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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是良是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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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很安稳,白焕本应该乘车,许南树与秦漠骑马跟在两侧。但是他一个人实在无聊憋闷,原来也没觉得一个人乘车怎么样,现在是怎么也坐不住,索性牵了匹马来,三人并行。

    行了七八日,一行人停靠驿站休息。

    此处已临近凤鸣山,许南树准备回去看看,正想走,脑中忽然闪过白焕醉醺醺的拉着他说不要走的样子。罢了,与他说一声吧。

    "将军,我有事要出去两日。"听见许南树要走,白焕的眉眼瞬间没了生气,许南树便继续说,"你要不要一起?"

    "要!"白焕的声音似与起字一同发出,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许南树笑笑,心中想着自己还真是牵动着白焕的喜怒哀乐,也不知他这样值不值得。

    白焕命秦漠带人在驿站休息几日,不必急着赶路,就和许南树快马加鞭去了凤鸣山。

    山中有微风吹过,夹带着草叶的清香,似可以洗脱凡尘,飞身成仙。

    许南树带着白焕在迷阵中穿梭,白焕怕迷路,沿途留了记号,可是他好像看到过好几次相同的记号了,轻声唤了句阿树。

    "嗯?"许南树停下脚步,两人正好停在白焕的记号边。

    白焕小声试探,"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白焕指了指一旁的记号,"那个是我之前留的,我们好像,好像遇见好几次了。"

    许南树勾起一边嘴角,眉眼弯弯,笑着蹲下,用剑在记号上刮了两下。记号却全然没有变化。

    白焕见状惊慌得凑过去,在记号上蹭了半天,可他却好像摸不到那东西,一脸迷惑。

    "你我在凤鸣山的迷阵中,靠眼睛是出不去的。林中幻象遍布,你以为你在原地打转,其实已经走了很远,你以为你走出了很远其实你还在原地打转。"

    白焕只觉得神奇,世上还有这么诡秘的阵法。忽又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抓住许南树的胳膊,"你不会也是幻觉吧。"

    "你觉得呢?"许南树晃了晃胳膊,让他感受到自己,也怕他真个走丢了,就没有挣开,由着他拉了一路。

    第一冲察觉有人出阵,急忙赶过去查看。先看到了白焕,他记得,是请师兄去玄墨的那个人。边上的那位他却不认识,许南树与他四目相对,眼见着他眸中的疑虑褪去,盈满惊喜,又红了眼眶。

    眼泪就要飞奔之时,第一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埋头在地,由着眼泪湿润了泥土。

    许南树上前扶起,第一冲还埋头不愿起。许南树站起来假装生气,"不打算带我进去见师父了吗?"

    第一冲这才用胳膊挡着脸,匆匆起身,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师父,少主回来了,师父!少主回来了!师父……"

    第一微行看见第一冲泪流满脸得跑进来,凑近才听清他含含糊糊抽抽搭搭说了些什么。周身都乱了阵脚,险些忘了路怎么走,跌跌撞撞得迎了出去。

    "阿树……阿树……"第一微行念叨着,跌进了许南树怀里。

    "师父。"

    第一微行紧紧抱着许南树,拍打他的后背,感受这真实的许南树。

    许南树扶着第一微行进了屋,第一冲已经摆好了茶,乖巧得坐在一旁,眼中仍旧红红的。

    白焕想着自己也不便打扰,就没有进屋,随意绕着屋子转圈。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许南树的父亲明明对他如此冷漠,他却如此恭顺。要是自己父亲这般对待,恐怕早就成了一个忤逆的混小子,原来他还有一个师父,。

    屋内

    "这身体是谁的,我觉着有点眼熟。"第一微行情绪逐渐稳定,开始了解来龙去脉。

    "他幼时随父亲侍奉过您,应是那是见过,叫第一谷,现在是白焕的副将"

    第一微行有些印象,"他父亲当年身体便不太好,凤鸣山上也没多少人了,他便出去谋活路,不成想你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可他本不用为我献命。"谈到第一谷,许南树还是心怀愧疚。

    "这定是他的心愿,你不必负担过重。听说玄墨那小子对你不错?"

    许南树眼睛瞟了瞟外面,"何止不错,我这条命也是因着他才还魂的。"

    "那你在烦闷什么呢?"第一微行拉过许南树的手,用父亲般的温暖包裹着许南树,"沈秋卓把你伤怕了?"

    许南树被戳中了心事,声音弱如蚊蝇,"您都知道了?"

    "你出事之前我给你算过一卦,许常吉对你虽凶险但是不足以致命,可是沈秋卓……哎……他小时心术就不正。念着他既是你弟弟,又很粘着你,后来也没做什么,我便没有多话,不成想他真的害了你。"第一微行也有些自责,若他早些提点,兴许就不会……

    许南树反倒轻松了些,"只怪我自己不小心,也不是躲不过,不想躲了罢。"

    "那你要留下来吗?"

    许南树摇摇头,"我要去玄墨。"

    "也好,总要试试看才知道是良是莠。把你的枪拿着,不高兴就杀光他们。"第一微行觉得白焕人还不错,可以试试看。

    两人正说着贴心话,白焕跑了进来,"阿树!沈秋卓来了!"

    "他来干什么!"第一微行实在不想看见这个坑害他爱徒和少主的人,"你们两个去后山逛逛,我赶他走。"说罢,第一微行带着第一冲出去迎沈秋卓。

    沈秋卓见到第一微行恭敬行礼,"师父。"

    "你来做什么!"如果第一微行拄拐杖,现在肯定要跺一跺,可是他现在只有第一冲这个人形拐杖,跺不懂,气势明显就弱了几分。

    沈秋卓乖乖怂怂得问道:"不知师父可有什么永保尸身不腐的良药?"

    "你……"第一微行气得肝儿颤,"你害死阿树还不够!还要霸占着他的尸身不能安息!没有!滚出去!"

    "师父,您为何要冤枉我,谁跟您乱说,我从未害过表哥啊!"沈秋卓不明白许南树死前为何说那番话,更不明白为何现在师父也要冤枉他。

    第一微行让第一冲去关了院门,把沈秋卓挡在院外,"冤枉与否你心里清楚,你若还有些良心,就早早安葬了阿树,日后不必再上凤鸣山来,你与第一族再无瓜葛。"

    "我不清楚,师父,我怎么会害表哥啊!师父,"

    第一微行领着第一冲回屋,挂锁,任由沈秋卓在门口呼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