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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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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通灵之兵,剑出,当一往无前,剑通神,神通意,只有你们领会了这逆风十三剑的精髓,才能真正用出这套剑法,我再演练一遍,你们看好了……”

    随着话语的落下,一道青色身影化作一道寒光,轻如鸿雁,快如猎鹰,剑光落下,一片落叶竟被那锋利的剑锋一切两半。

    “好厉害!”数位少年不由大声叫好道。

    “怕是离四宫境不远了,说不得什么时候王教习就会普升剑师。”

    “肃静。”王天云大喝一声道,但其眼神却是闪过一丝自傲,显然对于众人的反应无比满意。

    “今天的晨练每人把逆风十三剑舞上十遍,再练一个时辰的剑元诀,谁都不能偷懒。”见一众少年都安静下来,王天云这才淡淡道。

    很快,清净的小院就热火朝天,充满了剑光与呼喊声。

    “手臂低一点,腿直一点……出剑速度再快点……”王天云格外的认真,一一指点,一一辅导,这无疑相当的枯燥,但他的神情却没有任何不耐,因为这是他的人生,教习八年,从他手上走出的王家弟子不计其数,其中成为家族执事的都有数人,更有人走出家族,走向宗门,走向更远的天空,这是他极其自傲之事,每次教习新学员他都要好好的宣讲一遍。

    很快,王天云就临到了最后一个少年,这少年面容闪过坚毅,手上的剑光泛着剑花,每一击都一往无前,更有一股狠劲,虽然稚嫩,却匹得这逆风十三剑的三分精髓,少年舞的极其认真,姿势更是标准到了极点,就算是王天云也很难挑出毛病。

    如此少年放在那里都应该是天之骄子,但王天云却双目闪过复杂,更有一丝敬佩,内心更是叹息了一声。

    这是一个剑的世界,剑道世家多如繁星,剑道更是发展到了极致,就算是凡人都能舞上几手剑法,这里不仅有发展到极致的剑招,更有配套的修炼功法,同样,只有具备剑脉之人才能修炼。

    王天云面前的少年名王源,乃是王家主脉弟子,从小就展露出过人的剑道天赋,更是身具超品剑脉,如此天赋,十数年后家主之位非其莫属,说不得,王家也会因此赢来一个高峰,但可惜的是,三年前,其剑脉被废,要知剑脉乃是心脉,所有的剑道功法都要行走剑脉,可以说其修行之路已彻底断绝。

    剑道修行,就算剑招再强,也强不过一道剑气,不能修炼,终究不过是凡人,如果是他人怕是早已放弃,但这少年却生生坚持了三年,从未断过,这也是王天云敬佩之处,他自问做不到。

    王天云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下面修炼的是剑元诀,剑元诀乃是基础剑诀,在剑诀中以温和著称,但剑就是剑,以杀伐著称,每一人修炼切记焦躁,否则伤了经脉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随着王天云的话语,每一人都进入了早练的修行之中……

    王源同样盘坐了下来,天地间的元气随着功法的运转被身体吸收,而后被转化成剑元游走全身,但这剑元力行走到最关键之处时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前路断了。

    此刻,王源身形猛地一阵,原本带血一丝血色脸庞瞬间煞白,更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王源睁开双目,说不出的黯然,看着身旁那些皱眉修炼的少年,又有谁能体会他心中的苦涩。

    “路断了,我王源一辈子就只能是一个废物吗?不,我王源绝不会。”王源双拳紧握,面色苍白,但其面容却闪过坚毅,站起,独自向外走去,向那青石小院走去,王天云看了一眼,也未在意,显然是早已习惯了。

    相比于王源的落寞,王家则是一片喜气洋洋,三天后,一年一度的家族祭祖将要来临,祭祖之后就是王家年轻一代大比,这是王家的盛会,也是所有弟子展示自己实力,崭露头角,引起家族重视的舞台。

    “听说了吗?听说这次家族大比还邀请了城主与几位大族族长前来观摩。”

    “切,你知道什么,这都是次要的,知道水云宗吗?听说一个月后,水云宗将会在黑骨城招收弟子,而我们王家就有三个推荐名额。”

    “水云宗。”听闻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声,显然匹为震动。

    “水云宗啊,王家也只有王涵这等天骄才能进入吧。”

    “还有王雪,金属性一品剑脉,整个家族都没有比她更高的剑道天赋了,听说家族长老已经正式把其收为主脉弟子。”

    “哇。”周围不少人闻言都漏出羡慕之色。

    ……

    “水云宗,终于来了吗。”王源闻言双拳紧握,喃喃自语道。

    “快看,是王雪!”就在王源沉思之时,一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在数人的簇拥下走来,稚嫩俏脸上带着一丝冷傲,少女的视线稍一巡视,就放在了远处那稍带着孤傲的身影上。

    王雪皱了皱眉头就移开了视线,现在的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之上,剑脉被废的王源,主脉弟子的他靠着家族的庇护也许能过上不错的生活,但终究是普通人,而天赋优秀的她,则将会成为家族重点培养的强者,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这么明显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其旁一直奉承的几位追求者,对于两者的过往他们自是有着了解,当即挖苦了起来。

    “哎,是这废物,真是晦气。”

    “要不是家族主脉弟子,这种废物,早就被驱赶出家族,任其自生自灭了,哪还有机会待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可不是,听说他给家族带来过灾祸,家族都差点灭亡,真不知道家族怎么想的,竟然还留他在族中。”

    王源自然看到了王雪,如果是之前他还会心中一痛,但这三年他早已习惯,也早已想通,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白搭。

    这王雪乃是父亲故交之女,从小就过继到王家,与王源算得上青梅竹马,甚至两家还有着口头上的婚约,可这一切从那场变故开始后就完全不同了,自然这婚约之事也再也不会被提起……

    至于那些讥讽声,王源这三年不知听过多少,只要这些人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也懒得理会。

    回到青石小院,王源双目闪过精光,长剑一抛,一跃,凌空接住,那无比晦涩的逆风十三剑竟在其手中挽起了剑舞,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舞到第五遍其凌厉程度丝毫不比王天云教习来的差,甚至不少方面还要胜上三分,如果王天云在此见到这一幕,怕是也要惊讶万分,要知道那逆风十三剑他可是用了数年才达到那等程度,而王源不过学了数遍而已。

    “老鬼果真没有骗我,所有剑法不过劈、刺、撩、扫、崩、点、斩、架、截、绞、挑、拨、挂这十三式,只要这十三式融会贯通,剑招学起来并不难。”随着一声低喝,长剑化作一道流光莫入剑鞘内。

    “不过就算剑招再强,也比不过一道剑气,没有剑脉,终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王源喃喃自语,思绪更是飘到了与老鬼第一次见面那稍显幼稚的对话。

    “哈哈,剑脉被废,还有什么希望,既然报不了仇,还不如死了算了。”

    “屁,谁告诉你剑脉被废就练不了剑了,就我所知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接回剑脉。”

    “真的?”

    “废话,难道你以为到了我这个境界还会骗你不成,第一种乃是圣药,只要一片叶子,不要说剑脉,就是全身经脉被废了也能救回来,第二种乃是无上高手回天接脉……”

    “难道你就是那无上高手?”

    “小兔崽子,我要是无上高手,还会在这跟你废话,除了这两种方法,还有一种就是闯过剑冢,汇无尽剑气凝聚剑种,剑种成,天地之力灌体,重铸躯体,区区剑脉根本不在话下。”

    “你骗我,剑脉被废,我连剑诀都修炼不了,如何能闯过剑冢,至于圣药与无上高手更是镜中花水中月……”

    “谁告诉你剑脉被废就闯不过剑冢,千年前,孤独霸天不过一介凡人,连剑脉都没有,一人一剑硬生生的从一众天才中杀戮而出,独闯剑坟,成就剑圣佳话,万年前更有黄浦江……他们都能做到,为什么你就做不到。”

    “王家没有剑冢。”

    “我既然这样说,自是有办法。”

    ……

    回首,王源自是知道老鬼当时不过是安慰他罢了,孤独霸天那等传说中的人物,当世有几人敢说可与其相比,以凡人之躯闯过剑冢,说出去怕是可以笑掉一片大牙,要知剑冢在天剑大陆的历史无比久远,乃是远古大战所留,可以说每一座剑冢都是剑道魁宝,就算达到剑罡境的高手都不敢说踏入剑冢之巅,更别说他一个剑脉被废,连剑元都没有的凡人。

    “能不能,就看你了,老伙计,如果不能修炼,报不了仇,那就让我与这长剑一般化作粉身碎骨。”王源低声诉说,随着他的话语,一抹红光浮现在他的手臂,照映出那稚嫩但显露着坚毅的面庞,好似回应着他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