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三章 捅破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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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除了呛到以后不小心喝了几口黑水, 以及不合时宜地发作的腿抽筋，哈利什么事情也没有。这总算让邓布利多和海格等人放了心, 不再强硬要求他只待在城堡里。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哈利现在不在格里莫广场，不怎么清楚凤凰社的动向。以他的猜想来说, 他觉得凤凰社不会放过洛哈特后面的黑手，也不会放过找出那些食死徒。虽然现在局势看着很平静，但谁也说不好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小天狼星。在万圣节之前有这学期第一次的霍格莫德周末，而他坚决拒绝了在哈利的家长同意书上签字。一般情况下，他还是相当有冒险精神的；但很明显，哈利在霍格沃茨都差点被人得手，他已经高度警惕了。
“外头不安全, ”小天狼星在给哈利的信中说, “我们正在找那个人，至少要能确定他不在霍格莫德等着你，你才能出去。我很抱歉我们还没找到他的线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让猫头鹰带给你。”
这件事没瞒住罗恩和赫敏。他们在听说整件事的大概时也被吓到了，许诺给哈利带一大堆好吃的回来。
哈利完全无可奈何。他不能说他带了一个伏地魔, 但也不知道指使洛哈特的人到底是谁。就算现在霍格莫德里并没有成群的摄魂怪, 他也实在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出意外。虽然照他的想法，如果对方没潜伏在那里，那就不会有事；而如果在的话就更好了，他可以自己抓到那个家伙。小天狼星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的伏地魔还和他卖关子！他就不信他自己不行！
但要做到这一点，不是他自己想就可以的。至少，这时候挂坠盒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拖油瓶。
“霍格莫德？”伏地魔不以为然地说, “我没兴趣。”
而且他在说话的时候似乎动了什么手脚，哈利觉得他的脚突然间就钉在了地面上。那时他正在爬霍格沃茨的移动楼梯，想从雕像后头的通道里溜出去。可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伏地魔发现了。他觉得对方大概察觉了他就是奔着那个想对他不利的家伙去的，不过仍然硬着头皮撒谎道：“我只是想去三把扫帚喝杯黄油啤酒。”
伏地魔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借口。“这玩意儿可以去霍格沃茨厨房。别告诉我，你在这时候突然忘记了厨房入口在哪里。”
哈利本来是防着伏地魔说可以让赫敏罗恩带，才说了黄油啤酒，没想到这个也一戳就穿。“可是三把扫帚的……”
“就是你看上了老板娘，我也可以给你变一个出来。”后面的好喝还没出来，伏地魔就打断了他，语气摆明了知道哈利只是抓着一个理由不放而已。
他故意曲解的话让哈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才没有……”他大声争辩道，然后再次停在了一半，因为有黑袍进入到了他的视野里。
“你才没有什么？”一个轻而滑腻的调子响了起来。“在大家都出去的时候，你一个人留在城堡里，想做什么？再次上演勇斗水怪的风头吗？”
哈利慢慢抬头，果然看见了他们魔药课教授蜡黄的脸和油腻腻的头发。他一直知道斯内普不喜欢他，所以这回上课时都尽量不让对方找到把柄，夜游次数也明显减少了。没想到，就这么一次，他想偷去霍格莫德，又被在和伏地魔说话的时候逮个正好。“不，没有，教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他现在对大脑封闭术已经有点心得了，并不真的发憷。而且他对如何对付斯内普的挑衅也有心得，装什么都没听懂、别被激怒就行了。
“自言自语？”斯内普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然后嘴唇突然扭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大脑封闭术不错，波特。”他自己是个中高手，当然能看出哈利眼睛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空洞。一个三年级学生，就能做到这一点？
哈利毫不畏惧地直视他。水怪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也不是伏地魔主使的，他觉得他完全有理由理直气壮。他是想溜出学校，但是现在根本还没走到那个雕像入口呢！
斯内普突然移开了眼睛。“你最好保证你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有，如果你一直这么闲逛的话，城堡走廊里突然冒出一条蛇怪我也不奇怪。”然后他从哈利身边擦过，袍袖猎猎地走掉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如果斯内普不先走的话，他还担心对方发现他现在一步也动不了。而且在这种交锋里，最糟糕的不是斯内普对他的厌恶，也不是斯内普对他的怀疑，而是他口袋里的伏地魔对斯内普的态度——哈利得说，他躲着斯内普走有一大半原因是觉得伏地魔绝对容易被激怒——想想那只被扔到餐盘里的老鼠！
而现在这么一搅合，哈利不敢再和伏地魔提他一定要去霍格莫德了。虽然伏地魔有一段时间没把人给阿瓦达索命，但也不代表他心里的杀意消了下去。他竭力想把气氛保持在刚才什么小插曲也没发生过的状态：“我才没有看上罗斯默塔女士！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大不了我不去了！”
伏地魔这回过了片刻才回答他。“演技真差。”他评价道。
对方这么说，无疑是发现了他的意图。但是哈利感觉到腿一松，那种僵硬的感觉消失了。他把这当成了伏地魔勉强答应他的表现，转头往楼梯下边走。虽然他依旧很想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在霍格莫德等着对他下手，但现在不能了。他可以自己去冒险，但绝不能让别人被迁怒。
虽然理智知道他的确应该待在城堡里，小天狼星、斯内普甚至伏地魔的意思都是对的，但是作为一个唯一留下来的三年级生，哈利感觉到十分烦躁。有个人在外头对他虎视眈眈，而他却不能去直面对手，去解决对方。虽然说起来，好像只是为了一点点血，但是以对方的那种手段——卡巴还能说是吸血，水怪呢？这是准备把他弄死了再取血吧？他能理解所有人都想让他安心的意图，但是他确实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了，他已经成年了！
哈利本想在图书馆里度过一天，毕竟大家都出去玩了，学校里十分安静，正是学习的大好时机。结果他完全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蝌蚪模样的字上，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虽然他也知道，那个人不一定会在霍格莫德——凤凰社肯定在那里有人手安排——但他就是觉得烦躁得慌。然后他意识到，他这种情绪很可能已经压抑了好些时候，他太想抓出那个人了，以至于霍格莫德像一根导火线一样点燃了他紧绷的神经。
这种状态，自然不可能学得好。哈利草草地写完了两份作业，估摸着午餐时间到了，去礼堂吃了饭。然后他返回了格兰芬多塔楼，脱掉外袍，换上睡衣，决心让罗恩用糖果的香味把他叫醒。
但是明显有人不大想让他安睡。哈利刚刚换下衣服、坐到床上，转眼之间，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多出来了另外一个人。
“我得说，睡觉是个明智的主意，至少不会让你那么上火。”伏地魔站直身体，随意地把缠在脚上的衣服拨下来。
事实上，哈利看见他就更上火了。其他人要好几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他觉得他不用掩饰他的心情和声音。“这还不是你？”他气咻咻地道，对青年从他衣服里钻出来这件事准备无视，“要不是你明知道还不告诉我的话……”
“就怎样？”伏地魔抱着两只手，好整以暇地看他。“就算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觉得你会相信吗？那是不是还不如实话？”
哈利瞪着他看。“那你大可以把实话说得再多一些！”好过他现在百爪挠心！他想这个问题好几个月了，总是觉得差一点，还差一点。那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我恐怕不能，这有点危险。”伏地魔回答。然后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似乎准备找个东西坐，但是最后又放弃了。“我们都知道的——虽然我们之间是有那么些限制，但是那些限制还不足以让你不去找死。”
他这话说得太直接，哈利更生气了。“什么？”他质问道，“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比你还强吗？”
伏地魔略有意外，然后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承认这点。但这个问题没办法比较。”充其量只是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但那都是他。处理起来大约会有点麻烦，不过他肯定能处理好的，他自己一个人。
哈利话一出口就知道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伏地魔肯定很得意。所以在伏地魔笑的时候，他绷紧了脸。“所以你今天特意冒出来，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去送死？”他咬牙切齿道。
“其中一个原因吧。”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你死了我也不大好过，反过来也一样，不是吗？而且我是不是该说，还好我在，否则你早就自己溜出去了？”
哈利怒瞪他。可是这点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他一贯不是那么遵纪守法的人，更不用提事情有关他自己。“就算我出去了，也不见得是送死！”
“那可不一定。”伏地魔摇了摇手，“想想水怪——我相信你跳下船之前，根本就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它。而如果我没有在邓布利多看一眼以后才冒出来的话……”他盯着哈利，眼神意味深长。
哈利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伏地魔在他说被人看到的时候反应那么平静。原来对方一早就知道，邓布利多会很快发现，并且很快赶下来，过程中当然不会看到后来才从水底下浮出来的伏地魔。而整个霍格沃茨，伏地魔能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就是成功。然后他突然慢半拍地想起来，在罗恩他们的尖叫声里，似乎还有伏地魔的声音。当然了，伏地魔一直在他身上，对于事情节奏的掌控精准，但是真的脱口而出，和他自己现在说的相比，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了？
哈利晃了晃脑袋，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时有浪声，但是里头夹了伏地魔的声音的话，他不可能分辨不出……这好像是真的。这种认知瞬时让他的愤怒消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疑问——这让他回想起来，他们在水底下的那种亲密接触。“你那时候是不是叫了我一声？”他狐疑地问出了口，同时觉得另一件事也瞒不住了，“你在水底下……也是故意的吗？”这让他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去，像是他一直压抑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扬起头，满怀希望地嗅着空气。
这话让伏地魔的笑容微微停顿了一瞬。就在哈利以为对方很可能要变脸的时候，却听见他说：“我以为你打算永远也不问这件事呢。”说这句话之前，他还站在距离哈利有五英尺远的地面上；而等到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走到了哈利面前，俯下身子，让他们的眼睛直直对视。“而如果你问了的话……”
哈利被他的动作带得微微往后倾。他从不后退，所以就算这时候实在有点莫名的心虚，也顶住了压力。“问了就怎样？”他嘴硬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结果。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除了呛到以后不小心喝了几口黑水, 以及不合时宜地发作的腿抽筋，哈利什么事情也没有。这总算让邓布利多和海格等人放了心, 不再强硬要求他只待在城堡里。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哈利现在不在格里莫广场，不怎么清楚凤凰社的动向。以他的猜想来说, 他觉得凤凰社不会放过洛哈特后面的黑手，也不会放过找出那些食死徒。虽然现在局势看着很平静，但谁也说不好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小天狼星。在万圣节之前有这学期第一次的霍格莫德周末，而他坚决拒绝了在哈利的家长同意书上签字。一般情况下，他还是相当有冒险精神的；但很明显，哈利在霍格沃茨都差点被人得手，他已经高度警惕了。
“外头不安全, ”小天狼星在给哈利的信中说, “我们正在找那个人，至少要能确定他不在霍格莫德等着你，你才能出去。我很抱歉我们还没找到他的线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让猫头鹰带给你。”
这件事没瞒住罗恩和赫敏。他们在听说整件事的大概时也被吓到了，许诺给哈利带一大堆好吃的回来。
哈利完全无可奈何。他不能说他带了一个伏地魔, 但也不知道指使洛哈特的人到底是谁。就算现在霍格莫德里并没有成群的摄魂怪, 他也实在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出意外。虽然照他的想法，如果对方没潜伏在那里，那就不会有事；而如果在的话就更好了，他可以自己抓到那个家伙。小天狼星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的伏地魔还和他卖关子！他就不信他自己不行！
但要做到这一点，不是他自己想就可以的。至少，这时候挂坠盒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拖油瓶。
“霍格莫德？”伏地魔不以为然地说, “我没兴趣。”
而且他在说话的时候似乎动了什么手脚，哈利觉得他的脚突然间就钉在了地面上。那时他正在爬霍格沃茨的移动楼梯，想从雕像后头的通道里溜出去。可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伏地魔发现了。他觉得对方大概察觉了他就是奔着那个想对他不利的家伙去的，不过仍然硬着头皮撒谎道：“我只是想去三把扫帚喝杯黄油啤酒。”
伏地魔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借口。“这玩意儿可以去霍格沃茨厨房。别告诉我，你在这时候突然忘记了厨房入口在哪里。”
哈利本来是防着伏地魔说可以让赫敏罗恩带，才说了黄油啤酒，没想到这个也一戳就穿。“可是三把扫帚的……”
“就是你看上了老板娘，我也可以给你变一个出来。”后面的好喝还没出来，伏地魔就打断了他，语气摆明了知道哈利只是抓着一个理由不放而已。
他故意曲解的话让哈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才没有……”他大声争辩道，然后再次停在了一半，因为有黑袍进入到了他的视野里。
“你才没有什么？”一个轻而滑腻的调子响了起来。“在大家都出去的时候，你一个人留在城堡里，想做什么？再次上演勇斗水怪的风头吗？”
哈利慢慢抬头，果然看见了他们魔药课教授蜡黄的脸和油腻腻的头发。他一直知道斯内普不喜欢他，所以这回上课时都尽量不让对方找到把柄，夜游次数也明显减少了。没想到，就这么一次，他想偷去霍格莫德，又被在和伏地魔说话的时候逮个正好。“不，没有，教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他现在对大脑封闭术已经有点心得了，并不真的发憷。而且他对如何对付斯内普的挑衅也有心得，装什么都没听懂、别被激怒就行了。
“自言自语？”斯内普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然后嘴唇突然扭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大脑封闭术不错，波特。”他自己是个中高手，当然能看出哈利眼睛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空洞。一个三年级学生，就能做到这一点？
哈利毫不畏惧地直视他。水怪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也不是伏地魔主使的，他觉得他完全有理由理直气壮。他是想溜出学校，但是现在根本还没走到那个雕像入口呢！
斯内普突然移开了眼睛。“你最好保证你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有，如果你一直这么闲逛的话，城堡走廊里突然冒出一条蛇怪我也不奇怪。”然后他从哈利身边擦过，袍袖猎猎地走掉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如果斯内普不先走的话，他还担心对方发现他现在一步也动不了。而且在这种交锋里，最糟糕的不是斯内普对他的厌恶，也不是斯内普对他的怀疑，而是他口袋里的伏地魔对斯内普的态度——哈利得说，他躲着斯内普走有一大半原因是觉得伏地魔绝对容易被激怒——想想那只被扔到餐盘里的老鼠！
而现在这么一搅合，哈利不敢再和伏地魔提他一定要去霍格莫德了。虽然伏地魔有一段时间没把人给阿瓦达索命，但也不代表他心里的杀意消了下去。他竭力想把气氛保持在刚才什么小插曲也没发生过的状态：“我才没有看上罗斯默塔女士！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大不了我不去了！”
伏地魔这回过了片刻才回答他。“演技真差。”他评价道。
对方这么说，无疑是发现了他的意图。但是哈利感觉到腿一松，那种僵硬的感觉消失了。他把这当成了伏地魔勉强答应他的表现，转头往楼梯下边走。虽然他依旧很想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在霍格莫德等着对他下手，但现在不能了。他可以自己去冒险，但绝不能让别人被迁怒。
虽然理智知道他的确应该待在城堡里，小天狼星、斯内普甚至伏地魔的意思都是对的，但是作为一个唯一留下来的三年级生，哈利感觉到十分烦躁。有个人在外头对他虎视眈眈，而他却不能去直面对手，去解决对方。虽然说起来，好像只是为了一点点血，但是以对方的那种手段——卡巴还能说是吸血，水怪呢？这是准备把他弄死了再取血吧？他能理解所有人都想让他安心的意图，但是他确实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了，他已经成年了！
哈利本想在图书馆里度过一天，毕竟大家都出去玩了，学校里十分安静，正是学习的大好时机。结果他完全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蝌蚪模样的字上，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虽然他也知道，那个人不一定会在霍格莫德——凤凰社肯定在那里有人手安排——但他就是觉得烦躁得慌。然后他意识到，他这种情绪很可能已经压抑了好些时候，他太想抓出那个人了，以至于霍格莫德像一根导火线一样点燃了他紧绷的神经。
这种状态，自然不可能学得好。哈利草草地写完了两份作业，估摸着午餐时间到了，去礼堂吃了饭。然后他返回了格兰芬多塔楼，脱掉外袍，换上睡衣，决心让罗恩用糖果的香味把他叫醒。
但是明显有人不大想让他安睡。哈利刚刚换下衣服、坐到床上，转眼之间，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多出来了另外一个人。
“我得说，睡觉是个明智的主意，至少不会让你那么上火。”伏地魔站直身体，随意地把缠在脚上的衣服拨下来。
事实上，哈利看见他就更上火了。其他人要好几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他觉得他不用掩饰他的心情和声音。“这还不是你？”他气咻咻地道，对青年从他衣服里钻出来这件事准备无视，“要不是你明知道还不告诉我的话……”
“就怎样？”伏地魔抱着两只手，好整以暇地看他。“就算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觉得你会相信吗？那是不是还不如实话？”
哈利瞪着他看。“那你大可以把实话说得再多一些！”好过他现在百爪挠心！他想这个问题好几个月了，总是觉得差一点，还差一点。那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我恐怕不能，这有点危险。”伏地魔回答。然后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似乎准备找个东西坐，但是最后又放弃了。“我们都知道的——虽然我们之间是有那么些限制，但是那些限制还不足以让你不去找死。”
他这话说得太直接，哈利更生气了。“什么？”他质问道，“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比你还强吗？”
伏地魔略有意外，然后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承认这点。但这个问题没办法比较。”充其量只是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但那都是他。处理起来大约会有点麻烦，不过他肯定能处理好的，他自己一个人。
哈利话一出口就知道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伏地魔肯定很得意。所以在伏地魔笑的时候，他绷紧了脸。“所以你今天特意冒出来，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去送死？”他咬牙切齿道。
“其中一个原因吧。”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你死了我也不大好过，反过来也一样，不是吗？而且我是不是该说，还好我在，否则你早就自己溜出去了？”
哈利怒瞪他。可是这点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他一贯不是那么遵纪守法的人，更不用提事情有关他自己。“就算我出去了，也不见得是送死！”
“那可不一定。”伏地魔摇了摇手，“想想水怪——我相信你跳下船之前，根本就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它。而如果我没有在邓布利多看一眼以后才冒出来的话……”他盯着哈利，眼神意味深长。
哈利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伏地魔在他说被人看到的时候反应那么平静。原来对方一早就知道，邓布利多会很快发现，并且很快赶下来，过程中当然不会看到后来才从水底下浮出来的伏地魔。而整个霍格沃茨，伏地魔能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就是成功。然后他突然慢半拍地想起来，在罗恩他们的尖叫声里，似乎还有伏地魔的声音。当然了，伏地魔一直在他身上，对于事情节奏的掌控精准，但是真的脱口而出，和他自己现在说的相比，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了？
哈利晃了晃脑袋，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时有浪声，但是里头夹了伏地魔的声音的话，他不可能分辨不出……这好像是真的。这种认知瞬时让他的愤怒消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疑问——这让他回想起来，他们在水底下的那种亲密接触。“你那时候是不是叫了我一声？”他狐疑地问出了口，同时觉得另一件事也瞒不住了，“你在水底下……也是故意的吗？”这让他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去，像是他一直压抑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扬起头，满怀希望地嗅着空气。
这话让伏地魔的笑容微微停顿了一瞬。就在哈利以为对方很可能要变脸的时候，却听见他说：“我以为你打算永远也不问这件事呢。”说这句话之前，他还站在距离哈利有五英尺远的地面上；而等到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走到了哈利面前，俯下身子，让他们的眼睛直直对视。“而如果你问了的话……”
哈利被他的动作带得微微往后倾。他从不后退，所以就算这时候实在有点莫名的心虚，也顶住了压力。“问了就怎样？”他嘴硬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