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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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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光禹黑着脸离开蘅雅苑。

    回到静摄堂时,天色已经大暗。

    深冬的寒风拂到面上,令他原本淡然的心绪突然变得清冷,意外的生出一种孤独的味道。

    他英眉深拧,负手立在庭院中,抬首望向重重薄雾后朦胧的孤月,眉宇之间不觉笼上一层寒霜。

    深夜,寒风,孤月,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

    风中送来簌簌沙沙之声,院中树影摇曳,月色朦胧惨淡……

    萧寒立在不远处静静瞧着那道身影,不久后上前道:“将军。”

    魏光禹身形未动,身姿笔直英挺,他不曾转过身去,而是背着他冷淡的开口:“何事?”

    萧寒恭敬回道:“两个时辰前殷府来过人。”

    魏光禹再次拧眉:“知道了。”

    萧寒见他转身欲走,犹豫一会儿,到底又补充:“说是殷小姐病了……”

    魏光禹足下一顿,声音含怒:“为何早不报来!”

    “将军那时还在蘅雅苑,属……”话音突顿,萧寒低下头,“属下有罪!”

    魏光禹立刻命令他:“备马!”

    萧寒微怔,抬头看他,略有迟疑:“将军?”

    魏光禹目光严厉的瞪向他:“还不快去!”

    “是!”萧寒不敢再有迟疑。

    与此同时,殷府,殷大小姐香闺内。

    橙黄色的烛光映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后,是一架檀木雕花滴水架子床,床上悬挂着一顶颜色鲜亮的大红销金撒花帐子。

    帐内的殷姝大半个身子都掩在宝蓝色绣花卉草虫缂丝锦被下,乌发尽散铺在枕上,秀气的眉头微蹙,鹅蛋脸上倒真显出两分病态来。

    袖云见她还不肯睡去,便有些心急:“小姐,时辰不早了,早些入睡吧。”

    殷姝没有理会她,屋内安静一会儿,她再一次问她:“还没来消息,到底有没有传消息过去。”

    话到最后,不由生出两分恼意。距那日茶馆争执后,如今已过去十多日,她日日都等着怀璧哥哥来哄她,结果日日都以失望告终,他当真是……好狠的心!

    殷姝双眼不由自主的发酸,轻咳了两声,心口闷涩的厉害。

    袖云自小便在她身边伺候,二人年纪相仿,私心里既将她当作主子又把她看作姐妹,见她这般,自也是跟着忧心伤怀。一面扶她起来喝了口水,一面低声安慰:“将军指不定是有事抽不开身,小姐就别……”

    殷姝冷冷打断她的话:“你就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袖云便叹了声气:“那小姐快睡吧,养好了身子才有精神。”

    殷姝便没有多言,躺下后刚要阖上眼睛,窗边却突然传来动静。她蓦地睁开眼睛:“袖云,去将窗子支开条缝。”

    袖云不解:“小姐,这深冬寒夜的……”

    话未说完,便被殷姝打断:“快去。”

    袖云迟疑一下,只得无奈去了。只是刚支开一条细缝,一股幽香便猝不及防的钻入她的口鼻,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地不醒。

    魏光禹越窗而入,随后合上窗子,走近榻前。他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一时心疼:“姝儿。”

    殷姝别过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手上拉了拉锦被,将自己大半张脸埋在底下。

    魏光禹收回手,在榻边坐下,不由轻斥:“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突然病了?”

    殷姝紧紧咬住牙,气得冒烟。

    只是她太了解对方了,便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越与他硬碰硬越不会有好结果,相反若是适时服服软,说不准还能使他忽生恻隐。

    她已经大半个月未见他了,心里恨他念他,五味杂陈。

    魏光禹见她肩头颤动,到底有些心疼,便将她连人带被的揽进怀里。

    殷姝温顺的靠在他怀里,并没打算再与他对峙下去,她已经受够了他的冷落,不想再继续下去。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贪婪的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魏光禹抱着她,来前阴郁的心情亦有所好转,他手掌抚着她的发丝,道:“可请太医来看过?”

    殷姝轻轻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微微抬头,仰着脸含情脉脉地望向他。

    魏光禹便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

    殷姝不满,一直仰着脸,目光希翼的看着他,贝齿轻.咬住唇瓣,露出一副索吻的羞涩模样。

    魏光禹眉头微紧,却又不忍扫了她的脸面,只有低下头又啄了啄她的唇。

    殷姝虽依旧不满,但念在自己着了风寒,也就没再索吻。双臂将他抱得更紧,此刻她身上只着寝衣,料子薄且软,她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些,直到两座高耸的山峰紧紧贴上他的胸膛时,才停下来。

    不知怎地,魏光禹忽然便想起那混账的一晚。抵在胸膛上颤颤巍巍挺翘的双峰,握在掌心中溢出指缝的饱满滑腻与那嫩得滴水的花……

    魏光禹突然打住思绪,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他推开怀中的女人,站起身道:“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

    殷姝一瞬间红了眼眶,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怀璧哥哥,再陪我一会儿可好?都大半个月未见了……”

    到底心中有她,魏光禹复又坐回原位。

    殷姝见此,便欢喜的展颜,再次靠上他温暖的胸膛。她用脸在上头轻蹭了两下,最后低声开口:“怀璧哥哥,上回是我不对,我日后再不说那等话了。”她说着抬眸看向他,深情款款地道,“只要怀璧哥哥心里有我,我就是一辈子无名无分又有何妨?我心甘情愿。”

    魏光禹一时无言,看着她深情的双眸,只觉自己亏欠她太多,愧疚的很。手上握住她的细腰微微一提,薄唇便覆上她柔软的唇,像是在弥补,因此吻得格外小心温柔。

    “姝儿……”再等等,我一定娶你。

    殷姝回应着他,身子几乎瘫软在他的怀里,她动了动身子,寝衣上的盘扣不知何时被解开两颗,滑下肩膀,露出她雪白圆润的肩头。

    魏光禹目光在那雪白的肩头上停留片刻,随后放过她微肿的红唇,薄唇沿着她的下颌一路来到她白皙的颈间,粗粝的手掌抚上她光滑的肩头,不断揉搓。

    殷姝忍不住嘤咛出声,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拼命往他怀里贴,摩擦间寝衣慢慢滑落,露出她整个圆润的肩头,白若嫩藕,滑如绸缎。

    魏光禹明显呼吸一窒,臂上将她揽得更紧,埋首在她白嫩的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突然,他皱起眉心:“姝儿今日换了香露?”

    殷姝心里一跳,面上则平静道:“这是袖云新制出来的,我就试了试,觉着还是没有原来的好……”

    魏光禹亦点头:“日后不许再用别的。”

    殷姝自是应下。

    魏光禹再待了片刻,忽觉身体越来越热,他暗恼一阵,到底松开怀中的女子:“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殷姝却再次抱紧他,不肯松手。

    魏光禹便扒下她的手,皱眉:“听话。”

    殷姝身子微僵,只觉失望懊恼至极。

    他语气中已有两分不耐,她便没敢再纠缠,只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那背影一如既往的决绝果断。

    魏光禹离开殷府,原以为离开她后体内的燥热便可消退,不想事出意外,竟愈发厉害起来。他剑眉深拧,一路策马疾行回府,将马交给下人牵去后,便阔步往静摄堂的方向去,试图冲个凉水澡好好的祛一祛燥。

    不想,竟是徒劳。

    他身披一件家常直䄌立在窗下,眉间沉郁,似隐着滔天的愤怒。黑眸内阴晴不定,姝儿这般做法他虽能理解,但实在是触怒了他的底线,她往日那般温柔知事,如今为何会一再的触及他的底线?难不成当真是自己让她等得太久,久到让她连这种腌臜事都能做得出来!

    魏光禹在窗下静立许久,体内似有一把火在焚烧着他,令他额上青筋直跳,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这种身体就要爆炸的感觉令他愤怒的简直想要杀人!他深深吸了口气,下一刻便摔门而出,黑着脸去了蘅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