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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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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之海,如果按照现实的海域划分,这里应该就是霓虹海地区。

    虽然因为一千年的板块变动,可能有些许差异,但大致地形是不会变得。

    随着车队,常孟与宫天羽一同越过高山,跨过天险。

    一路上两人也有攀谈,多是常孟询问其所谓,他们在无尽之海的情况。

    “那里有丰饶的物资,海中的鱼儿多到我们可以出工一天休息三天。”

    宫天羽努力回忆着,他们最初刚到无尽之海时的情形,面容上带着怀念之情。

    “虽然是沙地,但因为食物足够多,所以我们完全不必要担心种植粮食的问题,甚至那些带来的谷物种子,也被我们很快就吃掉了。”

    “人们在海边嬉戏,玩耍。虽然海水没办法直接引用,但我们家族也有秘传的蒸馏法,可以将其转化为能够喝的水。

    这种情况,我们拥有了食之不尽的食物,足够生存的水源,还没有任何外敌侵入。

    你可以想像,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完全就是到了天堂。”

    “我们所有人都庆幸,王带我们来了如此幸福的地方,就连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质疑王的做法是不是错误的。可是…”

    宫天羽的脸上,自豪和喜悦逐渐消失,转变为了一种说不出的阴霾。

    “也许是天照大神发怒了吧,对认为我们这些背弃人民,逃离故土的人不配享有如此待遇。”

    “很快,大部分人都出现了症状,即使食物摆在面前,也不想食用,身体也一天天开始虚弱。就连新生的孩子,也变得脆弱不堪,完全不像是武士的后代。”

    听到这里,常孟若有所思,这完全就是坏血病的症状嘛。

    “那你们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嘛?”常孟随口问道。

    “所以我带领亲卫,跋山涉水返回这里,希望带领人民一同前往,这样天照大神或许会宽恕我们的罪孽。”宫天羽抬头闭眼祷告。

    可惜,常孟可以确信,这个办法绝对没有用。

    “没有人提出来其他主意吗?”

    面对这个问题,宫天羽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待会儿,就明白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无尽之海。

    数天奔波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常孟从马车上下来,踩在了松软的沙滩上。

    不远处可以看到,在沙滩上,有人用木材搭建起来的房屋,由外到内,房屋的高度逐渐增加,仿佛是地位的象征。

    常孟远远地可以眺望到,在最中心,也是最高的房屋,可以看到上面的两层,除了一般的楼阁外,周身还用鱼类的骨头,各种各样的树叶点缀装扮。

    突出此处的与众不同,也告诉众人,这里居住着王。

    而常孟最好奇之处在于,这处房屋的顶端,竟然竖立着一根高杆。

    这是国旗杆吗?

    常孟有些疑惑地向身边的宫天羽询问出这个问题。

    宫天羽却露出了愧疚之情。

    “那,是人祭台。”

    祭台?

    常孟突然想起宫天羽之前,自己询问有没有别的人想出办法时的回答。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是宫天羽还是所谓的王,他们都信奉着天照大神,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惹了天照大神的怒火才导致的。

    宫天羽所做的,是回到他自认为的罪孽之地,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祈求天照大神的原谅。

    那么与之对应的另一派,自然是选择老路子。

    这是一条无论古今中外,全部通用的办法。

    献上祭品,祈求上苍。

    “哦,这样啊。”常孟点了点头,“那祭品是什么?”

    宫天羽表情复杂地定定看着常孟。

    常孟左右查看,确定没有别人。

    “诶,你别开玩笑啊,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祭品?”

    常孟此刻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啊。

    就好像去原始森林冒险,遇到了食人族部落,酋长告诉他们,我们今天会选择一个幸运小朋友。

    然后选到了你,你以为被选中就是可以放生。结果酋长告诉你,被选中的幸运小朋友可以成为独一无二的烧烤口味。

    你觉得这到底算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我记得我说过,我有办法治疗你们的疾病?”常孟向宫天羽确认道。

    “无稽之谈,你以为我会信吗?”宫天羽首次露出了冷漠的一面,“山之国的皇子,千里迢迢跑来帮敌寇治病?编也要编个好一点的理由。”

    “而且这也不是疾病,这是诅咒。”

    好吧,常孟总算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宫天羽就只是在跟自己虚以委蛇,从来没有信过自己。

    一路上跟自己聊天中,装出来的那副诚挚模样,恐怕也只是缓兵之计。

    一旁的护卫再度围了上来,这次人数足足增加了一倍,毕竟是到了敌人的老窝里。

    宫天羽此刻露出了最真切的模样,咬牙切齿,面带无比的仇恨看着常孟。

    “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们山之国的话,我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掀起战争,为乱世间,亏你还有脸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救赎!”

    “你也配吗?”

    面对激动地宫天羽,常孟面无表情地挠了挠脸皮。

    “战争,不过是时代的附赠品而已。你们汤之国落败,是因为你们弱,山之国胜利,是因为他们强。”

    “强弱之别,才是关键。如果换成你们汤之国国力最强,难道你们就会与其他国家和平共处吗?开什么玩笑。”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就算没了山之国,也会有海之国,水之国,但只要你们汤之国没有真正强大起来,那永远也不会改变败犬的命运。”

    宫天羽沉默片刻后,哑然一笑。

    “你这张嘴还挺会说的,等把你献给天照大神,你一定要在天照大神面前多说几句,多讨讨他的欢心。”

    “你的头盖骨,我也会收集起来的。酒杯和尿壶,你任选一个,这将会是它永恒的功能。”

    “能不能先当酒杯再当尿壶?给你专用的话。”常孟还有心说调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