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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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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啊,没脸再跟大家说啥了,这几天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就,就躺平任由大家殴打吧……幸好已经到了尾声……

    军情急如火, 沈云婷回门那日,许碧一早在京城西门外送别了沈云殊。

    “时候不早了——”五炼骑在马上, 望着许碧的马车。沈云殊还在里头,这都说了一路了,也不知还有多少话要说。

    九炼与他并驾,撇撇嘴道:“你这个人, 真是不开窍。”边关遥远且有战事,大爷这一去, 大奶奶能不担心吗?若不是因为哥儿太小, 且此事还有未定之处,大奶奶只怕就要跟着去了。

    五炼瞥他一眼, 并不反驳,只道:“你这次既是不去, 务必保护好大奶奶和哥儿。万一边关真是……”

    “我晓得。”九炼也严肃起来,“你放心。倒是你们, 倘若边关真有战事,你们才是危险。”

    五炼淡淡道:“仗是打惯了的, 北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若是真敢来, 再把他们打回王庭去就是了。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你才要小心。”

    两个侍卫在外头嘀咕,马车里沈云殊也在叮嘱:“……务必小心。”

    “我知道了。你是去打仗的,才要小心。”许碧抱着元哥儿, 眼睛有些发酸。成亲好几年了,沈云殊也不是没出门打过仗,但那是海上剿匪,且总觉得离得不远,如今却是去西北,便觉得仿佛千里迢迢,舍不得了。

    沈云殊笑了一笑,凑到许碧耳朵边上:“无论西北有什么消息,只要不是我叫人送来的,都不要信。”

    许碧怔了一下,元哥儿已经挥动小手,一把抓住了沈云殊的头发。

    “快放开你爹!”许碧顿时没了离别的感伤,连忙去拉元哥儿。沈云殊这可是奉皇命往西北军前去,叫人看见他被儿子抓得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元哥儿还在咯咯地笑,忽然间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爹——”

    沈云殊一怔,也顾不得头发了:“儿子,你说什么?再叫一声?”

    元哥儿丝毫不知自己说的话给他爹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咧着小嘴一笑,口水都流了下来,又叫了一声:“凉——”

    这两个字的发音都有些含糊,只不过能勉强听出来他喊的是爹娘。沈云殊却是又惊又喜,也不管元哥儿还在流口水,一把抱住他就往上举:“我儿子会喊爹了,真聪明啊!”

    元哥儿很喜欢被举高高,在马车里欢喜地咯咯大笑。许碧却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把他抢下来:“这是在马车里!”再举高一点,元哥儿的头可能就要撞到马车顶上了。

    “时候不早了。”许碧把元哥儿交给知雨抱着,自己掏出梳子给沈云殊整理头发。沈云殊的头发既黑且硬,永远不是那么贴服,被元哥儿一抓立刻就乱得没法看。许碧替他把头发重新梳理过,低声道:“一路小心,我跟儿子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呢。”

    沈云殊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再教他多叫几声爹啊。”

    “好。等你回来,他一定能叫得清楚了。”

    沈云殊一行人轻车简从,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上,许碧抱着元哥儿站在马车旁边,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还有些舍不得走。

    “大奶奶,这日头上来了,仔细把哥儿晒坏了……”知雨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道,“再说,今日大姑娘回门呢。”

    “是啊。”许碧摸了摸元哥儿有些发红的小脸,“晒到了吧?”

    元哥儿正扯着许碧肩上的衣裳,貌似在研究上头的花样,被许碧这么一摸,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凉——”

    “凉什么凉啊——”许碧哭笑不得,“你爹出远门了,你知道么?刚刚让你爹高兴了一下,走的时候就连看都不看了。”

    知雨颇为无奈:“大奶奶,哥儿这么小,哪里懂得……”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叫离别啊,大爷走的时候他还冲着大爷直笑,大约以为就跟大爷每日去京卫指挥使司一样,晚上就回来陪他了罢。

    “是啊,你这个团子懂什么啊。”许碧有些怅然地捏了捏元哥儿的脸,抱着他上了马车,“还是好好练练怎么叫爹,等你爹回来再让他高兴高兴吧,来,跟娘学——爹。”

    元哥儿咧嘴冲许碧一笑,两只小手还拍了拍。许碧叫了两声,他一句都不跟着学,只管拍手,到底把许碧气乐了:“合着我这是管你叫爹呢?臭小子!”

    好在有元哥儿,许碧才觉得那份离别的愁思被冲淡了些。等马车回到沈府时,门上的人上来迎接,便道:“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已经回来了。”

    沈云婷正在厅内与沈夫人说话,香姨娘站在一边,满脸又是急切又是欢喜的模样,两眼紧盯着沈云婷,像看不够似的。相形之下,沈夫人虽然满面笑容,口中问的也都是些寒温之词,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

    许碧一进去就看见了香姨娘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微微一叹。香姨娘这一生,实在也不好做什么评价。前半辈子的本分克制倒有七成是伪装,只有这一点爱女之心是实实在在的。

    沈夫人看许碧进来,便笑道:“你嫂子一直惦记着你呢,快去跟她说说话。可惜你大哥有差事在身,不能等你们回来了。”

    沈云婷起身唤了一声嫂子,脸上就微微红了起来。她衣着并不华丽,只穿了件胭脂色的素面衫子,头上也不过一枝镶红宝的赤金华胜贵重些,余者皆是平平。但她面色红润,眉梢口角都带着些不自觉就流露出来的笑意,教人一眼瞧过去,就能感觉到洋溢出来的幸福与安稳。

    沈夫人说到底对沈云婷并没多少关切,叙几句寒温也不过是面儿上尽一尽嫡母的责罢了,见许碧回来,说了几句话就将沈云婷推给了许碧。

    许碧带了人回自己院里,便笑道:“看这样子,我们都是白担心了。”

    沈云婷脸就更红,小声道:“公爹婆母对我都不错。”

    许碧故意问道:“那姑爷呢?姑爷难道对你不好?”

    “嫂子!”沈云婷面红过耳,一扭身子去抱元哥儿了。

    元哥儿张了手让姑姑抱,奶-娘在一边笑道:“姑奶奶多抱抱,明年这时候定然就抱上自己的孩儿了。”

    这说得沈云婷更臊了,把元哥儿揽在怀里,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嗔道:“嫂子这里都不是好人!”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沈云婷逗了元哥儿一回,许碧叫人把他抱下去,打发了屋里的人,才问道:“梅若婳如今怎样?”

    沈云婷便微微皱起了眉:“如今她极老实。我和大爷成亲,听说都是她帮着婆母张罗的,还绣了一幅帐子送来,针线着实不坏。婆母对我说,她一时糊涂,如今已经后悔了,叫我去向公爹说情,别送她回族里去,说是一回族里,公爹是要让她进家庙的。”

    “家庙?”许碧也没想到梅大儒这般严格,竟打算把梅若婳送进家庙去,“她年纪也不算小了……”

    沈云婷点点头:“所以我婆母格外着急,我过门第二日给公婆敬茶时,她就提起此事……”当时着实让梅大儒有些不快,但听说原本是要等她嫁进梅家就送梅若婳兄妹两个回岭南,也就难怪梅太太着急了。

    “听起来,她倒像是真明白了?”许碧扬了扬眉毛。

    沈云婷不好说这话,只得低了头。事实上,梅若明也有几分想要给妹妹讲情的意思,毕竟在这一点上他与梅太太的想法相似——梅若婳年纪不小了,如今赶紧说一门踏实的亲事,后半生还能稳稳当当地过,毕竟她的容貌才学都摆在那里,又是皇后的族妹,亲事并不难寻。

    “大爷的意思是,找门亲事让她嫁得远些,只要,只要别进家庙……”未嫁的女孩儿一进家庙,名声都毁了,纵然出身再好,也难寻好亲事。梅家三个儿子,只得这一个女儿,又生得聪颖秀美,梅若明也是一向疼爱的。虽说几年不见,妹妹竟成了这般糊涂模样,但到底有血脉亲情在,便是再加责怪,也还是有些舍不得。

    “若是她当真明白了,倒也不必非进家庙不可。”梅大儒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得上律人律己了,到底是姻亲,便是为了沈云婷,许碧也没有非把梅若婳逼死的意思,她若是自己明白过来,那当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嫂嫂——”沈云婷又是感激,又有几分惭愧。若不是她想嫁梅若明,许碧也不必如此退让。实在梅若婳做的事太过龌龊,手段又卑鄙,若当真是被她得了手,许碧还不知落个什么名声下场呢。

    许碧笑笑,拍拍她的手:“你只好好过日子,我和你哥哥就都放心了。只是,既你求了这情,那家里你就要管得住。”纵然梅若婳不是真醒悟,只要沈云婷能管得住后宅,不给她机会,那她也就没了法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许碧就叫人把沈云婷送回自己院子去:“屋子里的东西都没动呢,你也回去瞧瞧。这次回了门,下回再回来就不知什么时候了。也不用太惦记家里,横竖都在京城,你过得好,家里就放心了。”

    沈云婷晓得这是给她机会去与香姨娘说话,满怀感激地起身:“嫂嫂只管放心,我都知道的。”

    人一送走,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许碧左右瞧瞧,忽然觉得这屋子有些空荡起来:“也不知大爷走到哪儿了……”

    沈云殊早上才出京城,这会儿就算打马狂奔才能到哪儿呢?知雨心里明白,笑道:“大爷出门惯了的,大奶奶只管放心就是。”

    许碧也不禁自嘲地一笑:“你说的也是,他比我明白多了,哪里用我担心。”

    知雨笑道:“怎么不用呢?大爷若知道大奶奶这会儿就惦记他,心里不定多喜欢呢。”

    许碧脸上微微有点发热,轻咳了一声:“你这丫头,就是调侃起我来口舌伶俐。你倒说说,梅若婳究竟是不是真明白了?”

    说到梅若婳,知雨脸上的笑容马上没了,直言不讳地道:“奴婢可不怎么相信她。”若是真心悔过,怎么没见梅家来人道歉呢?梅若婳不说亲自上门请罪,也该有个书信吧,哪怕是梅太太来说几句话也是个意思。

    可梅家至今,只提亲事,却从不提梅若婳做了什么,大有结了姻亲,就一床锦被遮盖过去的意思。就冲这个,知雨就不相信梅若婳悔过了。

    许碧微微一笑:“你说得对。”

    “那大奶奶怎么还让大姑奶奶给她讲情?”知雨这就有些不服气,“大奶奶若不答应——”沈云婷就算为难,也不会接梅太太的话。

    “我不是为她。”许碧向后一靠,叹道,“一则为了云婷不要难做,二则,也是为了梅大儒父子。”

    梅若婳做出这种事来,最痛心疾首的大概就是梅大儒了。一向严于律己的人,对梅若辰与人论文太过狂傲都不满意,女儿却偏偏做出这样的事来,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呢?

    此次沈梅两家议亲,虽然亲事仓促了些,梅家那边却是六礼俱备,单是聘礼就厚重得出人意料之外,瞧着不怎么打眼,却十分实惠丰厚。以梅家的家底,纵然梅若明是长子,聘礼也不能丰厚至此,毕竟他后头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聘礼嫁妆俱都所费不少呢。

    如今梅家娶一个沈云婷就几乎耗费了一半的家底,后头梅若坚等人多少都要受些影响,梅家在这上头诚意也够足了,许碧才不相信这是梅太太的意思呢。

    知雨小声嘀咕道:“也不知梅老爷这是造了什么孽呢……”养出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来。

    “罢了,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出嫁,离得远远的,也就算了。”

    许碧这句话,沈云婷也是未改一字,完完整整地回复了梅太太。

    “这——还要远远的?”沈云婷一回自己屋里,梅太太就忍不住对长子抱怨起来,“这若是嫁得远了,有什么事我都不知晓,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梅若明叹道:“母亲,若是沈家不肯松口,妹妹此时已经该准备回岭南了。”岭南离京城,够不够远?

    梅太太哑口无言,想埋怨一下儿媳不尽力,但看看长子的模样,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几日她已然看出来了,长子性子恬淡,与沈云婷却是甚为和睦,夫妻两个时常在房里共同读书,一读就是大半日,颇有些琴瑟和鸣的意思。

    说起来,梅太太这一辈子跟丈夫是不曾琴瑟和鸣过,看见儿媳这样也不免有几分心里发酸。可梅若明是长子,纵然她偏爱幺儿幺女,长子也理与众不同的,能过得好,她也只有高兴的份儿,尚还不至于糊涂到要搅得他们小夫妻不宁的地步去。

    故而,便是心里有些埋怨沈云婷,梅太太到底也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有些赌气地道:“嫁人嫁人,这亲事还不知在哪儿呢!”

    梅若明温声道:“只要沈家不追究,父亲必会给妹妹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的。”

    梅太太想到丈夫可能安排下的亲事,就觉得心里一阵发冷,忍不住道:“你父亲,必定又是在那些穷举人里头挑……”若不是如此,梅若婳何至拖到如今尚未出嫁?

    梅若明微微皱眉:“母亲,当初沈家有意嫁女与我时,儿子亦只是个举人。”且以梅家的家境,虽不说穷,却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与沈家比起来更是不如了。

    梅太太嘟囔道:“所以那不是人家又嫌弃……”后头的话在儿子略显严肃的目光中收了回去,有些不快地道,“我知道了,此事不提就是。”

    梅若明叹了口气,诚挚地道:“母亲既看见别人势利,就该自省才是。儿子昔日如何,今日又如何,母亲都看在眼里,焉知别人就不是如此呢?何况父亲为妹妹择婿,必定要挑一个才华品性皆佳之人,有此两者,又何必计较家门出身呢?”

    梅太太被儿子说得有些惭愧,支吾着道:“你说的是。既是这样,你就与你父亲说说。娘也不是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是——咱们家家境如此,这回你成亲又……后头你还有两个弟弟,娘虽有心疼你妹妹,只怕也凑不出多少嫁妆。若是那样贫寒人家,娘也实在是舍不得你妹妹去吃苦……”

    梅若明点头道:“这点母亲倒可放心,父亲也定是疼爱妹妹,又怎会看着妹妹吃苦呢。再说,云婷早与我说过了,此次家中下的聘礼实在过重,还该按规矩来才好。等到弟妹们嫁娶之时,就从中取一部分出来,还由母亲安排分给弟妹们。”

    梅太太大喜,嘴上却道:“这如何能行?这聘礼给了出去,入了嫁妆就是你媳妇儿的私产,岂有拿着媳妇的嫁妆去贴补小叔小姑的,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梅若明笑了笑道:“这是云婷自己提出的。何况都是家里的私事,谁会往外传呢。”

    “这倒也是……”梅太太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就这样吧,倒是委屈你媳妇儿了,日后我再想法子补偿她。”

    梅若明笑道:“都是一家人,只要和睦就好,云婷也不计较这些。”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出去。

    他一走,梅若婳就从里屋出来。梅太太十分欣喜,迎着她笑道:“你可听见了?这门亲事真是结对了。你嫂子替你说了情,还愿意把多给的聘礼拿出来,这样,将来你的嫁妆,娘也能给你凑得风光些。”

    梅若婳勉强笑了笑:“嫂子娘家给的嫁妆丰厚,想来也不在乎这些。”沈家何等家境,听说当初娶许碧的时候,虽则是冲喜,六礼都未走全,给的聘礼却是丰厚无比,半点不错规矩的。沈云婷嫁进门时,那嫁妆也有满满当当的六十四抬;且摆在外头的东西看得见,真正压箱的私房银子还是另算的呢。相比之下,梅家虽然出了一半家当,只怕沈云婷也未必就看在眼里。

    梅太太笑道:“在不在乎的,她肯拿出来便是厚道了。”多少人越富越吝,别说这是名正言顺已经进了自己私产的东西,就算不是自己的,握在手里还肯拿出来,也是少见了。

    这么一想,梅太太颇觉自己当初的打算好,不由庆幸道:“幸好当初没听你爹的,定下了这门亲事。”

    梅若婳并不这么想。然而如今她已经不会贸贸然说反对的话了,即使在梅太太面前也是如此:“嫂嫂宽厚总是好的……”

    “嗯。”梅太太十分满意,“等她跟你父亲说了情,娘就想法子,给你寻门合适的亲事。”

    “哪里还有什么合适的亲事呢……”梅若婳心里一阵凄凉,低头道,“只怕父亲还在生我的气……再说,沈家不也说了,要我嫁得远远的,可见也并没有宽恕于我……”

    “说是那么说……”梅太□□慰女儿,“横竖只要出了京城也就是了。”太远可不行的,她也舍不得啊。若真嫁到千万里之外,万一女儿受了欺负,她都不知道……

    “可父亲那里若是打定了主意,母亲难道还能反对不成?”梅若婳说得更凄然了,“只怕父亲会想把我嫁回岭南去。”梅家在岭南那边有旧识,梅大儒也曾在那边收了不少学生,若是依着梅大儒的眼光,在那些学子里头挑个“品学兼优”的可能性极大。

    “岭南可不成!”梅太太断然道。那地方谁住谁知道,她好容易才带着儿女们来了京城,可不能再把女儿嫁回那地方去。只是,若梅大儒真要这么做,她还真反对不得……

    母女两个对坐了一会儿,梅若婳低低道:“母亲,若是皇后娘娘肯开口……”

    “皇后这会儿身子不好……”梅太太其实也是这个想法,但梅大儒不肯让她进宫啊。

    “娘娘从前对我们多方照顾,如今身子不好,我们正应该进宫去探望啊。”梅若婳细声道,“便是不求娘娘再为我费心,难道就不该去探望了吗?我知晓父亲是不想与后宫牵扯太多,可——这未免也有些凉薄了,若是娘娘心寒……”

    梅太太原本就想着进宫,这会儿听了梅若婳的话就更动摇起来,想了想道:“说起来,咱们家这办了喜事,也该跟娘娘讲讲。过几日,我带你嫂子进宫去见娘娘,这你父亲总是不好拦的了。”既然带了儿媳,那么临时带上女儿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样,女孩儿家的终身大事实在太重要了,她总要再为女儿努力一回才好。

    “是……”梅若婳垂下眼睛。只要让她出门,只要让她出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