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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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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息抬起眼眸,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那个主管,阴冷着嗓音问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本侯还会吃了你不成?”

    “奴……奴才不敢,触及君侯威严,难免会有些心惊。”

    “行了,本侯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那个药渣查出什么了吗?”

    “回息侯,这个药……它……它不是调理身体的药,它是伤身的药啊。”

    听了这个答案,姬息瞬间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盯着主管,“你确定?”

    那主管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迟疑,当即说道:“奴才百分的确定,这个药渣中显示的药的确是一种具有极大伤害的药,臣不敢妄言啊。”

    听到主管肯定的回答,姬息顿时火冒三丈,终于明白她的病为什么一直都没好,又不肯叫太医,本来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就完全想通了,原来她喝的根本不是调养的药,胆敢骗我,太可恶了。

    姬息心情烦躁,不想看见任何人,大叫一声:“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药房主管得令,赶紧站起身来退避,恰巧这时,邓夫人风情万种的走入了大殿,昨天的那般冷遇似乎并没有让她的热情有所减弱,今早看起来又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郁郁美色,矫情的喊了一声“参见侯爷。”

    那魅力的脸庞,酥骨的声音,若是平常,姬息定会为之动容,只是今天她的运气又是不好,那矫情的言语在姬息现在的心情看来异常的刺耳,一阵子的击打着他的耳膜。不耐烦的大呼一声,“本侯都说了给本侯滚出去,你们是听不懂吗?滚出去!!”

    本是抱着满腔的热情,精心打扮了,却不料又被赶了出来,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心中一阵怒火值冒,想起在自己刚进门时看到一个御医灰溜溜的跑了出去,立即回身大步追上了他,拦下了他,发问道:“我问你,息侯他现在怎么了,怎么火气那么大?”

    那个药房主管内心衡量了一下这件事的重要,考虑着能不能说,稍稍的犹豫了几秒,邓夫人当即发怒,“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连我也不能说吗?我可是侯爷的枕边人,你今天违背我,倘若我在侯爷枕边说些什么,有你好受的。”

    一个普通的药房主管那里受得了这种威胁,当即跪下求饶道:“夫人,夫人饶命啊,不是奴才不想说,这是这件事……”

    “那你倒是说不说?”

    “夫人,夫人千万不要说是奴才告诉你的啊,奴才受不了这个罪啊!!”

    “行了,快说。本宫替你承担着,保你。”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她外也没有什么人了,稍稍贴近一下,“夫人,事情是这样的,今早侯爷让我检查了一下息妫夫人最近喝的药,说是没有什么效果,看看有什么可以改的,我检查之后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调息的药,根本就是伤害身体的药,然后侯爷听了就勃然大怒,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邓夫人听了,眉头渐渐地锁起,沉着脸问道:“那么她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奴才先行告退,还请夫人替奴才保密啊。”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双手作揖,以作恳求。

    邓夫人不耐烦的招招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那个息妫,昨天被赶出来是因为她,今天被赶出来还是因为她,真是煞星,不过她为什么要喝这种药呢,哼,不管她为什么喝,反正他完蛋了。

    息妫坐在石桌前,晒着太阳,看着面前飞舞的桃花,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有些稍微早一点的桃花已经要落败了,清风一吹就飘然落地,好不悠闲,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危机在悄然接近。息妫刚准备小息一会儿,便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睁开双眼转头看向音梦,不解的问:“音梦,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音梦向息妫颔首道:“回夫人,估摸着是那边出了点事吧。”

    二人都以为是那样,只不过那个声音是越来越近,直到那条小路上出现了一些人。领头的宫人带着一些个内侍走到息妫面前,冲着后面的人做了一个手势,命令道:“你们去,把息妫夫人带走。”

    见到这个趋势,音梦立马拦截在前,目光凌冽,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有没有尊卑,息夫人也是你们说动就动的,你们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宫人贴着笑脸对音梦说:“音梦姑娘,你看你这话说的,息妫夫人是什么人啊,若是没有上面的指示我们哪敢啊,这条小命我们还是想留几年的。”

    “上面的意思,”音梦沉着脸,“君侯的意思?”

    “不然呢,谁敢啊?”为首的宫人饶有深意的笑着,那副嘴脸让音梦一阵的恶心,“那么好歹说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吧,让我们也知道其中的原由啊。”音梦冷言道。

    “音梦姑娘,这我们就不好说了,只是仅仅知道好像是什么欺君,别的奴才也不知道啊。”见音梦还是阻挡在前,不肯让开,那宫人故作为难状,用带着哀求的丑陋嘴脸对着音梦说道:“哎呦,音梦姑娘啊,您就别为难咱们这些下人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你这个样子,我们也是不好交代的啊。”

    音梦仍旧拦在息妫的面前,始终不曾让开,息妫见状,也不想为难这些人,想来他们也是不容易啊,伸手示意的将音梦退到一边,淡淡的对他们说道:“音梦,退下吧。不要为难人家,既然是君侯的意思,那么阻拦也是没用啊,还是让他们完成任务吧。”然后转过头对那些宫人说:“我跟你们走。”说着便站起了身。

    “息夫人真是明理,奴才们先谢过息夫人了,走吧。”

    那些宫人们带着息妫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已经废弃好几年的住所,只是说了句“最近,就请息夫人暂且在这边休息吧,小的们就先下去了。”

    带着他们来的那些侍者离开了,息妫走进这座有些陈旧的宫殿,总体的规模还算是不小,就是时间长了没有人居住罢了,估摸着这或许是以前哪一个受宠的妃子得到的封赏吧,只是喜好安静,故离那些繁华远了些,这样也好,落得清静。

    走进内殿,看见几个侍女装扮的人在清扫着,只不过是随手的在摆弄着几下,弄的灰尘漫天飞舞,息妫刚走进去便被浓重的灰尘呛的难以呼吸。

    息妫虽然受罚,但是毕竟是夫人身份,必要的东西还是运过来了一些,只是被随意的放置在地上。那些宫女们见打扫的碍事,就用脚踹着挪动一些。

    音梦见他们对待自家夫人的东西如此随意,当即火冒三丈,指着他们大吼道:“放肆,你们算什么东西,息妫夫人的东西竟由得你们如此随意的摆弄!”

    那个宫人一脸的不屑,嗤之道:“这所宫殿偏僻至极,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居住了,你家夫人如今被打落到这里,估摸着也是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难道还想着翻身不成。”

    音梦听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满腔愤怒,冲着那个嚣张的宫人咆哮道:“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宫人倒是不以为然,狂妄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你们家夫人今生已成定局,再无翻身之日!”

    音梦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刚想冲上去与她厮打一番,却被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给镇住了。

    息妫半扬着手,冷眼看着那个嚣张的宫人,那个宫人很明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只手捂着脸,显得有些吃惊。

    随后便听到息妫那淡然的嗓音飘来,“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宫人胆敢这样与本宫说话,光凭这一条就足以至你死罪,而且还说了那么多,你真的嫌你活的太长了?没错,本宫是在受罚,落得如此光景,但是你就那么确定本宫没有翻身之日,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要死的多惨,嗯?”

    目光中确实透露着一股杀气,完全的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那个宫人见势头不对,立马跪下求饶道:“夫人,夫人饶命啊,女婢错了,是女婢自己口出狂言,饶命啊!”

    息妫冷哼一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你给本宫记住,一个夫人即使在这宫中在怎么受罚,那她也是夫人,你一个宫人难道还想翻天不成,如果你不嫌自己活得长,以后就老实点,记住了吗?”

    那个宫人直磕头求饶,大呼道:“是,是,夫人教训的是。”宫人心中感叹道:惹了一个不好惹的主啊。

    “滚!”

    “是,是。”那些宫人逃命一般的灰溜溜的跑掉了,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他们走远,息妫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宫人在那边打扫了半天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仍旧这样脏乱,都是一些混日子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转念一想,不过是些宫人罢了,何必为他们动怒呢。

    想着便走到那边拿起扫帚,音梦眼疾,抢先一步拿到了它,“夫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你去休息一下。”

    息妫笑道:“这种事我还是做得来的,以前不是也做过吗,没事。”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是息妫夫人,怎么还能做这种粗活呢,还是我来吧。”

    这一句话似乎起了作用,息妫垂下双手,缓缓独步到门边,若有所思的说道:“欺君,会是什么原因,音梦你说能有什么原因呢?”

    “回夫人,奴婢不知,也许这只能让侯爷亲自来解释了。”

    息妫与音梦用了半天的时间把这间屋子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与之前截然不同,现在看起来这间屋子还是很华丽的,不禁想,或许这之前住的是一个很得宠的夫人吧。

    天已经见黑了,音梦在屋内点上灯,息妫一直坐在门前的栏杆上,抬头仰望着天,风吹得她有些发抖,音梦看了她一眼,看到外面随风飘扬的树枝,从室内拿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夫人,外面风大,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回屋吧。”

    息妫在音梦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目光纠结,缓缓的摇摇头,“我已经想了那么长时间,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是什么原因,想不到。”

    “想不到就算了,随它去吧。”

    “算了,随他去吧,在这边其实也挺好的,我也落的清闲。”或许上天给我的只不过是和姬息的一瞬,擦肩的姻缘罢了,但是既然不会长久,为什么在开始还要给我希望呢?

    息妫早已经躺在床上,点起蜡烛认真看着手中的一本书,直到音梦的一句话这才让她抬起头来,只见音梦走到息妫身边,微微一欠身,“夫人,侯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