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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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车队已经全部撤出迪克森。”
“知道了。”
诺夫哥罗德站起身，望了一眼远去的车队，回过头看向面前的十几位舰娘。
“在场的各位姐妹都是目前迪克森港防线最后的负责人，也是这座基地最后的留守者，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说到这里，诺夫哥罗德停下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舰娘，没有一个人露出胆怯的眼神，这让诺夫哥罗德欣慰的不少，但与之相伴的则是难以言明的内疚，眼前的这些好姑娘不知道最后能留下几个啊。
“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拖延港湾栖姬部队的攻势，为车队争取足够的时间撤离，同时也是为陆军在后方建立防御工事争取时间，所以能拖一分是一分，明白么？”
“明白！”
“深海的数量是我们的几十倍，绝不可以轻易离开掩体工事，这一点都跟各自负责的姐妹们说清楚，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们的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给北线的整个战局带去不可估量的损失。再者，一旦发现港湾栖姬有进攻的意向，目标范围内所有的姐妹立刻撤离，不可跟她正面相抗，毛奇将军的伤势你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被诺夫哥罗德这么一提，在场的几位舰娘齐齐打了一个冷战，那个时候她们都在战场附近，亲眼看到港湾栖姬一把握住毛奇，另一只利爪撕裂毛奇的身体。如果真的要打个比方，就跟烤鱿鱼的时候，用刀子给鱿鱼切花一样，皮肉都外翻出来。舰娘们到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毛奇血淋淋的身体，怎么也忘不了。
“最后一点要提醒你们的是，我们接下来要打的是一场夜战，深海的夜视能力比我们强上很多，我们先天不占优势。战斗时候注意保护照明灯源，部队撤退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武器，里面照明弹的数量不少，该用的时候就要用，不要心疼。”
“将军，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有没有撤退的选择呢？啊啊啊~绝不是畏战，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
“哈哈哈~别紧张别紧张。”诺夫哥罗德微笑着，安抚着那位舰娘的慌乱，“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等到车队后撤到指定位置后会给我们发信号，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撤离，不过在那之前，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守。”
“明白！”
“很好，解散。”
舰娘们接连走出，只留下诺夫哥罗德一人站在房间里，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
‘到达指定位置后发信号，可西伯利亚的大雪封山，车队到达不知道要耗上多少时间，撤离？恐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没等诺夫哥罗德继续感慨，漆黑的夜幕里传来一阵阵咆哮，经过短暂的休整，深海的舰队又攻上来了。透过百叶窗，诺夫哥罗德能清楚地看到一大群深海正在防线的边缘试探，一会儿冲进灯光里，一会儿又带着诡异的笑容慢慢退下，就是这样玩闹的举动，却给防守的舰娘带来无穷的压力。
‘这是在玩啊，深海肯定自己能吃掉我们这块儿肉了.......等等，那边的是？’
随着一阵隐晦的波动，刚才还在嬉闹的深海全都没了动静，纷纷沉入海水。港湾栖姬从夜幕中走出，径直来到舰娘的防线前面，暴露在灯光下，转着脑袋四处打量着。
‘她想干什么？’
突然，港湾栖姬抬起头，眼睛看向基地这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和诺夫哥罗德对上了视线。
‘港湾栖姬！’
挑挑眉毛，港湾栖姬身后栖装的炮管对准前方的防御工事。
“轰！”
“该死！”
诺夫哥罗德骂了一声，迅速冲出了房间，她完全没想到，作为旗舰的港湾栖姬居然会做这种“低贱”的工作，这不应该是低级深海的任务么？居然这么果断，看来港湾栖姬是想速战速决！
“吼！”
港湾栖姬的炮击成了深海进攻的信号，大批的深海从黑暗的海水中涌出，向舰娘的驻地发动了突袭。
“该死，进攻得这么果断，我还希望她们能多玩一会儿呢。”
“鬼知道港湾栖姬抽什么风，居然亲自出手了，全都小心！不要让深海突进阵地！”
“让航母小队支援一下，把深海的第一波冲锋挡下来。”
“知道了，马上就来。”
舰载机升空，轰炸着深海的先锋部队，只要先死一批深海，她们的尸体就能成为一道屏障，减缓后面深海的进击速度，这个招数几乎是对付深海的最常规招数，因为对于深海而言，同僚的尸体也是能回收到不少资源的，所以尽量保证它们的完整度，只可惜这次港湾栖姬似乎想打破这一常规。
“390。”
“在，港湾大人有何吩咐。”
“把尸体堆给我炸开，太碍眼了。”
“明白。”
这是bb390成为港湾栖姬近卫以来收到的第一个任务，哪怕是去摘棵海草也是要把北冰洋里最好的那一棵给摘回来。
“炮击组听我命令，对准尸体，开炮！”
“轰！轰！轰！”
“继续，把那边给我清理出来，一点儿碎片都不要剩下！”
“吼！”
漫天的炮火轰击过去，全都落在舰娘的防御工事之前，击碎了所有的深海尸体。见到这一幕，舰娘愣住了，就连那边的港湾栖姬都愣住了。
“真是个蠢货！”derfflinger气得浑身发抖，“居然一丝变通的脑筋都没有，那么多炮弹，哪怕把三分之一射向舰娘那边就足够击溃她们，那个蠢货却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在尸体上，港湾大人，属下认为应该把bb390踢出近卫军！”
“罢了罢了，也是我的命令不够准确，390也是拼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任务不是么。”港湾栖姬摆摆手，眉宇间有一股难以掩盖的忧愁，她是不是救错人了？这个390得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把她教育得像derfflinger一样呐，算了，到时候直接丢给derfflinger，让她头疼去吧。
一旁的derfflinger突然打了个冷战，总感觉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是错觉么？不，不对，错觉只是因为自己的感知不够强烈，肯定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而且是会威胁到她自己的事情，威胁到她自己就等于威胁到深海，就等于威胁到港湾栖姬大人！
“港湾大人，属下有事要报告。”
“哦？说吧。”
“属下刚才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会发生一些不好事情。属下能力不足，难以分辨其中的缘由，只能上报给大人，请大人定夺。”
“啊？哦，哦哦哦~”港湾栖姬撇过头去，遮住自己尴尬的神情，自己的感知能力肯定要比derfflinger强，但自己却没察觉到什么危险，这样一来derfflinger不祥的预感就是指......
“大人？”
“哦，没什么。derfflinger，整片战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有危险，至少对我、对深海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么，那属下就放心了，只要大人安全一切都好。”
“但依旧要保持警惕derfflinger，我不会有危险不代表你也不会有危险，注意保护自己，身为我的近卫，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护卫在我的身边。”
“是，谨遵大人的教诲！”
点点头，港湾栖姬继续看向舰娘的阵地，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derfflinger这份认真的劲儿真的是其他深海不能比的。
轰鸣的炮火渐渐停息，挡在舰娘驻地前的深海尸体堆已经全部没了踪影，深海的后续部队继续压上，和舰娘展开激烈的攻防战。而这个时候，bb390挂着傻气的笑脸，嘿嘿嘿地跑到港湾栖姬面前，屁股后面简直钻出一条小尾巴了。
“港湾大人，任务完成！所有的尸体堆都被打碎了！”
“做得好，不过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你还需要学习。”
“是！我一定会认真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近卫！”
“嗯。”港湾栖姬点点头，一伸爪子，把旁边的derfflinger推到bb390面前，“这位你应该认识吧。”
“是的，我的救命恩人。”390态度很是认真。
“她叫derfflinger，是我最信任的近卫之一，也是跟了我最久的近卫之一，从今天开始就由她来教导你，直到她认为你足够承担近卫的职责为止，在那之前，你始终都是近卫候补。”
“是！”390敬重地领命，只是这份敬重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港湾大人，我能问个事儿么？”
“说吧。”
“现在有几个近卫候补啊？”
“就你一个。”
“啊？”
“啊什么啊！”derfflinger怒吼一声，吓得390一个激灵，“只要听从港湾大人的安排就好，身为属下没有质疑的权利，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没有！完全没有！”
“那就赶紧站过来，补齐护卫的空缺！”
“是！”
bb390僵直着走过来，站在港湾栖姬的一侧，警惕地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动一静。见到390这份严谨的态度，derfflinger也是点点头，还算是满意。港湾栖姬一直在旁边看戏，本来还有些担心她们两个会有些摩擦，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算不错。
“轰！”
炮火轰鸣，墙壁被炸开一道口子，深海蜂拥而上，都在缺口那里拼命要挤进房间里。
“该死，深海攻进来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守住阵地有序后撤。”
几位舰娘全副武装，顺着通道一路向前，她们要去建起一个防守点，减缓深海的推进。
“吼！”
灰暗的楼道里，灯光向前一照，一只脸色惨白的深海张开嘴，发出一阵凄厉的咆哮。
“砰！”
炮管开火，在深海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血洞。舰娘呼出一口气，刚才真的是吓了她一跳，没想到深海来的这么快。
“吼！”
没等舰娘们喘息几口，旁边的角落里突然钻出三四只深海，伸出利爪扣进最前面舰娘的小腹，狠狠拖拽过去。
“啊！！”
“该死的，快去救人！”
“别管我！”被拖走的舰娘挣扎着，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痛苦，“把通道炸掉，不要让深海过去，啊啊！！”
舰娘的惨叫回荡在通道里，更多的深海朝这边涌来。
“炸掉通道，迅速后撤。”
轰的一声，通道被炮击炸毁。几位舰娘没有时间为死去的同伴祈祷，她们已经听到深海在碎石的那一边抠挖泥土的声音，这面土墙根本挡不住多久。
“放地雷。”
“明白。”
陆军送过来的武器，一直都放在仓库里没有动弹，虽然很多舰娘都提议把这些派不上用场的武器处理掉，可都被塔什干制止了，或许大人从开始的时候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吧。
“设置好了。”
“这边也ok。”
“撤退。”
舰娘匆忙离开，顺着通道回到本阵。在跑出通道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爆炸的轰鸣，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海的嘶吼。危机感陡升，舰娘们突然产生一种明悟，心里做好了某些准备。
“轰掉洞口，在外面放地雷。”
“知道。”
沉默地做完一切工作，舰娘们沿着留下的标记一路撤到新的阵地里。这里已经是迪克森的边缘，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下一场就是巷战了。
“都回来了？”
“没了一个。”
“节哀，赶紧去补给吧，一会儿还有恶战。”
“明白了。”
所有的舰娘都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士气，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最后的一片阵地，往后再也没有退路，沉默的氛围给剩下的舰娘们带来一丝宁静，安慰着她们的精神，以便在最后的一战中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现在情况如何？”
“报告将军，现在剩下的姐妹不到七十，武器弹药什么的倒是足够了。”
“只剩下七十啦......”
“确切地说是六十二个。”
“是啊，四舍五入正好一百呢~”
“哈哈哈，说的对。”
笑容渐渐收敛，诺夫哥罗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结局竟然来的这么快，还没等她出战，深海就推到家门口了。
“将军，很荣幸能在最后和您一起战斗。”
“我也很荣幸，能遇到你们这些姐妹。”
深海的咆哮渐渐临近，所有的舰娘都做好了准备，完成生命中的最后一搏。
“吼！”
深海突破了最后的阻碍，从通道里钻出来，穿过空旷的街道，朝着舰娘的阵地冲过来。装好弹药，调准炮管，舰载机全部盘旋在天上，地雷和炸药藏在街口的各处，大战即将爆发。
“吼！！”
“站住。”
无形的气场笼罩着阵地，冲到眼前的深海全部向前一个趔趄，扑倒在坚硬的石头路上。在舰娘和深海的注视下，诺夫哥罗德走出防守阵地，来到深海的面前，一股强烈的威势压得深海直不起身。
“我要见港湾栖姬。”
“.......”
“怎么了，老朋友死前最后的愿望都要无视么？”
深海骚动了一阵，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港湾栖姬在近卫深海的簇拥下缓步走出，来到诺夫哥罗德的面前，俯视着眼前的舰娘。
“见到我了，愿望实现了吧，开战~”
“哼，少装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想听。”
“还是听听吧，反正你们已经赢了，就当做是胜者聆听败者的哀嚎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姑且听听吧。”
“我想请你放过我身后的舰娘。”
“不行。”
“你们已经打下迪克森，很多资源都没有运走，完全可以作为深海的战利品，没必要再把这六十几个舰娘放在眼里。车队已经撤走了，冰天雪地里，深海想追上她们也是难上加难，不如就把这里当做基地，暂且安稳下来。”
“说得好，但我依旧拒绝，再小的蚂蚁也是一块肉，这几个舰娘够给我的手下饱餐一顿了。”
“港湾，咱们也认识了几十上百年，姑且有些交情，算我求你了行么。”诺夫哥罗德第一次在港湾栖姬面前露出哀求的眼神。
港湾栖姬微微一愣，凝视着诺夫哥罗德哀伤的面容，心里突然一阵躁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诺夫！”港湾栖姬贴在诺夫哥罗德耳边，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是你的敌人，你居然向敌人作出这样的姿态，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诺夫哥罗德吗！”
“你只要说你答不答应吧。”
“混账！你跟我对峙了这么多年，难道最后要用这种低下的姿态去死么！你是在蔑视我么？”
“为了我背后的姐妹，我愿意这么低下港湾，她们对我来说就像飞行和北方对于你。”
诺夫哥罗德的脸上毫无做作，充满了认真和淡淡的温暖。港湾栖姬猛地仰起头，无神的双眼望着黑色的天幕，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招。”
“嗯？”
港湾栖姬低头看向诺夫哥罗德，伸出右手的巨爪对向诺夫哥罗德，眼睛里充满了认真和杀气。
“我只给你一招的机会，如果这一招不能够让我满意，我就把你们所有人沉进海里溺死，然后变成我手下的腹中餐。如果这一招让我满意了，我就放过你还有你身后的舰娘。”
“是么......港湾。”
“什么？”
“谢谢你。”
诺夫哥罗德淡淡一笑。
“嗡~~~”
趁着港湾栖姬愣神的瞬间，淡淡的波动从诺夫哥罗德身上升起，黑色的能量在身上延伸，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羽毛，覆盖在诺夫哥罗德身体的各处。踮起脚尖，诺夫哥罗德做出一个天鹅起舞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的陶醉，如同一只即将完成独舞的黑天鹅。
“就是这样？就只是这样！”港湾栖姬怒吼着，“这一招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诺夫！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让我满意！”
“港湾，各位，请你们欣赏我最后的独舞。”
乳白色的能量慢慢升起，诺夫哥罗德身上的羽毛由黑变白，向外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亮。不知不觉间，港湾栖姬眼睛微微睁大，她被眼前的白天鹅吸引了。
“诺夫，这就是你隐藏了这么久，真正的招数.......”
白色的能量慢慢扩张，化作一只巨大的天鹅，展开双翼庇护着身后的舰娘。在众人的仰视下，天鹅发出一声喔喔的长鸣，扇动翅膀飞入天空。
“绝不仅仅是飞走这么简单吧，诺夫，接下来是什么，给我看看！”
仿佛听到港湾栖姬的呼唤，天鹅调转方向，眼睛看向港湾栖姬，翅膀一震，俯冲直下。
“轰~~~~~”
天鹅正中港湾栖姬，白色的能量瞬间爆发。港湾栖姬凝聚起海量的怨念，撑起一道黑色的屏障，笼罩在深海和舰娘的上空，唯独把自己露在外面，任由白色的能量灼烧自己的身体，静静地感受着那份刺骨的疼痛。
白光渐渐消逝，优雅的天鹅已然不在。睁开眼睛，撤去黑色的护罩，全身焦黑的港湾栖姬暴露在众位深海和舰娘的视线里。
“港湾大人！”
derfflinger和bb390等近卫深海赶忙来到港湾栖姬身边，担忧地望着后者。港湾栖姬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一只手挥退了近卫深海，然后向前走去。来到诺夫哥罗德身前，港湾栖姬伸出一根利爪，轻柔地合上诺夫哥罗德的眼皮。
“干的漂亮诺夫，我满意极了。呼~~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说完，港湾栖姬扭过头，直直向海港的方向走去：“全军撤退。”
“是，港湾大人。”
derfflinger和bb390她们都没有犹豫，招呼着深海紧随在港湾栖姬身后。她们都听到了港湾栖姬和诺夫哥罗德的约定，那只白色的天鹅也着实给她们带来相当的震撼，深海遵从强者，哪怕是舰娘，诺夫哥罗德最后的一击也足够得到她们的尊重。
“北方，飞行，撤军吧。”
“唉~咱这边儿打的正欢呢~”
“北方也正在性子上呢，嘿呀！”
“听姐姐的话，撤军吧，这是我和一个老朋友的约定，我觉得她值得我这么做。”
“那好吧，既然港湾姐都这么说了。”
“北方听姐姐的。”
“谢谢，回头我给你们烤小饼干吃。”
“哦呼~有小饼干吃咧，北方开不开心呀？”
“开心开心，北方超开心的！”
.......
白令海峡
飞行场姬挂断通讯，无所谓地一摊手：“一份小饼干就给咱打发啦，弄得咱很好应付一样，不过港湾姐的小饼干确实很好吃呀~喂，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再打了，全都撤啦，撤军啦！”
“撤军？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哎哎哎，我说kaga呀，撤军就是撤军嘛，不跟你们打架还不乐意是咋地？”
“嗯.......”加贺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飞行场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算了，现在白令海峡的基地受损严重，确实需要时间进行休整。
“没别的要说的啦？那我可要走啦~”
飞行场姬笑嘻嘻地做了几个鬼脸，却发现加贺完全没有别的表情。耸耸肩，给加贺丢去一个“面瘫”的称号，飞行场姬一蹦一跳地带着舰队离开了。
“akagi，下次请你吃港湾姐的小饼干呦！”
“我很期待呢~”赤城挥着手，笑眯眯地目送飞行场姬离开。
直到深海全军退去，黑雾不再笼罩大海，赤城和加贺终于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手里的弓箭。
“加贺，你怎么看？”
“不知道，先回去吧，刚才和飞行打的这一仗损耗不小，哪怕是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两个也要保持最大的战斗能力。”
“说的对。”
说完，赤城跟加贺转过身，带着破烂的衣服，一晃一摇地朝着破败不堪的白令海峡基地驶去。
.......
摩尔曼斯克
望着北方栖姬离去的背影，苏联跪在地上，无力地垂下头去，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在她的周围，基辅、俾斯麦、提尔比茨，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废墟里。
“快！快点儿！”
马尔科夫吊着左臂，催促着维修舰的行动。一个没留神，马尔科夫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将军！”恩格斯跑过来，扶起了马尔科夫，“将军，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人老了，体力就是更不上了。”
“将军，我们去休息一下吧，这里就交给维修舰们。”
“好，就去那边的石头坐会儿吧，我实在放心不下苏联她们。”
“好的。”
在恩格斯的搀扶下，马尔科夫站起身子，费力地朝石头那边移动。两人坐到石头上，恩格斯拿出腰间的水壶，递给马尔科夫。
“谢......”马尔科夫手停在半空，呆呆地看着恩格斯被纱布包裹的右眼，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将军？”
“哦，没事。”马尔科夫接过水壶，稍微喝了一口，“你的眼睛怎么样？”
“这个呀。”恩格斯微笑一下，“维修舰说了没事儿，虽然眼球没了，但我是舰娘嘛，总会修好的不是。”
“是么，这就好.......痛么？”
“还行，这点儿痛以前受了不知道多少次，都习惯啦~”
“你很坚强，很有气概呀。”
“嘿嘿嘿~”
这时候，那边的维修舰急匆匆地跑过来，找到了马尔科夫。
“马尔科夫将军。”
“情况怎么样？”
“苏联将军伤势过重需要立刻进行抢救，其他几位的情况好一些，但是依旧需要全面治疗。”
“那还等什么，赶紧做！”
“是！”
担架匆匆而去，带走了苏联和基辅她们。马尔科夫松了一口气，在恩格斯的搀扶下，在废墟中慢步走着。大战过后，到处都是伤者，工程队游走在残垣中，搜寻着舰娘和人类士兵的尸体，把还能回收的资源和工具通通带走。
“恩格斯。”
“将军？”
“总算是熬过去啦.......真是，真是太好了。”
“是的将军。”
浑浊的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颊，马尔科夫捂着脸，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恩格斯搀着马尔科夫的手臂，倾听着老人的哭泣，默默地向前走着。
“将军，车队已经全部撤出迪克森。”
“知道了。”
诺夫哥罗德站起身，望了一眼远去的车队，回过头看向面前的十几位舰娘。
“在场的各位姐妹都是目前迪克森港防线最后的负责人，也是这座基地最后的留守者，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说到这里，诺夫哥罗德停下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舰娘，没有一个人露出胆怯的眼神，这让诺夫哥罗德欣慰的不少，但与之相伴的则是难以言明的内疚，眼前的这些好姑娘不知道最后能留下几个啊。
“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拖延港湾栖姬部队的攻势，为车队争取足够的时间撤离，同时也是为陆军在后方建立防御工事争取时间，所以能拖一分是一分，明白么？”
“明白！”
“深海的数量是我们的几十倍，绝不可以轻易离开掩体工事，这一点都跟各自负责的姐妹们说清楚，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们的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给北线的整个战局带去不可估量的损失。再者，一旦发现港湾栖姬有进攻的意向，目标范围内所有的姐妹立刻撤离，不可跟她正面相抗，毛奇将军的伤势你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被诺夫哥罗德这么一提，在场的几位舰娘齐齐打了一个冷战，那个时候她们都在战场附近，亲眼看到港湾栖姬一把握住毛奇，另一只利爪撕裂毛奇的身体。如果真的要打个比方，就跟烤鱿鱼的时候，用刀子给鱿鱼切花一样，皮肉都外翻出来。舰娘们到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毛奇血淋淋的身体，怎么也忘不了。
“最后一点要提醒你们的是，我们接下来要打的是一场夜战，深海的夜视能力比我们强上很多，我们先天不占优势。战斗时候注意保护照明灯源，部队撤退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武器，里面照明弹的数量不少，该用的时候就要用，不要心疼。”
“将军，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有没有撤退的选择呢？啊啊啊~绝不是畏战，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
“哈哈哈~别紧张别紧张。”诺夫哥罗德微笑着，安抚着那位舰娘的慌乱，“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等到车队后撤到指定位置后会给我们发信号，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撤离，不过在那之前，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守。”
“明白！”
“很好，解散。”
舰娘们接连走出，只留下诺夫哥罗德一人站在房间里，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
‘到达指定位置后发信号，可西伯利亚的大雪封山，车队到达不知道要耗上多少时间，撤离？恐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没等诺夫哥罗德继续感慨，漆黑的夜幕里传来一阵阵咆哮，经过短暂的休整，深海的舰队又攻上来了。透过百叶窗，诺夫哥罗德能清楚地看到一大群深海正在防线的边缘试探，一会儿冲进灯光里，一会儿又带着诡异的笑容慢慢退下，就是这样玩闹的举动，却给防守的舰娘带来无穷的压力。
‘这是在玩啊，深海肯定自己能吃掉我们这块儿肉了.......等等，那边的是？’
随着一阵隐晦的波动，刚才还在嬉闹的深海全都没了动静，纷纷沉入海水。港湾栖姬从夜幕中走出，径直来到舰娘的防线前面，暴露在灯光下，转着脑袋四处打量着。
‘她想干什么？’
突然，港湾栖姬抬起头，眼睛看向基地这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和诺夫哥罗德对上了视线。
‘港湾栖姬！’
挑挑眉毛，港湾栖姬身后栖装的炮管对准前方的防御工事。
“轰！”
“该死！”
诺夫哥罗德骂了一声，迅速冲出了房间，她完全没想到，作为旗舰的港湾栖姬居然会做这种“低贱”的工作，这不应该是低级深海的任务么？居然这么果断，看来港湾栖姬是想速战速决！
“吼！”
港湾栖姬的炮击成了深海进攻的信号，大批的深海从黑暗的海水中涌出，向舰娘的驻地发动了突袭。
“该死，进攻得这么果断，我还希望她们能多玩一会儿呢。”
“鬼知道港湾栖姬抽什么风，居然亲自出手了，全都小心！不要让深海突进阵地！”
“让航母小队支援一下，把深海的第一波冲锋挡下来。”
“知道了，马上就来。”
舰载机升空，轰炸着深海的先锋部队，只要先死一批深海，她们的尸体就能成为一道屏障，减缓后面深海的进击速度，这个招数几乎是对付深海的最常规招数，因为对于深海而言，同僚的尸体也是能回收到不少资源的，所以尽量保证它们的完整度，只可惜这次港湾栖姬似乎想打破这一常规。
“390。”
“在，港湾大人有何吩咐。”
“把尸体堆给我炸开，太碍眼了。”
“明白。”
这是bb390成为港湾栖姬近卫以来收到的第一个任务，哪怕是去摘棵海草也是要把北冰洋里最好的那一棵给摘回来。
“炮击组听我命令，对准尸体，开炮！”
“轰！轰！轰！”
“继续，把那边给我清理出来，一点儿碎片都不要剩下！”
“吼！”
漫天的炮火轰击过去，全都落在舰娘的防御工事之前，击碎了所有的深海尸体。见到这一幕，舰娘愣住了，就连那边的港湾栖姬都愣住了。
“真是个蠢货！”derfflinger气得浑身发抖，“居然一丝变通的脑筋都没有，那么多炮弹，哪怕把三分之一射向舰娘那边就足够击溃她们，那个蠢货却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在尸体上，港湾大人，属下认为应该把bb390踢出近卫军！”
“罢了罢了，也是我的命令不够准确，390也是拼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任务不是么。”港湾栖姬摆摆手，眉宇间有一股难以掩盖的忧愁，她是不是救错人了？这个390得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把她教育得像derfflinger一样呐，算了，到时候直接丢给derfflinger，让她头疼去吧。
一旁的derfflinger突然打了个冷战，总感觉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是错觉么？不，不对，错觉只是因为自己的感知不够强烈，肯定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而且是会威胁到她自己的事情，威胁到她自己就等于威胁到深海，就等于威胁到港湾栖姬大人！
“港湾大人，属下有事要报告。”
“哦？说吧。”
“属下刚才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会发生一些不好事情。属下能力不足，难以分辨其中的缘由，只能上报给大人，请大人定夺。”
“啊？哦，哦哦哦~”港湾栖姬撇过头去，遮住自己尴尬的神情，自己的感知能力肯定要比derfflinger强，但自己却没察觉到什么危险，这样一来derfflinger不祥的预感就是指......
“大人？”
“哦，没什么。derfflinger，整片战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有危险，至少对我、对深海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么，那属下就放心了，只要大人安全一切都好。”
“但依旧要保持警惕derfflinger，我不会有危险不代表你也不会有危险，注意保护自己，身为我的近卫，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护卫在我的身边。”
“是，谨遵大人的教诲！”
点点头，港湾栖姬继续看向舰娘的阵地，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derfflinger这份认真的劲儿真的是其他深海不能比的。
轰鸣的炮火渐渐停息，挡在舰娘驻地前的深海尸体堆已经全部没了踪影，深海的后续部队继续压上，和舰娘展开激烈的攻防战。而这个时候，bb390挂着傻气的笑脸，嘿嘿嘿地跑到港湾栖姬面前，屁股后面简直钻出一条小尾巴了。
“港湾大人，任务完成！所有的尸体堆都被打碎了！”
“做得好，不过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你还需要学习。”
“是！我一定会认真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近卫！”
“嗯。”港湾栖姬点点头，一伸爪子，把旁边的derfflinger推到bb390面前，“这位你应该认识吧。”
“是的，我的救命恩人。”390态度很是认真。
“她叫derfflinger，是我最信任的近卫之一，也是跟了我最久的近卫之一，从今天开始就由她来教导你，直到她认为你足够承担近卫的职责为止，在那之前，你始终都是近卫候补。”
“是！”390敬重地领命，只是这份敬重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港湾大人，我能问个事儿么？”
“说吧。”
“现在有几个近卫候补啊？”
“就你一个。”
“啊？”
“啊什么啊！”derfflinger怒吼一声，吓得390一个激灵，“只要听从港湾大人的安排就好，身为属下没有质疑的权利，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没有！完全没有！”
“那就赶紧站过来，补齐护卫的空缺！”
“是！”
bb390僵直着走过来，站在港湾栖姬的一侧，警惕地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动一静。见到390这份严谨的态度，derfflinger也是点点头，还算是满意。港湾栖姬一直在旁边看戏，本来还有些担心她们两个会有些摩擦，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算不错。
“轰！”
炮火轰鸣，墙壁被炸开一道口子，深海蜂拥而上，都在缺口那里拼命要挤进房间里。
“该死，深海攻进来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守住阵地有序后撤。”
几位舰娘全副武装，顺着通道一路向前，她们要去建起一个防守点，减缓深海的推进。
“吼！”
灰暗的楼道里，灯光向前一照，一只脸色惨白的深海张开嘴，发出一阵凄厉的咆哮。
“砰！”
炮管开火，在深海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血洞。舰娘呼出一口气，刚才真的是吓了她一跳，没想到深海来的这么快。
“吼！”
没等舰娘们喘息几口，旁边的角落里突然钻出三四只深海，伸出利爪扣进最前面舰娘的小腹，狠狠拖拽过去。
“啊！！”
“该死的，快去救人！”
“别管我！”被拖走的舰娘挣扎着，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痛苦，“把通道炸掉，不要让深海过去，啊啊！！”
舰娘的惨叫回荡在通道里，更多的深海朝这边涌来。
“炸掉通道，迅速后撤。”
轰的一声，通道被炮击炸毁。几位舰娘没有时间为死去的同伴祈祷，她们已经听到深海在碎石的那一边抠挖泥土的声音，这面土墙根本挡不住多久。
“放地雷。”
“明白。”
陆军送过来的武器，一直都放在仓库里没有动弹，虽然很多舰娘都提议把这些派不上用场的武器处理掉，可都被塔什干制止了，或许大人从开始的时候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吧。
“设置好了。”
“这边也ok。”
“撤退。”
舰娘匆忙离开，顺着通道回到本阵。在跑出通道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爆炸的轰鸣，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海的嘶吼。危机感陡升，舰娘们突然产生一种明悟，心里做好了某些准备。
“轰掉洞口，在外面放地雷。”
“知道。”
沉默地做完一切工作，舰娘们沿着留下的标记一路撤到新的阵地里。这里已经是迪克森的边缘，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下一场就是巷战了。
“都回来了？”
“没了一个。”
“节哀，赶紧去补给吧，一会儿还有恶战。”
“明白了。”
所有的舰娘都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士气，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最后的一片阵地，往后再也没有退路，沉默的氛围给剩下的舰娘们带来一丝宁静，安慰着她们的精神，以便在最后的一战中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现在情况如何？”
“报告将军，现在剩下的姐妹不到七十，武器弹药什么的倒是足够了。”
“只剩下七十啦......”
“确切地说是六十二个。”
“是啊，四舍五入正好一百呢~”
“哈哈哈，说的对。”
笑容渐渐收敛，诺夫哥罗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结局竟然来的这么快，还没等她出战，深海就推到家门口了。
“将军，很荣幸能在最后和您一起战斗。”
“我也很荣幸，能遇到你们这些姐妹。”
深海的咆哮渐渐临近，所有的舰娘都做好了准备，完成生命中的最后一搏。
“吼！”
深海突破了最后的阻碍，从通道里钻出来，穿过空旷的街道，朝着舰娘的阵地冲过来。装好弹药，调准炮管，舰载机全部盘旋在天上，地雷和炸药藏在街口的各处，大战即将爆发。
“吼！！”
“站住。”
无形的气场笼罩着阵地，冲到眼前的深海全部向前一个趔趄，扑倒在坚硬的石头路上。在舰娘和深海的注视下，诺夫哥罗德走出防守阵地，来到深海的面前，一股强烈的威势压得深海直不起身。
“我要见港湾栖姬。”
“.......”
“怎么了，老朋友死前最后的愿望都要无视么？”
深海骚动了一阵，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港湾栖姬在近卫深海的簇拥下缓步走出，来到诺夫哥罗德的面前，俯视着眼前的舰娘。
“见到我了，愿望实现了吧，开战~”
“哼，少装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想听。”
“还是听听吧，反正你们已经赢了，就当做是胜者聆听败者的哀嚎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姑且听听吧。”
“我想请你放过我身后的舰娘。”
“不行。”
“你们已经打下迪克森，很多资源都没有运走，完全可以作为深海的战利品，没必要再把这六十几个舰娘放在眼里。车队已经撤走了，冰天雪地里，深海想追上她们也是难上加难，不如就把这里当做基地，暂且安稳下来。”
“说得好，但我依旧拒绝，再小的蚂蚁也是一块肉，这几个舰娘够给我的手下饱餐一顿了。”
“港湾，咱们也认识了几十上百年，姑且有些交情，算我求你了行么。”诺夫哥罗德第一次在港湾栖姬面前露出哀求的眼神。
港湾栖姬微微一愣，凝视着诺夫哥罗德哀伤的面容，心里突然一阵躁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诺夫！”港湾栖姬贴在诺夫哥罗德耳边，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是你的敌人，你居然向敌人作出这样的姿态，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诺夫哥罗德吗！”
“你只要说你答不答应吧。”
“混账！你跟我对峙了这么多年，难道最后要用这种低下的姿态去死么！你是在蔑视我么？”
“为了我背后的姐妹，我愿意这么低下港湾，她们对我来说就像飞行和北方对于你。”
诺夫哥罗德的脸上毫无做作，充满了认真和淡淡的温暖。港湾栖姬猛地仰起头，无神的双眼望着黑色的天幕，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招。”
“嗯？”
港湾栖姬低头看向诺夫哥罗德，伸出右手的巨爪对向诺夫哥罗德，眼睛里充满了认真和杀气。
“我只给你一招的机会，如果这一招不能够让我满意，我就把你们所有人沉进海里溺死，然后变成我手下的腹中餐。如果这一招让我满意了，我就放过你还有你身后的舰娘。”
“是么......港湾。”
“什么？”
“谢谢你。”
诺夫哥罗德淡淡一笑。
“嗡~~~”
趁着港湾栖姬愣神的瞬间，淡淡的波动从诺夫哥罗德身上升起，黑色的能量在身上延伸，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羽毛，覆盖在诺夫哥罗德身体的各处。踮起脚尖，诺夫哥罗德做出一个天鹅起舞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的陶醉，如同一只即将完成独舞的黑天鹅。
“就是这样？就只是这样！”港湾栖姬怒吼着，“这一招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诺夫！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让我满意！”
“港湾，各位，请你们欣赏我最后的独舞。”
乳白色的能量慢慢升起，诺夫哥罗德身上的羽毛由黑变白，向外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亮。不知不觉间，港湾栖姬眼睛微微睁大，她被眼前的白天鹅吸引了。
“诺夫，这就是你隐藏了这么久，真正的招数.......”
白色的能量慢慢扩张，化作一只巨大的天鹅，展开双翼庇护着身后的舰娘。在众人的仰视下，天鹅发出一声喔喔的长鸣，扇动翅膀飞入天空。
“绝不仅仅是飞走这么简单吧，诺夫，接下来是什么，给我看看！”
仿佛听到港湾栖姬的呼唤，天鹅调转方向，眼睛看向港湾栖姬，翅膀一震，俯冲直下。
“轰~~~~~”
天鹅正中港湾栖姬，白色的能量瞬间爆发。港湾栖姬凝聚起海量的怨念，撑起一道黑色的屏障，笼罩在深海和舰娘的上空，唯独把自己露在外面，任由白色的能量灼烧自己的身体，静静地感受着那份刺骨的疼痛。
白光渐渐消逝，优雅的天鹅已然不在。睁开眼睛，撤去黑色的护罩，全身焦黑的港湾栖姬暴露在众位深海和舰娘的视线里。
“港湾大人！”
derfflinger和bb390等近卫深海赶忙来到港湾栖姬身边，担忧地望着后者。港湾栖姬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一只手挥退了近卫深海，然后向前走去。来到诺夫哥罗德身前，港湾栖姬伸出一根利爪，轻柔地合上诺夫哥罗德的眼皮。
“干的漂亮诺夫，我满意极了。呼~~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说完，港湾栖姬扭过头，直直向海港的方向走去：“全军撤退。”
“是，港湾大人。”
derfflinger和bb390她们都没有犹豫，招呼着深海紧随在港湾栖姬身后。她们都听到了港湾栖姬和诺夫哥罗德的约定，那只白色的天鹅也着实给她们带来相当的震撼，深海遵从强者，哪怕是舰娘，诺夫哥罗德最后的一击也足够得到她们的尊重。
“北方，飞行，撤军吧。”
“唉~咱这边儿打的正欢呢~”
“北方也正在性子上呢，嘿呀！”
“听姐姐的话，撤军吧，这是我和一个老朋友的约定，我觉得她值得我这么做。”
“那好吧，既然港湾姐都这么说了。”
“北方听姐姐的。”
“谢谢，回头我给你们烤小饼干吃。”
“哦呼~有小饼干吃咧，北方开不开心呀？”
“开心开心，北方超开心的！”
.......
白令海峡
飞行场姬挂断通讯，无所谓地一摊手：“一份小饼干就给咱打发啦，弄得咱很好应付一样，不过港湾姐的小饼干确实很好吃呀~喂，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再打了，全都撤啦，撤军啦！”
“撤军？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哎哎哎，我说kaga呀，撤军就是撤军嘛，不跟你们打架还不乐意是咋地？”
“嗯.......”加贺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飞行场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算了，现在白令海峡的基地受损严重，确实需要时间进行休整。
“没别的要说的啦？那我可要走啦~”
飞行场姬笑嘻嘻地做了几个鬼脸，却发现加贺完全没有别的表情。耸耸肩，给加贺丢去一个“面瘫”的称号，飞行场姬一蹦一跳地带着舰队离开了。
“akagi，下次请你吃港湾姐的小饼干呦！”
“我很期待呢~”赤城挥着手，笑眯眯地目送飞行场姬离开。
直到深海全军退去，黑雾不再笼罩大海，赤城和加贺终于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手里的弓箭。
“加贺，你怎么看？”
“不知道，先回去吧，刚才和飞行打的这一仗损耗不小，哪怕是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两个也要保持最大的战斗能力。”
“说的对。”
说完，赤城跟加贺转过身，带着破烂的衣服，一晃一摇地朝着破败不堪的白令海峡基地驶去。
.......
摩尔曼斯克
望着北方栖姬离去的背影，苏联跪在地上，无力地垂下头去，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在她的周围，基辅、俾斯麦、提尔比茨，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废墟里。
“快！快点儿！”
马尔科夫吊着左臂，催促着维修舰的行动。一个没留神，马尔科夫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将军！”恩格斯跑过来，扶起了马尔科夫，“将军，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人老了，体力就是更不上了。”
“将军，我们去休息一下吧，这里就交给维修舰们。”
“好，就去那边的石头坐会儿吧，我实在放心不下苏联她们。”
“好的。”
在恩格斯的搀扶下，马尔科夫站起身子，费力地朝石头那边移动。两人坐到石头上，恩格斯拿出腰间的水壶，递给马尔科夫。
“谢......”马尔科夫手停在半空，呆呆地看着恩格斯被纱布包裹的右眼，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将军？”
“哦，没事。”马尔科夫接过水壶，稍微喝了一口，“你的眼睛怎么样？”
“这个呀。”恩格斯微笑一下，“维修舰说了没事儿，虽然眼球没了，但我是舰娘嘛，总会修好的不是。”
“是么，这就好.......痛么？”
“还行，这点儿痛以前受了不知道多少次，都习惯啦~”
“你很坚强，很有气概呀。”
“嘿嘿嘿~”
这时候，那边的维修舰急匆匆地跑过来，找到了马尔科夫。
“马尔科夫将军。”
“情况怎么样？”
“苏联将军伤势过重需要立刻进行抢救，其他几位的情况好一些，但是依旧需要全面治疗。”
“那还等什么，赶紧做！”
“是！”
担架匆匆而去，带走了苏联和基辅她们。马尔科夫松了一口气，在恩格斯的搀扶下，在废墟中慢步走着。大战过后，到处都是伤者，工程队游走在残垣中，搜寻着舰娘和人类士兵的尸体，把还能回收的资源和工具通通带走。
“恩格斯。”
“将军？”
“总算是熬过去啦.......真是，真是太好了。”
“是的将军。”
浑浊的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颊，马尔科夫捂着脸，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恩格斯搀着马尔科夫的手臂，倾听着老人的哭泣，默默地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