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1：回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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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上学的两年里, 因为被戚未晨一直带, 褚晴的学业一直没落下, 自觉重新回到学校，估计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可真当踏足实验室时, 她才意识到有多不同。
……以前同班的老公突然变成了自己老板，那感觉能一样吗？
又是一个被留在办公室的晚上, 褚晴气鼓鼓的看着办公桌前看资料的戚未晨，心里只想狠狠咬他一口。原本以为有他在, 自己多少不用那么紧张, 结果他倒好, 真做到了铁面无私，每天专挑她的刺不说，还动不动就让她加班。
戚未晨看了十几分钟都没动, 褚晴深吸一口气, 压着火气道：“我来之前已经检查过了，不会有错误。”
“嗯, 看到了, 你很仔细。”戚未晨淡淡道。
褚晴冷笑一声，能不仔细么，别人做错事是挨骂, 她做错事就要被……想起这个混蛋在办公室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想和他同归于尽。
“你已经快一周都没犯错了。”戚未晨看向她。
褚晴扬眉：“你很失望？”
戚未晨沉默一瞬：“有一点。”
褚晴嗤了一声，自然知道他的失望, 因为自己没犯错，他就不能随意惩罚她，再加上戚慕阳最近有些闹腾，两个人已经一周没做那事了。她看一眼时间：“戚慕阳该下课了，走吧去接他。”
“我让妈妈去接了。”戚未晨缓缓道。
褚晴一顿，眯起眼睛看向他：“明明时间还来得及，为什么要让妈去接？”每次非加班时间他把接孩子的事交给别人，都是因为想干坏事。
果然，戚未晨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朝她缓缓走来，在走到她面前后单手将人搂进怀里，声音低沉的问：“一星期没亲热了，不想我吗？”
“……不想。”褚晴轻哼一声。
戚未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真的不想？”
褚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他，实在说不出‘不想’两字。
戚未晨戴着金丝眼镜，镜架上挂了一根细细的金色链条，随意的垂在脸颊两侧，因为今天下午去开了场会议，他身上还穿着开会时的深色正装，此刻衣襟随意散开，里面的白色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也解开了，坚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喉结微微动一下时，褚晴不由得跟着咽了下口水。
她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戚未晨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今天的领带是你选的。”
“……我给你选的又怎么样，你不是开完会就解下来了么。”褚晴没什么底气的嘀咕一句。
戚未晨俯身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褚晴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忙揪住他的衣襟警告：“先回家。”
“不回，戚慕阳会捣乱的。”戚未晨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褚晴意志本来就不怎么坚定，还被他这样有手段的欺负，顿时说话都软了：“可、可是，我们每次都在办公室，是不是不太好……”
“这间办公室只有我在用，你怕什么？”戚未晨的呼吸已经热了。
褚晴蹙眉：“那感觉也不太好。”
“你明明很喜欢……”
“闭嘴！”
戚未晨喉间发出一声沉悦的笑声，直接将恼羞成怒的某人抱到了办公桌后面。褚晴象征性的推拒两下，就彻底被他勾走了魂，主动攀上他任其作为了。
屋里充斥着压抑的呼吸声，褚晴死死抠着椅子上的软布，不敢发出声音，戚未晨低声安抚：“可以的，没关系。”
“不行唔……”褚晴眼角染红了一片，连话都说不太出来了。
戚未晨依然耐心：“现在外面没人，可以的。”
“……闭嘴。”褚晴艰难的说完，有气无力的捶了他一下。
戚未晨轻笑一声，不再勉强她，而是帮忙堵住了她的嘴，窗外月色凉如水，办公室里的气温却越来越高，叫人惹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多小时后，褚晴身上已经换了身衣服，躺在沙发上动都不动一下，戚未晨平静的把屋里打扫干净，又打开窗户通风，很快办公室就恢复了昔日整洁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有过多少荒唐事。
褚晴生无可恋的看着他：“如果你以后出轨的话，我一定发现不了。”
戚未晨顿了一下：“我不会出轨。”
“那谁知道啊，”褚晴打了个哈欠，“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了，你心思又这么缜密，就算出轨了，我也不知道……”
“领带在这里，”戚未晨打断她的话，把她给自己选的领带送到她眼前，“想试试吗？”
褚晴：“？”试什么，领带吗？她又用不着，试这东西干什么？
十几分钟后，她看着自己被领带绑着的双手，总算知道他要试什么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上空的他，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禽兽……”
这一回再结束，褚晴是真累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他帮自己清理干净，哼哼唧唧的话都懒得说。
“我以后每天这样给你交作业，一点都不留，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出轨了。”戚未晨淡淡道。
褚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两个人在办公室胡闹这么久，等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本以为戚慕阳已经睡了，结果两人一开门，就看到短短的他哭着跑过来，毫不夸张的说，褚晴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两条宽面条泪。
“妈妈！”
五短身材戚慕阳，睁大他水汪汪的眼睛，用小奶音叫妈妈时，褚晴的心立刻就化了，赶紧把人抱起来：“怎么了慕阳崽崽。”
“想你。”只有两岁的小朋友委屈哒哒的抱住她的脖子。
褚晴失笑，刚要说话，妈妈就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戚慕阳后冷笑一声：“这小子死活不睡觉，非要等你们回来，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太晚了妈，你留下住一晚吧。”褚晴忙道。
妈妈横她一眼：“你们家没一个省心的，我才不在这里睡。”说完就执意要走。
褚晴没办法，只好让她离开了，自己则抱着孩子到儿童房。戚慕阳一看回自己房间了，赶紧搂紧褚晴的脖子：“妈妈我不想自己睡。”
“你是男子汉，当然要自己睡。”褚晴耐心劝说。
戚慕阳嘴一撇就要哭，褚晴忙道：“不睡不睡，妈妈陪你好不好？”
戚慕阳立刻答应了，肉嘟嘟的脸因为笑得太开心还一颤一颤的。褚晴最爱他的蜡笔小新脸了，见状也笑着蹭了蹭他的脸，母慈子孝的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戚未晨冷眼看着这对母子，等两人躺好后，生生挤进二人中间，左手老婆右手儿子，哪个都不想放。戚慕阳哼唧着抗议，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褚晴哭笑不得：“跟你儿子计较什么？”
“我愿意。”戚未晨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褚晴累得不轻，枕着他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至于五短慕阳崽，更是早就闹腾困了，在老父亲的怀里翻个身，撅着屁股呼呼大睡，一家三口的呼吸声渐渐同步，共同进入一个香甜的梦。
有爸妈的陪伴，戚慕阳睡得很好，然而等第二天让他自己睡时，他又开始哭闹了，一连几周都是如此，褚晴和戚未晨的生活深受影响。
“要不再等个一年左右吧，他现在太小了。”褚晴叹了声气。
戚未晨不认同的看着她：“已经两岁多了，明年就要上幼儿园了。”
“那也很小呢。”褚晴皱眉。
戚未晨淡淡道：“每次我们出差，他不管是跟着外婆还是奶奶，都是自己睡的，而且没听说过夜里会哭，说明他是可以独立睡觉的，只是因为我们在家，才会一直粘着。”
“谁让我们是他爹妈呢，他肯定更依赖我们，”褚晴有些头疼，“不如等他再大一点吧。”
戚未晨：“可他越大就越会闹事，你总不能一直往后拖。”
“那怎么办？”褚晴无语。
戚未晨非常冷酷：“让他哭，等他知道哭闹改变不了任何事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用这招了。”
“我舍不得。”褚晴诚实道。
戚未晨顿了一下：“那你就留在我们房间不要出去，我去和他谈判。”
“……确定吗？”褚晴皱眉。
戚未晨严肃的点了点头，褚晴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了，毕竟别看前两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陪着戚慕阳，可真正教育孩子的还是他，她在这些问题上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夫妻两个商量好之后，晚上就由戚未晨负责去跟戚慕阳谈判了，正在儿童房玩积木的戚慕阳，看到戚未晨后奶里奶气的笑了：“爸爸，陪我睡觉吗？”
戚未晨顿了一下，镇定的到他对面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戚慕阳睁大眼睛，肉嘟嘟的脸上满是疑惑。戚未晨斟酌片刻缓缓开口：“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一个人睡了。”
戚慕阳迟钝的看着他，听明白后嘴一撇就要哭，戚未晨冷静的打断：“哭没有用，哭完还是要自己睡，这回我跟你妈都不会再心软。”
戚慕阳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往卧室外走：“我要找妈妈！”
戚未晨一伸手，把慕阳崽捞了回来，戚慕阳顿时哭得更可怜了。戚未晨不为所动，镇定的看着他哭，等他哭得没力气后，才给他倒了杯温水，等他喝完后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强制关灯锁门，你自己睡，二是我陪着你，直到你睡着再走，你选一个。”
戚慕阳眼睛都哭红了，听到他给自己的选项后气呼呼的说了一句：“爸爸坏蛋！”
“如果你不选，那就默认你选第一个，我现在就去关灯。”戚未晨一脸淡定。
戚慕阳跟他别了半天，确定他的小短胳膊拧不过老父亲的大腿后，不情愿的选了第二个选项，在戚未晨的陪伴下，抽泣着不甘心的睡去了。等他睡着之后，戚未晨才转身离开，回到房间后褚晴立刻凑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一切顺利。”戚未晨回答。
褚晴顿时松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他哭了吗？”
“哭了。”
“啊？”褚晴立刻心疼了。
戚未晨劝慰：“小孩子的习惯很容易更正，哭个两天就会乖乖睡觉了，以后你也不用再为他操心，但如果现在半途而废，那今天就白哭了。”
褚晴一想也是，于是硬下心肠没去看儿子，连连叹气之后去睡了。如戚未晨说的那样，戚慕阳哭了两天之后确定爸妈不会心软，只好认命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自己主动躺到小床上，乖乖的盖好了被子。
“爸爸我今天自己睡。”他一脸认真道。
戚未晨顿了一下：“真的吗？”
“嗯！我要做爸爸喜欢的宝宝！”戚慕阳坚定道。
戚未晨欣慰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看着你，如果有什么事，就按床头的呼叫铃，我保证第一时间赶过来。”
“好的。”
戚未晨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帮他关灯之后转身离开了。等他回到卧室时，褚晴十分惊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慕阳要自己睡，我答应了。”戚未晨淡淡道。
褚晴一脸惊喜：“真的吗？他这么有勇气的？”
“我说过了，他很棒。”戚未晨认真道。
褚晴笑了：“主要还是你教育的好，如果没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是他的爸爸，当然要承担起教育他的责任，你配合的也不错，所以才能这么快给他扳正。”戚未晨也夸了她两句，夫妻俩的心情都不错了。
一阵彩虹屁之后，褚晴掏出手机点开监控：“让我看看乖宝宝睡得怎么样……”
话没说完，儿童房的监控画面就出来了，只见床上空荡荡的，人和海绵宝宝小被子都不见了。褚晴愣了愣，和戚未晨对视一眼后，夫妻二人赶紧去找，结果刚一开门，一个软坨坨的小东西就歪在了地上。
褚晴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小东西和他的小被子，愣了半天神后瞪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在这睡。”戚慕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任谁被这么个小东西盯着，都很难不心软，然而褚晴冷笑一声：“换套路了？真不愧是我儿子，知道什么招数对我们最有用，但我跟你说，没用，你现在玩的都是你妈玩剩下的，赶紧给我回去。”
戚慕阳吸了一下鼻子：“我不打扰你们，我就在这里。”
不到三岁的年纪，口齿都不怎么清楚，却还是能完整的把自己意思表示出来，听起来可怜又可爱。褚晴心软一瞬，又想起戚未晨的话，赶紧武装起来：“不行戚慕阳，别逼我揍你，赶紧回你屋里，出来还拿着被子，小小年纪挺有心眼儿啊……”
“爸爸。”戚慕阳嘴一撇，眼泪汪汪的看着戚未晨。
褚晴嗤了一声：“我都不同意你在这里，你爸会同意吗？”
她说完迟迟等不来戚未晨的回应，不由得扭头看过去，结果看到了戚未晨软化的眼神。
褚晴：“……”差点忘了，自己是不怎么吃这招，可戚未晨吃啊！
这小混蛋脑子倒是好用，知道哭闹对戚未晨没用，就直接扮可怜撒娇了。
突然生出危机感的褚晴忙拉了拉戚未晨的衣服，等他回神后压低声音道：“别信他的，他就是一个小骗子。”
戚未晨顿了一下：“嗯，不信。”
“爸爸！”戚慕阳的眼睛又大又黑，眼角的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基因这个东西真的神奇，明明长大后随了戚未晨七分，可小时候却像极了褚晴。
戚未晨的指尖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褚晴怕事情有变，赶紧夹起戚慕阳和他的小被子，毫不犹豫的把人送回了房间，顺便在外面把门关上了，这才松一口气：“他脑子这么好用，怎么就不用在正途上呢？”
“他才两岁，要什么正途。”戚未晨随口一句。
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解决了，褚晴推着戚未晨回屋准备睡觉，临睡前呼叫铃突然响了，褚晴打个哈欠点开监控：“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喝水。”戚慕阳奶声奶气，情绪稳定。
褚晴揉了揉眼睛，刚要起床去给他倒水，戚未晨就把她拦下了：“你睡吧，我去就行。”
褚晴顿了一下：“你能抵挡得住他的撒娇吗？”
“当然，我很快回来。”戚未晨说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转身去儿童房了。
给胖儿砸喂了水，他低声道：“睡吧。”
“爸爸，要抱抱。”戚慕阳朝他伸出又短又肉乎的胳膊。
戚未晨顿了一下，把他抱进了怀里，戚慕阳咧嘴傻笑，半天小心翼翼的问：“爸爸，可以陪我躺一下吗？”
戚未晨：“不行。”
“爸爸……”戚慕阳眼角一耷拉，声音都小了。
戚未晨：“……”
褚晴在房间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老公回来，等得她最后都撑不住睡过去了，意识彻底消失前，她不禁生出一分独守空房的苍凉感。
……她就知道！戚未晨抵挡不住慕阳崽那个小妖妃！
由于戚慕阳找对了路子，独立睡觉的事又拖后了，直到上了幼儿园才好一些。
幼儿园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小插曲，褚晴领着戚慕阳去商场时，突然被人抢了钱包，说时迟那时快，她瞬间抓住抢钱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把人扔到了地上一顿揍，慕阳崽看到之后都震惊了。
等去警局处理完后续的事，戚慕阳才像回过神一样惊呼：“妈妈好厉害！教我打架吧，我也想像妈妈一样打架！”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褚晴一听瞬间慌了，赶紧哄道：“打架是不好的，妈妈当时也只是情急之下，如果是平时的话，绝对不会打架的。”
“什么时候都不能打架吗？”戚慕阳不解。
褚晴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好孩子是不会打架的，妈妈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打架呢，刚才也只是为了自保，平时绝对不动手。”
戚慕阳似懂非懂，但记住了妈妈温柔善良，是个绝对不会打架的人。
养崽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戚慕阳就要上小学了，夫妻俩刚好有项目要去国外，干脆把他也带了过去，在那边上小学。
小学生戚慕阳比小团子时期清秀了些，隐隐有了将来的模样，只是身高跟幼儿园没多大变化，看起来小小一只，在同龄人里矮了一头。
“他不会是有什么疾病吧？”褚晴一脸担心。
戚未晨安抚道：“已经带着去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正常，以后会长的。”
“真的？”褚晴已经被搞得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戚未晨坚定的点了点头：“而且国外孩子普遍高，你才觉得他长得矮，都是对比出来的。”
褚晴一想也是，人种不同，做对比的话对儿子也不公平，于是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夫妻两人忙，刚到国外的时候，自己抽不出时间陪戚慕阳，又担心他语言不通会对心理有不好的影响，于是找了英语家教。
戚慕阳从小就很有语言天赋，只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就能听懂很多生活用句了，等一个学期下来，语言就不再是他的障碍。褚晴看了心生感慨，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育儿子，免得他将来上高中了不学无术，还得穿越的戚未晨去教。
褚晴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每天都陪着他读书写作业，戚慕阳在一众学生里成绩一直不错，她也十分骄傲。
“看见没，还是得好好教。”褚晴以夸耀的口吻对戚未晨道。
戚未晨不置可否，只是在她自夸了几次之后提醒：“国内外的教育不同，他现在成绩好，不代表回国之后也好，要知道国内的中小学教育一直很厉害，你如果想让他不掉队，现在就要给他请家教同步跟进国内教育。”
“那可不一定，慕阳崽这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他现在就是个小朋友，哪能剥夺玩的时间去上课，等回国之后再补就好了。”褚晴轻哼一声没当回事。
戚未晨见状也没有再多劝，一家人在国外生活三年后，项目终于有了结果，总算可以回国了，而这个时候的戚慕阳，已经该上四年级了。
两人的项目在学术界引来一阵轰动，回国后的那段日子一直辗转于各种学术会议，等到好不容易能休息时，已经是几个月后了，戚慕阳完成了在国内小学的第一次期中考试。
看着儿子在同龄人中矮出一截的身高，再看着他倒数第一的成绩，褚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早上老妈那么热情的叫自己来开家长会。
“你是戚慕阳的妈妈吗？”班主任笑眯眯的问。
褚晴：“……”
少不了被说一顿，褚晴诚惶诚恐的应下，等结束之后扭头问旁边的戚慕阳：“我看了你的试卷，有几个题型你之前学过，为什么还会错？”
上了四年级的戚慕阳已经十岁了，除了身高还是吃了秤砣一样一动不动，眉眼却越长越英俊了。他听到褚晴的质问，郁闷的哼唧一声：“你这段时间都不管我，我就忘了嘛。”
“……妈妈不管你，外婆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吗？有什么不会的你不能问她？”这段时间疏于陪伴，褚晴确实有些内疚，但也不会被他轻易糊弄过去。
戚慕阳看了她一眼，吸了一下鼻子道：“我没心情学习。”
“为什么？”褚晴皱眉，然而再问戚慕阳却是不说了。
被她问得急了，戚慕阳小小的叛逆一下：“谁都有成绩不好的时候，难道妈妈就从小到大都学习很好吗？”
褚晴：“……”
“我觉得，我失误一次也没什么的。”戚慕阳看到她一言难尽的表情，以为被自己说中了，立刻得意道。
褚晴镇定一下，冷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妈从小到大就学习很好，不仅成绩好，人品也好，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真的？”戚慕阳小小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疑惑。
褚晴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所以不要给自己找借口，知道吗？”
“……好吧，对不起。”戚慕阳垂头丧气道。
褚晴这才满意，见他情绪不好，便开口安慰他，结果说什么他都看起来不太高兴，想了想起身出教室了。她去学校旁边的超市里买了点小零食，装在手提包里往教室走，打算拿这些哄哄他。
她刚进教室，就看到一个桃花眼的小孩臭屁的跟戚慕阳说话，褚晴含笑走了过去：“戚慕阳，这是你的同学吗？”
“嗯。”戚慕阳眉头紧皱，显然不太高兴。
小孩看起来挺嘚瑟，不过见到褚晴后还是礼貌的问好了：“阿姨好。”
“你长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褚晴笑眯眯的问，自打家里有了个崽，她看所有同龄的崽都很喜欢。
小孩眨了眨眼睛：“我叫顾泉。”
褚晴一愣，半晌一言难尽的问：“是泉水的泉吗？”
“阿姨你怎么知道？”小孩惊奇的问。
戚慕阳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小得意：“我妈可是科学家，她什么都知道。”
“真的吗？阿姨你好厉害！”小孩有些佩服。
褚晴失笑，很难想象顾泉也有崇拜自己的一天，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食：“这些给你。”
“谢谢阿姨。”小孩不客气的收下零食走了。
他一走，戚慕阳立刻不满了：“妈你干嘛给他吃的，我可讨厌他了。”
“以后喜欢不就行了。”褚晴闲闲道。
戚慕阳撇嘴：“我才不会喜欢他，我讨厌死他了。”
褚晴嗤了一声，心想走着瞧吧。
开完家长会，褚晴就带着戚慕阳回家了，走到校门口时戚慕阳脸色一僵，褚晴立刻察觉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几个又高又大的男生。
……同样是小朋友，为什么人家个子都长这么高，她家的却跟滞住了一样？
“你朋友？”看到那几个孩子跟戚慕阳打招呼，褚晴好奇的问，看到戚慕阳气得发红的脸后愣了一下。刚才戚慕阳虽然看起来很讨厌顾泉，但好歹没出现这种表情。
戚慕阳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听到妈妈问自己后，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说。褚晴眉头渐渐皱起，看了他半天后还是舍不得逼问，于是直接转移话题了。
从这天起褚晴就开始亲自接送他，好几次都看到他早上还干干净净的衣服，晚上就弄脏了，问他他就说是自己摔倒了。然而褚晴心里清楚，摔倒是不会把衣服摔出一个一个的小洞的。
戚慕阳不肯说，褚晴只好去找平时喜欢烦他的小顾泉了。
这时候的小顾泉非常好哄，一个冰淇淋下肚，他就乖乖说了：“高年级的人说戚慕阳从外国回来的，肯定零花钱很多，所以就每天找他要，但他又没钱，所以就被欺负了。”
褚晴愣了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沉默片刻后问：“能告诉我那几个小孩的名字吗？”
“可以呀。”小顾泉很喜欢这个温柔的阿姨，闻言立刻答应了。
褚晴勉强笑笑，一一记住了那些学生的名字，和他们放学后会去什么地方。当天下午，她让戚慕阳自己回家了，自己则偷偷留了下来，跟在那群孩子身后，小顾泉吃着零食回家时，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背影，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过去。
说是孩子，却已经长得又高又壮了，说话间带着脏字，十分下流猥琐。褚晴本能的觉得恶心，等走到没人的胡同后，冷声叫住了他们。
“你谁啊？”领头的男生问。
褚晴冷笑一声：“我是戚慕阳的妈妈，就是你们几个平时欺负我儿子的？”
众人闻言一愣，有胆小的见家长找来了，立刻就有些犯怂，倒是带头的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找我们有事？”
“废话，老子来找你们，就是要警告你们，以后再敢招惹我儿子，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褚晴怒道。
带头的哈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见状也不怕了，都跟着哈哈直乐，褚晴眉头皱了皱，拳头不由得开始发痒。
带头的旁边那个男生盯上了褚晴的包，鸡贼的瞄一眼周围，小声道：“她包里肯定有钱，不如我们弄点去上网？”
这个提议立刻引来其他几个人的同意，褚晴看着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要抢包，不由得气乐了：“你们知道这样是违法的吗？”
“那又怎么样？”带头的嚣张道，“我们是小学生，杀人放火都不用负法律责任，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
如果法律有灵魂，知道自己被他们当成作恶的护身符，应该会哭吧。褚晴见他们蠢蠢欲动的往自己这里走来，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包，顺便脱掉了有些拘谨的小西装外套。
几个小学生以为她要跑，立刻朝她冲了过去，躲在墙后的小顾泉惊呼一声，吓得呆在了原地，等他想起要去找人帮忙时，褚晴已经一拳一个小朋友，把众人打得鬼哭狼嚎了。
小顾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时，几个男生叠罗汉一样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鬼哭狼嚎。
“你打我们是犯法的！”带头的再也不嚣张了，哭着喊着想跑。
褚晴冷笑一声：“这里没有摄像头，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打的？我还说你们打了我呢。”
小学生们被她无耻的言论镇住了，刚要反驳，就听到她阴森森道：“再说了，就算你们告诉家长或者报警，我也不会被判多久，到时候每天都来堵你们，看看是谁吃亏。”
“……你到底想怎么样。”小学生们终于怂了。
褚晴嗤道：“不怎么样，以后离戚慕阳远点，再让我听说他被欺负，我就继续来揍你们。”
“他要是被别人欺负呢？”有人不服气。
褚晴扬眉：“也揍你们。”
小学生们：“……”好像有哪里不对。
“所以为了你们自己少挨打，记得要保护好他，哪怕他自己磕了碰了，我也会找你们算账。”
小学生们：“……”还有天理吗？！
褚晴吓唬得差不多了，便随手捡起包和衣服要走，刚走出两步就对上了小顾泉呆愣的桃花眼。她顿了一下，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可爱道：“不要告诉戚慕阳哦。”
小顾泉咽了下口水，忙对她点了点头，褚晴笑笑便离开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再也看不到什么温柔和蔼的阿姨，只看到了一个偌大的心理阴影，并且在此后很多年里，都留着‘戚慕阳妈妈是个母老虎’的印象。
这件事之后，小顾泉犹豫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找戚慕阳了：“那个……你知道你妈妈特别凶吗？”
“怎么可能！我妈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她一点都不凶！”十岁妈宝男戚慕阳呲牙咧嘴，“她还给过你零食，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小顾泉：“……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有没有觉得遇到故人的故事很好玩？和前面很多提到的细节都对上了，本章是三合一，晚上没有啦
没上学的两年里, 因为被戚未晨一直带, 褚晴的学业一直没落下, 自觉重新回到学校，估计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可真当踏足实验室时, 她才意识到有多不同。
……以前同班的老公突然变成了自己老板，那感觉能一样吗？
又是一个被留在办公室的晚上, 褚晴气鼓鼓的看着办公桌前看资料的戚未晨，心里只想狠狠咬他一口。原本以为有他在, 自己多少不用那么紧张, 结果他倒好, 真做到了铁面无私，每天专挑她的刺不说，还动不动就让她加班。
戚未晨看了十几分钟都没动, 褚晴深吸一口气, 压着火气道：“我来之前已经检查过了，不会有错误。”
“嗯, 看到了, 你很仔细。”戚未晨淡淡道。
褚晴冷笑一声，能不仔细么，别人做错事是挨骂, 她做错事就要被……想起这个混蛋在办公室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想和他同归于尽。
“你已经快一周都没犯错了。”戚未晨看向她。
褚晴扬眉：“你很失望？”
戚未晨沉默一瞬：“有一点。”
褚晴嗤了一声，自然知道他的失望, 因为自己没犯错，他就不能随意惩罚她，再加上戚慕阳最近有些闹腾，两个人已经一周没做那事了。她看一眼时间：“戚慕阳该下课了，走吧去接他。”
“我让妈妈去接了。”戚未晨缓缓道。
褚晴一顿，眯起眼睛看向他：“明明时间还来得及，为什么要让妈去接？”每次非加班时间他把接孩子的事交给别人，都是因为想干坏事。
果然，戚未晨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朝她缓缓走来，在走到她面前后单手将人搂进怀里，声音低沉的问：“一星期没亲热了，不想我吗？”
“……不想。”褚晴轻哼一声。
戚未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真的不想？”
褚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他，实在说不出‘不想’两字。
戚未晨戴着金丝眼镜，镜架上挂了一根细细的金色链条，随意的垂在脸颊两侧，因为今天下午去开了场会议，他身上还穿着开会时的深色正装，此刻衣襟随意散开，里面的白色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也解开了，坚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喉结微微动一下时，褚晴不由得跟着咽了下口水。
她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戚未晨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今天的领带是你选的。”
“……我给你选的又怎么样，你不是开完会就解下来了么。”褚晴没什么底气的嘀咕一句。
戚未晨俯身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褚晴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忙揪住他的衣襟警告：“先回家。”
“不回，戚慕阳会捣乱的。”戚未晨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褚晴意志本来就不怎么坚定，还被他这样有手段的欺负，顿时说话都软了：“可、可是，我们每次都在办公室，是不是不太好……”
“这间办公室只有我在用，你怕什么？”戚未晨的呼吸已经热了。
褚晴蹙眉：“那感觉也不太好。”
“你明明很喜欢……”
“闭嘴！”
戚未晨喉间发出一声沉悦的笑声，直接将恼羞成怒的某人抱到了办公桌后面。褚晴象征性的推拒两下，就彻底被他勾走了魂，主动攀上他任其作为了。
屋里充斥着压抑的呼吸声，褚晴死死抠着椅子上的软布，不敢发出声音，戚未晨低声安抚：“可以的，没关系。”
“不行唔……”褚晴眼角染红了一片，连话都说不太出来了。
戚未晨依然耐心：“现在外面没人，可以的。”
“……闭嘴。”褚晴艰难的说完，有气无力的捶了他一下。
戚未晨轻笑一声，不再勉强她，而是帮忙堵住了她的嘴，窗外月色凉如水，办公室里的气温却越来越高，叫人惹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多小时后，褚晴身上已经换了身衣服，躺在沙发上动都不动一下，戚未晨平静的把屋里打扫干净，又打开窗户通风，很快办公室就恢复了昔日整洁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有过多少荒唐事。
褚晴生无可恋的看着他：“如果你以后出轨的话，我一定发现不了。”
戚未晨顿了一下：“我不会出轨。”
“那谁知道啊，”褚晴打了个哈欠，“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了，你心思又这么缜密，就算出轨了，我也不知道……”
“领带在这里，”戚未晨打断她的话，把她给自己选的领带送到她眼前，“想试试吗？”
褚晴：“？”试什么，领带吗？她又用不着，试这东西干什么？
十几分钟后，她看着自己被领带绑着的双手，总算知道他要试什么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上空的他，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禽兽……”
这一回再结束，褚晴是真累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他帮自己清理干净，哼哼唧唧的话都懒得说。
“我以后每天这样给你交作业，一点都不留，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出轨了。”戚未晨淡淡道。
褚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两个人在办公室胡闹这么久，等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本以为戚慕阳已经睡了，结果两人一开门，就看到短短的他哭着跑过来，毫不夸张的说，褚晴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两条宽面条泪。
“妈妈！”
五短身材戚慕阳，睁大他水汪汪的眼睛，用小奶音叫妈妈时，褚晴的心立刻就化了，赶紧把人抱起来：“怎么了慕阳崽崽。”
“想你。”只有两岁的小朋友委屈哒哒的抱住她的脖子。
褚晴失笑，刚要说话，妈妈就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戚慕阳后冷笑一声：“这小子死活不睡觉，非要等你们回来，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太晚了妈，你留下住一晚吧。”褚晴忙道。
妈妈横她一眼：“你们家没一个省心的，我才不在这里睡。”说完就执意要走。
褚晴没办法，只好让她离开了，自己则抱着孩子到儿童房。戚慕阳一看回自己房间了，赶紧搂紧褚晴的脖子：“妈妈我不想自己睡。”
“你是男子汉，当然要自己睡。”褚晴耐心劝说。
戚慕阳嘴一撇就要哭，褚晴忙道：“不睡不睡，妈妈陪你好不好？”
戚慕阳立刻答应了，肉嘟嘟的脸因为笑得太开心还一颤一颤的。褚晴最爱他的蜡笔小新脸了，见状也笑着蹭了蹭他的脸，母慈子孝的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戚未晨冷眼看着这对母子，等两人躺好后，生生挤进二人中间，左手老婆右手儿子，哪个都不想放。戚慕阳哼唧着抗议，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褚晴哭笑不得：“跟你儿子计较什么？”
“我愿意。”戚未晨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褚晴累得不轻，枕着他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至于五短慕阳崽，更是早就闹腾困了，在老父亲的怀里翻个身，撅着屁股呼呼大睡，一家三口的呼吸声渐渐同步，共同进入一个香甜的梦。
有爸妈的陪伴，戚慕阳睡得很好，然而等第二天让他自己睡时，他又开始哭闹了，一连几周都是如此，褚晴和戚未晨的生活深受影响。
“要不再等个一年左右吧，他现在太小了。”褚晴叹了声气。
戚未晨不认同的看着她：“已经两岁多了，明年就要上幼儿园了。”
“那也很小呢。”褚晴皱眉。
戚未晨淡淡道：“每次我们出差，他不管是跟着外婆还是奶奶，都是自己睡的，而且没听说过夜里会哭，说明他是可以独立睡觉的，只是因为我们在家，才会一直粘着。”
“谁让我们是他爹妈呢，他肯定更依赖我们，”褚晴有些头疼，“不如等他再大一点吧。”
戚未晨：“可他越大就越会闹事，你总不能一直往后拖。”
“那怎么办？”褚晴无语。
戚未晨非常冷酷：“让他哭，等他知道哭闹改变不了任何事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用这招了。”
“我舍不得。”褚晴诚实道。
戚未晨顿了一下：“那你就留在我们房间不要出去，我去和他谈判。”
“……确定吗？”褚晴皱眉。
戚未晨严肃的点了点头，褚晴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了，毕竟别看前两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陪着戚慕阳，可真正教育孩子的还是他，她在这些问题上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夫妻两个商量好之后，晚上就由戚未晨负责去跟戚慕阳谈判了，正在儿童房玩积木的戚慕阳，看到戚未晨后奶里奶气的笑了：“爸爸，陪我睡觉吗？”
戚未晨顿了一下，镇定的到他对面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戚慕阳睁大眼睛，肉嘟嘟的脸上满是疑惑。戚未晨斟酌片刻缓缓开口：“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一个人睡了。”
戚慕阳迟钝的看着他，听明白后嘴一撇就要哭，戚未晨冷静的打断：“哭没有用，哭完还是要自己睡，这回我跟你妈都不会再心软。”
戚慕阳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往卧室外走：“我要找妈妈！”
戚未晨一伸手，把慕阳崽捞了回来，戚慕阳顿时哭得更可怜了。戚未晨不为所动，镇定的看着他哭，等他哭得没力气后，才给他倒了杯温水，等他喝完后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强制关灯锁门，你自己睡，二是我陪着你，直到你睡着再走，你选一个。”
戚慕阳眼睛都哭红了，听到他给自己的选项后气呼呼的说了一句：“爸爸坏蛋！”
“如果你不选，那就默认你选第一个，我现在就去关灯。”戚未晨一脸淡定。
戚慕阳跟他别了半天，确定他的小短胳膊拧不过老父亲的大腿后，不情愿的选了第二个选项，在戚未晨的陪伴下，抽泣着不甘心的睡去了。等他睡着之后，戚未晨才转身离开，回到房间后褚晴立刻凑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一切顺利。”戚未晨回答。
褚晴顿时松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他哭了吗？”
“哭了。”
“啊？”褚晴立刻心疼了。
戚未晨劝慰：“小孩子的习惯很容易更正，哭个两天就会乖乖睡觉了，以后你也不用再为他操心，但如果现在半途而废，那今天就白哭了。”
褚晴一想也是，于是硬下心肠没去看儿子，连连叹气之后去睡了。如戚未晨说的那样，戚慕阳哭了两天之后确定爸妈不会心软，只好认命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自己主动躺到小床上，乖乖的盖好了被子。
“爸爸我今天自己睡。”他一脸认真道。
戚未晨顿了一下：“真的吗？”
“嗯！我要做爸爸喜欢的宝宝！”戚慕阳坚定道。
戚未晨欣慰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看着你，如果有什么事，就按床头的呼叫铃，我保证第一时间赶过来。”
“好的。”
戚未晨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帮他关灯之后转身离开了。等他回到卧室时，褚晴十分惊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慕阳要自己睡，我答应了。”戚未晨淡淡道。
褚晴一脸惊喜：“真的吗？他这么有勇气的？”
“我说过了，他很棒。”戚未晨认真道。
褚晴笑了：“主要还是你教育的好，如果没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是他的爸爸，当然要承担起教育他的责任，你配合的也不错，所以才能这么快给他扳正。”戚未晨也夸了她两句，夫妻俩的心情都不错了。
一阵彩虹屁之后，褚晴掏出手机点开监控：“让我看看乖宝宝睡得怎么样……”
话没说完，儿童房的监控画面就出来了，只见床上空荡荡的，人和海绵宝宝小被子都不见了。褚晴愣了愣，和戚未晨对视一眼后，夫妻二人赶紧去找，结果刚一开门，一个软坨坨的小东西就歪在了地上。
褚晴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小东西和他的小被子，愣了半天神后瞪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在这睡。”戚慕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任谁被这么个小东西盯着，都很难不心软，然而褚晴冷笑一声：“换套路了？真不愧是我儿子，知道什么招数对我们最有用，但我跟你说，没用，你现在玩的都是你妈玩剩下的，赶紧给我回去。”
戚慕阳吸了一下鼻子：“我不打扰你们，我就在这里。”
不到三岁的年纪，口齿都不怎么清楚，却还是能完整的把自己意思表示出来，听起来可怜又可爱。褚晴心软一瞬，又想起戚未晨的话，赶紧武装起来：“不行戚慕阳，别逼我揍你，赶紧回你屋里，出来还拿着被子，小小年纪挺有心眼儿啊……”
“爸爸。”戚慕阳嘴一撇，眼泪汪汪的看着戚未晨。
褚晴嗤了一声：“我都不同意你在这里，你爸会同意吗？”
她说完迟迟等不来戚未晨的回应，不由得扭头看过去，结果看到了戚未晨软化的眼神。
褚晴：“……”差点忘了，自己是不怎么吃这招，可戚未晨吃啊！
这小混蛋脑子倒是好用，知道哭闹对戚未晨没用，就直接扮可怜撒娇了。
突然生出危机感的褚晴忙拉了拉戚未晨的衣服，等他回神后压低声音道：“别信他的，他就是一个小骗子。”
戚未晨顿了一下：“嗯，不信。”
“爸爸！”戚慕阳的眼睛又大又黑，眼角的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基因这个东西真的神奇，明明长大后随了戚未晨七分，可小时候却像极了褚晴。
戚未晨的指尖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褚晴怕事情有变，赶紧夹起戚慕阳和他的小被子，毫不犹豫的把人送回了房间，顺便在外面把门关上了，这才松一口气：“他脑子这么好用，怎么就不用在正途上呢？”
“他才两岁，要什么正途。”戚未晨随口一句。
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解决了，褚晴推着戚未晨回屋准备睡觉，临睡前呼叫铃突然响了，褚晴打个哈欠点开监控：“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喝水。”戚慕阳奶声奶气，情绪稳定。
褚晴揉了揉眼睛，刚要起床去给他倒水，戚未晨就把她拦下了：“你睡吧，我去就行。”
褚晴顿了一下：“你能抵挡得住他的撒娇吗？”
“当然，我很快回来。”戚未晨说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转身去儿童房了。
给胖儿砸喂了水，他低声道：“睡吧。”
“爸爸，要抱抱。”戚慕阳朝他伸出又短又肉乎的胳膊。
戚未晨顿了一下，把他抱进了怀里，戚慕阳咧嘴傻笑，半天小心翼翼的问：“爸爸，可以陪我躺一下吗？”
戚未晨：“不行。”
“爸爸……”戚慕阳眼角一耷拉，声音都小了。
戚未晨：“……”
褚晴在房间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老公回来，等得她最后都撑不住睡过去了，意识彻底消失前，她不禁生出一分独守空房的苍凉感。
……她就知道！戚未晨抵挡不住慕阳崽那个小妖妃！
由于戚慕阳找对了路子，独立睡觉的事又拖后了，直到上了幼儿园才好一些。
幼儿园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小插曲，褚晴领着戚慕阳去商场时，突然被人抢了钱包，说时迟那时快，她瞬间抓住抢钱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把人扔到了地上一顿揍，慕阳崽看到之后都震惊了。
等去警局处理完后续的事，戚慕阳才像回过神一样惊呼：“妈妈好厉害！教我打架吧，我也想像妈妈一样打架！”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褚晴一听瞬间慌了，赶紧哄道：“打架是不好的，妈妈当时也只是情急之下，如果是平时的话，绝对不会打架的。”
“什么时候都不能打架吗？”戚慕阳不解。
褚晴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好孩子是不会打架的，妈妈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打架呢，刚才也只是为了自保，平时绝对不动手。”
戚慕阳似懂非懂，但记住了妈妈温柔善良，是个绝对不会打架的人。
养崽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戚慕阳就要上小学了，夫妻俩刚好有项目要去国外，干脆把他也带了过去，在那边上小学。
小学生戚慕阳比小团子时期清秀了些，隐隐有了将来的模样，只是身高跟幼儿园没多大变化，看起来小小一只，在同龄人里矮了一头。
“他不会是有什么疾病吧？”褚晴一脸担心。
戚未晨安抚道：“已经带着去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正常，以后会长的。”
“真的？”褚晴已经被搞得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戚未晨坚定的点了点头：“而且国外孩子普遍高，你才觉得他长得矮，都是对比出来的。”
褚晴一想也是，人种不同，做对比的话对儿子也不公平，于是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夫妻两人忙，刚到国外的时候，自己抽不出时间陪戚慕阳，又担心他语言不通会对心理有不好的影响，于是找了英语家教。
戚慕阳从小就很有语言天赋，只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就能听懂很多生活用句了，等一个学期下来，语言就不再是他的障碍。褚晴看了心生感慨，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育儿子，免得他将来上高中了不学无术，还得穿越的戚未晨去教。
褚晴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每天都陪着他读书写作业，戚慕阳在一众学生里成绩一直不错，她也十分骄傲。
“看见没，还是得好好教。”褚晴以夸耀的口吻对戚未晨道。
戚未晨不置可否，只是在她自夸了几次之后提醒：“国内外的教育不同，他现在成绩好，不代表回国之后也好，要知道国内的中小学教育一直很厉害，你如果想让他不掉队，现在就要给他请家教同步跟进国内教育。”
“那可不一定，慕阳崽这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他现在就是个小朋友，哪能剥夺玩的时间去上课，等回国之后再补就好了。”褚晴轻哼一声没当回事。
戚未晨见状也没有再多劝，一家人在国外生活三年后，项目终于有了结果，总算可以回国了，而这个时候的戚慕阳，已经该上四年级了。
两人的项目在学术界引来一阵轰动，回国后的那段日子一直辗转于各种学术会议，等到好不容易能休息时，已经是几个月后了，戚慕阳完成了在国内小学的第一次期中考试。
看着儿子在同龄人中矮出一截的身高，再看着他倒数第一的成绩，褚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早上老妈那么热情的叫自己来开家长会。
“你是戚慕阳的妈妈吗？”班主任笑眯眯的问。
褚晴：“……”
少不了被说一顿，褚晴诚惶诚恐的应下，等结束之后扭头问旁边的戚慕阳：“我看了你的试卷，有几个题型你之前学过，为什么还会错？”
上了四年级的戚慕阳已经十岁了，除了身高还是吃了秤砣一样一动不动，眉眼却越长越英俊了。他听到褚晴的质问，郁闷的哼唧一声：“你这段时间都不管我，我就忘了嘛。”
“……妈妈不管你，外婆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吗？有什么不会的你不能问她？”这段时间疏于陪伴，褚晴确实有些内疚，但也不会被他轻易糊弄过去。
戚慕阳看了她一眼，吸了一下鼻子道：“我没心情学习。”
“为什么？”褚晴皱眉，然而再问戚慕阳却是不说了。
被她问得急了，戚慕阳小小的叛逆一下：“谁都有成绩不好的时候，难道妈妈就从小到大都学习很好吗？”
褚晴：“……”
“我觉得，我失误一次也没什么的。”戚慕阳看到她一言难尽的表情，以为被自己说中了，立刻得意道。
褚晴镇定一下，冷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妈从小到大就学习很好，不仅成绩好，人品也好，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真的？”戚慕阳小小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疑惑。
褚晴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所以不要给自己找借口，知道吗？”
“……好吧，对不起。”戚慕阳垂头丧气道。
褚晴这才满意，见他情绪不好，便开口安慰他，结果说什么他都看起来不太高兴，想了想起身出教室了。她去学校旁边的超市里买了点小零食，装在手提包里往教室走，打算拿这些哄哄他。
她刚进教室，就看到一个桃花眼的小孩臭屁的跟戚慕阳说话，褚晴含笑走了过去：“戚慕阳，这是你的同学吗？”
“嗯。”戚慕阳眉头紧皱，显然不太高兴。
小孩看起来挺嘚瑟，不过见到褚晴后还是礼貌的问好了：“阿姨好。”
“你长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褚晴笑眯眯的问，自打家里有了个崽，她看所有同龄的崽都很喜欢。
小孩眨了眨眼睛：“我叫顾泉。”
褚晴一愣，半晌一言难尽的问：“是泉水的泉吗？”
“阿姨你怎么知道？”小孩惊奇的问。
戚慕阳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小得意：“我妈可是科学家，她什么都知道。”
“真的吗？阿姨你好厉害！”小孩有些佩服。
褚晴失笑，很难想象顾泉也有崇拜自己的一天，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食：“这些给你。”
“谢谢阿姨。”小孩不客气的收下零食走了。
他一走，戚慕阳立刻不满了：“妈你干嘛给他吃的，我可讨厌他了。”
“以后喜欢不就行了。”褚晴闲闲道。
戚慕阳撇嘴：“我才不会喜欢他，我讨厌死他了。”
褚晴嗤了一声，心想走着瞧吧。
开完家长会，褚晴就带着戚慕阳回家了，走到校门口时戚慕阳脸色一僵，褚晴立刻察觉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几个又高又大的男生。
……同样是小朋友，为什么人家个子都长这么高，她家的却跟滞住了一样？
“你朋友？”看到那几个孩子跟戚慕阳打招呼，褚晴好奇的问，看到戚慕阳气得发红的脸后愣了一下。刚才戚慕阳虽然看起来很讨厌顾泉，但好歹没出现这种表情。
戚慕阳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听到妈妈问自己后，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说。褚晴眉头渐渐皱起，看了他半天后还是舍不得逼问，于是直接转移话题了。
从这天起褚晴就开始亲自接送他，好几次都看到他早上还干干净净的衣服，晚上就弄脏了，问他他就说是自己摔倒了。然而褚晴心里清楚，摔倒是不会把衣服摔出一个一个的小洞的。
戚慕阳不肯说，褚晴只好去找平时喜欢烦他的小顾泉了。
这时候的小顾泉非常好哄，一个冰淇淋下肚，他就乖乖说了：“高年级的人说戚慕阳从外国回来的，肯定零花钱很多，所以就每天找他要，但他又没钱，所以就被欺负了。”
褚晴愣了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沉默片刻后问：“能告诉我那几个小孩的名字吗？”
“可以呀。”小顾泉很喜欢这个温柔的阿姨，闻言立刻答应了。
褚晴勉强笑笑，一一记住了那些学生的名字，和他们放学后会去什么地方。当天下午，她让戚慕阳自己回家了，自己则偷偷留了下来，跟在那群孩子身后，小顾泉吃着零食回家时，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背影，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过去。
说是孩子，却已经长得又高又壮了，说话间带着脏字，十分下流猥琐。褚晴本能的觉得恶心，等走到没人的胡同后，冷声叫住了他们。
“你谁啊？”领头的男生问。
褚晴冷笑一声：“我是戚慕阳的妈妈，就是你们几个平时欺负我儿子的？”
众人闻言一愣，有胆小的见家长找来了，立刻就有些犯怂，倒是带头的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找我们有事？”
“废话，老子来找你们，就是要警告你们，以后再敢招惹我儿子，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褚晴怒道。
带头的哈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见状也不怕了，都跟着哈哈直乐，褚晴眉头皱了皱，拳头不由得开始发痒。
带头的旁边那个男生盯上了褚晴的包，鸡贼的瞄一眼周围，小声道：“她包里肯定有钱，不如我们弄点去上网？”
这个提议立刻引来其他几个人的同意，褚晴看着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要抢包，不由得气乐了：“你们知道这样是违法的吗？”
“那又怎么样？”带头的嚣张道，“我们是小学生，杀人放火都不用负法律责任，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
如果法律有灵魂，知道自己被他们当成作恶的护身符，应该会哭吧。褚晴见他们蠢蠢欲动的往自己这里走来，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包，顺便脱掉了有些拘谨的小西装外套。
几个小学生以为她要跑，立刻朝她冲了过去，躲在墙后的小顾泉惊呼一声，吓得呆在了原地，等他想起要去找人帮忙时，褚晴已经一拳一个小朋友，把众人打得鬼哭狼嚎了。
小顾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时，几个男生叠罗汉一样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鬼哭狼嚎。
“你打我们是犯法的！”带头的再也不嚣张了，哭着喊着想跑。
褚晴冷笑一声：“这里没有摄像头，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打的？我还说你们打了我呢。”
小学生们被她无耻的言论镇住了，刚要反驳，就听到她阴森森道：“再说了，就算你们告诉家长或者报警，我也不会被判多久，到时候每天都来堵你们，看看是谁吃亏。”
“……你到底想怎么样。”小学生们终于怂了。
褚晴嗤道：“不怎么样，以后离戚慕阳远点，再让我听说他被欺负，我就继续来揍你们。”
“他要是被别人欺负呢？”有人不服气。
褚晴扬眉：“也揍你们。”
小学生们：“……”好像有哪里不对。
“所以为了你们自己少挨打，记得要保护好他，哪怕他自己磕了碰了，我也会找你们算账。”
小学生们：“……”还有天理吗？！
褚晴吓唬得差不多了，便随手捡起包和衣服要走，刚走出两步就对上了小顾泉呆愣的桃花眼。她顿了一下，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可爱道：“不要告诉戚慕阳哦。”
小顾泉咽了下口水，忙对她点了点头，褚晴笑笑便离开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再也看不到什么温柔和蔼的阿姨，只看到了一个偌大的心理阴影，并且在此后很多年里，都留着‘戚慕阳妈妈是个母老虎’的印象。
这件事之后，小顾泉犹豫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找戚慕阳了：“那个……你知道你妈妈特别凶吗？”
“怎么可能！我妈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她一点都不凶！”十岁妈宝男戚慕阳呲牙咧嘴，“她还给过你零食，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小顾泉：“……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有没有觉得遇到故人的故事很好玩？和前面很多提到的细节都对上了，本章是三合一，晚上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