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板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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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站在心理咨询中心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主任在屋里道。
罗杰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主任的办公桌前道：“主任，您找我？”
“唔，坐吧。”主任道。
罗杰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毕恭毕敬地坐下，等着主任训示。
主任道：“小罗啊，有个事情要辛苦你一下。茂达公司的韩总的小女儿最近受了点刺激，家里人怀疑她有点抑郁，想要我们派个人去出趟诊，给她看一看。我看今天就你闲一点儿，这个，你就去跑一趟吧。”
罗杰有些不解地问：“主任，她为什么不自己到中心来就诊呢？”
主任道：“哎呀，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嘛，到我们这里来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这可是VIP客户啊，人家怎么要求咱们就怎么做吧！”
罗杰道：“主任，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的资历还比较浅，水平也不够高，像这样的VIP客户，为什么不派个专家过去呢？”
主任道：“人家说了，要低调一点。没事，你就先去看一看吧，给她作个评估，然后进行一下疏导就行了，后续治疗我会派人跟进的。”
罗杰听他这样说，只好答应道：“好吧，什么时候去？”
主任道：“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他们会派人来接你的。”
罗杰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咨询室里收拾了一下，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好，前来接他的人就到了：“你就是罗医生吧？我老板让我来接你的，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走吧。”罗杰把资料装进提包，跟着来人出了咨询中心，登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小轿车。
车子随即发动起来，向城北驶去。
一路上罗杰几次试图从来接他的人嘴里探听些病人的情况，毕竟单独面对VIP客户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能提前作些准备总是好的。可是那家伙却总是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罗杰没办法，只好放弃了打探。车子开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罗杰透过车窗向外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老兄，咱们这是到哪儿啦？”
他们所在的地方分明是一处已经废弃了的工厂，宽阔的厂房和高大的塔楼早已是斑驳不堪，墙角的茅草都快长到一人高了。
茂达公司韩总的女儿又不是聂小倩，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那个来接他的人笑了笑，学着他的语调道：“老兄，快下车吧，这里就是你的万年吉地啦！”
罗杰的心里“咯登”一沉，因为他看到一群人正从旁边的破旧厂房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当初打断了他两根肋骨的那个光头。
光头大踏步走上前来打开车门，一把将无处可躲的罗杰给拉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罗杰竭力想
让自己保持镇静，不过声音仍是有些颤抖。
“小子，有能耐啊，竟敢跟王爷作对。”光头冷笑一声道，“还国安局特工呢，哼哼！”
罗杰听到这话心里一虚，不敢作声了。
看来这帮家伙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
光头挥了挥手，喽罗们便一拥而上将罗杰拉进厂房里，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小子，说吧。”光头掏出一把匕首在罗杰的脸上摩擦着道，“是谁指使你勒索玮少的？”
“没人指使。”罗杰回答道。
光头似乎有些意外，接着问道：“小子，那你是从哪里拿到王爷的黑料的？说！”
罗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结果立即就挨了光头的两个大耳括子，打得他眼冒金星，嘴巴鼻子里鲜血一齐涌了出来。
——真疼啊！当初罗莉在擂台上被欧若拉击倒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罗杰忽然想到。
“小子，问你的话最好快点儿回答，否则有你的苦头吃！”光头恶狠狠地道。
“……是我的机器人帮我找来的。”罗杰知道自己已经是殂上鱼肉，顽抗下去也只是白白找虐，只好老实交待道。
“就那‘国安局特工’？”光头看着他问。
“是。”罗杰点了点头。
光头轻轻哼了一声，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显然是对那天在罗莉手下的遭遇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那些文件都在哪儿存着呢？”
“就在我的机器人的存储系统里。”罗杰道。
“全都在她身上吗？有没有别的备份？”光头问。
“没有，全在她身上。”罗杰道。
光头掏出一个PED，把罗杰狼狈不堪的样子拍了下来，转手递给了一个喽罗道：“去，让他们拿着这张照片去找那个机器人，让她立刻赶到这里来。——告诉她不要报警，否则我把她的主人撕碎了喂狗！”
*
半个小时后，罗莉到了。
她穿着一套少女系的白底长袖圆领针织衫和黑色的高腰短裙，单薄的身躯走在荒凉寂静的废弃厂区里，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羔羊。
“罗杰哥哥，你在哪儿？”罗莉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唤着。
没有人应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破旧的厂房间回荡。
罗莉走到一块位于几栋厂房之间的空地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看上去至少比罗莉要高一个头。他的脸庞长得十分英俊，身上穿着一套深绿色的卡其布冲锋衣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腰战术靴，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到罗莉过来，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罗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出了无线互联请求，很快她就得到了回应，互联通道建立了。
不出所料，对方果然也是个仿真机器人。
一般来说，机器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至少有两种，一种是直接使用人类语言说和听，另一种则是建立无线互联通道直接用电磁波发送和接收数据。大概是因为人类不喜欢机器人的“悄悄话”功能，所以在绝大多数机器人的程序设计中，都会将人类语言作为首选的交流方式。第二种数据互联方式往往只用于比较特殊的情况，比如说紧急状态下或者需要传送图片、视频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信息时。
平心而论，第二种交流方式对于单纯的机器人之间的交流无疑是最优的方式，其效率比第一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两个机器人在几秒钟之内，或许就可以完成用人类语言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对话。
“你是谁？”罗莉问。
“我叫旺财，是我老板的保镖。”那个小伙子回答。
“你老板？王林强？”
“嗯。”
“你们把罗杰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就在后面那栋房子里。”
“你们想怎么样？”
“我老板要洗掉你的存储系统里的一些东西。”
“我要是不同意呢？”
旺财笑了笑道：“小妹妹，老板当然知道你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才让我过来帮帮你的。”
“是吗？你有信心一定能够打倒我？”罗莉看着他道。
旺财点了点头道：“嗯，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罗莉检视了一下对方的产品信息。旺财是休斯敦公司生产的保镖型机器人，版本号是去年才新上市的G5p。如果说罗伯特-图灵公司是世界第一的民用家居型机器人生产厂商的话，休斯敦公司则是世界第一的军用战斗型机器人制造巨头，据说世界上有接近一半的战斗型机器人都是这个公司的产品或应用了其开发的相关技术。
虽然战斗型机器人和家居型机器人之间一般不会出现打斗的情况，不过如果这种情况一定要出现的话，那结局大概也跟普通民众找职业军人打架差不多吧？
难怪旺财笑得那么自信。
罗莉叹了口气道：“大哥哥，你真的要帮你那个坏蛋老板来欺负我吗？”
旺财笑眯眯地道：“小妹妹，我也不想欺负你，只要你……”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却被罗莉打断了：“那就来吧！”
旺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甚至有些疑惑。
——这个女仆型机器人的恐惧阈值是不是被调得太高了？
罗莉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旺财道：“大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来吧。打倒了你，我还要赶着去救罗杰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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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站在心理咨询中心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主任在屋里道。
罗杰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主任的办公桌前道：“主任，您找我？”
“唔，坐吧。”主任道。
罗杰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毕恭毕敬地坐下，等着主任训示。
主任道：“小罗啊，有个事情要辛苦你一下。茂达公司的韩总的小女儿最近受了点刺激，家里人怀疑她有点抑郁，想要我们派个人去出趟诊，给她看一看。我看今天就你闲一点儿，这个，你就去跑一趟吧。”
罗杰有些不解地问：“主任，她为什么不自己到中心来就诊呢？”
主任道：“哎呀，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嘛，到我们这里来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这可是VIP客户啊，人家怎么要求咱们就怎么做吧！”
罗杰道：“主任，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的资历还比较浅，水平也不够高，像这样的VIP客户，为什么不派个专家过去呢？”
主任道：“人家说了，要低调一点。没事，你就先去看一看吧，给她作个评估，然后进行一下疏导就行了，后续治疗我会派人跟进的。”
罗杰听他这样说，只好答应道：“好吧，什么时候去？”
主任道：“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他们会派人来接你的。”
罗杰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咨询室里收拾了一下，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好，前来接他的人就到了：“你就是罗医生吧？我老板让我来接你的，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走吧。”罗杰把资料装进提包，跟着来人出了咨询中心，登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小轿车。
车子随即发动起来，向城北驶去。
一路上罗杰几次试图从来接他的人嘴里探听些病人的情况，毕竟单独面对VIP客户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能提前作些准备总是好的。可是那家伙却总是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罗杰没办法，只好放弃了打探。车子开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罗杰透过车窗向外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老兄，咱们这是到哪儿啦？”
他们所在的地方分明是一处已经废弃了的工厂，宽阔的厂房和高大的塔楼早已是斑驳不堪，墙角的茅草都快长到一人高了。
茂达公司韩总的女儿又不是聂小倩，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那个来接他的人笑了笑，学着他的语调道：“老兄，快下车吧，这里就是你的万年吉地啦！”
罗杰的心里“咯登”一沉，因为他看到一群人正从旁边的破旧厂房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当初打断了他两根肋骨的那个光头。
光头大踏步走上前来打开车门，一把将无处可躲的罗杰给拉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罗杰竭力想
让自己保持镇静，不过声音仍是有些颤抖。
“小子，有能耐啊，竟敢跟王爷作对。”光头冷笑一声道，“还国安局特工呢，哼哼！”
罗杰听到这话心里一虚，不敢作声了。
看来这帮家伙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
光头挥了挥手，喽罗们便一拥而上将罗杰拉进厂房里，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小子，说吧。”光头掏出一把匕首在罗杰的脸上摩擦着道，“是谁指使你勒索玮少的？”
“没人指使。”罗杰回答道。
光头似乎有些意外，接着问道：“小子，那你是从哪里拿到王爷的黑料的？说！”
罗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结果立即就挨了光头的两个大耳括子，打得他眼冒金星，嘴巴鼻子里鲜血一齐涌了出来。
——真疼啊！当初罗莉在擂台上被欧若拉击倒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罗杰忽然想到。
“小子，问你的话最好快点儿回答，否则有你的苦头吃！”光头恶狠狠地道。
“……是我的机器人帮我找来的。”罗杰知道自己已经是殂上鱼肉，顽抗下去也只是白白找虐，只好老实交待道。
“就那‘国安局特工’？”光头看着他问。
“是。”罗杰点了点头。
光头轻轻哼了一声，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显然是对那天在罗莉手下的遭遇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那些文件都在哪儿存着呢？”
“就在我的机器人的存储系统里。”罗杰道。
“全都在她身上吗？有没有别的备份？”光头问。
“没有，全在她身上。”罗杰道。
光头掏出一个PED，把罗杰狼狈不堪的样子拍了下来，转手递给了一个喽罗道：“去，让他们拿着这张照片去找那个机器人，让她立刻赶到这里来。——告诉她不要报警，否则我把她的主人撕碎了喂狗！”
*
半个小时后，罗莉到了。
她穿着一套少女系的白底长袖圆领针织衫和黑色的高腰短裙，单薄的身躯走在荒凉寂静的废弃厂区里，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羔羊。
“罗杰哥哥，你在哪儿？”罗莉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唤着。
没有人应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破旧的厂房间回荡。
罗莉走到一块位于几栋厂房之间的空地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看上去至少比罗莉要高一个头。他的脸庞长得十分英俊，身上穿着一套深绿色的卡其布冲锋衣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腰战术靴，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到罗莉过来，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罗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出了无线互联请求，很快她就得到了回应，互联通道建立了。
不出所料，对方果然也是个仿真机器人。
一般来说，机器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至少有两种，一种是直接使用人类语言说和听，另一种则是建立无线互联通道直接用电磁波发送和接收数据。大概是因为人类不喜欢机器人的“悄悄话”功能，所以在绝大多数机器人的程序设计中，都会将人类语言作为首选的交流方式。第二种数据互联方式往往只用于比较特殊的情况，比如说紧急状态下或者需要传送图片、视频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信息时。
平心而论，第二种交流方式对于单纯的机器人之间的交流无疑是最优的方式，其效率比第一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两个机器人在几秒钟之内，或许就可以完成用人类语言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对话。
“你是谁？”罗莉问。
“我叫旺财，是我老板的保镖。”那个小伙子回答。
“你老板？王林强？”
“嗯。”
“你们把罗杰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就在后面那栋房子里。”
“你们想怎么样？”
“我老板要洗掉你的存储系统里的一些东西。”
“我要是不同意呢？”
旺财笑了笑道：“小妹妹，老板当然知道你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才让我过来帮帮你的。”
“是吗？你有信心一定能够打倒我？”罗莉看着他道。
旺财点了点头道：“嗯，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罗莉检视了一下对方的产品信息。旺财是休斯敦公司生产的保镖型机器人，版本号是去年才新上市的G5p。如果说罗伯特-图灵公司是世界第一的民用家居型机器人生产厂商的话，休斯敦公司则是世界第一的军用战斗型机器人制造巨头，据说世界上有接近一半的战斗型机器人都是这个公司的产品或应用了其开发的相关技术。
虽然战斗型机器人和家居型机器人之间一般不会出现打斗的情况，不过如果这种情况一定要出现的话，那结局大概也跟普通民众找职业军人打架差不多吧？
难怪旺财笑得那么自信。
罗莉叹了口气道：“大哥哥，你真的要帮你那个坏蛋老板来欺负我吗？”
旺财笑眯眯地道：“小妹妹，我也不想欺负你，只要你……”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却被罗莉打断了：“那就来吧！”
旺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甚至有些疑惑。
——这个女仆型机器人的恐惧阈值是不是被调得太高了？
罗莉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旺财道：“大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来吧。打倒了你，我还要赶着去救罗杰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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