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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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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少爷也是这么考虑,并且,这个神秘继承人手中掌握的权利,甚至也许更多,”他锁了锁眉,“我们无法确定当年希尔先生那83%的继承权以外的部分——也就是那17%中是不是已经有一些落在了他手里,因为这17%里同样有一部分查不到去向。”

    “所以,你是让我小心这个神秘继承人的报复?”我平静道。

    “嗯,你知道么,那些查不到去向的,大多是希尔家族黑暗势力的继承权。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一声,”他沉了沉,道出,“那个人……深不可测。”

    我顺下目光,“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随即便走。

    “我明白,佐西不想我知道是不愿让我承受太多,我也明白你告诉我这些要冒多大的风险……”在他即将踏出门去的当口,我突然说,唇角合出一丝浅笑,“谢谢你。”

    他脚步稍停,并未回身,只一顿,便离开了大厅。

    我转向台案上的咖啡,凝视间,泪水终于滑过面颊。

    酒保最后一次为心爱的女孩煮爱尔兰咖啡时,曾问了她这么一句:ar.drops?(想加点儿眼泪么?)

    原来爱的别离,是和着爱尔兰咖啡微酸、清甜、醇香的,泪水的味道。

    我点起指尖,蘸了些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泪,在高脚杯杯口缓缓画了一圈。

    转身,我没有再回头。

    *

    当夜,佐西回来到很晚,我依稀明白他目前正在费神的事。希尔家族刚刚覆灭,其下各大势力百废待兴,佐西想趁此机会将希尔氏原本的势力收归己用,从而真正地控制真个希尔家族,自然要争分夺秒地下手。

    临睡前,他照例过来跟我道晚安,敲门进来时。坐在桌前看书的我向他递了一个微笑。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微微嗔怪道。“本来想你要是休息了就不过来了,可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就睡了。”我将书合上。

    “不过,既然没睡。我带你去看样东西。”他突然改了主意,拉了我放在桌上的手就要走。

    “欸——”我停住,“这么晚了要看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颇具神秘道。“婚纱。”

    心忽地落了一下。

    然佐西像是没发现我的异常,仍旧笑微微地说着。“我把我们的婚礼定在了圣诞节当天,因为我希望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不过这样一来时间就有些紧,我们得快些把婚纱定下来。这次我找了几个世界顶级设计师,都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设计的……”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向外走。

    我仍在原地未动。

    “怎么了?”他回身,小心问道。“是不是,我擅自决定了婚礼的时间。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尽力换上轻松的表情,“我在想,婚纱的事你定就好了,时间太晚我有些困了。”

    “可是,你总得挑一件啊,再说,也要试穿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我相信你的眼光,”我勾起一抹弧度,“你挑好哪一件,明天让他们拿来我直接试穿就好了。”

    “那样……好吧。”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眉间化开无尽的柔意,俯身在我额上蹭落一个吻。

    “晚安。”他低声说,视线在渲染般的光晕里浓烈开来,稍停片刻,忽而吻上我的唇。

    我僵了僵,心脏紧缩成一团,难以习惯地承接着他细细的吮吻。

    浅尝的吻缠绵无息,在我僵直着不作回应的时候,他悄然撬开了我的牙齿,逐渐深入。

    我猛地掐紧指尖,死死闭住眼睛,心中翻江倒海地挣扎叫嚣着,想要逃离。

    然而还未等我真正为自己的内心下一个决定,佐西突然将我抱紧,微微施力,一下将我压倒在就近的床上。

    “唔——”我吓了一跳,心率狂乱不止,然而唇仍被他擭住,无法发声。

    不,我不要这样!我下意识攥住他的前襟,此刻全部的反应只剩用力狠狠将身上的人推开,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让我逃离。

    可仅有的一丝理智却在同时闯入脑海,你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三天后就是你们的婚礼,这样的事情早晚都要发生,提前或推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推拒的手缓缓滑落,喉间酸涩刺痛,直逼泪腺,我阖紧眼帘,鬓边湿凉一片。

    “留织……”他低低唤我,声入迷离,唇划过下颚,流连至脖颈,在颈侧打转,转而扯开领口,含上锁骨。

    我开始禁不住地发颤,强迫自己不作反抗,掌心似乎已陷出血痕。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顺着我手臂而下,来到腰际,倏然挑开上衣下摆,触上我皮肤的一刹那,我脑海中唯一支撑的神经线砰然断裂,像被灼烫到一般,惊叫着推开了他。

    再无法理会他此时愕然的表情,我喘息着逃到了床的一角,紧紧环住自己的双膝,颤抖不止。

    惊惧、挣扎、逃离,整个世界都在崩裂。

    倘若不是发生方才的事情,我竟不知道自己这几日的伪装会是如此不堪一击。

    “留织,你——”他好像仍是难以置信,却又有所预料的模样,良久,低低叹出一口气。

    他来到我近前,抬手想要抚上我面颊,然而手掌停滞半空中,却终是落了下去。

    “抱歉……”他说,在床沿边坐下,“我……太仓促了,应该给你准备的时间,抱歉……”

    然而我已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觉胸腔里蚀心剜骨的揪扯灭顶般袭来,脑海中似有千钧重锤一齐凿下,我承受不住,跳下床,逃离般地夺门而去。

    一口气跑到宅邸顶层,我推开阁楼玻璃结构的房间,靠在窗台前慢慢平复下混乱与无助。

    这里永远静谧安宁,透过顶层和周围的一块块巨大玻璃,将室内的小空间同亘古的夜空承接在一处,仿佛伸伸手便能梳理过微风,一不小心就有云层流动进来一样。

    我凝望着顶上矢车菊蓝的夜空,心绪渐渐沉淀下来,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目光过处,瞥见一台简而静雅的钢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