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重生宠妻 > 第55章 心意

第55章 心意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章珣眸色幽深,捏着穆语蓉下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却舍不得弄疼她。他喉结上下滚动,想说的话一咽再咽,又到底胸口发闷。不愿和穆语蓉吵架,因而到底只是放开她,站起了身,偏听到身后的穆语蓉说道,“若早知今日如此,又何必当初。”

    一时之间,章珣的面庞更似覆上了一层寒霜,心中更唯有苦笑。小心翼翼,费心讨好又如何?明知道她内里是个心冷的人,也妄想着能够焐热了。诸多想法闪过,却也不过一瞬的时间。门外传进来养娘的声音,说是晚膳已经备下了。

    当下被恼意占据心绪的章珣,未察穆语蓉已走至他的身后。直到衣袖被人轻轻地扯了扯,章珣方微微侧身,连表情都不自觉缓和了。

    见他放松少许,穆语蓉便欲收回手。偏章珣动作迅速,她手还没收回来,倒被他先握住了。穆语蓉捏捏他的手心,只说,“用饭了还去哪?估摸着就你腿长脚快跑得急,巴不得一蹿好几里,离得人远远的。”

    穆语蓉两步转到章珣面前看了他一眼,往炕床递了个眼神,又道,“坐下吧。”章珣不动,她再捏捏章珣的手心,章珣不情不愿,到底坐了过去。穆语蓉走到门边,让人进来摆饭,又吩咐烫两壶酒送进来。

    听风听雨与养娘亲自将吃食送进来,养娘看章珣表情竟是面若冰霜,想到自己方才在外边守着听到些动静,不免担心自家小姐吃了亏。但看穆语蓉的样子,并不见多少不愉快,一时不得门道,摆好饭忙退下,不多时又送了暖酒进屋。

    章珣独自生着闷气便是重新坐下亦是没有先前的好颜色,穆语蓉丢他坐在对面也不去哄,无什么表情,等着铜锅烧开了才好开饭。天气尚冷,吃点牛肉火锅倒是得意趣。可若是心情不好,食不知味,又反而无趣。前者是她,后者是章珣。

    替各自皆斟满了酒,穆语蓉将酒杯送到章珣的面前,说,“是我自个酿的果酒,你尝一尝。教我的人说,这酒喝了,能清火去燥,调中益气,想是你这会喝着正正好。”

    对面坐着的人竟还有心情打趣自己,好像他这样同她混无关系。章珣垂眼,端起酒杯便满口喝下。见穆语蓉只不动杯,又来替他满上,章珣硬邦邦开口,“你自个却不喝?”

    穆语蓉看章珣肯说话了,便知他心里的气少已泄去三分,倒觉得他好哄骗。指不得自己要多说几句,他得回头责怪自己。不免又想,至于么?如是出身,心高气傲方为常态,更勿论被一个女子如此牵动心绪。还是少年纯朗方至于这般?顿时间,她又觉得自己或许真的“祸害”了个无辜的少年。

    思量之时,章珣已再灌下一杯酒。他抬眼看着穆语蓉,走到她的身边,不说一话,但坐下来。穆语蓉转过身来看他,正欲发问,章珣动作迅速,一手揽在她的腰际,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穆语蓉身子不稳,又下意识躲开,反而失了重心倒下去。当下,章珣顺势欺身上前,以口封口,更迫她张口,以口渡酒,再顺势卷了她的舌,蛮横地乱搅乱亲,比之往日更无温柔,似气似恼似怨,似无奈与她没辙只得如此发泄。

    果酒的醇甜滋味霎时在她唇舌之间蔓延了开来,想推开章珣,却因他昂藏七尺,到底纹丝不动。穆语蓉也恼了,当下屈膝便想给其痛击,膝盖却碰到个硬邦邦的物件,一愣之下反而红了脸。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章珣自也有所感应,见穆语蓉略微愣住,倒暂时放过了她,可郁郁控诉,“当谁还是毛头孩子?”穆语蓉不觉心道,你这么一说,就更觉得了。但没有将话说出来继续刺激章珣。

    便是这会的功夫,贪恋滋味犹似上瘾的章珣再灌下一口果酒,又渡与穆语蓉,要她一起品尝。穆语蓉心念纵得他难免过火,并不配合,汁液便沿着两人嘴角流下。恰比凝脂点漆的肌肤上淌过紫红佳酿,看得章珣心窝子里头烧起了一把火,凑上去又是一寸一寸吻过。

    即使未曾尝过情爱滋味,穆语蓉也知道,章珣多半已动了念头。可今日已是越过底线,章珣若不控制自己的行为,她用些暴力打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原是她活了两世并没这般的在意一些东西,可姑且不说这具身子尚且稚嫩承受不得,便是她心里只要不愿意,任是这个人她喜欢不喜欢,谁硬来都不可以。

    细细吻过她的嘴角,脖颈,章珣不曾有更多的行为,只抱住穆语蓉,将下巴搭在她的肩窝,喘着粗气,呼吸喷薄在她的肩颈。

    穆语蓉不知道,但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章珣的忍耐与自制,还有不忍与她半分伤害。他内里的温柔,似在此时,倾泻而出。穆语蓉又奇怪,他平日里总透着成熟与稳重,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可与她在一起,偏总不时透出几分毛躁幼稚。

    伸手回报住章珣,穆语蓉轻轻拍着他的背。过了许久,章珣才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穆语蓉不由得憋了笑,章珣顿时间又要恼了,她便凑上去亲亲他,连忙说,“再不吃,锅都要烧干了。”终于推开章珣重新坐起来。

    ·

    好在章珣没有折腾太太久且火候不算大,还不至于真的烧干了锅,其他的鲜肉蔬菜都还未下锅,满锅牛肉倒无所谓煮得过不过。只是章珣依旧绷着脸,穆语蓉又帮他夹了吃食,将筷子送到他的手里要他拿好了,章珣终于别别扭扭地陪着穆语蓉用饭。

    可他依旧在意得紧,既然她也不是不愿意同他好,为什么就不肯答应等他两三年?到那个时候,正经风光娶她进门做媳妇儿。对面坐着的人吃得专心优雅,章珣就是有满肚子的话也憋着,唯有等先用罢饭再与她好好分说。

    等到吃饱喝足,两壶果酒被两人分下了肚,章珣没什么,极少碰酒的穆语蓉却已是微醺。撤下铜锅碗碟,又再漱口擦嘴,章珣眼瞅着,却觉得往后两个人在一处生活也多半是这般,不觉熨帖。

    一时其他人皆退出去,里边只留他们两个人在,章珣终于发问,“也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就回来了,等等我又何妨?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穆语蓉捧着茶盏,听到他说只须两三年的功夫,并不以为意,却闷下口热茶,方道,“你如何晓得两三年便能够回来了?”

    章珣当下醒觉,她只知道前世这一仗或打了不少个年头,也许并不知其他。可到底不满,偏这般小瞧他,既记得这一仗曾经打了许久,如何便不记得他往日不曾参与?可见这个人前世估摸着压根没注意过他。

    如是想着,章珣又听到穆语蓉说道,“我的外祖父、舅舅皆死于沙场,内里残酷我如何不知。你既已决心要去,我没有拦着的道理,志存高远自是好事。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便没有要我陪着你担惊受怕的说法。”

    “你说两三年能回来,可两三年没有回来呢?或者两三年虽回来了,却缺胳膊少腿的呢?我嫁不嫁别人,与你何干?等不等你,又与你何干?没得要我听你的指挥。我若是应了你,他日你五年十年都没有回来,难不得要我等到你天老地荒不成变成块石头,再留下一段所谓的佳话?可美死你了!”

    章珣无可辩驳也知穆语蓉没有自己妄想的那些意思,便握了她的手笑道,“我记得话本里倒是有个望夫石的故事。”哪里还似先前说话硬邦邦的又板着脸。

    看他换上无赖模样,便知他多少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可这么不要脸的话,亏他说得出来!穆语蓉横了章珣一眼,道,“好不要脸,当心我让人进来啐你!”说着甩开了章珣的手。

    “那你等我,不出两三年,我便回来了。”一时间章珣又是沉吟,故意自问自答道,“可是一走两三年也很久了,是不是先把亲事定下来比较妥当?果然还是这样最稳妥。”便去看穆语蓉的神色。

    “等到你回来了且再说。”穆语蓉学着章珣之前的模样,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又挑眉道,“珣哥哥,我答应你,三年之内,没有你好看的人都不会碰。”满满的调戏意味。

    章珣拂开她的手,轻哼一声,淡淡道,“谁要是敢碰你一根头发丝,我就剁了谁,先砍十个手指头再拆了骨头卸了肉去喂狗。”穆语蓉也轻啧一声,玩笑说,“谁能想到这样的好皮相下,藏着个心狠手毒的人物。”

    “那又怎样?”章珣嘴角含笑,眉头轻挑。

    ·

    送走章珣,穆语蓉便回了正屋,梳洗过后,已准备睡觉。养娘替她去了头饰,宽了外衣,扶着她躺下来,等其他丫鬟都退下去,到底还是蹲在床边,轻声说,“小姐素来最有分寸的,这些话奴婢原不该说。可也有句话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小姐心里头清楚明白,往后奴婢自也安心了。若不然,只望小姐打起精神,好好应付。”

    穆语蓉闭着眼,一手动作轻缓摸着白猫的软毛,略弯了弯嘴角,又轻声说道,“养娘,便是你糊涂了。且不说我没有做什么,我就是真的做了,自然是万事不怕才会去做。无论往后是有什么,我自己也会担着。更何况,你以为我至今时今日也几乎无人上门来说亲是为什么?”

    如此听过穆语蓉的说法,养娘心中一惊,倒担心自己脱口而出什么不该的话,忙掩了口。细细想来,方松了口气,又站起身,见穆语蓉打了个哈欠,便笑说,“时辰也不早了,小姐快休息罢。”

    穆语蓉淡淡应了一声,养娘方快步走出了屋子,轻轻带上门。

    第二日,穆语蓉先前让盯着的那个在穆立昂书房服侍的小厮便出了事。底下的人来禀报过,反而叫穆语蓉到了前边抓了回奸。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偏是这般青天白日的,听着就叫人害臊。

    养娘忙请了穆语蓉出去,被穆语蓉派去通知二匆匆赶来的吴管事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已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不免也尴尬。

    吴管事走到窗户边,狠敲了几下,屋子的声音停住了,传出来粗暴一声,“哪个人坏爷爷好事?”吴管事便出了一声,当下屋子里一阵忙乱。吴管事一招手,不多时,一个小厮并一个丫鬟衣裳凌乱就从屋子里面给揪出来了。

    那小厮瞧见远处的大小姐,再看近处的吴管事,忙磕头求穆语蓉饶过这一回。那丫鬟只是缩在一旁嘤嘤的哭,倒更似吓傻了。吴管事对着小厮一鞠躬,脸上堆了笑,说,“叫您一声爷爷,您敢答应么?”小厮顿时越发愁眉苦脸。吴管事脸色一变,手一挥,又道,“把这对奸夫□□押到老夫人那儿去听候发落!”顿时又是两个人又是一阵的哭天抢地。

    到了紫荆园,吴管事将事情和穆老夫人说一说,老夫人便也是气。下面跪着的那丫鬟依旧是哭,小厮依旧是求饶。当下却见一名老妈妈哭着进来了,便也跪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这人穆语蓉却认得,正是周善福家的,也在穆国公府服侍有十数年。

    那丫鬟一直低着头,反而叫穆语蓉没有看清楚,谁知道却是周善福的女儿。拜倒在地之后,周善福家的便痛哭流涕又是骂女儿又是求情,只望穆老夫人可以饶过她女儿这一次。

    穆老夫人看着直皱眉,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今日既做错了事情,便得自个担着。我又能如何了她?不过逐出府去罢了。你且将她领回去便是。”人被赶出去,身契还在穆国公府,这却是无声无息将人逼上绝路的做派。

    “求老夫人开恩啊,求老夫人饶过她这一回,就让她往后在府里干些粗活累活孝敬着各位主子吧!”周善福家的又是一阵儿哭,一阵儿喊。那绿丫也终于知道开口为自己求饶。

    穆语蓉注意着老夫人的神态,思量半晌,方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扶着穆老夫人,眼睛望着周善福家的便说,“虽说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个便宜事,该处置的半点都不能够手软,但我也知道老夫人向来心软,重情分。”

    “打量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娘就在府里头伺候祖母和婶子们了,若今日不看情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又担心祖母心里不好受。我倒记得,小时候,她娘也曾抱过我在后花园里玩过许多回的。看着她为了女儿这般,却也觉得……”穆老夫人看向她,穆语蓉便略点了一下头,又看了眼周善福家的方收回视线。

    穆老夫人紧绷着脸,稍待片刻,方说道,“我素知你女儿是个安分守己的,没得是叫哪个黑心肝的威逼欺负,才会做下糊涂事。且念在你这么多年在府里头做事甚少出错的份上,人是不敢再用,你自个领回去,到时候来赎就是了。”

    那小厮却并非家生子,且说不得是被穆老夫人说中了,自就一下子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求饶也是无用,终只能够被人拖出府去,再没有办法作任何反抗。周善福家的领着自己绿丫磕头谢恩,互相抹着泪也终于退下了。

    穆老夫人上了年纪,精力早已不比从前,今日再处理过这一桩事,已是累怠。穆语蓉扶她回屋去休息,穆老夫人便一面走一面慢慢说,“由是我已经老了,到底管不得这么许多,往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自处置便罢了,也不必再抓到我跟前来。等处理妥当了,再来回我一句,我听过就是。”

    “祖母怎么的就老了呢?倒是孙女尚小,还担不起这一大家子,只能够累祖母多照顾着。”穆语蓉并不顺着穆老夫人的意思,将担子挑过来,穆老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等服侍着她睡下了,才回了南秋院去。

    周善福家的领着绿丫在南秋院门口等着穆语蓉,见她远远的来了,忙迎上去,就跪在她面前磕头谢恩。穆语蓉住了步子,只是说,“起来吧,也不必谢我,我也没有做什么,回去尽快将银子凑足,好好把人带回家罢。”

    穆语蓉越是这样说,周善福家的和绿丫越是冲她磕头。直到穆语蓉进了南秋院也瞧不见她的身影,周善福家的方起了身,又气得恶狠狠打了绿丫好几下,骂了几句,终于拽着绿丫走了。

    ·

    打听到周氏的娘家周府近来正在招小厮丫鬟,兼穆语蓉念着再替弟弟添两个中用的人,自然就想到之前放在黎叔那儿调||教的那八个人。多少有些日子了,好不好也有了苗头结论,穆语蓉便提前知会一声,到黎叔那里去了一趟。

    因着日头不错,晒着暖和,黎叔吩咐仆从搬了桌椅到院子里,又叫人泡了热茶送过去,请了穆语蓉坐了下来。穆语蓉坐下之后,又请了黎叔也坐下,客气推却过后,才终于将那几个人带过来了。

    毕竟只是当做下人来调|教,也不是当小姐供着,有的吃有的穿有活干,给点儿花用便是很不错了,况原也是灾民难民,本连个去处都没有。早先将分寸都拿捏好了,也就不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既然都被留下来,想来还未有人做过什么白眼狼的事情。

    虽然没有将这些人养得多么的好,但也不至于受苦如柴,穿着的粗布衣裳却也算是干净,也将自己收拾得算得上妥帖。这其中,首先是一对双生子,年龄十五,黑瘦黑瘦的,有点儿豆芽菜的模样,瞧着却还算机灵。其次是一对双生女,俱都有些憨厚老实,长得一样是黑又瘦,却比那对双生子还小上一些,不过十三岁。另外再并一对母子,一对父子,孩子都已有十七岁,俱是透着农家村人的气息。

    他们见着了穆语蓉,都规规矩矩低着头,没有人好奇的四处张望。穆语蓉一一俱都看过,在脑海里记下他们的特征,问过几个问题,示意之下黎叔便让他们先都下去了干活。到这个时候,黎叔才仔细和穆语蓉说起来,这些时候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事,又有些什么表现。

    穆语蓉听过了,就对黎叔说道,“市集上有个李牙婆,倒也算可靠,周尚书家缺人手,正好从那双生子和双生女中分别挑出来一个去试上一试。不过,黎叔最好不亲自出面。”如是说来,自明白是周家有些问题。

    这当下,又听穆语蓉讲,“这两对双生子中的另外两人便暂且留着,另外那对母子与那对父子,小的我带回府去给立昂使唤,大的两个,问问李牙婆,看哪家需要的,便安排进去。身契可都写过了?”黎叔便将东西拿出来给穆语蓉看。穆语蓉粗略看过,没有什么问题,便只交待黎叔将这些事情办妥当。

    想起今年科考的事情,穆语蓉临走又问了一句,“之前请来抄书的那些学子,有意参加今年的科考有多少?”

    “除去宋公子以外,还有三人。宋公子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穆语蓉便只点了点头,却一时叹气,说,“辛苦黎叔了,由是事情顺利,少不得还是得三年五载,到底还是急不来。等到立昂也顺利考上功名了,我才算是真正放下心。在这之前,只怕都得仰仗黎叔多些。”

    黎叔闻言,忙躬身连道不敢。穆语蓉便又再问了问安排新开米铺之类的事情,黎叔说过进展,穆语蓉想了想,没有更多的事情了,方坐上马车回穆国公府。

    只是,在半道上的时候,穆语蓉的马车被拦了下来。

    一道声音顿时间传进了马车内,“问穆大小姐好,在下是武安侯府的傅平瑞。这般正巧碰见了,还望表妹赏脸随表哥到望满阁喝上杯茶,咱们表哥表妹也好熟络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