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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第 1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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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婆子也就比段浩方早到四天。

    她连夜赶路, 幸好临走前记得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东西和钱都带走了,一路上才没吃什么苦。碰到有顺路的就搭着人家的车走一段, 幸好以前她也跟着段章氏回过段家旧宅,绕了一些路找着地方了, 然后再打听着找到了段家新宅,等她在后门处敲门说要见段章氏时,来应门的段家下人见了她都不想让她进门,那就跟路边的讨饭婆子差不多,她偏说以前是侍候段章氏的,段家下人就猜这人是来打秋丰的,段家老太爷好个名声, 段家下人就让她进来了, 打了水给她洗脸梳头,又端来热汤面请她吃,然后就笑眯眯的跟她说我们家主子不见客,要不您先回去, 改天再来?

    李婆子放下碗一抹嘴, 就说要见段章氏身旁的姜婆子,她寻思着找个以前相熟的婆子领她悄悄进去比跟这些人胡扯强。

    段章氏身旁的婆子早几年都让卖了,如今侍候的是她回来后段老爷让二姐新买的人,什么姜婆子醋婆子的,没有这个人。

    李婆子一听,赶紧再说了几个人,一问如今是都不在了。听到这里段家下人就疑心她是骗子了, 就叫人来撵她出去,李婆子直接就赖地上不起来了,一边哭一边拍大腿,死活不肯走。

    段家下人一看这个样,就商量着要不干脆跟三奶奶回一声?万一真是旧人呢?真赶出去也不合适。

    哪知李婆子一听三奶奶就醒过神来了,她可知道这荷花正是这三奶奶的人,这状要是一口告到她门下那也没用了。李婆子见这人就要走,赶紧上前拦住道既然要见贵人,还是先容她梳洗一下换身衣裳什么的,免得冲撞了倒不美。

    那人见这也是个道理,就叫来灶下的婆子领她去屋里换衣裳。那婆子给她打来水,让她在屋里扯上帘子脱下衣裳简单擦洗一下再换衣裳,她就趁机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塞给这个婆子,求她道:“我是真有要紧事!绝不敢骗老姐姐!求老姐姐让我见三太太一面!要是不信,我这里有样东西你拿给三太太,她一定认识!”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件旧的小儿红肚兜。

    那婆子将钱塞进怀里,打量了她几眼倒也信了三四分,就教她藏在屋里,自己揣了红肚兜出去,对那送她来的人道:“这人怕事,刚才悄悄走了。”

    那人笑道:“果然是个骗子!”

    等人走了,那婆子就跑到了三房的院子去,悄悄见了段章氏,道外面有个年约五旬左右的妇人说是以前侍候太太的,想进来说说话,可又怕段章氏没功夫见她,所以托她先进来问一声,看三太太有没有空见她。

    段章氏听是以前侍候她的,就问是谁?

    那婆子说是个姓李的婆子,瞧着黑瘦,左边耳朵上有一个大黑痣。

    段章氏想起来了,那婆子看着她的脸色,又将那红肚兜拿了出来,段章氏见了红肚兜脸色就放缓了,摸着笑道:“这还是她给方儿做的呢。”就对那婆子说,“你领她进来吧。”

    婆子领着李婆子过来,段章氏一见倒着实有些想念,到底是以前的旧人,立刻拉过来说起了以前的旧事。她在屋里没人说话本就寂寞,李婆子又是‘特地’来看她的,自然更让她感动,以前的三分好如今都变做了十分。

    李婆子见段章氏这么喜欢她来,心中大石放下,很是陪着说了一阵话,又笑了一会儿。段章氏就说要留她住几天,又让人去叫魏玉贞和二姐过来见见,又拉着李婆子的手道:“你回去后方儿就成亲了,你还没见过吧?他媳妇还给方儿生了两个儿子呢!一会儿都叫过来你也看看,让两个小的也给你磕个头,好歹方儿也吃过你的奶,你可千万不要外道才好!”

    李婆子听到要让二姐过来,就像让鞭子抽了似的才想起来‘正事’。连忙站起来,眼泪哗的就掉出来了,跪下抱着段章氏的腿就小声呜咽着闷哭。

    段章氏见这冷不丁的就哭起来了,猜她这是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过来求她帮忙的,赶紧让人过来扶,劝道:“有什么事都起来说,怎么说方儿也是你奶大的,能帮的我一定帮!”

    李婆子让段章氏把人都赶开,这才小声的把那边的事给她学了遍。

    段章氏一听段浩方让人养在那边旧宅里的两个孩子死了一个时已经是吓得心狂跳脸发白了,再一听这里头居然是吴家送的那个荷花指使人干的,这话都不会说了。

    李婆子跪在那里,抱着段章氏的腿哭诉,好似要不是她跑得快只怕也要没命了,二爷让那个荷花迷晕了头,稀里糊涂的就不管这事了,连骂都没骂她一声。她是千辛万苦才逃到这里来,就是求段章氏给她个公道。

    “求太太为小少爷伸冤啊!”李婆子越哭越热闹,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段章氏让她哭得心慌,也被她的话吓得不轻,这出了人命可怎么办?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顾不得李婆子还在就让人把魏玉贞叫来商量。

    魏玉贞早就听见隔壁段章氏的屋里有人哭闹,还想是谁这么大胆子?等过来一看一个不认识的婆子趴在地上又是捶地又是拍大腿的,哭得头都抬不起来。那边段章氏如坐立不安的,见了她就赶紧扯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学了一遍,末了拉着她的手没主意道:“你说,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魏玉贞初一听也是傻了,这婆子说的是二姐指使吴家人暗地里害了段浩方的庶子?这事可大了!她还算没完全昏了头,小声让段章氏先把李婆子撵到旁边下人住的小屋里去让人看好了,然后再到外头让人叫段老爷回来再说。

    段章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圈,一会儿说干脆我先把二姐叫过来好好问问!看她有什么话说!一会儿又道这不行!她必定是不认的!

    魏玉贞在旁边也没个主意,只能劝她有什么事都等段老爷回来再说,这会儿也不知道那婆子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有别的缘故呢?

    段章氏坐下严肃道:“这不可能!她有多大的胆子敢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孩子必定是已遭不测了!”既然孩子死了,怎么死的必定要有个说法,李婆子的话段章氏不敢信十分,也已经是信了八分了。她现在为难的是怎么处置如此居心险恶的二姐!不处置这个家还不让她给毁了?她这么恶毒的心思,哪一天把他们老两口都给害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魏玉贞也怕这事万一是真的,她要真拦着不让段章氏处置,日后怕也有自己的事。毕竟是出了人命,想到二姐要真是敢命自己的人暗中害了段浩方的庶子,那这人该多可怕啊!自己家里住着这么一个人,那她什么时候再使计害人可怎么办?

    可她仍然是劝段章氏等段老爷回来再说,现在先什么都不要做。

    段章氏却坐不住,她觉得段老爷这个男人不如她细心,最容易被二姐蒙蔽。要是等他回来,二姐再巧言狡辩糊弄过去的话不就坏了?

    这事一定要处置!一定要快!不能让她蒙混过去!

    段章氏不管魏玉贞的阻拦,跑去找二太太了。本来这种大事应该找大太太商量,可是一,她也要备着这事还要有点回旋的余地,找大太太就等于是捅到了当家的跟前,那就再没什么能说的了。二来,大太太如今管着家,不是以前二太太管家的时候,段章氏以前觉得二太太讨厌,现在倒觉得大太太讨厌,二太太反倒近了两分。

    这种家里的大事,她还是要找跟自己身份地位相当的商量才觉得合适,魏玉贞不过是个小辈,出的主意也不靠谱不是?

    二太太见她来自然是奉茶,见她面色暗沉严肃,要她让丫头婆子都下去,还要关紧门窗才神秘的靠过来说话,以为这人又犯什么疯病了,难不成又看到报应了?肚子里还在笑就听到段章氏把这事给她说了。

    二太太听了先是一怔,然后道:“……你说有个以前侍候你的婆子过来告诉你二姐家的人把浩方的一个儿子给害死了?”她的头一个反应:段章氏疯了,说胡话呢。再一看段章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又有些打鼓:……莫不是真的?

    天老爷啊!这下翻天了!

    二太太立刻精神百倍的要扯着段章氏再去见那李婆子问个清楚,可段章氏说什么都不让她见,只扯着她道你先给我出个主意!

    二太太兴奋的两眼冒光,拍大腿道还出什么主意啊!赶紧告诉娘啊!这是小事?怎么能瞒着!难不成等官差到了门口爹和娘都还不知道吗?

    段章氏吓傻了,扯着嗓子哆嗦着喊:“还要见官!?”

    这见官不见官什么的,二太太也不知道,只是拼命要在她面前把这事给往大了扯,赶紧虎着脸吓唬她道可不是吗?都出了人命了!你以为这是小事啊!

    段章氏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听就不肯动了,二太太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拽到老太太的屋里,正巧大太太也在那问老太太晚上吃什么呢,这下全让二太太给捅出来了。段章氏是打进门起就缩在角落里,惊慌的倒像要被扯去见官的人是她一样,二太太眉飞色舞的比划着把事给学了一遍,大太太吓得脸一白,老太太一怔,都去看段章氏。

    段章氏只会摆手,连连摇头含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婆子说的!

    二太太兴奋极了,这就想让人去把那婆子和二姐都叫来当面对质!大太太瞪她一眼,转头对老太太道:“娘,这事可不能声张!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咱们家也没脸了!”

    这话不假,老太太当了一辈子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再说,什么话都是那个李婆子说的,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见二太太仿佛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老太太教训她道:“老二家的!你这听见风就喊雨来的了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没规矩!”要是真出了事,可不只是三房一家的事,那是段家全家的事!老二家的眼皮子也太浅了!

    二太太让教训了撇撇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都是三弟妹说的!我听了她的话才……”她话不说完,只拿眼睛瞟段章氏。

    老太太自然转头瞪段章氏,骂道:“你也是个没出息的!让人哄两句就什么都信了?照你这么说那婆子是留在那里照顾两个孩子的,如今一个孩子没了自然要问她!她这般污攀,竟说是另一个孩子害了这一个!这种话也能当真?”

    段章氏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可一见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都像瞧傻子似的看着她,似乎她受了婆子的骗太笨了,不由得想争辩,就说:“……那婆子说,是那吴家的荷花……”

    大太太赶紧截住她的话道:“那也该问那荷花!与二姐有什么相干?”

    段章氏还想说荷花是吴家的人,老太太却顺着大太太的话道:“正是!只是这李婆子是个什么居心却难说!像她说的,那孩子应该是刚咽气她就跑出来了,她心里要没鬼跑什么?就是有什么话想说,等那边丧事办完了跟着浩方一起回来再说不迟,便是浩方不信她的,横竖还有长辈在呢,哪里就容得他一个小孩子瞒着了?”

    段章氏听着话里的意思竟像是要把这事推到李婆子身上,为什么啊?

    二太太在旁边没接腔,见段章氏一脸的官司样就想笑,这傻子!那李婆子是个什么东西?二姐是谁?两边一比就该知道哪头重哪头轻!旁的不说,二姐给段家生了两个重孙子,她后头还有吴家在,退一万步说就是这事真跟二姐有关,段家也必定会保下二姐!一个不见光的小老婆生的孩子,还是磕死的,谁管他呢?再说这种丑事遮还来不及呢,谁还大声嚷嚷去?也就她这个傻子才这会急慌慌的嚷嚷!

    老太太跟大太太商量好了,都觉得这李婆子居心难测!焉知她不是胡扯八道过来想骗钱的?便不是骗钱的,那也是为了她自己才把污水泼到主子身上的!两人都把二姐给隔过去了,提都没提。

    大太太道,这人既然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怎么着也要等老太爷回来了问过再说怎么处置,又问段章氏,这婆子有没有身契。段章氏说有,当初虽然段浩方让李婆子回家去,可身契却在段章氏这里收着,后来他们家的人也没来赎,自然还在。

    有身契就是自己家的人了。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松了口气。

    大太太道:“那先让她在屋里呆着,什么都别告诉她!”

    段章氏灰溜溜的答应着,早没了刚开始的心劲。她刚听到这事时,只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处置自己的儿媳妇!以维护这个家里的规矩!现在却只是缩在一旁,满肚皮的后悔,后悔自己应该等段老爷回来跟他商量之后再说这个事,后悔死了!

    李婆子说完了,便剩下二姐了。什么都不说这也不合适,要是二姐真做了这样的事,老太太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一个处置来,哪怕只是装个样子都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她。

    可怎么问,怎么说便是个问题了。

    处置二姐,老太太不必等老太爷回来,要是老太爷回来她还没办倒要说点什么了,孙子媳妇这等小事也不必问到老太爷跟前去的。

    老太太便让人来叫二姐。

    人来叫时,昌伟和昌福午睡刚醒,二姐正陪他们在屋里玩,听见是老太太那边叫,就让张妈妈陪着孩子,她带着红花过去。

    到了屋门前红花留下,二姐一个人进去却看到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段章氏都在,心里咯噔一下。

    她进去自然是先对老太太道福,她还留了个心眼,道了福起来却没动,就站在原地。

    老太太看了眼大太太,大太太让二姐跪下,二姐就跪在了光板地上,知道这必定是有事问她,而且是坏事。

    会是什么事呢?二姐脑子里转起来。

    大太太就问她知道不知道段浩方留在旧宅的两个孩子。

    二姐答知道,每年每季的衣裳和一些用的东西还有米面油钱都是让人按时候拨过去的,这都有账可查。

    大太太就看老太太,见老太太点头,就让二姐去拿账本。二姐自己不能去,叫红花进来给她钥匙,领着大太太身旁的丫头去取账本。

    红花聪明,趁着门帘掀起的一条缝瞄见二姐跪在光板地上就知道这是有事了!领着那丫头回去,张妈妈自然立刻过来迎。红花一边掏钥匙找帐本一边趁机跟张妈妈学了遍二姐跪在老太太屋里的事。

    等红花领着人走了,张妈妈让人叫胡妈妈和青萝来,让青萝看着孩子,她跟胡妈妈躲一旁小声道:“怕是出事了!三奶奶让老太太叫过去,听红花说是跪在那里的!”

    胡妈妈一听也急了,问道:“能是什么事呢?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啊?是老太太那边怎么了吗?”

    张妈妈摇头,小声道:“我瞧着,红花拿走的账本像是那边那两个孩子的。”

    二姐的账本别的都好说,单这一本是分开列的。从那两个孩子送过去开始,那边旧宅里的用度便单独列了一本,有孩子的,有婆子丫头的,有那几个妾的,还有外边的男仆的。

    段浩方瞒着她那边的事,所以她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多少人,便只按着当初搬走时留下的人种给钱给东西,又因为那边住着杨明月和石榴还有那两个孩子,二姐不在这上头克扣他们白得个坏名声,所以最是大方,宁肯多给也绝不少给。

    账上几年下来墨色深浅有别,明明白白的记着给的东西,除了每一季送过去的用度外,对着两个孩子更是周到,家里有点什么喜事了也会特别给那边加一份。

    翻着这么一大本账,就是老太太也要佩服的,她的脸色放缓了,大太太自然也跟着和气多了,收了账本让人扶着二姐起来,就问她荷花的事。问她,这荷花可是吴家给她的人?

    二姐听了这个又跪下了,磕了个头才说:“荷花是三爷的妾。”

    大太太听了一怔,再问:“她可是你娘家给你的?”

    二姐不答这个,只说自己手上并没有荷花的身契。

    段章氏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她隐约明白这事要么归到李婆子头上,要么归到这个荷花头上,或者是她们两个的错,却绝不能是二姐的错。

    荷花是吴家庶女的事这边还没人知道。当初老太太只记得杨明月,荷花一个妾自然也不必特地禀给她知道。荷花没来过这边,就是在以前的旧宅也从不出院子门,除了以前旧宅里的人知道她是吴家送的妾以外,这边根本没人见过她。而以前段家旧宅带过来的都是二姐的人,她的人却早就都卖光了。

    二姐这样答,倒是顺了老太太的意,大太太有心再多问几句也给咽回去了,心里暗恨这二姐嘴太严,一点缝都没有。

    二姐答完自己也忐忑,见没人再问也不知答得行不行,她隐约猜到这事跟荷花有关,心里一时转了十七八个念头。

    问到这里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二姐手里既然没荷花的身契,那她是不是二姐的人反倒做不得准了。

    老太太便让二姐到祠堂去静静心,她既不说是什么事,也不说这是关了二姐,只道先让她去那里面住上几天。看着是处置了,却也像没处置。反正到时这话怎么说都行,便是吴家来问也再改口说先人托梦,让她去给先人抄经啊之类的。

    二太太见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完了,很是失望,可看到段章氏失魂落魄的样子却也觉得痛快,晚上等二老爷回来了跟他一学,夫妻两个好好的笑了一场。

    魏玉贞见段章氏出去了,一会儿二姐也让人叫出去了,一会儿李婆子让老太太那边的人领走了,等段章氏回来了,二姐却没跟着回来就知道这事已经闹大了。等晚上段老爷回来,过了会儿就听见那边屋里段老爷对着段章氏大骂。

    段浩平见她坐卧不安的就道:“你操个什么心?有段浩方在那边站着,别说浩方家的没把那小野种给害了,就是真害了,两个都害了她都不会有事!”

    魏玉贞不安的看他,他倒笑嘻嘻的,抖着腿晃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过几天等段浩方回来才热闹呢!他这刚出去几天,咱娘就把他媳妇给送祠堂里去了!我看这个孝子这回怎么办!”他笑得在床上打滚,魏玉贞坐在旁边唉声叹气。

    另一边,张妈妈给青萝收拾好包袱送她出门道:“你跟着天虎赶紧走,回吴家去!一定要把这事跟老爷太太说清楚!”

    青萝答应着,跟天虎出来骑上驴一溜烟的往吴家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