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芫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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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白飞，白焕快步跑进屋里，凑到许南树跟前。许南树收拾着桌上的瓜子皮，将白焕推远些，免得他把好不容易敛到一起的皮子弄散。
"我父皇跟你说什么了啊？"
"夸你来着。"
"夸我？"白焕不相信，夸自己还不当面夸让自己美两天，"怎么夸的？"
许南树眼珠一转，随口说道："夸你小时候性情顽劣，不学无术，长大了也吊儿郎当，不甚上进。"
白焕的小脸瞬间阴天，委屈巴巴地瞅着许南树，"我父皇真这么说啊？"并且在心里暗骂，混蛋老头，怎么不帮我说好话！
"皇上爱吃府上的南瓜子，明日你装一些送进宫里。"许南树边说边打了一个哈欠，"我太困了，先去睡了。"
朦胧月色下，皇宫似蒙了一层金纱帐，柔光铺散，佛门圣地一般，可宫墙内确是尽是冷涩凄凉。
白飞回宫就进了御书房，握着一本书许久都不翻页。
"胡贤，你想当皇上吗？"
白飞的声音淡淡传来，一旁的胡公公忙不迭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哪敢有这想法，皇上恕罪啊。"
"少一惊一乍的，起来起来。"白飞扔了书，靠进龙椅里，"你说那两个人挤破头想要的东西，他怎么不想要呢？"
"许是随了娘娘。"
"确是像他娘多一些。"
白飞一抬手，胡贤便起身将茶递了上去。
"皇上，您把事情都告诉了许南树，他万一……"
白飞抿了口茶，柔声道："他兴许不会帮玄墨，但是绝对会护着白焕。朕是怕他对付起那两个人畏首畏尾，出了纰漏，送些玄墨的人手过去，万无一失。"
"那他不会告诉三殿下吗？"
"他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自然知道告诉白焕的后果。他不会说的。"
"日后三殿下定会感念您一番苦心的。"
"哼，那个混小子，不恨我就谢天谢地了。"白飞双手撑着扶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乏啦，回朝阳殿。"
"皇上，贵妃娘娘差人来说，还在等您呢。"
"哎，那走吧。"
第二日，许南树难得独自出了趟门。长宁街一如既往得热闹，许南树走到一间茶庄门楼，看了看四周，跨步而入。
掌柜的看清来人，连忙迎接，"少主，您怎么来了。"
"瞧着你要成亲了，过来看看。"许南树随着阿青进屋入座，"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那边有家药铺，"阿青指了指门外，"他们家的小姐。"
许南树沿着阿青指的方向歪身看过去，只看见个牌匾的边边，"怎么认识的？"
"她常来买茶，之前有人受伤了，我去店里抓药。她跟着郎中学诊，要拿进来的客人练手，正巧赶上，就多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认识了。"
许南树闭目想了一会，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啊？"阿青没什么准备，没想到许南树要去相看相看。
"怎么？舍不得让我瞧瞧？"
"不是不是，少主请。"阿青差人看着店面，带着许南树进了药铺。
药铺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抓药的小二和一个看账的姑娘。
小二见着来人是未来的姑爷，凑在姑娘耳边唤了一声。那姑娘施施然抬起头，温婉大方，脸上还挂着一丝娇俏。
"阿青哥哥。"小姑娘从柜台前走出，端庄行礼。
"芫荽，这位是……"阿青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介绍。
许南树接过话头，"姑娘有礼，在下第一谷，是阿青的朋友，近日身体不适，想找你看看。"
芫荽的身形好像颤了一下，又赶紧稳住，"看诊啊，我……我去给您叫师父吧。"
"姑娘且慢，我不太想声张，阿青信得过你，我才来找你的。"
芫荽舔了下唇，"那先生里边请。"
芫荽带着许南树走向内厅诊室，走到门口，许南树将阿青拦下，"你在外面等着。"
阿青察觉许南树有事要办，点点头守在门口。
许南树坐在芫荽对面，伸出手腕。芫荽轻搭上脉，问道："不知先生哪里不舒服？"
"总觉得心中郁气难疏，姑娘可有法调解？"
"先生脉象从容有力，身体康健，许是……心中有事？"
许南树抽回手，背靠椅背，"嗯，确有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恐怕帮不了先生。"
"姑娘，阿青便是我的铃。"
芫荽的手微微一紧，目光闪躲着不敢看许南树。
"其实我也可以叫阿青进来。"
"先生不要。"芫荽眼中漫出慌乱，起身挡在许南树面前。
许南树心下有数，双腿交叠，抬头看着芫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可不用成亲。"
"芫荽……芫荽愿意嫁给阿青。"
见许南树不言语，芫荽提裙跪下，俯身在地，"芫荽于先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不会给先生添麻烦，恐也帮不上什么忙，芫荽只愿作一个平头百姓，与心爱之人相守，求先生，不要告诉阿青。"
"起来吧。"
芫荽缓缓直起身，却没有站起来。
"既要成亲，话还是说开了好，阿青聪慧得很，并非他发现不了，他愿怀疑你罢，兴许他在等你坦白呢。"
许南树上前扶起芫荽，"你既是真心，我便不追究你诓骗于他，此事不必告知你师父，我只是来看个病。"
"芫荽谢过先生。"
看见两人说笑着从诊室走出，阿青心下松了一口气。随着许南树提了些药，便回了茶庄。
茶庄内厅
许南树轻轻吹着茶，阿青低头站在一边，咬了咬唇，虚声开口，"少主，您知道了？"
许南树抬眉，放下茶盏，"你知道她多少？"
"她不是白烁的人，也不是白烨。属下不知她目的是何，可是她并不知道少主身份。"
阿青言语急切，许南树轻叹声气，这沾染了情字怎么就这么不稳当了，"我也没让你做什么，瞧你急得。"
阿青不好意思得低下头，"那……那少主今日……"
"我只是去看看，她对你是否真心。"许南树从怀里掏出白飞给他的名单，"这份名单你留着，以后可能会有接触。"
阿青打开名单看了一眼，在里面看到了芫荽的师父，"这是……"
"白飞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们在哪。"
许南树说得平淡，却吓得阿青脊背发凉。白飞，玄墨的皇上，他为什么会知道。阿青膝下一软，摔在地上，"少主，我等办事不利，泄露少主身份，请少主降罪。"
"算了，兴许不是因为你们，白飞不会把我怎么样，他还用我护着他儿子呢。只是你们，别让他掐了命门。"
"少主便是我们的命门，少主无事，我们就无所畏惧。"阿青说得郑重恳切，但是好像忘了什么。
许南树勾一抹坏笑，提醒阿青，"是吗？不知道刚才是谁一脸慌张为芫荽姑娘辩解。"
阿青立时脸颊一热，"我……不是……那个……"
"行啦，"许南树轻快起身，拍拍阿青的肩膀，"去给我装些茶，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啊。"
阿青赶紧颠颠得去给许南树装了几种他常喝的茶，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街口。刚才的惊恐也在许南树的调笑下一扫而光，有少主在，他们当真无所畏惧。
送走了白飞，白焕快步跑进屋里，凑到许南树跟前。许南树收拾着桌上的瓜子皮，将白焕推远些，免得他把好不容易敛到一起的皮子弄散。
"我父皇跟你说什么了啊？"
"夸你来着。"
"夸我？"白焕不相信，夸自己还不当面夸让自己美两天，"怎么夸的？"
许南树眼珠一转，随口说道："夸你小时候性情顽劣，不学无术，长大了也吊儿郎当，不甚上进。"
白焕的小脸瞬间阴天，委屈巴巴地瞅着许南树，"我父皇真这么说啊？"并且在心里暗骂，混蛋老头，怎么不帮我说好话！
"皇上爱吃府上的南瓜子，明日你装一些送进宫里。"许南树边说边打了一个哈欠，"我太困了，先去睡了。"
朦胧月色下，皇宫似蒙了一层金纱帐，柔光铺散，佛门圣地一般，可宫墙内确是尽是冷涩凄凉。
白飞回宫就进了御书房，握着一本书许久都不翻页。
"胡贤，你想当皇上吗？"
白飞的声音淡淡传来，一旁的胡公公忙不迭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哪敢有这想法，皇上恕罪啊。"
"少一惊一乍的，起来起来。"白飞扔了书，靠进龙椅里，"你说那两个人挤破头想要的东西，他怎么不想要呢？"
"许是随了娘娘。"
"确是像他娘多一些。"
白飞一抬手，胡贤便起身将茶递了上去。
"皇上，您把事情都告诉了许南树，他万一……"
白飞抿了口茶，柔声道："他兴许不会帮玄墨，但是绝对会护着白焕。朕是怕他对付起那两个人畏首畏尾，出了纰漏，送些玄墨的人手过去，万无一失。"
"那他不会告诉三殿下吗？"
"他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自然知道告诉白焕的后果。他不会说的。"
"日后三殿下定会感念您一番苦心的。"
"哼，那个混小子，不恨我就谢天谢地了。"白飞双手撑着扶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乏啦，回朝阳殿。"
"皇上，贵妃娘娘差人来说，还在等您呢。"
"哎，那走吧。"
第二日，许南树难得独自出了趟门。长宁街一如既往得热闹，许南树走到一间茶庄门楼，看了看四周，跨步而入。
掌柜的看清来人，连忙迎接，"少主，您怎么来了。"
"瞧着你要成亲了，过来看看。"许南树随着阿青进屋入座，"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那边有家药铺，"阿青指了指门外，"他们家的小姐。"
许南树沿着阿青指的方向歪身看过去，只看见个牌匾的边边，"怎么认识的？"
"她常来买茶，之前有人受伤了，我去店里抓药。她跟着郎中学诊，要拿进来的客人练手，正巧赶上，就多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认识了。"
许南树闭目想了一会，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啊？"阿青没什么准备，没想到许南树要去相看相看。
"怎么？舍不得让我瞧瞧？"
"不是不是，少主请。"阿青差人看着店面，带着许南树进了药铺。
药铺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抓药的小二和一个看账的姑娘。
小二见着来人是未来的姑爷，凑在姑娘耳边唤了一声。那姑娘施施然抬起头，温婉大方，脸上还挂着一丝娇俏。
"阿青哥哥。"小姑娘从柜台前走出，端庄行礼。
"芫荽，这位是……"阿青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介绍。
许南树接过话头，"姑娘有礼，在下第一谷，是阿青的朋友，近日身体不适，想找你看看。"
芫荽的身形好像颤了一下，又赶紧稳住，"看诊啊，我……我去给您叫师父吧。"
"姑娘且慢，我不太想声张，阿青信得过你，我才来找你的。"
芫荽舔了下唇，"那先生里边请。"
芫荽带着许南树走向内厅诊室，走到门口，许南树将阿青拦下，"你在外面等着。"
阿青察觉许南树有事要办，点点头守在门口。
许南树坐在芫荽对面，伸出手腕。芫荽轻搭上脉，问道："不知先生哪里不舒服？"
"总觉得心中郁气难疏，姑娘可有法调解？"
"先生脉象从容有力，身体康健，许是……心中有事？"
许南树抽回手，背靠椅背，"嗯，确有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恐怕帮不了先生。"
"姑娘，阿青便是我的铃。"
芫荽的手微微一紧，目光闪躲着不敢看许南树。
"其实我也可以叫阿青进来。"
"先生不要。"芫荽眼中漫出慌乱，起身挡在许南树面前。
许南树心下有数，双腿交叠，抬头看着芫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可不用成亲。"
"芫荽……芫荽愿意嫁给阿青。"
见许南树不言语，芫荽提裙跪下，俯身在地，"芫荽于先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不会给先生添麻烦，恐也帮不上什么忙，芫荽只愿作一个平头百姓，与心爱之人相守，求先生，不要告诉阿青。"
"起来吧。"
芫荽缓缓直起身，却没有站起来。
"既要成亲，话还是说开了好，阿青聪慧得很，并非他发现不了，他愿怀疑你罢，兴许他在等你坦白呢。"
许南树上前扶起芫荽，"你既是真心，我便不追究你诓骗于他，此事不必告知你师父，我只是来看个病。"
"芫荽谢过先生。"
看见两人说笑着从诊室走出，阿青心下松了一口气。随着许南树提了些药，便回了茶庄。
茶庄内厅
许南树轻轻吹着茶，阿青低头站在一边，咬了咬唇，虚声开口，"少主，您知道了？"
许南树抬眉，放下茶盏，"你知道她多少？"
"她不是白烁的人，也不是白烨。属下不知她目的是何，可是她并不知道少主身份。"
阿青言语急切，许南树轻叹声气，这沾染了情字怎么就这么不稳当了，"我也没让你做什么，瞧你急得。"
阿青不好意思得低下头，"那……那少主今日……"
"我只是去看看，她对你是否真心。"许南树从怀里掏出白飞给他的名单，"这份名单你留着，以后可能会有接触。"
阿青打开名单看了一眼，在里面看到了芫荽的师父，"这是……"
"白飞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们在哪。"
许南树说得平淡，却吓得阿青脊背发凉。白飞，玄墨的皇上，他为什么会知道。阿青膝下一软，摔在地上，"少主，我等办事不利，泄露少主身份，请少主降罪。"
"算了，兴许不是因为你们，白飞不会把我怎么样，他还用我护着他儿子呢。只是你们，别让他掐了命门。"
"少主便是我们的命门，少主无事，我们就无所畏惧。"阿青说得郑重恳切，但是好像忘了什么。
许南树勾一抹坏笑，提醒阿青，"是吗？不知道刚才是谁一脸慌张为芫荽姑娘辩解。"
阿青立时脸颊一热，"我……不是……那个……"
"行啦，"许南树轻快起身，拍拍阿青的肩膀，"去给我装些茶，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啊。"
阿青赶紧颠颠得去给许南树装了几种他常喝的茶，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街口。刚才的惊恐也在许南树的调笑下一扫而光，有少主在，他们当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