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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玉笺尽诉不归意 馈阵法聊表别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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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留玉笺尽诉不归意,馈阵法聊表别离心

    正在观云宗上下对柳陈两家联姻之事津津乐道之时,主角之一陈茵突然生了一场重病,被接回了陈家静养,看着像是没有十年八载好不了,这场婚事算是就此作罢了。

    众人纷纷替柳知谦惋惜不已。倘若娶到柳家的掌珠,他以后都可以在观云宗横着走。

    秦悦一路听着传闻走回了洞府,暗道:“柳知谦出手真够狠辣的,不声不响地把人家给弄成了重病。”

    再想了想自己月前拿了他的灵芝,许诺了他一个阵法,秦悦伸了个懒腰,找了块好看的石头开始设阵。

    若按她以前的性子,定会挑一块灵玉埋个阵法送人,不仅金玉其外,内里也是件法宝。可惜她今时今日一穷二白,实在拿不出一块像样的宝玉,只好挑了只石头将就。心想:反正阵法没有差别,这么计较外观作甚?

    她打算设一个两用的阵法,兼具困、杀二效。仔细演算了几天,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静下心来一想,估摸着是阵眼的设置出了问题。

    一个困阵,一个杀阵,共用一个阵眼,自然有些难度。秦悦揉着额头叹息:“若是能设两个阵眼就好了……”

    她心里刚冒出了这个念头,就蓦地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己三百年前还在木摇宗的时候,有一种“双阵眼”的阵法一直演算未果。

    “一个阵法,两个阵眼。”秦悦喃喃道,“容我试试,容我试试……”

    她一心钻研阵法,自是不知此时此刻,传闻中重病的陈茵并没有好好将养,而是蜷缩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她自然是没有重病。

    不久前,她向两位叔爷爷哭诉:“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们若是执意要那个柳知谦做我的道侣,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陈远没有说什么,陈进大斥了一句:“混账!”

    但最终也没有再逼迫她了。毕竟她寻死觅活的举动,也不是在作假。后来陈远谎称陈茵重病,推了这场联姻。陈进恨铁不成钢,把陈茵带回家族,关进了一间暗室。

    陈茵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被关了两次紧闭。一次在观云宗侧峰上关了九年,而这一次,触怒了她的陈进叔爷爷,还不知要关多久。

    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有时候耳畔会飘上来几句话:“你有长老庇佑,兄长护持,别说是我,就算是出身修仙世家之人也未必能比得过你。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你现如今依傍家族,自是得尽了风光。可你自己若没有半点长进,你那家族早晚会舍弃你这个惫懒子孙。”

    这是辰音说的话啊,自己当年还讽刺过她天资平庸,如今果真被她说中了——她这个不听家族安排的惫懒子孙,终于被家族舍弃了啊。

    置身诸事之外的秦悦演算出了最后一步,大功告成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本计划花费三天给柳知谦做一个阵法,最终花了整整三十天。

    转着漂亮的石头,秦悦心满意足地喟叹:“人生需要际遇哪。三百年前,我不知在这种阵法上费了多少心思,最终一无所获。谁知时至今日,偶然想起之下亦可领悟一二?”

    她觉得这次异世界之行圆满了,带着阵法去寻柳知谦。

    柳知谦最近不怎么见人,似是为了陈茵重病一事黯然神伤。秦悦去他洞府前边扣门许久,根本没有人搭理,只当柳知谦不在,遂给他留下了一张传讯符,让他看见之后来找她。

    秦悦回了自己洞府后,不到两刻钟,便见柳知谦来访。

    “你动作挺快的。”秦悦支着脸颊评价道。

    “我方才就在洞府,收到传讯就动身过来了。”柳知谦笑了笑,“你寻我何事?”

    “你人在还不给我开门。”秦悦埋怨了一句,“我刚刚一直扣门不停歇,恐怕来来往往的人要把我当疯子。”

    “还不是因为陈茵的事。现在人人见到我都会向我道一句可惜,我实在听烦了,干脆闭门不见来客。”柳知谦和善地解释。

    秦悦也不再多说了,反正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她拿出一块石头:“给你,六个灵芝的报酬。”

    柳知谦知道这是阵法,但不知道品阶多高,本想说:“六个灵芝算不得什么,你还是自己留着这个阵法保命吧。”转眼又看见了秦悦毫不在意的脸色,不由心道:“她修为低微,这阵法必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却是人家的一片谢意,我还是不要拒绝为好。”遂含笑收下了。

    然后秦悦往椅子上闲闲一靠,随意看了几眼柳知谦。后者莫名地会意,提步告辞。

    很多年后,他偶然想起了这个嵌在石头里的阵法,仔细探查之后,才发觉它品阶极高,算法独特,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寻常之物。又不敢妄自拆解,只好送去了博览阁给怀宇道君品鉴。

    怀宇道君眯着老眼看了许久,最后拍案惊叹:“一阵双心,妙哉,妙哉!”

    这位道君极擅阵法。柳知谦实在不知道能让他赞不绝口的,会是怎样一个惊世绝艳,怎样一个天纵奇才。

    “这个阵法,你从何处寻来的?”怀宇道君认认真真地端详着阵法,仿佛在看一件珍宝。

    “是……那个额有绯莲的女修。”柳知谦这才惊觉他至今不知道那个女修叫什么,只知道她望向这个阵法的目光是无谓而闲散的,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如她看待这个世界——平静而悠闲,就像一个走马观花的看客。

    “原来如此。”怀宇道君的脸上多了几分回忆之色,“她已经许久不来博览阁读书了。”

    “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柳知谦不由自主地蹙眉,“待我仔细探问探问她的消息。”

    几经辗转,他才从一个叫贾湘的女修口中问到了她的名字,辰音。他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极好,她抬指奏琴之时的模样,掌间是音律,眸中是星辰。

    可惜这个名唤辰音的女修销声匿迹,踪影全无了许多许多年。

    后来柳知谦在执事殿找到了她的一张玉笺,上面写着:辰音,外出;归期,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