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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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新的一天了, 金色的晨光从窗帘外照射进屋子时,丝黛拉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现在是早晨8点,再过半小时艾米丽雅应该会去一趟市集, 她有这个习惯。

    整个夜晚,她都在说服自己撒姆尔没有参与艾米丽雅的阴谋,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想要找回自己女儿的父亲罢了。艾米丽雅所指的仪式以及想要找回失去的魔法让丝黛拉有些困惑……而且,离满月的时间又近了。虽然丝黛拉没有搞明白艾米丽雅指的“战争总会有牺牲”是牺牲谁,可这还用问嘛,一定是她。

    这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恶梦,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糟糕的身体状态造成的幻想。这段时间艾米丽雅的善意关心和爱护原来全都是假的, 她只是在利用自己。

    丝黛拉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支起了身子, 就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哪怕只是起床也足以让她喘好一阵子,她靠在床上,看到睡衣里自己变得宽大的骨节, 不由地吓了一大跳。正确的说她的骨节不是真的变大了, 而是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干枯,就像身体被突然抽干了水份似的。

    有一种恐惧正围绕着她,丝黛拉记起一周前撒姆尔把她带到这个房子,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与艾米丽雅交流,对方划开了彼此的手,她们的手握在一起,那么很有可能艾米丽雅在她身上下了咒语……这不只是单纯的回忆, 因为丝黛拉认为即使自己是真的生病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她又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没错,她居然才发现自己瘦得离谱。

    那么,该振作点,无论艾米丽雅要对她做些什么。她又拿出了枕边的手机。她没有充电器,手机的电量已经少得可怜,她只能每天习惯开一下机,然后再关掉,她侥幸地希望能收到短信,不管是谁,就算是那只可恶的吸血鬼发的也好。可往往都是失望,因为她的手机显示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判断自己是不是被隔绝了,这个房子是属于一个女巫的,虽然艾米丽雅告诉她说因为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成了吸血鬼,所以让整个新奥尔良的女巫群体力量都被削弱了。可她并不这么单纯的认为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艾米丽雅想要找回她们失去的魔法,通过她,而女巫们一定有办法保存一些古老的魔法,或许还是某种禁忌……想到这些,丝黛拉免不了打了个冷战。

    趁着那种天眩地转的感觉还没有到来,丝黛拉支撑着床起来,她换上了自己的牛仔裤以及t恤,艾米丽雅给她买了一些碎花长裙,可她今天只想穿自己的衣服,那条原本紧身的牛仔裤居然还有些松跨跨的。她简单的洗漱,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地坐在床边轻喘着气。

    这样可不行,她的力气全无,可或许这是艾米丽雅想要的结果,起码她认为这样丝黛拉就不会逃跑了。

    只是,她下定决心要逃出去。

    片刻后,房间门被打开,艾米丽雅略显矮胖的身体塞满了门缝,她对着丝黛拉咧开嘴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亲爱的,你起来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丝黛拉虚弱无力地笑了笑,以往她一定是瞎了才会认为艾米丽雅慈祥又可爱,现在看起来那女人像足了一只长歪了的南瓜。可她依然让自己表现得更虚弱了些,扶了扶额,“我想呆会儿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吹吹风。”

    “好极了。”

    艾米丽雅走向她,利索地拉开窗帘,突然变得亮堂的房间以及照射在身上的光束让丝黛拉眯上了眼睛。

    “我去做早饭,今天想吃什么?”艾米丽雅问。

    其实丝黛拉更想说自己并不饿,她怎么知道艾米丽雅是不是在她们的食物里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物。可她不能做得太明显,只是依然虚弱地撇了撇嘴摇头。

    “那可不行。”艾米丽雅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伸手将丝黛拉额前掉下来的头发放到耳后,又拿起窗台上的梳子为她梳头,温柔的不像是背地里正算计着阴谋的人,“你得吃东西,你才感觉好一点。看上去你还很喜欢我做的炖菜,那么我再做一次,还有意大利面怎么样?我做的肉酱好吃极了,你得多吃点,总是吃一些菜叶子可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她又在丝黛拉边上唠叨了,然后把丝黛拉扶到了餐厅里,并且让她坐稳。

    丝黛拉慢吞吞地吃早饭,是甜麦圈加牛奶,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安全的食物了,起码甜麦圈是原包装的,牛奶也是,艾米丽雅不可能在这两样东西上动手脚。

    一直到艾米丽雅去市集,把她一个人扔在房子里时,丝黛拉才又站了起来,她吃了整整一大碗甜麦圈泡牛奶,吃得她都想吐了,可是,她需要能量和力气,虽然这么做反馈甚小。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间屋子,艾米丽雅的房子并不大,两个房子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并不算很大的院子,边上是自己搭建的小车库,那里停着一辆二手车。她可以在院子里散步,而且还可以看到路上偶而走过去的行人,虽然这里挺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可总会有路过的三两个行人,她尝试和他们打招呼。不过很快,丝黛拉肯定了一点,这些行人无法看到自己,这个结果让她的心突突直跳,她顺着院子里铺着的石子路往外一点点挪步,直到走到院子的栏杆门才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往前走,那里似乎有着一堵透明的墙堵住了她,哪怕是栅栏门上的小门都无法打开,她的手刚好能碰到门把手,可就是无法握上去打开它……

    这个发现让丝黛拉忍不住全身都在颤抖,她慢慢地往后退去,继续观察着院子周围的环境。再过去是一条小河,马路离开房子有一段距离,隔壁的房子应该是空关着的,不过再过去应该有一个小村落,在艾米丽雅这个院落旁的水泥路应该是那个小村落与马路相通的,这里虽然偏僻但总会有人从院子前路过。

    她退得更远了些,几乎一直退到房门口在地上找了一块小石子,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把石子抛到了空中。“嘭——”一记沉闷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还带着回音,那块石子明显是碰到了像天花板似的东西后又弹回到了地上,只是丝黛拉虚弱地直接倒在了地上难受地捂住了耳朵,她无法开口说话,那声音就像是贴着她耳膜发出的。

    显然,她想趁着艾米丽雅不在家偷逃出去是不现实的,这个女巫用魔法困住了她。那么她或许只能听天由命,要么乖乖听话等待三天后的月圆之夜,看看艾米丽雅想要怎么对付她,要么依然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呆在这个房子里,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当天眩地转的感觉再次逼近她的时候,她想到向撒姆尔求助。今天……她努力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意识能保持清醒,撒姆尔最近几乎每隔一天就来看她一眼,或许他良心发现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是否还活着!丝黛拉冷哼一声,对着阳光猛睁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去屋子里翻翻艾米丽雅的电话薄……

    凭着一股冲动,丝黛拉硬是支撑起了身子跌跌撞撞地走进去。在看到电话薄上的号码时她欣喜若狂,撒姆尔的名字就在第二页上,她不得不在心底嘲笑起艾米丽雅的愚蠢,她应该把电话薄藏在丝黛拉找不到的地方。

    可当拿起电话听筒时,丝黛拉又免不了犹豫起来,万一撒姆尔和艾米丽雅是一伙的,那么她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在自投罗网。可她只能这么做,她宁愿明明白白的死掉也不愿意被人利用,她到想看看这个女巫还想用什么方式折磨她。

    丝黛拉兴奋地颤抖,以至于在拨那些号码时都拨错了三次,别这样,她的时间宝贵极了,别这样对她。终于,在最后一次明显是拔对了号码后丝黛拉闭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剧烈跳动,她想要呕吐,如果现在站起来她想她一定会随时倒在地上,电话那一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铃声……快点吧,她默念着,快点来接电话,撒姆尔。

    “喂——”撒姆尔浑厚的声音在丝黛拉耳边响了起来。

    丝黛拉猛地睁开了眼睛,那股欲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她咬了咬牙,努力地透了一口气,“撒姆尔,救我。”这句话丝黛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她感觉房子里的一切都在旋转,就像整个房子都要倒塌似的,“救我……”她又说了句。

    在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时,丝黛拉硬是挂上了电话,接着,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和举动,她晕了过去。

    这是她这段时间经常做的梦,她能清楚的分辩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梦境。在这里她的笑声更真实,哪怕更多的是不快乐。

    梦里,她被自己的恶梦折磨,那些夜晚和白天真实的就像现实,她需要尽可能的保持清醒,以免在自己的恶梦里被眼前的影像惊得魂飞魄散。

    “爸爸——”那声音听上去是她发出的,可又不尽相似,只是她正走向那具尸体。

    这次和任何一次都一样,她尽力的不去看躺在棺木中的死尸的脸。她还记得当自己头一次目睹眼前的惨状时是什么反映,连看都不用看,那样子已经完全地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棺木中的中年男子被钝物砍去了头颅,但是又并不能说完全砍断,她可以看到外翻的肌肉以及气管,透过已经发白的肉还可以看到露出来的脊椎骨,那里还没有完全断开……

    而她口中的这位父亲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就因为颈部前半部分被切开,所以他的头骨自然的往后仰着,嘴僵硬地咧开,露出口腔里的一片猩红血液,再加上这个缺口,形成了一个可怕又可笑的姿势躺在那里……而他的胸口被插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就在他的心脏上……

    即使在梦里,丝黛拉都能感觉来自太阳穴的疼痛,脑海里的影像慢慢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上难以抗拒的寒冷,她的意识清醒了些。现在是新奥尔良的夏季,房间内的空调温度并不算低,可她却感觉到了真实的寒冷,而且那种寒意来自她本身。

    “撒姆尔,我冷……”丝黛拉喘着气,她一定糟糕透了,这点从撒姆尔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很不顺畅,全身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别说话,你很虚弱。”撒姆尔给她掖了掖被子,顺手关了空调,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重一点都有可能伤到丝黛拉似的。

    “别走。”她冰凉的手碰到了撒姆尔时,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只是有一种声音在提醒着丝黛拉:趁她还清醒的时候说点什么吧,趁她还活着,“撒姆尔……让我离开……她对我用了黑魔法……求你……”她的声音足够轻,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拼命说些什么,就白白辜负了这次机会。她电话里的要求很明白,她让他救她。而他来了,这就是希望。

    撒姆尔的沉默让丝黛拉感觉滑稽,他一定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正在做思想斗争。他用深色的眼睛看着她,一直到丝黛拉真实地感受到了无望,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屋子里很安静,丝黛拉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她知道撒姆尔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有和她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