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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家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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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姗姗?姗姗!”

    林奶奶颤颤巍巍的向着门口的人走去,泪水湿润了眼眶。林珊急忙跑过去将人抱住,她发现她比印象中矮了一个头——五年,她长大了,她越发苍老了。

    “你咋子个不早点说要来……饭还有,我这就去给你弄俩菜!”林奶奶说。

    林珊没有出声阻止,一来她知道阻止不了,二来她确实怀念奶奶的手艺了。吃过饭,祖孙俩坐在院子里,林珊忽然觉得这情景竟跟早上的梦境那般的相似。林奶奶看着她,疼惜的问:“怎么突然回来啦?是不是有事?”

    林珊笑了笑:“没!”

    “你哟!你是我养大的娃,你的性子没得人比奶奶懂!长大喏,不爱跟奶奶掏心窝子喏!”林奶奶想摸摸她的头,发现她长高了,自己够不着了,拍了拍她的脸问:“是不是受啥委屈啦?奶奶给你撑腰!”

    “我没受委屈!就是想你了!梦见你也想我了,我就回来了!”林珊说。

    林奶奶欣慰的笑了:“说来也巧!我还真梦到你喏!老天爷晓得我想我孙女,专门给安排的!”

    第二天上午林奶奶带着林珊去亲戚家串门。走在乡间小道上,空气带着泥土味,胜在干净。这一片的菜地比记忆中少了,取代而之的是一栋栋小“洋房”,各家的屋檐下也没了铜铃的身影——林珊依稀记得,小的时候,三户人家就有一户挂着铜铃。大多是旧的,挂了好些年头。为着离去的亲人,即使过了三年,也不愿摘下……

    “哟,这不是姗姗嘛!好些年没见着了吧!”一个身材丰满的大婶迎上来说。

    林珊看着那大婶的脸,有点没底气的叫了一声:“秀芹婶婶!”

    “还记着我呢!”秀芹婶上前拉着林珊往屋里走去,同林奶奶招呼说:“林姑,今儿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了啊!”

    林珊进屋看见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生正在奶孩子,这人是秀芹婶婶的女儿燕子。年幼时,她俩曾是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自从林珊去了城里,两人便失去了联系,即使她偶尔回来也难得相聚。如今再次相见,对方已是一岁孩子的母亲,这让林珊有些吃惊,这也算是城里娃跟乡下娃的差别吧!

    “这里变化也挺大的!”林珊感慨说。

    燕子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才羡慕你呢,有个这么可爱的宝宝!”林珊说。

    “记得以前我们说要一起当城里人的,你倒是去了!我呢,进城打工没多久,就嫁人了,现在只能回家里带孩子。”燕子语气里透着无奈,那是经历过“生活”的人,才懂的苦。

    林珊倒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燕子,只好伸手摸摸了小娃娃的脸蛋。

    “我记得你小时候老爱自言自语!”燕子又说。

    林珊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她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习惯,反问道:“我吗?自言自语?”

    “可不是嘛!”燕子有意压低了声音说:“那时候我妈还叫我不要老跟你一块玩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晚上,林珊坐在院子里,吃着奶奶端来的地瓜干,忽然开口问了句:“奶奶,我小时候经常自言自语吗?”

    林奶奶神色一凝:“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下午听燕子说起,随便问问!”林珊说着,听到了一阵铃声。夏憬将铜铃交还给了她,此刻就在屋里的背包里,她赫然起身,只见白影飘飘,如风袭来。

    村西头吴家老爷子年岁大了,前些日子,一觉不醒,去世了。“头七”回魂夜,吴老记挂着老伴儿翠蓉,恍恍惚惚的回到家。奈何人鬼殊途,他想入梦托个话,却因为生人阳气太重,进不了身。他以为此事无望,心灰意冷在村里飘荡,在经过林家院子时,他感觉那里面有点不一样——在经过别的房屋时,如果里面有人在,他一靠近就会难受,可到了这里,他有点如鱼得水,便飘进去了!

    林奶奶感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又看到孙女突然站起,惊疑的问:“咋个了?”

    林珊还没来得及回应,老人家倒是注意到了林奶奶,他看了她,又看向林珊,干枯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萍妹子的孙女?”

    他口中的“萍妹子”指的是林奶奶,林珊感觉对方丝毫并无恶意,下意识点了点头。老人家脸上浮现一丝犹豫:“俺……俺没吓着你吧?”林珊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是?”林奶奶见着林珊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样子,有些不安起来。

    林珊朝她看去,犹豫半响才开口问:“奶奶,最近……村里有过世的老人家吗?”

    林奶奶脸色突变:“你这孩子,今儿个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这干嘛?”

    老人家此刻没有做声,他似乎有些懊恼,正努力的想记起什么事儿。林珊瞅了他一眼,坐下来握着奶奶的双手,沉声道:“奶奶,有件事我说了,您千万别着急!”

    林奶奶早就察觉到林珊这次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孩子,有啥尽管跟奶奶说!”

    林珊看着奶奶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有些犹疑:“奶奶,我小时候,是不是……是能见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林奶奶陡然一惊,厉声道:“谁、谁跟你说的?”

    “没人跟我说,我只是……”林珊话未说完,老人家突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他朝林珊走去,带起一阵阴风,急切的说:“孩子,你得帮我个忙!”

    林奶奶极其敏感的朝院子里扫了一眼,她将视线定在孙女身上,担忧的问:“姗姗,你是不是……是不是……”

    面对奶奶的欲言又止,林珊尽量表现出轻松的模样,安慰说:“奶奶您别着急,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这话什么意思?”林奶奶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她,忽然她意识到院子是不是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向四周扫了一圈:“……这院里,是不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