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权少的新妻 > Chapter152 爱情有限

Chapter152 爱情有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节:蜜儿。突然病发……

    “张叔叔、张叔叔……”顾梓诺哭着跑进张庭的办公室。

    “梓诺,哪里不舒服?”张庭正和一个病人家属沟通,看见一向懂事的顾梓诺哭着跑进来,不禁吓了一跳。

    “我妈咪,去看我妈咪。”顾梓诺扯着张庭的手就往外走。

    “你妈咪怎么啦?”张庭脸色微变,快速往顾梓诺的病房跑去。

    躺在床上的艾蜜儿,虽然已经吃过药,却仍是脸色惨白,唇色发乌,大口的呼吸中,显得急促而困难。

    张庭快速的将床摇平,扯下床头的氧气呼吸机给她插上,然后拿出听筒听她的心音。听了一会儿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转身快速走出病房。

    刚刚跑过来的梓诺,看着张庭离开,忙跑到艾蜜儿床边,看着戴着呼吸器艾蜜儿,脸色慢慢的缓了过来,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跑到病房门口,等着张庭过来。

    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张庭才又匆匆的走过来,将一针药济顺着手腕上的动脉缓慢的推了进去。直到听到听筒里她的心跳开始规律起来,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转身看着顾梓诺问道:“爹地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地摔了妈咪的电话,然后就走了,然后妈咪就倒在地上,然后吃过药才站起来。”顾梓诺吸着鼻子,快速的说道。

    “现在妈咪没事了,你别担心,我叫一个护士阿姨来陪你。”张庭蹲下来,揭开顾梓诺的衣服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摸起来凉凉的。

    “梓诺先换套衣服。”张庭叹了口气,从简易衣柜里拿了套宽松的卫衣递给他。

    “张叔叔,我妈咪不会有事吗?要住院吗?要做很多检查吗?”顾梓诺将衣服抱在怀里,害怕的问道。

    “张叔叔来安排,你别担心。”张庭看着孩子紧张的小脸、害怕的眼神,不由得一阵心疼:“叔叔现在给爹地打电话,让他过来。”

    “不要打。”顾梓诺猛的一阵摇头。

    “为什么?”张庭拿着电话看着他。

    “爹地很生气很生气,可能妈咪做错事了。所以爹地来了妈咪会害怕,心脏会不舒服。”顾梓诺担心的看着艾蜜儿。

    “那,让张奶奶过来?还是王爷爷?”张庭不禁觉得头疼,总不能让一个生病的孩子来看着一个随时都有危险的大人吧——何况,他已经被艾蜜儿刚才的样子吓得不轻了。

    “我……”顾梓诺撅了撅嘴,突然发现,没有人可以陪自己。

    “宝贝,没事,张叔叔再安排两个阿姨过来陪你。”张庭轻轻揉了揉梓诺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恩恩,谢谢张叔叔,张叔叔给爹地打电话说一下。”顾梓诺用力的点着头。

    “好,宝贝乖。”张庭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艾蜜儿后,打电话通知护士将心脏监测器以及辅助器械都准备好。

    ……

    “子夕,你在哪里?”张庭的语气有些责备。

    “什么事?”顾子夕的声音冷冷的,身边似乎还有些异常的声音。

    “蜜儿突然发病,我刚给她打了一针,才缓过来。”张庭快速说道。

    “她若不发病,会更难过。”顾子夕的语气更冷了。

    “子夕,原本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该过问。但她这样的身体,你再大的脾气也要控制一下;更不能在她发病的时候离开,刚才梓诺吓得直哭。”张庭的语气也不好起来。

    “你既然知道这是我的家事,那就不要过问了。她在你那里治疗,我放心。我稍后就会过来接梓诺出院。”顾子夕冷冷的说道。

    “子夕,你?”张庭紧皱着眉头,完全想不出来,艾蜜儿能有什么事情,会把顾子夕惹到这种程度——他们虽然离婚了,但每个月的体检报告,顾子夕也还是习惯性的要看的,每个月的医疗费也是他直接打过来的,说明他对她的照顾,并没有因为离婚而放弃或疏忽。

    而现在,听他的口气,不仅不准备管她了,连她最宝贝的梓诺也要带走了。

    “我还有事,梓诺暂时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晚一些过来。”顾子夕冷冷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第二节:钟意。贪婪的下场……

    御庭华苑。

    “先生,你来了?”正坐在阳光花房擦指甲油的钟意,听见开门的声音,开心的站了起来——“你们?你们是谁?”

    推门而入的,是两个身高约185cm的男子,高大帅气,比明星还星明范儿。

    “钟意?是吗?”为首的高大男子看着她直直的问道,眸子微眯,似乎在确认她的身份。

    “你们?找谁?”钟意打着赤脚站在长绒毛的地毯上,定定的看着他们——不像坏人,当然也不像好人。

    而这间别墅,除了刷卡还有密码,陌生人根本就进不来。

    “顾先生让我们带你去个地方。”为首的男子看着她微微一笑,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去、哪里?”钟意心里犹疑不定——会是什么地方?刚才艾蜜儿的电话断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人的脸色冷冷的,伸手扯了钟意的手就往外拖,她手上的指甲油瓶跌落在地上,红色的甲油泼洒在那张米色的长绒地毯上,蜿蜒成一条刺眼的红痕。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报警。”钟意现在至少确定一点——这两个人决不是什么好人,至于是不是顾子夕安排的,她还不敢想。

    “报警?”那人的嘴角微微一扯,似乎在听什么笑话似的。

    “你接个电话。”另一个人将手机贴在她的耳边——:“钟意,我在这边等你,今天会给你一个惊喜。”

    电话那边,是顾子夕的声音——有些冷、有些邪气、有些暧昧,但决不是前几次见到的温柔与淳雅。

    “先生,你,你在哪里?他们、他们是谁?”听见他冷然中带着暧昧的声音,钟意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这里有个人想见你,你跟他们两个马上过来。”顾子夕说完电话就挂了。

    “先生——”钟意急喊一声,电话那边,却只有嘟嘟的盲音,显得急促而慌张。

    “快走。”那两人连穿鞋子的时间都不给她,就拽着挂着空档、穿着白色亚麻T恤和同色亚麻长裤的她,直直的往外走去,待得将她塞进车里时,她的脚已被花园里的石子挂出了血丝。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钟意怒声吼道。

    “你想我们怎样?”一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斜眼看着她——自白色亚麻背心里透出的若隐若现的风景,轻轻挑了挑眉梢,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邪气十足的说道:“身材挺正的麻,没有变形麻。”

    “你……”钟意下意只的伸手护住上身。

    那男人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虽然正点,不过,我们哥们儿对送上门来的女人不感兴趣。”

    说完,示意前面的人开车。

    ……

    当车停在海边的一处小木屋时,顾子夕正笔直的站在木屋的门口——一条仔裤、一件白衬衫,简单、干净、优雅,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先生!”钟意拉开车门,打着赤脚,拼命的往顾子夕身边跑去——沉迷于顾子夕魅力中的她,完全没有分析:为什么顾子夕让人带她来,那人的态度却是如此的粗鄙放肆。

    而与她通了电话的顾子夕,除了说清事情外,甚至连一句温软的话都没有。

    现在的顾子夕,看着她时,眸子里更是冷意一片。

    “先生……”钟意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敢上前——而她相信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的诱惑人:风吹起她的长发,在脑后飞舞;性感的红唇,微微的翘起;随着跑动后的喘息起伏着的柔软:

    是个男人,都会被她这个样了所勾引。

    “到床上去。”顾子夕眸色微沉,冷冷说道。

    “先生!”钟意见顾子夕这么直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要我帮你脱?”顾子夕突然扯起嘴角,轻笑起来。

    “你说什么呢,真坏。”钟意的脸不由得飞红,娇俏的转身往里走去——这栋木屋,只有两间房,旁边一间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而正对门的这间,靠墙是一张大大的床,上面铺着蓝白格纹的床单和被子;床边是一扇能透过海风和阳光的窗,同样也是蓝白格纹的窗帘;窗下有一张宽的椅子,上面放着一个插着野菊花景泰蓝花瓶;在床的对面,是一个大方桌,上面似乎是一些照相设备。

    整个屋子,看起来古朴而优雅,象是一个极佳的海边度假小屋。

    顾子夕将门稍掩,在床对面的大方桌上半坐了下来,看着她低声问道:“我走的时候,和你是怎么说的?”

    “说、说、”钟意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回想着自己背的所有资料,似乎并没有这一条。

    “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顾子夕也没有逼她。

    “有些,不记得了。”钟意低下头,故作害羞的样子,来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衣服可以拿掉了。”顾子夕冷冷一笑,淡淡说道。

    “这……”钟意的双手抓着衣服的下摆,对他的要求有些无措——难道他变态?喜欢先看后做?而且,这门还开着呢?

    “恩?”顾子夕的声音越发的冷起来。

    “哦,好。”钟意下意识的被他的气势给吓到,缓缓的在床前站定,在扯掉亚麻上衣后,当她正准备扯下长裤时,顾子夕冷声阻止道:“够了,转过身去。”

    “先生,我那块胎记,后来做了美容手术,已经没有了。”钟意终于明白,他是在找那块胎记。

    “恩。”顾子夕轻应了一声,抬起双手拍了拍。

    在钟意还没弄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被一个男人给扑倒了,顾子夕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

    大约三十分钟后,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将一张碟片交给了他。

    “完事了?”

    “恩。”

    “带她出来。”

    “好。”

    ……

    “顾子夕——”钟意披头散发的看着顾子夕,一脸的恨意。

    “知道为什么了?”顾子夕淡淡的问道。

    “你不要太过份了。”钟意的双腿有些虚软的站不住。

    “难道我弄错了?他不是你男人?”顾子夕讽刺的看着她:“如果错了没关系,你告诉我你男人在哪里,我帮你去找。”

    “没错,是他。”钟意担心他真的再弄个人来折腾自己,只得恨恨的说道。

    “那就行,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女。”顾子夕淡淡的说着,将手中的光盘放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光盘,我会放在我兄弟手中。如果梓诺的事情,有半个字的透露,这光盘,就会寄到你的父母手中。”

    “如果你以后有孩子的话,当然,还会成为你孩子的教育教材。”顾子夕说完后,转身快步离开。

    “顾子夕,你给他下了什么药。”钟意踉跄着往前两步,大声问道。

    顾子夕却只是不答,跳上刚才钟意来时坐的车后,车子迅即消失在海边。

    ……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钟意回到房间,那男人还看着天花一脸梦幻的样子,抬手扇了他两耳光,大声问道。

    “小意,好舒服,天上的星在转、地上的鸟在叫,好美呀!”钟意的男友听见声音,低头看着她;突然眼睛发起光来,伸出双手抓住,她梦幻的说道:“小意,天上的云,好软好软。”

    说着又和她纠缠起来……

    ……

    ‘砰’的一声,小屋的门被踢开。

    钟意困难的睁开眼睛,一看到两个穿制服的人,吓得一下子清醒了:“你、你们是……”

    “我们是辖区警局,有人举报你们藏毒、聚众乱来,请你们现在配合调查。”之前说话的警官,例行的报了家门后,也不再管他们,直接到两个房间检查,果然在里屋的冰箱里,搜出了一袋摇头丸。

    “这、这不是我们的,有人陷害。”钟意抓着被子,缩在床角,拼命的摇着头。

    “带走,查清楚后,若真的被人冤枉,会放了你的。”警察冷冷的说着,直接将两人带去了警局。

    钟意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子夕布的局!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了?还是艾蜜儿走露了风声?

    钟意不禁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是一阵懊恼——她惹谁不好?偏去惹那个阎王。

    虽然没让人把自己给轮了,却让自己的男人吃了药来办自己,这事儿已经够缺德了,居然还录像、还灾赃自己吃摇头丸,这可够自己在里面呆个十天半月的。

    而自己,还真不敢说是被冤枉的——他一生气,把光碟给公布了怎么办。

    被男人折腾得连走路都困难的钟意,这时候不仅恨顾子夕、更恨艾蜜儿,却不反省——她自己若不是太贪心、若不是不想不劳而获,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第三节:梓诺。独自面对的害怕……

    医院。

    艾蜜儿的情况一直还算稳定,但梓诺坐在病房里,听着她床边的心脏监测器‘嘀嘀嘀’的声音,心里始终惊惶不定着——一会儿站起来揭开她的呼吸器看看还有没有呼吸、一会儿走到机器边看看按扭是不是正常、一会儿又跑到门口看办公室有没有医生、一会儿又问问旁边的护士:这心跳曲线对吗?这嘀嘀的节奏对吗?这些数字都是什么意思?

    只要不是安静的坐着,害怕才会略略的少一些。

    当手边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几乎是跳着接起来的,一看是许诺的名字,象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亲人般,憋了许久的害怕,终于又哭出声来:“许诺——许诺——许诺——”

    “嗨,顾梓诺,怎么啦?生病很难受吗?”许诺原本只是想问问顾梓诺的水痘情况,没想到那个聪明又有些早熟悉的梓诺,居然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听着让人一阵揪心的难受。

    “许诺,我爹地走了,我妈咪病了,我妈咪戴了氧气罩,我好怕。”在听到许诺的声音后,顾梓诺的情绪略略平稳了一些,说话更清楚了些。

    “医生看过了吗?”许诺轻声问道。

    “医生看过了,用心脏监测仪一直连着她的心,它一直在叫,我好怕。”顾梓诺边抽咽边说道。

    “乖乖别怕,它一直叫,说明妈咪没事,是好事。”许诺微微松了口气。

    “我知道,我就是怕它突然不叫了。”顾梓诺边说边哭,边用手擦着眼泪。

    “顾梓诺……”突然间,许诺不禁泪如雨下。

    “怕它突然不叫了!”

    这种害怕,她懂。

    许言刚做完换心手术的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守在病床前,天天听着那‘嘀嘀嘀’的声音,每隔几分钟就起来检查电源,生怕它突然不叫了。

    这样的守候、这样的害怕,她经历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恐惧、这样的害怕,她比谁都懂。

    那时候,她十八岁;而现在,顾梓诺五岁。

    ……

    “许诺,你还在吗?”顾梓诺的声音软软的,里面有少有的怯意与软弱。

    “爹地去哪里了,怎么不陪你?不陪你妈咪?”许诺听着从电话那端,传过来的、清晰的心脏监测器的声音,想象顾梓诺一个孩子坐在里面守着一个病人的情况,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不知道,爹地好生气,把妈咪的手机摔碎了,妈咪发病喊救命……”

    “没事没事,你爹地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他不会不管你妈咪、也不会不管你的。”

    “恩,我不敢给爹地打电话,妈咪好怕,妈咪见到爹地,心脏一定会受不了的。”

    “……”

    “小傻瓜,不会的。爹地是疼妈咪的。”

    “许诺,我好怕,你能不能来陪我。”

    “我在电话里陪你好不好?你可以一直和我说话,我陪你一起听‘嘀嘀’的声音,恩?”

    “许诺,你是不是和我爹地吵架了?我生病了你都不来看我。”

    “我来过了,你睡着了所以不知道。”

    “那你现在过来陪我好不好?”

    “……”

    “许诺,我好怕妈咪有事……”

    “好,我现在过来。你电话别挂,我们一边说话,我一边往这边走,好不好?”

    “好,谢谢许诺。”

    “我们是好朋友麻。”

    “我们是好朋友。”

    ……

    顾梓诺的害怕、顾梓诺的无助、顾梓诺的哭泣、自己曾经历经的痛苦、让许诺抛下所有的顾虑——无论如何,他还是个孩子;无论如何,他现在需要人陪。

    “顾梓诺,我现在已经上了计程车了,很快就要到了哦。”

    “顾梓诺,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我姐姐也有心脏病呢,所以我对照顾心脏病人可有心得呢。”

    “你听,现在心脏监测仪的声音,我知道你妈咪的心跳是一分钟**下;这个数字虽然不太好,可也不太差。”

    “对吧,呵呵,所以不要担心哦。”

    ……

    顾子夕回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顾梓诺在一直讲着电话,然后艾蜜儿戴着吸氧器躺在床上,心脏监测仪,有节律的鸣叫着。

    顾梓诺看见顾子夕进来,忙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顾子夕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顾梓诺的头,接过他手中的电话——电话那边,许诺仍在柔声低语着:“顾梓诺,我听见监测仪的节奏快了些,是有人过来了吗?你过去握握妈咪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是我。”顾子夕沉声说道。

    “……”

    “现在来医院吗?到哪里了?”顾子夕径自问道。

    “路上。”半晌之后,许诺才低低应了一声。

    “我到门口等你。”顾子夕边说边往外走去。

    “你陪顾梓诺吧,他很害怕。”许诺的声音里不禁带了一丝恼意。

    “恩?”顾子夕转头看顾梓诺,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灵的眸子里满是怯意——不知道是在怕他,还是在怕这件事情。

    “顾子夕,顾梓诺再懂事,他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不管你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事,你怎么能把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医院?让他一个人面对母亲随时发病的危险?”

    “他一个人从下午坐到晚上,一个人听着那监测器,生怕它的声音会突然的没了,那种害怕,你懂吗?你懂吗?”电话那边,许诺突然失控的吼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你有什么权利,让一个孩子经受这样的害怕!”

    “我、我们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想到会这样。”顾子夕蹲下来看着儿子,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低低的说道:“以后不会了。”

    “……”

    “许诺。”顾子夕轻喊。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许诺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说道:“我只是从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提醒你,孩子终归是孩子,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别让他害怕。”

    “好。”顾子夕温柔应着。

    “你把电话给顾梓诺。”许诺的声慢慢的淡了下来、平稳了下来。

    “还是不过来吗?还是不想见我吗?”顾子夕低声问道。

    “让顾梓诺听电话吧。”许诺只是淡淡的坚持着。

    顾子夕沉默着,将电话递给了顾梓诺:“许诺要和你说话。”

    顾梓诺怯怯的看了一眼顾子夕,接过电话轻声说道:“许诺,我爹地回来了。”

    “我知道,现在还怕不怕?”

    “不怕了,不过,我怕爹地骂妈咪。”

    “乖,不会的,爹地是绅士,绅士不会随便骂人,对不对。”

    “恩,可是……”

    “要相信爹地哦!”

    “恩,我相信爹地。”

    “梓诺真棒。那我就不来了,你妈咪不喜欢看到我的。”

    “哦——好。”

    “顾梓诺——”

    “恩?”

    “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给许诺打电话,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开机哦!”

    “真的吗——”

    “当然,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所以,以后有事,一定要打给我,不许瞒着哦!”

    “那我们就说定了,改天你过来,我们拉勾。”

    “好啊好啊,再见啊,我要回去加班了。”

    “许诺再见,路上小心哦。”

    “我知道,再见。”

    ……

    已经走到医院门口的许诺,在挂了电话后,慢慢往回走去。

    雨后的夜空,格外的明亮;连在这都市很少见的星星,也多了起来;秋天的风,阵阵吹在脸上,让心酸、心疼的情绪慢慢平复。

    顾梓诺,和这个孩子当真是有缘吧,和他父亲这种关系、让他母亲受到伤害,却仍得到他的谅解,和他成为朋友。

    这世上,缘分,似乎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只是以后,怕真的是无法这样无拘无束的相处了。

    ……第四节:子夕。与儿子的坦诚交流……

    医院:

    “顾梓诺,对不起。”顾子夕将儿子抱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爹地生妈咪的气了吗?”顾梓诺睁大眼睛看着顾子夕。

    顾子夕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艾蜜儿,脸上一片阴沉。

    “爹地,不生妈咪的气好吗?”顾梓诺轻扯着顾了夕的衣袖,声音软软的说道。

    顾子夕对旁边的护士交待了两句,抱着顾梓诺去到外面,将他放在木椅上坐好后,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顾梓诺,你妈咪做了一件很错的事情,所以爹地很生气。”

    “至于是什么事情,现在爹地不能和你说,你也不太能弄得懂。等你再大一些,爹地会全部告诉你。”

    “爹地,那件事很严重吗?和许诺有关系吗?所以许诺和你吵架了,许诺也不来看我了,是吗?”顾梓诺认真的问道。

    顾子夕想了想,回答道:“这是爹地和妈咪之间的问题,和许诺无关。顾梓诺,爹地和妈咪已经离婚了,所以,以后爹地不能再象以前那样照顾你妈咪。以后,她要自己照顾自己。”

    “以后,你主要跟着爹地一起生活,但是你妈咪可以随时来看你;你也可以随时去看她。我和你妈咪虽然分开了,但是我们都爱你,和以前一样爱你,你能明白吗?”

    顾梓诺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半晌之后,才看着顾子夕轻声问道:“离婚了,爹地就快乐了吗?”

    “我们每个人,一定会遇到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我们都在努力让自己更快乐一些,和你妈咪离婚,也是努力的一种。”顾子夕也努力的解释着这件事,希望尽量降低这件事对儿子的影响。

    之前虽然离婚了,可他却从没放下过对艾蜜儿的照顾。

    这一次——他是彻底失望了。

    她的现在、将来,与他,再无关系。

    “我知道了,希望妈咪也能努力的快乐,不要再做错事。”顾梓诺伸手圈住顾子夕的脖子,将头依在他的肩头,乖巧而柔软——这半天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现在又听到爹地和妈咪离婚的消息,让他感到隐隐的慌张。

    “梓诺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爹地和妈咪都是最爱你的人。”顾子夕抱着顾梓诺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他温柔而坚定的说道:

    “爹地知道今天的事情会让你很害怕,但是害怕也是一种经历、也是一种成长。经历了这样的害怕,以后也会知道遇到相同的事情,要怎么去处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害怕也要面对。”

    “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没有人能正好每次都在你的身边;梓诺,有时候危险来的时候,不会因为你小,就放过你。所以,无论我们多小,我们用每一个机会让自己经历、让自己强大。”

    “所以,你要明白,就算爹地妈咪放你独自去面对危险和困难,那并不是不爱你。而是你在学会长大、学会对抗困难。当然,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随时求助你可以找到的求助的人。学会求助,也是努力面对的一种方法。”

    看着儿子从犹疑到明亮、从思索到坚定的眼神,顾子夕知道他就算不能完全听懂,也会明白:他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在他的身边,但他仍然爱他。

    这,就够了。

    “好了,是不是今天害怕了半天、又哭了半天,身上的痘痘都不知道痒了?”顾子夕微笑着问儿子。

    “啊,真的,我半天都没痒了。”顾梓诺大叫,却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是、可是现在就痒啊。”

    “我们去用热水敷敷,换身衣服!”顾子夕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将他抱起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放松的往病房走去。

    而他每进来一次,艾蜜儿的心跳速度就会发生一次变化——他知道,她在怕他。

    他不能用对付钟意一样的手段去对付她,但他是顾子夕,他绝不容人这样的欺骗。

    眸子里的冷意,直直的打在艾蜜儿的脸上,即便是闭着眼睛,她也清晰的感觉得到——心跳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顾梓诺,拿衣服和小毛巾去卫生间。”顾子夕温柔的说道。

    “好的。”顾梓诺点了点头,便松开了顾子夕牵着的手。

    顾子夕走到床边,伸手将心脏监测仪的声音给关掉——

    “妈咪——”声音刚关掉,顾梓诺条件反射似的大叫一声,回过头来。

    “没事,你妈咪听了这声音自己也有压力,爹地把声音关掉,让护士阿姨看着监测仪就行。”顾子夕看着儿子温柔的说道。

    “爹地真聪明。”顾梓诺长长吐了口气,又转过身去,惦着脚取自己的衣服。

    ……

    顾子夕淡淡一笑,贴唇在艾蜜儿的耳边低低的说道:“你一直这么病着的话,我就把你送到重症监护室,当植物人给养起来。”

    艾蜜儿紧闭着的睫毛猛然一阵抖动,虽然戴着氧气罩,呼吸仍显得格外的急促。

    “所以,你仔细想想,是快些好起来,我们好好儿谈谈;还是继续在这儿躺着。”顾子夕的声音轻轻的、却冷冷的,别说以往的温情,连对一个普通病人的怜惜也没有。

    艾蜜儿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心跳的频率却慢慢的稳定下来。

    顾子夕冷冷一笑,站直了身体,转身往洗漱间走去——病床上,艾蜜儿苍白的手,紧紧的捏了起来,不停的颤抖中,根根青色的血管被包裹在白得透明的肌肤里,再无一点美感。

    ……

    是夜,顾子夕坐在靠椅上,将儿子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睡觉——虽然告诉他要学会自己面对,可听了许诺失控的、带着哭音的喊声,对儿子,他仍然是心疼的。

    抱他在怀里安睡,希望让他多些安全感,多少弥补一些白日里的极度恐惧。

    而感受着儿子趴在怀里的柔软与弱小,不禁也反省自己——这样的教育,是不是太残酷了?

    只是,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必须是强大的。

    “梓诺,别怪爹地,爹地希望你快乐、也希望你强大。所以,在正常享受童年生活的时候,该你去面对的事情,你就自己面对吧。”顾子夕伸手轻抚着儿子的头,将唇落在他的额间,久久没有离开。

    温柔抱着儿子在怀,想起那个怯怯的女子,第一次,心里带着平静和温暖——有一种感情,只适合用来怀念:就像他对她;

    有一种感情,一定要长相厮守:就像他对许诺。

    ……

    第二天,顾氏。

    “许经理,你终于来了。”看见许诺,黎丽和戚小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不过是请了一天假,怎么叫终于。”许诺笑着摇了摇头。

    “许经理,早啊,休息了一天气色好多了。”齐微站在门口,看着许诺微微笑着。

    “齐经理早,你也一样。”许诺淡淡点了点头。

    “我可没有你好命,你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我在这里都快被逼疯了,昨天干脆就睡在这儿改案子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呀。”齐微笑着,话里话外,都表达着自己很重要、自己的案子很被看重的意思。

    “齐经理是能者多劳,听洛总监说,今天两个案子都要做最定稿宣讲,我还要去整理一下,齐经理先忙。”许诺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只是在看着她时,眸底划过一丝微微的疑虑——那晚在‘烙色’酒吧里看到的女子,是不是她呢?

    “一样一样,我也还要再去审一遍。大家一起加油吧。”齐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

    “这两天,齐经理很是得意,好象方案铁定会选她的一样。”关上办公室门后,黎丽轻哼了一声,很是不爽的说道。

    “对自己的案子有信心是好事,我们把定稿最后再过一下,看看这两天没看它,再看会不会有什么新想法。”许诺在桌边坐下来,打开电脑,和黎丽、小雨一起看最后定稿的20张PPT。

    “本来她是我们以前的上级,我们不该说什么,可许经理你不知道,她那样子不叫自信,叫得瑟,是个人都看不下去好吧。”戚小雨边打开电脑边说道。

    “一个案子,被选中,是赢的第一步;拍得好,受消费者喜爱,是赢的第二步;能抢到竞争对手的市场份额、为公司拿出销售额和市场占有率,那才是最后的赢。”许诺笑笑说道:“否则,赢了第一步,输了最后一步,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就是。”黎丽和小雨连连点头。

    “最后两张PPT里的图片,非专业设计电脑打不开,我给顾总的报告改成手绘了,我让谢秘书发过来,你们再看看。”许诺打开PPT后,看到最后两张页面,似乎刚刚想起这两天为什么没来公司、想起她听到的那些话、想起她原本是准备安静的离开的。

    安静的离开吧,等今天的宣讲完以后。

    “莫里安,你看我多敬业,人家都要想办法让我走了,我却还撑着把案子作完。我想,你该为我这个徒弟而骄傲的。”许诺嘴角的笑意,略带着苦涩。

    只是,初听到那些话后的难过与波动,却早已平复。

    ……

    “宝仪,那天我在顾总电脑上修改的PPT能发给我吗?我的底稿留在你办公室了。”

    “顾总还没来公司,不过你的手绘底稿在我这里,我给你送下来吧。”

    “好的,谢谢。”

    许诺挂了电话,不禁有些微微的失神:他为什么没有来公司?是艾蜜儿的病情加重了,所以走不开吗?

    那他现在,要怎么分配时间给艾蜜儿,和那个心爱的女子呢?

    想到这里,鼻子微酸,不由得又笑自己:许诺,你真是吃饱了撑的,人家怎么分配时间,关你屁事。

    只是,笑过之后,她的心仍是微微发痛——真的就这样分开了吗?那些快乐、那些宠爱、那些温柔,她,其实是舍不得的。

    下意识的扭头看办公桌上的花儿——今天已经没有送了。

    虽然从未期待,但当这件事变得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平常时,突然的停止,却让人觉得一阵空落。

    许诺不禁自嘲:在他的心里,永远有比你更重要的人要照顾、永远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去安排;他对你,再爱,也是有限的——

    ……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