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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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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中仍是人来人往的路人,柳乘风手中握着酒坛喝的醉醺醺,走路的脚步东倒西歪,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直在街上晃荡。走到街道尽头,道路旁边有两层阁楼,门口挂着一对大红灯笼,在黑夜中看上去有些刺眼,门口牌匾上写着“醉香楼”。

    那门口站着十几位年轻的女子,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手里拿着手帕在向路人招手,故做撒娇的腔调。“小爷,进来玩玩呀!咱们醉香楼新来了几位漂亮姑娘,还有上好的美酒。”

    柳乘风已经喝的大醉,听到有美酒,他也不管这是哪里,晃悠的步伐走了过来,几位姑娘赶紧上来搀扶。其中一位姑娘道:“这位小爷长得如此英俊,今晚就让我们姐妹二人好好伺候你。”

    柳乘风迷迷糊糊地问道:“你这里可有美酒?”

    姑娘笑着道:“咱们醉香楼的美酒那可是江南最好的纯酿。”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柳乘风拉了进去。这醉香楼里的客人很多,楼下所有的客人都是来喝花酒的,楼上的客人则在姑娘的闺房里面寻欢作乐。

    柳乘风坐在楼下一个角落里,两位姑娘坐在他的两侧。柳乘风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扔到桌子上:“给小爷上酒。”

    这时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看着桌子上的五两银子快速走了过来,她的身体十分肥胖,穿着深蓝色的绸缎,发髻上插着玉簪。老鸨一脸贪婪地笑道:“这位小爷看您面生,第一次来咱们醉香楼吧?”

    柳乘风并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快给我上酒。”

    老鸨高声道:“快给这位小爷准备一桌美味,再上几坛好酒。”老鸨给两个姑娘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这位小爷有钱,要好好服侍。

    酒和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位姑娘笑盈盈地坐到柳乘风身边道:“这位小爷,来让秀儿给您满上。”端起酒杯送到柳乘风的嘴旁,柳乘风用嘴叼住酒杯,一饮而尽。两位姑娘笑着道:“小爷真是好酒量。”

    就在这时楼上响起美妙的琴音,很多客人跟着琴声往楼上看,弹琴的姑娘身穿水蓝色的衣服,她的身材娇小,长得眉清目秀,怀中抱着碧绿色的琵琶,一双柔软的玉指弹奏着江南名曲——《春雨》。

    众人听的是如痴如醉,仿佛自己就站在田野之间,享受着春雨清洗一般。名曲《春雨》过后,每个人的内心都被洗涤,感觉无比的轻松自在,大家都不停地叫好。

    醉香楼的老鸨笑道:“听过曲子过后,咱们有请今晚醉香楼第一花魁秋菊姑娘。”

    原本喧闹的醉香楼忽然鸦雀无声,客人的目光朝楼上望去,这时一位身穿大红锦袍的女子从楼梯走下来,亮丽乌黑的头发挽着贵族的发鬓,大红色的抹胸上绣着绽放的荷花,双眸似火、肌肤白皙透着粉红,那嫣然一笑可算得上是倾国倾城,成了醉香楼最耀眼的光芒。

    一位青年客人高声道:“我出十两银子,今晚秋菊姑娘是我的了。”

    另一位大胡子冷笑道:“十两也好意思喊那么大声?我出五十两!”

    又一位青年客人道:“我出一百两!”说着话把银票拍在桌子

    上。老鸨看着银票露出无比贪婪的目光,立即笑道:“如果没有人比袁公子出的高,那就让袁公子楼上请了?”剩下的男人除了唉声叹气就是一嘴的不满。

    柳乘风刚刚听着楼上的琵琶声,并没有感到欢喜,而是内心隐隐作痛,这时柳乘风站起身子往楼上走。两个姑娘急忙拉着他撒娇道:“小爷您去哪里,别走呀!”

    柳乘风一甩衣袖将两人丢在一旁,晃动的脚步来到刚刚弹琵琶的女子身旁:“我从姑娘的琵琶中似乎听到了凄凉与悲伤。”

    小牡丹抬头看着眼前这位醉醺醺的少年,想必又是个到这里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便没好气的说道:“公子懂琵琶?”

    柳乘风道:“这首《春雨》本是优雅的名曲,不仅可以让人如痴如醉,更重要的是冲洗人们心中的污秽,可我从其中听到了凄凉的悲伤。”

    听到这里小牡丹对眼前的柳乘风刮目相看,她抱起琵琶点点头道:“这位公子果然厉害,小女子请你喝上几杯如何?”

    柳乘风笑道:“如此甚好!”

    柳乘风在小牡丹的香房中坐下,小牡丹用白皙的嫩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端到柳乘风面前道:“不知公子可会斗酒诗?”

    柳乘风笑道:“这有何难,姑娘先请?”

    小牡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热流进入腹中。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柳乘风念了下一句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小牡丹又满上一杯酒举起道:“何以解忧?”

    柳乘风也端起酒杯,两杯相撞,发出瓷器的声音,“唯有杜康。”

    小牡丹继续说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柳乘风回道:“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一连喝了四杯。

    小牡丹接着道:“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柳乘风回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小牡丹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柳乘风回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柳乘风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小牡丹回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喝酒喝的是十分痛快,柳乘风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女子能有这样的才华。小牡丹白皙的小脸上红了一片,更加漂亮迷人。柳乘风道:“不知小牡丹姑娘竟有如此才华,在下佩服。”

    小牡丹冷笑一下道:“女儿家有才华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沦落到此?”

    柳乘风道:“敢问姑娘可否与我诉说你的故事呢?”

    小牡丹又饮了一杯酒,往事痛苦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我姓白单名一个凝字,爹爹姓白名阳春,本是洪武十八年苏州府的知府,我从小拜多位名师学习琴棋书画,可在我十二岁那年

    家庭突变。当时因太祖的文字狱,爹爹被苏州府同知武德文陷害打入死牢。家里被抄家,我和母亲逃命到此地。迫不得已,母亲只好进青楼维持生计,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母亲一病不起,临终前就把我交给了丁妈妈,几经辗转我又来到了这醉香楼。”

    柳乘风叹口气道:“难怪你我这么投缘,我和你都有痛苦的经历。”

    小牡丹看出这位公子也有难言的苦衷,“公子可否说说你的故事,把你心里伤心难过的事情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柳乘风一口气将二叔柳竹青如何杀死自己的父亲,自己如何连累未来岳父一家,依自己的本事尚不能报仇等心酸往事通通吐露而出,他用力的握紧拳头,眼睛里闪出杀气。

    白凝看着这双冰冷的眼睛心里没有一点害怕。“柳公子不用这样,苍天是公平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报此大仇。”两个人苦诉了一番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最后大醉躺在床榻之上睡着了。

    第二天柳乘风醒来时已接近午时,柳乘风发现白凝已经不在屋内,便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桌子上喝了杯茶水。推开白凝的房门,他看着楼下有几位伙计正在收拾桌椅,昨晚上这里还是人群拥挤、人声嘈杂,现在却十分安静。

    白凝端着一盒点心走上来看着柳乘风嫣然笑道:“柳公子想必肚中饿了吧,来尝尝我亲手做的点心。”

    柳乘风来到桌子前面拿起了点心咬了一口,这点心不止外观漂亮味道也是一绝。“白姑娘好手艺!”“多谢柳公子夸奖,好吃您就慢慢品尝吧。”

    白凝问道:“不知柳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柳乘风道:“在下将四海飘荡,游历江湖,拜访名师挑战天下剑客,当我重回时必要报血海深仇。”

    这些时日柳乘风意识到要想报仇就必须先把自己变的更强,当年万剑山庄就是通过和天下剑客切磋武艺自创出了灵虚剑法,他坚信自己同样可以这样来练成新的招法。

    白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对柳乘风道:“柳公子这里有我的一点私房钱和一些珠宝首饰,请您带在路上好有个温饱。”

    柳乘风听到这里心中十分感动,一个落入烟花中的女子竟然可以给自己钱财让自己有个温饱,柳乘风看着盒子里的白银大概有五十两左右,玉簪珠宝也有几样。

    柳乘风道:“在下怎么可以要姑娘的东西,万万不可。”

    白凝道:“能在这里遇到公子是缘分,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可这也是奴家的一点心意,还望柳公子不要嫌弃。”

    柳乘风道:“我就拿这根玉簪留个纪念。”柳乘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这玉佩是母亲大人留下的,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今天送给白姑娘。

    白凝看着玉佩的成色可是上等玉佩,急忙摇头道:“柳公子的这块玉佩太贵重了,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柳乘风道:“我收了你的玉簪,你也一定要收下我的这块玉佩。”

    白凝只好小心翼翼地拿过玉佩,“那我先给公子保存着,如果有一天再遇到公子时再还给您。”