的小说描写中,曾经提到过一件事。当时华臻曾经为了处理一件棘手的纠纷,难得的与宋倾去了一家听曲儿的馆子里面守株待兔,等着他们的目标送上门来。那件事情后来是怎样简单粗暴地被华臻用武力摆平的暂且不提,其实那时给华臻留下更深印象的,却是当时在琴馆里的男女调-情。

    ……这里的“男方”嘛,自然是为人风流倜傥的宋倾。

    华臻还记得当时一个歌女的手绢被风吹走了,而凑巧站在楼下的宋倾也是极其上道。只见他折扇轻轻一档,手臂一摆,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将人家小姑娘的手绢托在了扇面之上。而被那歌女请上楼了之后,宋倾也是完全不负他的多情美名,折扇夹着手绢还给人家之后,还不忘顺势把面纱挑起一个小角,接着就是好一番甜言蜜语。

    当时那娇俏歌女捂着嘴脸红心跳的模样,和宋倾手到擒来的姿态还历历在目。从那以后,华臻即使再碰到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反而会不动声色地撇撇嘴角,在心里冷笑那些女子的失神和痴态。

    不过眼下,华臻却完全无法嘲笑那些小姑娘了——

    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祸害给弄得脸红心跳——竟然还是以如此“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

    此时严昀一条腿屈起搭在床上,以这个姿势支撑着,整个身子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堪堪压在华臻胸膛上。华臻原本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但好像被严昀之前倒过来的惯性推了一把,他现在整个人被抵在椅子里不说,还手掌僵硬地捂着自己的嘴,好像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懊恼的话一般。

    严昀手捧着华臻的脸,仿佛在品尝世间绝世珍馐,双眼微阖,嘴唇碰触着华臻指根末端的关节突起。就好像毫不在意华臻会不会因此而耳稍发红一般。

    还好华臻一丝理智尚存,没有像那天一样被晃花了眼,他只是手背微微灌上了真气,手心灵活一翻,就按着严昀把那颗脑袋抵了回去。

    “你每天只会做这种事吗?”华臻不悦地把这个一不留神警惕就打蛇上棍的家伙推开,只觉得他在住进内院以后是越来越黏人了。

    严昀睁开眼睛看看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华臻掌心,就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华臻见他又在不老实地作怪,终于失去了耐心,干脆就闪电般出手点了他的穴。第一次感受到身体被定住,严昀骤然瞪大了眼睛,片刻的震惊之后,那双能说话一般的眼眸子中就只剩下无比的哀怨。他期期艾艾地望着华臻,但是华臻手刚一离开严昀的嘴巴,他就被点了哑穴。

    ——算你狠!

    严昀眼眶红红的,他盯人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拔了软毛的白兔子,哀怨凄惨到了极点。但很可惜华臻已经在这种视线里过了好几个月,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正因此,华臻才能目不斜视地将他又抱到了床边,让他半倚靠着。

    “刚才我本来说要有事和你谈的,结果你就只会胡言乱语。”华臻也不在意自己早就不翼而飞的面具,他把自己被碰歪的玉冠扶正后,就看到严昀果然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露出了“认真听话”的表情。华臻没有忘记他的身体筋脉还虚弱空荡的很,根本经不起长时间被点穴定身,没过多久就解开了他的穴道。

    “与其讲那些诳语,你不如来给我聊聊这个伤口——”怎料,华臻话才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原来严昀被点住穴道之后,血液一时流转不通,故而刚一解开,僵硬麻木的双腿就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僵直地朝华臻膝盖处倒去。

    眼看着脖子就要撞上华臻的膝盖了,严昀突然感到他被一股力量托住,让人感到温暖的真气从托住自己的那只手传过来,就好像是一个缓冲,让他稳稳的栽倒在华臻大腿上。

    严昀用心感受着自己脑袋下面的有些绷紧的肌肉质感,默默把红彤彤的脸埋了下去。

    他的那些小动作没有让华臻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把托着严昀的手,改为拍了拍严昀肩膀。见对方没有反应还是埋着脸的模样,叹了口气:“起来,我给你拆线。”

    听到他这话,严昀身体僵硬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方面是由于自己确实筋脉受阻身体发麻僵住了,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现在这个有些羞耻的姿势,让他情不自禁又有了反应。

    不过是个大腿枕头而已,我在自己激动什么……?!

    系统在被严昀屏蔽之后怜悯地发了条信息过来:【需要帮忙吗?价格好商量……】

    严昀咬紧了牙根,从没觉得自己在蠢系统面前这么丢脸过,恶狠狠地回了【不用!】才反应过来华臻方才说了些什么,惊讶的扭了扭脑袋轻声道:“拆线?”然后有些留恋地又埋了回去,声音闷闷的:“……真想一直枕着这儿。——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缝……线?”没想到原来华臻还是知道了,严昀有些心虚的问道。

    由于严昀说话时还把脸埋在大腿上,华臻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习武之人腿上都是硬邦邦的,枕着有什么好的。”故意忽略了他的问题。

    严昀侧过脸露出秀气的眉眼,目光向上勾着反驳他:“不会啊。我倒是觉得这里比女人软绵绵的大腿要更舒服呢……”

    当严昀意识到自己脑子一热说了什么蠢话时,就见到华臻难得的唇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想起自己进来之前听到他和族弟说的“我不喜欢男人”,不知缘由地心里一痛,换来面上冷冷一笑:“哦,看来也是曾经‘枕眠美人膝,醉卧温玉怀’的人啊。”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严昀脸上又飞起两朵红晕,拼命压制住心里想要扑上去的念头,埋着脸不让华臻看到自己的表情,声音却带着了几分惊恐:“你、你做什么?”

    只不过须臾之间,华臻就已经把严昀的衣服扯到了腰间,好在腰带并没有被完全解开来,令衣服只是危险地挂在腰间。

    入目的是光洁苍白到有些刺眼的背脊,看着那上面格外明显的一道淡紫色缝线伤口,华臻目光一冷,面上毫无表情:“我做什么?帮你拆线啊……不记得了么?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感受到华臻拿起一盅香气四溢的烈酒,五指一张真气流转之间,就将那些呛人的液体细密的覆盖上了伤口附近的皮肤。

    “啊……嘶,你、你别生气,我确实有我的苦衷的……”严昀断断续续地呻-吟着,自知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就是成心想留下疤痕,他有些吃痛的喘着气的解释道:“我自然是记得的,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也……没做那等醉卧美人膝的事情啊。”

    末了又软软地加了句:“嗯……不过现在倒是,确实在醉卧美人膝呢。”说完了还红着眼睛看了华臻一眼,嘶……好疼,不过能这个角度看他,疼就疼吧。

    华臻见他又在胡说八道,便也不用武功招式,直接把剩下的酒泼在了伤口上。他看着严昀明明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还是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禁觉得之前在风璟然那里“试验”时总觉得缺了的部分,好像不知不觉归位了。

    他叹了口气,将埋在皮肉里的线头小心地挑出来,问道:“林恩不在镜华城,所以你就让他帮你了?”

    严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任北望,点了点头,心安理得的趴在华臻膝盖上,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华臻会不会弄疼自己:“嗯,他和君和真人是朋友,最近他做生意到这附近,便来顺便看看我。”生意嘛,自然是红砂阁的那些个“生意”了。

    华臻将线头轻轻提起,拉扯着表皮有些发颤,取过一把小刀割下这一头的线头,动作敏捷地又将另一头的捻住。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操心那个君和真人,不过不管是他还是护剑山庄那个,你以后都不要管的太多了。”

    严昀还不待开心他话里的一丝暖意,就被背后的拉扯感疼的冒出了汗珠,心里连连苦笑:怎么可能不管?一个是我堂兄,另一个是未来可能会杀死你的“仇人”啊。

    所以他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我还不一定能找到君和真人呢,不过如果去西崇派那里看看,倒也许会有些他的线索。想来西崇派花了大工夫想要活捉他,必然之后也会有所举动吧……”

    想到这里,严昀也不禁有些担心君和的安危。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既然现在西崇派都早已经被灭门,就算君和执意拒绝了红砂阁的庇护,凭他的能耐,也应该是很安全的吧?

    ——自己原本想要灭了西崇派其实也有这一方面的考虑,谁曾想却被不知名的人捷足先登了。

    严昀敛下眼里的一抹深思,继续趴在让自己心神荡漾的“大腿枕头”上,半装傻的问道:“不过为什么会提起护剑山庄?”

    华臻手里一使力,将剩下的线拆除掉,故意在严昀被疼的哆哆嗦嗦的时候低下头:“你拼了自己一条命救的那个,便是护剑山庄下任继承人付香城。”

    他将一瓶祛疤愈合的伤药涂在有一道肉粉色痕迹的伤口边上,看着严昀背后空无一物的模样,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可转念却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和付香城是什么关系?”

    又听到“付香城”的名字,饶是严昀都要脸色发黑了,先是任北望误会,难道现在又要被臻臻误会一次吗?!他转过汗湿的脸庞看着华臻,认真说道:“没有任何关系。”

    华臻只是挑了挑眉,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那他的背上怎么会有和你相似的图案?”他没有忘了那天围剿潜入者时,自己在暗处看到的事情。

    然而,这回换成严昀惊讶了:“你说什么?”自己背后的是柳如期亲手为烟云纹上的红砂阁印记,不仅是一份地图,还是他身为红砂阁少主的证明。那付香城又怎么会……?

    他皱着眉听着华臻说着那天看见潜入者内讧时的事情,心里逐渐有了眉目:“你是说他衣服被偷袭的那个叛徒划破的时候,那个图案就马上暴露了出来?”当然完全不提其实那个叛徒是自己吩咐阁里纷花堂的人安插-进去的,就是为了让付香城不能称心如意的潜入镜华城,又来无影去无踪的离开。

    见华臻点了点头,严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那么就和我的必然不同,我的这个……和我家族祖上的……呃传统有些关系,算是我们这一系的规矩。总之,我身上的纹路,你也是知晓的,只有遇热才会显形。然而他的那个,听你的描述,更像是别的痕迹,也许是个别有含义的纹身、又也许是别的什么……”说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

    华臻将他的衣服罩了回去,淡淡说道:“总有办法知道的,眼下就是个契机——其实,付香城邀请我和风璟然一起去龙塘口,想来武林盟主那个老家伙和他之间终于要谈谈了。”

    说了一半又看了一眼严昀:“林恩已经先过去了,你也和我一起上路吧。”提到林恩,华臻便向严昀提出了自己思考后的决定。他有预感,严昀身上的寒毒只是暂时被压制、调养了而已,但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复发。没有林恩帮忙看着的话,这个黏人的家伙恐怕会在仲夏里“冻死”在镜华城。

    再者说……自己也确实好奇他与付香城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是“毫无关系”。

    ——他养的这只小白兔,其实从一开始本来就有些不简单,不是吗?

    然而现在严昀却只是皱紧了眉头,感觉有些棘手:龙塘口,正是华臻被正道众人列为黑名单的那个契机——塘口大战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