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骄女谋 > 006.反击

006.反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陈氏一支”,如同一击当空雷鸣,霎时震破了宫丘河的耳膜,巨大的声音继续往脑袋里钻去,剧烈的嗡嗡作响,搅得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除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小年轻,还一脸的茫然外,其他稍微上了一点年岁的,统统都铁青了一张脸,就像是自己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似的,疼,却又不肯承认。

    “宫国,可一直都是由女人做君主的。”宫小鹊埋头理了理裙摆,好似漫不经心的说着,可这话中的每一个字,却像是一个个尖锐的锥子一般,砸得人生疼。“为了光复宫国,在座的各位,不最是以遵循宫国礼制为本的吗?那么,我便想问问了,若是依照宫国礼制,现在,你们应该臣服于谁?”

    宫小鹊抬眸看去,那些幕僚们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缩紧了肩膀,搭拉着脑袋,脸色很是不好。

    “自然是夫人了。”眼下,还能勉强应对此事的,恐怕也只有宫清流了。“不过,夫人生性浪漫,比起宫族大业,更倾心于那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的日子。而依照宫国礼制,夫王亦是可以代之处理政务,我等臣服于府主,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礼法之内。”

    “夫王?”宫小鹊冷笑了一声,“我只知道宫国的女君,若是看上了旁的男儿,是可以有‘侍郎’这么一说的,却从未没听说过,那嫁给女君、冠了国姓的夫王,还能娶二房的!”

    “宫小鹊,你给我闭嘴!”宫丘河近乎咆哮道。

    他气极了,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椅臂,就像是掐住了宫小鹊的细脖子,恨不得直接断成两截。

    没错,如果按照宫国礼制,作为夫王,只可一心一意的辅佐女君、伺候女君,哪怕女君成日里流连在其他的侍郎那里,他也不得心生它意,更何况是与旁的女子有染这种株连九族的重罪。

    可是,这都是几十年前,宫国鼎盛时期的规矩罢了。

    宫丘河出生在云国,也在这里慢慢的成长,尽管从小就被父辈们不停的念叨着“你是宫族人,你是未来的夫王,你的责任是光复宫国”这类的教育,可是他依旧免不了受到云国风气的影响。

    他渐渐发现,云国的女子,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闭月羞花之中,又平添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神秘,她们会因一次无意的四目交汇,而羞红了脸,她们会因一次短暂的离别,而哭红了眼睛,但其中最吸引人的,是她们“以夫为天”的忠贞,这些与宫族女子的强势与淡漠,统统都是截然相反的。

    不得不承认,他更倾心于前一种女子。

    可是,为何父辈们偏偏要叫他去同一个早已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女人成婚?为何他要被迫冠上夫人的姓氏?为何他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往家里带着一个又一个的侍郎?

    而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为何又是这般的淡漠?

    他将这样的情绪,死死的压抑在了心底,转而开始全心致力于“光复宫国”的大业之中。

    很快,他赢得了许多尊重,建立了自己的幕僚,收服了许多从宫国起便留下来的名门望族,还在云国朝政内部安插人手,伺机行动。

    他握紧了双手,他手中的权力,早已超过了他的夫人,他真想看看,夫人在得知自己轻轻松松便能篡个位什么的,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可是,他错了,他的夫人看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淡漠,就像是看着一条泥泞里拼死挣扎的泥鳅一般,和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晚,他斥退了所有随从,独自坐在一处无名小院里,他喝了很多酒,却无法抑制住他内心的怒火、压抑、悲鸣、痛苦。

    也就是这时,一个年芳二八的丫鬟碰巧路过了这里,再后来,便成了叶姨娘。

    “事已至此,别再说了……”从往昔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宫丘河竟成了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疲惫了许多。

    他抬头看向宫小鹊,她拥有一双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漆黑如若一弯墨潭,却又从未闪烁过一线荧光,就好像连光都照不透一般。

    她就这般直直的、高傲的、而又淡漠的看着你,而这样的眼神,正是他已经逃避了半辈子的“心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有不继续的道理。”宫小鹊挑了挑语气说道,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怨恨浸泡过的一般,透着摄人心魂的寒意。“父亲,自从您与叶姨娘有了苟合之事开始,你便已经失去了做夫王的资格。四爷爷,我想请教一下,若是遵循宫国礼制,遇到这般情况,应该如何处理为好?”

    宫清流被这一问,显然楞了一下,可老狐狸始终是老狐狸,只见他两眼一转,心生一计。“遵循宫国礼制固然重要,可如今能带领我等光复大业的,有且只有府主一人,倘若单纯的为了遵循礼制,就放弃光复宫国唯一的一线生机,我认为,此事不妥。不如这样吧,我们遵循自愿的原则,若是愿意继续拥护府主的,便留下,若是有人认为的确有违礼制的,也大可离开。”

    宫小鹊垂下了眸子,因为她明白,宫清流又在打怎样的盘算。

    且抛开宫族大业不说,就单单这些幕僚们背地里的各中利益勾当,一环扣一环的,又怎可能从中轻易脱离。

    “这是要散会了吗?那我先走了,各位后会有期。”正在这时,坐在最未端一角的一位白衣男子,揉着还有些睡眼朦胧的眼睛,又掩着嘴,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随后拱手作了揖,摇着一把白面折扇,就这般直端端的出了会客厅,好像方才就在他跟前发生的一轮轮争执,他根本就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那人是谁呀?”有人悄声问道。

    “只知道姓白,祖上是宫国的宫廷画师,比起画人物肖像,更是擅长画山川河岳了。只可惜,那些高超的绘画技艺,后辈中竟没有一个得到了传承。”

    “原来只是一个穷画画的,走就走吧,反正于我宫族大业又没多大干系,走了反而还宽敞些。”

    这也是宫丘河与宫清流心中正嘀咕着的。

    可是,宫小鹊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觉得,这位白氏男子的那一双桃花眼,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